一边的官兵见此人落单又手无缚鸡之力,立马举刀朝其砍去。
“弱水。”众人见凤弱水出现在此都是一阵惊讶,但见其身处险境,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洛水,他急忙把手中的刀剑朝那人飞去,正中那人的后心。
“娘子!”朱大少见凤洛水只顾到抱住凤弱水的性命,却将自己置身于敌人的刀剑下,立马把其护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危险面前,当无情的刀剑正要砍下,只见举刀的人两眼一翻,晕乎乎地倒了下去,身后是举着石头得意洋洋的贾六。
“少爷,我厉害吧?”贾六摸了摸鼻子,吐了口口水子在那倒下的家伙身上。
“六子,你真了不起。”朱大少松开凤洛水,真心赞扬道。
“少爷,你别这么说,你说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贾六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起来了。
“啊……又来了……”朱大少突然一声尖叫,见一官兵又举着刀朝贾六而来。
“救命啊……”贾六急忙拔腿狂奔,绕着林子左转转右转转,把那士兵的脑袋都给转晕了。
“六子,我来救你。”朱大少见贾六有难,也学着他的样拿着石头准备砸那人的脑袋,岂料那人似乎是早有所觉,转回了脑袋,朝着朱大少砍去。
“啊,不要砍我……”朱大少甩开石头,尖叫着朝林子深处跑去。
“弱水,你没事吧?”凤洛水急忙朝弱水呆立的地方而去,抓着弱水的手臂查看道。
“我……我没事。”刚刚惊吓过度,凤弱水还没静下心来,说话都还有点结巴。“小心。”
身后又有士兵攻来,凤洛水急忙用脚提起脚边的刀剑,给来人就是一刀,没多会儿,就把剩下的几个士兵给解决了。
“少爷,你们还好吧?”凤晓担忧而来。
“没事,咦,他们呢?”这时候凤洛水才注意到朱大少和贾六不见了踪影。
“没时间了,快走。”树林里又传来了士兵搜捕的声响,凤晓催促道。凤洛水无奈,只能带着凤弱水先离开,希望他们俩吉人天相吧。
凤洛水扶着凤弱水疾走,两个本就身子不便的人越见辛苦,尤其凤弱水,冷汗直冒,皱紧的眉头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弱水,你怎么了,弱水?”凤洛水总算发现了弱水的反常,焦急地问道。
“痛,肚子好痛,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凤弱水捧着肚腹,瘫软下身子,幸而有凤洛水扶着,要不就直接扑地上了。
“少爷,她的羊水破了,貌似要生了。”凤晓这才注意到弱水的裙摆上一片湿濡,如果他没猜错,那小姐就是马上要早产了。
“什么,要生了!”凤洛水一片惊慌,此情此景叫她如何生产。
“好痛,呜……好痛……”凤弱水撑不住跪倒在地,痛哭呻吟着。
“少爷,怎么办?”凤晓也是六神无主,他长这么大也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帮我,我们先把他藏到隐蔽的地方。”凤洛水强逼自己静下心来,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弱水生产先。
“好。”凤晓立马上前搀扶起弱水。
“啊……”凤洛水一用力,突感肚腹中一阵绞痛,硬是憋出一头冷汗。
“少爷,你怎么啦?”凤晓见洛水突然白了脸色,急忙问道。
“没事,走。”凤洛水强振精神,和凤晓一起把凤弱水带至一隐蔽的树洞里,用半身高的杂草做掩护,那些士兵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这。
“弱水,你怎么了,弱水?”凤洛水拍打着弱水的脸,让她清醒清醒。
“凤哥哥,好痛,好痛……”凤弱水已经顾不得其他,她感觉肚腹在被人搅拌似的痛,感觉自己就要被撕裂了。
“没事的,放心,很快就没事了。”凤洛水手足无措,求救似的看向凤晓。
“我只看过一次。”凤晓接到凤洛水求救似的眼神也甚是为难,他一个大男人本不懂这些,那次在医馆还不是为了等煎药所以偶然碰到一大肚婆突然闹肚子痛,大夫才当场帮她接生,他就瞟了那么几眼,也就那么几眼而已啊,现在要叫他临阵磨枪哪行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快帮她。”所谓病急乱投医,再这么耽搁下去,只怕大小都难保。
“那……那我试试。”凤晓无奈只能接下这烫手的山芋,回想着当日大夫叫孕妇做的事,有样学样道。“来,深呼吸,对,吸气,呼气……”
“啊……”弱水跟着吸气呼气,可是肚腹中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让她不能集中心神,痛得她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咬这个。”凤洛水撕掉自己的衣摆,塞进凤弱水的口中,以免她咬得太用力伤了舌头。
正在关键时刻,不料不远处传来杂草被拨动的声响,一小队士兵正地毯式地搜索而来,不行这样下去,他们还是会被发现的。
“我出去引开他们。”凤洛水说着就要起身。
“不行,少爷,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凤晓阻止道。
“不可以,他们母子还需要你,我能应付的,放心。”凤洛水拍了拍凤晓的手背安慰道。
“凤哥哥……小心……”在痛苦中挣扎的凤弱水吃力地拿掉了嘴里的东西,颤着嘴唇眼露担忧地嘱咐道。
“嗯。”凤洛水回头点了下头便奔了出去,在不远处故意弄大了动静。
“在那。”立马搜寻的士兵就发现了凤洛水的踪迹,追赶而去。
朱大少拼命地跑,士兵提着刀死命地追,那刀毕竟份量不轻,没多久士兵便气喘吁吁,拿刀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你……你有种……就不要跑。”士兵上汽不接下气道。
“你不砍我,我就不跑了啊。”朱大少苦着一张脸抱怨道。
“好,好,我不砍你。”士兵的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诱哄道。
“娘告诉我,不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你追我就跑。”朱大少本能地不相信这人,想起出门前娘亲的耳提面命,坚决道。
“你这混小子。”士兵气得狠命一扑,将反应不及的朱大少扑倒在地。
“救命,救命,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朱大少知道这次是大难临头了。
“看我不逮到你了,你这混小子,叫你跑,叫你跑……”士兵狠狠地朝朱大少脸上扇了个巴掌,见不解恨又补了几个上去,“看你的脑袋还值点银子,我就切得平整点。”士兵吐了点口水在掌心,举起刀正要砍下,岂料朱大少快速地从他身下滑过,转眼间就快消失在他眼前,刀势随之追去,一个弯腰那刀子势头过猛竟直直地插进了他自个儿的腹中,瞠目结舌地定格在那。
“大官,你还好吧?”贾六见刚刚事态紧急,并拉着朱大少的双腿从那士兵的胯间抽离,岂料那人竟自己寻了短见,真是罪过罪过。
“六子,幸好有你啊。”朱大少抱着贾六痛苦流涕。
“大官别怕,六子保护你。”贾六自己也是心惊胆颤,但是看到如此害怕的大官,也只好壮起胆子安抚他先了。
凤洛水把士兵们引到小溪边,见已无去路,便转身面对他们。
“呵呵,看你这回往哪跑?”士兵中一个有着些许痞气的士兵缓缓上前,手中的大刀敲击手心一步步地朝凤洛水逼近。
凤晓吃力地为凤弱水接生,本就生疏的他比在生的人更显慌乱,少爷将她们叫给我,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要不然他如何向少爷交代啊。
“加油,孩子的头出来了,快,再加把劲。”凤晓鼓励道。
“好痛,啊……”凤弱水咬着布,双手使劲地抓着地上的杂草,不能自控地惨叫一声。
“生了,生了。”凤晓欢喜地叫道,将满身血污的孩子托了起来。
凤洛水一退再退,见其发狠似的攻来,握紧刀剑迎敌而上,几招下来虽打伤了几个士兵,但是还未脱离危险,肚腹中又传来钻心的疼痛,无力地将刀剑陷入溪水浸湿的雨花石间,伸手安抚着肚中闹腾的胎儿。
“上。”几个挂了彩的士兵见有机可乘便相继围了上来。
“啊……”凤洛水拼劲气力举刀抵抗,斩杀了一个又一个迎面扑来的士兵,终于在最后一个倒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上前正要从死尸身上拔出刀剑之时,一支冷箭从背后直穿而过。
“呃……”凤洛水身心力竭,自然防备不及,竟被刺了个透心凉,无法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口透过来的箭头,心里闪过一念,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也好,今生就到此为止吧。闭目一头栽进了溪水中,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入小溪,顿时溪水变成了血红色。
凤弱水虚弱地伸长了手,望着凤晓手中的孩儿。
“恭喜你,小姐,是个小少爷。”凤晓恭贺道。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凤弱水心急地催促道。
凤晓小心地将孩子放入凤弱水怀中,那母子的天性让弱水感触良多,抚摸的手停了下来,惊慌地问道,“孩子怎么不哭呢?”
“啊?”凤晓被问得莫名其妙,这孩子出生一定要哭吗?
“快,快打他,快……”凤弱水眼中含泪,慌乱地拍打着婴孩的屁股,可是力道太轻,小娃娃憋红了一张小脸就是不哭。
“我来。”凤晓上前狠下心用力拍了几下,小娃娃感到疼痛,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呼……”凤晓和弱水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有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顿时让凤晓警觉起来,拿起的一旁的刀剑正准备给来人致命的一击。
“哥,是我。”拨开杂草,凤宵用剑挡开了凤晓的攻势,赶紧喊道。
“宵,你可来了。”救兵终于赶来,这下他们可以脱离险境了。
“哥,少爷呢?”凤宵看了看凤晓又看了看怀里抱着婴孩的弱水,独独不见凤洛水,追问道。
“少爷为了我们的安全,把人都引开了,我们赶紧去找吧。”凤晓想到少爷还身处险境,便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我也去。”凤弱水抱着孩子艰难地爬了起来,摇摇欲坠道。
“小姐,你才刚刚生产完……”凤晓想要阻止。
“我要去。”凤弱水坚定地重复道。
“哥,随她吧,找少爷要紧。”凤宵催促道。
“好吧,你们好好搀扶小姐。”凤晓下令一旁的士兵搀扶着凤弱水前行。
当众人寻到西边,只见溪边尸体遍地,溪水更是染成了血红,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显妖娆。
“少爷在那。”凤晓一眼就认出了凤洛水的衣服,只见一人趴倒在溪水中,背后一直显目的箭插在后心处。
“少爷!”凤宵惊呼着奔来,见凤晓急忙地将那人捞起,那脸色惨白如纸的人竟真是他们的少爷。
“不……”凤弱水见凤洛水了无生息地躺在凤晓怀里,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差点晕厥过去,幸而一旁的士兵及时扶住。
“娘子!”朱大少和贾六解决完那个倒霉的士兵,本想原路找回去,岂料迷了路。因在下游见到血水而下,便沿着小溪寻来,岂料娘子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第四十五章:两难抉择
客栈凤洛水的房中,凤洛水犹如血人一般安静地侧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只有那若有似无的鼻息还可以知道他还是活着的。
“大夫,快救救我娘子,快啊……”大夫一到,朱大少就赶紧上前哀求。
“先让我看看。”这样的家属他也见得多了,不过作为大夫也不好随便承诺啊,毕竟生老病死也是常事,医者也只能尽力了。
“请……”凤晓让开位置,让大夫好方便诊断。
约半柱香的时间,大夫檫了檫满是鲜血的手,摇着头一脸愁容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疼……”睡梦中的凤洛水发出一声低吟。
“娘子,不怕不怕,大夫会救你的。”朱大少赶紧跪于床前,细声安慰。
“这位的情况很是棘手啊,尤其那中箭之处,虽未及心脏,但离那心脏极近,如果拔箭怕是大血管肯定要破,那这腹中的胎儿怕是供血不及,必死无疑。或者保那孩子,反正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我有副强心药,让他服下或许能熬个把月,待七月左右再把孩子取出来,那孩子兴许还能活。”
“那……那娘子呢?”朱大少颤抖着嘴,问着心里预想的事。
“八成是活不成了。”大夫低首叹气道。
“什么?”朱大少惊呆似的处在那。
“你不会打算牺牲我们少爷吧,我告诉你傻子,你休想。”凤宵停了可急疯了,这姓朱的要是敢为了孩子舍弃他家少爷,他立马宰了他。
“你是说,大人和孩子只能选一个吗?”凤弱水惊愕于这个消息,不,她不要凤哥哥死,凤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要怎么选,你们看着办吧,不过他现在流血不止,再这么拖下去,两个都救不了了。”大夫说明利害关系。
“孩子……保孩子……”凤洛水的声音惊醒了满屋子的人,忙向床上之人瞧去,只见床上之人还在昏睡中,两眼紧闭,只是那睡梦中可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下意识地梦呓了出来。
“少爷,你不要说胡话了,你让我们眼睁睁地见你去死,怎么可以?”凤晓跪于床前哭泣道。
“少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死去的老爷交代啊,还有……还有……你想想夫人,夫人就您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事,夫人岂能活得下去,少爷……”凤宵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凤哥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凤哥哥,你睁开眼看看孩子,这是你救的孩子啊……”凤弱水抱着孩子内疚伤心不已。
“你们商量好了吗?”大夫明白家属的伤心,但是情况危机,他不得不再催促。
“要娘子,我要娘子……”朱大少大声地哭喊着。
“好,赶紧把落胎药给我端来。”大夫立马施救,把事先准备好保胎和落胎二药,以便及时救治。
“要先打胎吗?或许先把箭拔出来,孩子和凤哥哥都能保住呢。”凤弱水知道喝了落胎药,那孩子是肯定没希望了。
“夫人有所不知,如若现在不把这胎落了,待会儿拔了箭肯定会血流不止,到时要是再有流产现象,怕是他非流血过多而死不可。”大夫分析道。
“那还等什么,我去拿。”凤宵一直是把少爷和哥哥排第一的,其他的都是其次,再者这孩子本就是少爷所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