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 下——秋雨未央

“吴妈，叫陈医生来。”林渊向里走着，吩咐着。他的心没有在这里，也没有在哪里，被痛苦包围着就是这种感觉吗？不知道要

怎么做，不知道怎么能挽救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的心痛吗？

木叶转过了头，不再对着林渊。

林渊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停住了脚步。他的心里在徘徊，论医术，陈医生是再好不过的了，对木叶的身体也了解，可是木叶需

要的就是这样吗？突然觉得陈医生完美的就像原来的那个木叶，哪里都好，哪里都棒，可是用到的时候生疏的让自己打颤，不方

便极了。

“打电话到私人诊所，叫一个好一点的医生来。”这是林渊最后权衡的结果，他慢慢知道他需要改变，即便他还不知道方向，可

是木叶会给他，就像每一次帮他那样。

木叶略转过些脸，也不去看林渊。

“我的房间好吗？”林渊试着用一种新的方式去相处，不是为难，而是他的心也希望如此。

木叶本是心里难受着，想着要是林渊把自己抱回他的房间就不要顺从，可是一句问话，让木叶放松了紧绷的心，无所谓了，哪里

都可以。

木叶的心还是柔软的。

“我叫了医生过来，一会别闹好不好，”要是以往，林渊会说，要是不听话，就叫陈医生过来，看你好意思不好意思，可是林渊

的心舍不得，木叶不会假装害怕的看着自己顺从，换来的只怕是失望的眼光吧，就算是不考虑一切，林渊也是不忍心的。

木叶没回答，不说话。

林渊也不着急，木叶的身子更瘦了，抱在怀里并不舒服，可是那种温度告诉他再一次有了世界。

木叶的体温就是这样，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温度，要是自己不给他就冰凉着，要是自己给一点他就也温暖起来，给你他所有的暖。

“吴妈，送点点心上来。”林渊上着楼，吩咐着。脚下的楼梯走得很踏实，心里怕有些酸疼的手臂抱不住木叶。

“诶，知道了，林少爷。”吴妈应了一声，就去把小包子热上了，弄好了就去打电话给私人医院。

木叶躺在林园的床上，是熟悉的味道，那种冲动再也抑制不住，木叶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渊没有安慰。

“让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到现在木叶还只是盖着林渊的衣服，不是林园粗心，只是林渊怕木叶抵抗。

木叶摇着头，眼泪在鼻梁上滑动。

“被子换了新的，就等你回来盖呢。”

这一句不说还好，说了木叶更是哭得厉害了，原来是多么爱干净的人，衣服一天一换，有了吴妈还好，就算是没有也是自己洗干

净，喜欢衣服上干净的味道，那天给榈冠洗衣服，被林渊看见，失望，痛苦，埋下了林渊怨恨的种子，怨恨，是了，是怨恨。现

在，自己好像都不配躺在这里，哪里还有勇气讲什么干不干净。

“趁医生没来，我们洗个澡好吗？”林渊看木叶没有让他检查的意思，也不强求，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懂，再说木叶是一定要害羞

的，医生来了再看也好。木叶的心思他是明白的，可是那不是一句话可以安慰好的，不管多少次，木叶还是会重复着这样的思想

，哪怕问了他，稍稍的给了他一点温暖。

木叶没有抗拒。

在床上听见的是林渊放水的声音，好熟悉，那段手受伤的日子，林渊给自己做一切，去上厕所害羞的样子，木叶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好像已经过了很久，那段岁月再也没有了，有的是一个肮脏的身体在等着林渊清洗，赦免。

林渊去放好了水，把衣服从木叶侧躺的身子上拿去，小心的就好像对待一件工艺品，看木叶没有反抗，才算放心，手托在木叶腰

上抱起来，却是向下了一点，林渊惊恐的发现了什么，可是故作镇定的继续走下去。

木叶的眼泪不停的留下来。

林渊的心再痛，又能做什么？

第五十九章：看你的眼神

“坐得住吗？”林渊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要怎么问，干脆问的直白点。总不能怕木叶害羞就把他往浴盆里一放，什么也不管了呀。

木叶没说话，闭着眼睛，试探的向后靠，林渊的手有力的保护着自己的腰，眼神执着的可以摩擦出火花，只要自己一皱眉，好像

就可以被这双手托出苦海一样。木叶试探着，配合着，说实在的他恨不得林渊不要发现他，不要看他，只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可是只有这个人能够抚慰她心理的创伤。

坐着的感觉很不好，后面就好像被人向上顶着，身上的伤沾了水，疼的不同以往，所有的敏感都冒出来，折磨着木叶敏感的神经

。木叶不说，木叶不叫，最好就这样，林渊不要看自己，不要看，不要发现，木叶的心把自己藏得好紧，结果发现连一个藏身的

地方都没有，在林渊的房子里，就算是自己的房间又如何，何况还是林渊的浴室。

林渊看木叶坐好了，好一会确定没什么事，手里才放下了动作，安慰的拍一拍木叶，转身去屋里拿了个椅子在木叶身边坐了，才

要开始自己想了很久的话题，眼看着木叶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林渊站起来，低下头，轻轻地吻着木叶的脸颊，“不坐了，不坐了，我罚站。”，暧昧的好像要融化了木叶一样。好像身体的每

一个环节都可以弯曲，随着木叶的呼吸忽上忽下的游动。木叶的眼睛不看他，让他渴望的心更加渴望，可是也慢慢的失望。

他开始体会一种期待，开始怨恨自己的国王，怜悯木叶的期盼，那些夜晚，木叶打来的电话，为什么就那么急迫的敷衍了呢？是

不是失望久了就不再期待，是不是木叶从好久以前就属于自己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木叶心里委屈，我是那样的人吗？让你站着，让你坐着，我就是在怨恨你，我也舍不得让你做无畏的辛苦。其实只是有一点不想

你走，看你一声不吭，都不要告诉一声，才心里有些小怨言。

林渊的手捧了水，在木叶的肩膀上向下流淌，一次一次，不需要多么用力，只要木叶觉得干净了就好。

木叶没什么享受的表情，身体上的感觉，没有刚入水那么明显，可是也不好受，不想说，不想动，就由着林渊伺候他。

浴室里没有一点的蒸汽，可能是冬天的温度太冷了，也不对，林园说不好，可是气氛就是这样的冰冷。

“林渊少爷，医生来了。”吴妈在下面喊，林渊看看木叶的状态，心里没底，要是一会木叶怎么也不让看要怎么办？吓唬，舍不

得，哄着，哄不动。林渊想，其实要是木叶不宠爱自己，自己是寸步难行的。在一场相处中，一直是一个人的智慧和努力，是不

是太困难。

从见了面，好像还没听到木叶的声音，是不是以后，我也要试着去学会一种方式，让木叶也能不用费心的和自己在一起。

“哎，就下来了。”林渊答应着，却没有动，还是给木叶身上淋着水。不是他心里不着急，只是他着急也没有用，他生怕一切发

生改变，木叶出什么新的情况，就这样就好，至少木叶没有拒绝。

“医生来了。”这是林渊对木叶说的话，没有要求，没有命令，只是告诉他一个才知道的事情，可是有渴望。

木叶没有动。

“看看好吗？我也想知道你伤的严不严重。”林渊的眼神真挚而美丽，脸低在木叶脸的高度，弯着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那我抱你出来了？”

“我去拿浴巾，你等着我啊。”林园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木叶没有再别过头去，林渊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好了，站起来。”林渊抱着木叶，把浴巾裹在木叶的身上，包裹住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打断正向下流淌的水珠，把他抱在怀里

，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你在这躺着，我叫医生上来。”林渊才要走却看见木叶转过来的为难的脸。眼里的泪水还没有干，那份不能胃里的恳求，告诉

他现在他的期盼不过如此。

本以为没关系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很害怕，还是很排斥，还是不想看医生，可不可以饶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一会陪着你好不好，就在你身边，医生很专业的，对的是你的身体又不是你的人，这些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别太在意。”

木叶低下头不说话，既然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害怕。寒冷升了起来，薄薄的浴巾带着水汽蒸发的寒冷，真的不给我盖被子吗？

“别这样好吗？”林渊觉得刚刚是第一次，回家之后的第一次，木叶主动地看自己，可是就这样被自己回绝了。

可是能答应吗？刚才的感觉木叶大概伤的很严重，虽然没说，洗澡的时候也不敢触碰，可是林渊心里还是有数的。

林渊看木叶没有什么反应，就转身下楼了。

“林少爷，这就是医生。”吴妈介绍说。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林渊心里更是没谱的很，这种事情要说多么严重的伤也不算，就是

需要个有经验的人给点办法，1哪想到这医生看起来除了比自己专业点，也未必有什么经验。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你随我上去。”林渊的心没有意思想要停留的意思。还是早点解决的好，林渊基本上已经不抱希望了。

“吴妈，吃的做好了吗？”林渊好像找到了什么绝招，期待的看着吴妈，把吴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还是答应着，林渊的眼

睛红红的，熬了这么多天的夜，也是受不了，这个木叶也是，就不能乖巧点。

“做好了。”吴妈笑的也有一些疲倦，人是一种自私又现实的动物，没有人例外，林渊给他发工钱，就是林渊给他发工钱，就是

在喜欢木叶，自己也会累，自己也会偏心，也会更心疼这个大孩子。

“那个。”林渊不知道要怎么说。

“要是一会上面闹得不愉快，你就赶快把东西送上来。”林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挨打让妈妈来挽救自己。

“放心吧，林少爷。”

“请问，家人换了什么毛病？”医生听起来不像本地人，说起话来的腔调有些怪，林渊也不在意，至于这个问题，还不知道怎么

回答。

“受了些伤，可能有些严重，您看见了还麻烦您别太诧异，孩子的脸皮薄，现在心里也难受的很，别再让他为难了。”林渊的语

气充满了恳求。

医生没再说话，跟着上了楼。

“木叶，我回来了，让医生看看，给你检查检查。”

木叶蜷着身子不转过来。

林渊示意医生去看一看，一双冰凉的手碰到木叶紧绷的身体的一瞬间，木叶咬着牙，腾的坐了起来，蜷缩在床头，惊恐的看着引

来条件反射的人。

医生有些为难。

木叶的身体从浴巾里出来，是满身的血痕，眼睛任性而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要就是不要，不管怎么样。

不适合怄气，只是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逃不了我自己。

第六十章：改变

“木叶，听一点话好不好，就让医生看一下。”林渊走过去哄着，木叶的身体向里靠着，缩紧的身体，警惕的看着周围。就好像

一只才弄到食物，看着周围的人，生怕抢走了自己的食物。感觉到林渊的靠近，木叶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泪痕，像

一只打了哈欠的吉娃娃，林渊这才看找到，木叶瘦的好厉害，一双大眼睛，突兀的厉害，显得可怜兮兮的。

“不会弄疼你的，放心吧，来，我抱着你。”林渊试探的伸出手臂，哪想本来好好的蜷缩着的木叶，竟是双手向外一挡，把林渊

弄的尴尬极了。伸到一半的手臂被推开，近也不是退也不是，木叶的眼神凌厉极了，充满了动物被惹毛时的不可理喻，林渊也是

一时气来，想着木叶这个时候倒有本事了。

“你给我过来。”林渊用了力气，没几下就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木叶按在床上，服服帖帖的样子到时让林渊心疼极了。木叶比原

来更没有力气，可能是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心里悔恨，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就算是为了他好，可是真的好吗，吴妈也真是的，

怎么还不来，林渊心里埋怨着自己。

木叶的肩膀在颤抖，可是被坐着压住后背的木叶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林渊压的很重，木叶浑身都疼得很厉害。

医生看应该是时机到了，赶紧上前来，木叶一身的伤早就看见了，林渊试探的告诉医生要检查的位置，木叶被按得很厉害，为了

让医生看清楚，林渊甚至向上提着一点木叶的腰，这次是难过的不仅是酸疼的后背，紧绷的伤处，还有木叶受不了的骄傲。

医生的手顺着木叶的后背，经过木叶的屁股，接下来木叶打了个冷战，不再惊呼，不再痛苦，闭上眼睛，感受着无能为力的羞辱

。

医生没有再仔细的检查，敲了敲木叶后面的漏在外面的荔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有多久了？”

空间里是空白。

林渊不知道答案，也没指望木叶会说什么。

“有十几天了吧。”木叶的话说的缓缓的，没有语气，没有愤怒，就好像看见一片叶子飘落，说秋天到了一样。

“有多少？”

“十几颗吧。”木叶没有语气的继续说。

林渊感受到木叶的身体不再僵持，可是腰背难受的直打着哆嗦。

“怎么搞的？”

林渊简直不知道这个医生在想什么，这家医院也该关门了，这是什么破问题，他看他的病就好了，说了不要表示惊奇，他倒是语

气平稳得很。

木叶停顿了一下。

在他心里他想说是他哥哥把他抛弃遇到了坏人，可是他不忍心，他不想伤害林渊，他想说是自己一时的错误，可是木叶不甘心，

心痛得就好像没有了一样。

“是惩罚。”这是木叶的回答，对谁的惩罚？其实不怎么重要。

“拿点东西慢慢弄出来就好了。”

林渊真的不知道这个医生是不是那个男人叫来戏弄他的，这是什么素质呀，私人的诊所里医生都是学兽医的吗？

“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怕是会疼。”林渊耐着性子，没有发现木叶的身体下面眼泪打湿了床单。

“自己不知好歹的时候也没觉得疼，现在倒是娇贵起来了。”医生满脸的不屑，语气里更是尖酸刻薄得很。

林渊简直觉得这个世界都疯狂了，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个医生受了什么刺激，赶紧叫了吴妈上来借了出诊费叫他离开的越快越

好。

“弄疼你了没有。”林渊把木叶抱起来，木叶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对于林渊的靠近，木叶没有往后躲，不是不再抗拒，只

是因为自己躲不开。

“没事了，医生也看完了，您就随便找一种方法开心的处理吧，要是觉得我的冷淡实在是有负你的心，就不要理我了，放在家里

当个摆设也好，扔在外面不要再看也好，也好。”木叶的眼神暗淡的没有光彩，在林渊看来还没有不说话的时候好。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没有。”木叶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还没学会改变，给我一点时间，别和我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会慢慢地去学，去改变，你为难我也好，为难你自己也

好，我会想到办法让你不那么痛苦。”

木叶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原来你知道，不论如何痛苦的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