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提,质问他:“小安子?亏你想得出来,我看你是不想混了!”“我错了,错了,错了……”脚跟随着他的拉升而拉升。安今
续道:“那你还叫不叫了?”“保证不叫了,可是,我不能保证别人不这样叫你!”“不许,谁都可以叫,就是你不许叫!”“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我是你的爱人”,欧阳接过这话,挣脱了正掐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俯动身子,吻住了他的嘴。
安今续反应强烈,本能地要躲开,可是,欧阳把他抱得更紧了,根本不能动弹。他的初吻就这样被欧阳强占了,以至后来的他,
总觉得自己的唾液里还留有欧阳的味道。
从那以后,我的这个“旅店”就再也没有安静过,欢笑声,吵闹声,痛哭声……每一个画面都叫人难以忘怀,就像一个从小长大
的家一样,温暖洋溢,天伦同乐。
第十章:闲愁几许,年少痴狂(5)
也许,大家住在“旅店”的时光才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留恋的。因为,不仅是安今续他们找到了归宿,找到了知己,连我也有幸真
正地做一个女人来被人关注和被爱。这便是本文开头提起到的在“三好街”因我而导致的交通事故,从而认识了我生命中仅次于
大福的男人,他就是来小福。
“三好街”是沈阳繁华荣昌地段,那里永远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那天,我陪安今续他们一起跑场子,他们主持,唱歌,我就搭
把下手,做些小事,时间一长,他们这个团队几乎离不开我了。
我们走在“三好街”的热闹街头,刚刚从场地回来,那场典礼办得非常成功,所以心情也非常好。我走在最前面,红衣鲜艳,淡
妆相宜,后随一群俊男,与我款款而步,如同万绿从中一点红,夺目光彩。那些行人早已投来灼热的眼光,尤其是等待红灯的司
机师傅们,目不转睛,把绿灯撂在了一边。而来小福也是因为等待红灯,无意之中瞥见了我,随即,目瞪口呆,一边开车一边出
神地望着我,早忘记自己的轿车快要撞到前面的电杆了,然而,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撞上了,接着,后面的车子也被堵住了
,任谁也开不过去,不到几分钟,那条马路的车子就像火车连在一起延伸而去,只听众人怨骂连天。幸亏,没有人员伤亡。
那天,我确实刻意装扮了自己,上下焕然一新,倍受赞赏。可是,那来小福痴神魂颠倒不完全是因为我的穿着或相貌,主要是因
为我们见过一面,他还处于善心拥抱过我,换句话说,他拯救过我,那天如果不是他,或许,我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我们居
然能够再见,而且在那个戏剧性的一幕下二次相逢。我不禁感叹,这世界一点也不大!
后来,他对我说;这就是命中注定,冥冥安排好的,躲也躲不掉。嫁给我吧。无论你之前是谁的谁,无论你之前干过什么,我都
不管,我只要你能接受我!我听后,自然是热泪盈框,感动十分,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他,像我这样一个满身尘埃的女人,怎能
拥有爱情?如果这算不上什么理由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自己还是放不下大福。我觉得他没有死,他在不远的地方守侯着我。我
坚信。
这天傍晚,“旅店”就剩下我一人,他们好象都出去逛街去了。来小福捧着一大束玫瑰悄然而来。门被敲响,我以为是安今续他
们回来了,忙着去开门,嘴里还嘀咕唠叨。门推开,来小福把鲜花递上来,道:“最美的花送给最美的人!”我急忙收起花,把
他引进来,说了一些客套话。当时,他这样让我有些尴尬,我担心万一被邻居或路人看见,那多不好。
他四处走了走,连连点头,笑道:“你这个地方环境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生意咋样?”我道:“还行,人都住满了,比我想象中
的还要好哩!”他又看了看四周,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话:“以后,我可以住进来吗?”“不行,你家又不是没房子,在这儿凑
什么热闹?”“那不对呀,我听说你们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专门凑热闹来的呀,也并不是说没有地方住才搬进来的呀?难道,你
怕我不给钱不成?”这时,我给他端来了一杯茶水,放到了茶几上,与他并肩而坐,才道:“是谁告诉你有些人专门凑热闹来的
?”他只眨个眼睛,张口就说:“是那些专门凑热闹的人说地,哈哈,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以后我就探不到口风了。”
那来小福年过四十,精明能干,事业有成,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他为了能结识我,费了很大周折才打听到我的住处及安今续他们
这些人。来小福也跟安今续他们表明了立场,发誓今生为我不娶。安今续他们感动之际,也做过周密思考,认为我年纪不大,无
依无靠,一致认为我该择偶再续。于是,他们极力支持来小福,为他出注意,一起帮他获攫我的心。刚才,他们在外面唱歌玩乐
,那都是来小福请客。由此可见,来小福和安今续他们的关系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认为来小福是用各种手段收买了他们,并不值得深思。同时,我对他们这些人也有很大意见,不该背着我和外人串通一气来“
设计”我。我当然知道他们用苦良心,但我心里还是有些醋意,准备等他们回来后再慢慢拷问。
打发走了来小福,就等着他们回来了。可是,外面敲门的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请问你找谁?”我隔着门窗问道。这人穿着警服,威武严肃,含着不屑一顾地口吻道:“听说你们这里非法留人过宿?”我心
咯噔一下,顿时语塞。那个警察亮出自己的工作牌,又道:“请开门!”我尽管迟疑不定,还是得把门打开。警察进屋之后,一
切真相大白。他才走了两圈,就豁然明白,道:“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为什么?”“无营业执照经营不仅要罚款,严重者
还要坐牢!”说完,大声命令:“跟我走!”我吓得浑身哆嗦,趔趔趄趄跟着他走了。
原来把我送进大牢的人就是我这个旅店的一个房客。他30来岁,外地人。以到沈阳“家具城”卖力做搬运工来维持生计。他也是
看到我们小广告找上门的。当时,大家见他年龄大,邋邋遢遢,不修边幅,都劝我不要让他进来住。可我见他可怜,没有听劝收
留了他。我这里规定是不许开火做饭,最多提供热水可以泡点方便面。因为人多,厨房太小,人人都做东西吃的话,环境势必遭
到破坏。可是,他却从其它地方带来锅碗瓢盘,还有半袋子大米,跟我说,我想在这里做饭吃,就把这半袋子米吃完后,以后保
证不再开火。安今续他们对这事儿是坚决反对的,他们说,如果让他做饭了,那么其他人呢?都是交的一样的钱。凭什么给他单
单例外?人家看见了心里怎么想?我忙替他开解,他情况是有点特殊,首先,他没固定工作,今天有个活儿就接,明天没活儿就
得饿肚子,不像现在住在这里的小伙们,人人都有工作,可以到食堂去吃。第二,他自己带来的有大米,就算规定不让他做饭,
那也最起码让他把现在的米吃完再说吧。其三,他现在有病,身上烫伤了,如果我们这么绝情,一点也不通人情,是不是有点太
残忍了?这人来刚来的时候,后背大面积烫伤,惨不忍睹,他跟我说这是因为人家两口子打架,他好心劝驾却不小心被他们烫伤
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在以前的旅店和另一个房客因长期矛盾,水火不容终于暴发了,谁也不饶谁,最后两败俱伤。那个旅
店也因为他俩被警察查封,不能再开了。
这人入住不到半个月,原形毕露。刚开始还有些拘束,现在干脆明目张胆,把厨房当成了他一个人的,每次搞得乌烟瘴气,拖泥
带水,每个人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后来更糟糕,如果他赚了好几百,剩下的日子就成天呆在家里,买鱼买肉,酒肉不离,吃完
了就睡。直到身上的钱花得一干二净才出去做工。那天,他和安今续在家。安今续躲在屋里谱一首曲子,而他刚刚喝完酒,在客
厅里,两只粗腿翘着老高在电话里闲谈,谈话的内容无非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后来谈到了女人,那人立即兴致起来,嗓门越来越
大,最后干脆大喊大笑起来,没完没了。安今续忍不住了,冲到客厅来,他又发现墙上的灯一直开着的,顿时气血翻涌。安今续
没好脸得把灯不客气地关掉了,转身,重重摔门进屋。那人见安今续如此嚣张,当下关掉电话,进屋质问他刚才是什么意思?你
拉着个长脸给谁看呢?安今续反驳道:“你大白天开什么灯?打电话就打电话,嗓门喊那么大,你还叫人家休息不休息了?”那
人冷笑道:“哎呀,这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安今续道:“不要忘了,我也是这里的一员,你做得太过分了。”那人
随即就扔出狠话来,叫安今续等着瞧,非要给他点颜色看。
紧接着,那人越发傲慢,跋扈。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弄点酒肉,喝得神智不清,到了屋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闹得个屋子的
人跟着倒霉。到了都睡觉的时候,他一个人又是窜上窜下,反正没有闲下的来时候,等他一睡觉,他那呼噜声震天响地,如雷灌
耳,人人喊冤,最后一群小伙跟我私下抱怨道:“如果你不把他弄走,我们就要走了。虽然舍不得这个地方,但没有办法,这样
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最后,我找到他谈了一下,他倒一肚子牢骚:“你这话说得可没啥意思了,我到你这里弄这弄来又不是
不给你钱,上月还多给你10多块呢?这些你都忘记了?每个月租钱我也照给,一分都不少你的,放心吧,我不差事儿……”事后
依旧我行我素,过了些时日,好象“家具城”没有多少活儿做了,赚不了钱,最后,开始耍赖不给租钱了。我们大家都商量了一
下,也不逼问他要,也不理他,一心只想让他觉得心里歉疚自动走人。果不其然,他连续三个月没给租钱了,好象终于放不下脸
,在某一天突然搬走了。但他却偷走了另一个入住男生的包,是新买来的,幸亏里面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我拿钱替他赔了。我
们那天特意还庆祝一番,终于摆脱了那个人。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谁想最后,他还是没有放过我,把我这个“旅店”告发了
。
第十章:闲愁几许,年少痴狂(6)
在派出所里,正当我做口述时,外面一群人闹哄哄地跟警察交涉。不是别人,正式安今续他们担心而着慌地赶了过来。可让我意
外的是,他们的身后还藏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绅士风度的来小福。看见他们,当时鼻子一酸,感觉眼泪快流了下来。那个警察
问我外面是什么人。我不知如何作答,吞吞吐吐之时,外面的来小福一口咬定道:“我是她的丈夫!”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定口
呆,静听呼吸之喘喘。小涛忙不迭地轻声道:“拜托,我们叫你来是要你帮忙来的,不是让你占我们凝姐便宜来的!”来小福没
有理睬,脉脉含情地看着我说:“我是她的丈夫,我是来接她一起回家。”警察听得有些发蒙,终于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你
们是什么关系,这个女子无照经营旅店,就得罚款,回去之后自己把那个地方清理掉,否则,下次再被逮着就不再是罚款的事了
!”随后,来小福背着我们就把罚金交了上去,办完相关手续,便把我“赎”了回来,至今,我问他那次罚金多少,他只字不提
。
回到了“家”,回到了“旅店”,看着此刻此景,我不禁伤心地泪如雨下。身后的安今续等人和来小福都没有劝我,他们跟我一
样难受,刚刚才安稳的一个“家”,就要拆散了。想着从前种种,越发伤心,我压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使劲地憋着那口气,
跟来小福说了一句:“谢谢!”随即,冲进卧房,闩门,倒在床上失声痛哭。外面的人心情沉重,面面相觑。
话说 “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天,我们就要准备散伙时,那个来小福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欢天喜地说:“我给大家找
到了比这个地方更适合开旅店的房子,环境比这好,屋子比这大,价钱比这便宜!”当时,人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细软,听到这
话,大家扔下东西,手舞足蹈,热闹沸腾起来。欧阳道:“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安今续道:“好人有
好报!”赫尔笑道:“该庆祝一下!”小涛欢呼道:“今天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那我肯定不客气” “那我也不
能客气了”“你们还得喝酒,至少一人一箱!”“你把我们当猪啊,一人一箱不喝死人才怪!”“哈哈……”人声鼎沸,不可开
交。
而我则把来小福拉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先是感激一番,然后追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钱等一些细节问题。来
小福被我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似乎没预料到我会问他这么多。他慌乱地说了几句,把我草草打发了。我也没深问,也是一笑置
之。不过,笑归笑,感激归感激,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认为他这样不辞劳累地为我奔波,肯定是有那个推动他这么心甘
情愿去做的“动力”的,而这个动力应该来自于我,可是,当有一天他发现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时,换句话说,他
知道我从前有一段不堪的历史加上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时,他是怎样一个反应和态度?我不知道,也不敢揣测,但我知道那将很
可怕,比我遇到的任何一件事都要可怕得多。所以,彼此还没有完全沉迷的时候,倒不如,挥情刀,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
我看了他一眼,迅速移到不相干的地方,镇定道:“谢谢你!来小福!”他憨憨一笑:“客气啥,这都是举手之劳,以后有我帮
得到的,只管吱一声!”我面无表情,但心下却杂乱无章,想找一个合适的话头,少时,才启口:“来小福,你……我……也许
能做最最好的朋友,但……”话没说完,来小福打断了我,激动地说道:“你不要老是这样把自己关起来,或者干脆杜绝与外人
来往。你不爱惜自己,可是有人爱惜。”我想阻止他说下去,他却坚定地继续说道:“小安子他们跟我说你有一段很糟糕的过去
,我知道得不够详细,我很遗憾,也很荣幸。遗憾的是我没有来得及参加你的过去,荣幸的是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未来。我希望
和你走下去……”这次,我打断了他,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说得很美好,但离我却是遥不可及,我悲戚地说道:“请不要再说
了。我要奉劝你一句,你和我没有未来!”我说完挥袖折身进屋。他楞了半天,才喊住我:“你以后能不能叫我叫我小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