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见识过所谓的姬氏大刑,苗栗一边腹诽姬久的变态,一边撇着嘴点了点头。
“听说最近你夜不归宿啊?是勾搭上哪家花姑娘风流去啦?”姬久猥琐的搓着下巴,笑得满脸荡漾。
要不是知道夏枯槁不会跟他开玩笑,他还真没发现原来苗栗还如此有市场,真是黑瓶装酱油,看不出来啊。
一听姬久的问题,苗栗戴着眼镜的眸子闪躲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谁……谁跟你瞎胡说了?没这回事。”
姬久轻挑起眉,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嘴,“看来不上大刑你是不招供了对吧?没问题,我成全你。”
所谓的姬氏大刑,就是将人扒光了绑床上,臭袜子捂着口鼻不算还要拿毛笔搔痒,浑身哪里敏感就搔哪里,包管让人欲仙欲死。行刑过程中还会配上姬久自创歌曲若干,销魂滋味一试即知。
此话一出苗栗果然惊了,连滚带爬的朝门口狂奔,还未跑过去就被姬久掀翻在地。
开玩笑,跟着枭湛这个武痴混了那么久,要是他连点近身搏击的招式都学不下来让鬼爷的脸要往那儿搁。
眼看着姬久真上手来扒衣服,苗栗凄惨的哀嚎着,“我招,我全招还不行吗?”
“哟,早点妥协不就好了吗?何必还非得逼着我出手。”姬久无可奈何的看着苗栗,那眼神就差没红果果的指责是他不对了。
挖人八卦来取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无耻之徒,也只有这个混蛋了。
苗栗愤愤不已,但还是规整好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甘不愿的找了个板凳坐下,“我没找女的,是女的找我。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
懂你妹!
多年来一直与五指姑娘相依相偎的姬某人胸中的草驼开始在戈壁滩上疯狂奔驰。这家伙是在炫耀吧?是吧?
姬久笑容不变,接着问道:“谁家闺女这么重口啊?说说呗。”
苗栗面露尴尬,犹犹豫豫不大想说。
姬久细长眼一眯,不怀好意的叹了口气,“栗子啊,你也知道,我这人口无遮拦嘴巴没有个把门的,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把你这事儿跟妙妙说了,你可别怪兄弟我不讲义气啊。”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从开学到现在这段日子以来,姬久深刻的见识到妙妙就是苗栗的终极克星,只要提起她,保证苗栗立马老实下来。
谁知道苗栗一听反而不屑一顾的睨了姬久一眼,“你说的重口姑娘就是她。”
“哟?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偷腥成功了呢,搞了半天还是栽在妙妙手里啊?啧。”姬久一直没闹明白,苗栗人品一般长相欠佳,怎么他那女朋友就如此死心塌地硬要跟他黏黏糊糊这么些年,这口味独特地非一般人无法理解啊。
“你以为我乐意啊?要不是上回喝多了我也不至于掉进狼嘴里。都是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家伙,上次喊你们来喝酒,结果喝了一半,一个二个全跑了,非要放我跟妙妙在一块儿,结果出事了吧。”说起这件事苗栗也是有苦说不出。
从小有个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女朋友也就罢了,谁让两家关系好呢。可是别人的未婚妻都是温柔体贴娇憨可爱,偏偏他家妙妙独占欲旺盛,性格比霸王龙还要霸道。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不说,涉及到他的方方面面都想干预,简直缠人的让他窒息。
他喜欢的是像左非那样温柔纤细举止优雅笑不露齿的淑女,而不是妙妙这种咋咋呼呼的男人婆啊。
“哟,敢情还是我跟夏枯槁的不是啊?既然你这么不乐意那之后你干嘛又要跟妙妙出去开房?”姬久抱臂冷笑。他知道苗栗不满妙妙管他太严,可是事情都发生了还满脸不情愿的样子真是很讨打。
苗栗被姬久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咕哝了一句:“是她要来找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找的她。”
姬久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狠狠地瞪了苗栗一眼,“这种事,一个巴掌可是拍不响的。说到底你就是个渣,把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又百般挑剔,真不是个男人。”
苗栗被姬久这么骂也火了,拍着桌子跳起来,“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哪个男人不这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来想找点乐子寻开心的,结果被苗栗这席话闹的心情更差了。姬久一言不发,面色不善的洗洗睡了,直到熄灯都再未跟苗栗说一句话。
第二十三章
自打那晚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后,苗栗肚子里也憋了一口气,一改往日怯懦的脾气将姬久当成了透明人彻底无视之。
上课下课也不一起走了,即使在寝室也是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连同系的同学都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了,可苗栗难得一次闹脾气,姬久又倔又驴,实在是两头都不好劝,所以也任由他们继续闹下去了。偏偏夏枯槁这几天家中有事,请假不来学校,两个人没有个调解者在中间周旋,瞬间就陷入了冷战的僵局。
你不待见我,我不搭理你的日子过的很是微妙,直到几天后一通电话骤然到来才正式破了冰。
那天,姬久前脚刚跨进家门后脚就接到了苗栗打来的电话。原本某人小心眼并不想接的,手机却执着的一个劲唱着歌。
最后,在枭湛愈发残暴冷酷的视线里,姬久只好冷着脸接起了电话,还没等他先开口,那头就传来了苗栗带着哭腔的声音,“老久,妙妙要跟我分手,她把我给甩了。”
被人冷处理的姬某人很是不爽,挑着眉轻讽地回道:“这不正合你的意吗?反正你也不爱她。是她来缠着你的嘛,分了也不错,你好我好大家好呗。”
“老久,那天我跟你说的是气话,其实我舍不得她,真的。”苗栗哽咽着声音低低的说,语气沮丧的厉害。事出突然简直将他砸蒙了,等到回神的时候他就已经拨通了姬久的电话,想也没想就将烦恼倾诉了一通,以求安慰。
“你这不是贱骨头是什么?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才晓得后悔啊?晚了!”姬久没好气的冷冷哼了一声,他还有些气不顺。
苗栗在电话那头没说话,只是抽噎的声音还清晰可闻。姬久听他确实挺难受的,心不由得也软了下来,僵着声音问:“现在哭有个屁用,解决问题才是关键。你说妙妙跟你提分手,总要有个理由吧?”
苗栗红着眼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嘶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约我去她租的房子那里,说我有话跟我说。我一进门她就说要跟我分手,说完人就走了,我拦都拦不住她。我打电话过去她不接,打去她家里又说她没回家。她是真的铁了心要把我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得了,得了,别抽抽噎噎的,听着烦。你把地方说给我听,我过来看看。”苗栗他们这一对闹到如今这个下场纯粹就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大家一个寝室的兄弟,平日里关系处的很不错,他还真不想帮他收拾这种烂摊子。
姬久一边不悦的嘟嘟囔囔,一边穿鞋出了门,都未来得及跟枭湛说一声。一路疾奔时心里还在暗暗祈祷,希望回家的时候鬼爷能给他留门。当然,能给他做一顿热腾腾的宵夜那就更棒了。
按着苗栗所给的地址,姬久摸着黑爬了半天山路,总算是在学校附近的一片民宅区里找到了哭的凄凄惨惨的苗栗。
掏出手帕递给哭花了脸的苗栗,姬久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个大老爷们,流血不流泪啊,哭个屁啊哭。早跟你说了,要对妙妙好一点你不听,这回好了吧,人家受不了你了吧。”
这对真是天生的冤家。当初是妙妙一个劲的追着苗栗跑,送饭打水洗衣服,贤惠到了极点,是苗栗嫌弃对方嫌弃的要死;现在人家姑娘顶受不住只付出没收获主动请辞不干,又换成苗栗寻死觅活不乐意了。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纠结不纠结。完全就是闲的蛋疼吃饱了挣的,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非要瞎折腾。
苗栗摘了眼镜擦了擦脸,嗓子都哑了,从兜里摸出张纸展开看了看,又有想哭一鼻子的冲动。
姬久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下,细眼立刻瞪得溜圆,“妙妙怀孕了?”诊断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妊娠六周时间左右。
苗栗咬着嘴唇点点头,“我刚刚从她屋子里翻出来的。”本来他只是想翻翻看有没有其他能联络上她的电话号码,谁知道一拉开抽屉就看到了这张验孕报告,脑子彻底懵了。
姬久拧着眉,“既然她怀孕了干嘛又要跟你分手?难道她怀的不是你的种?”
“妙妙不是这种人!”这句话明显触动了苗栗脆弱的神经,激动的双眼通红,胸口急促起伏着,“她只有跟我在一起过,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看苗栗那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慎得慌,姬久摆摆手主动跟他道了歉。
丢了女朋友是一回事,丢了孩子的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姬久沉吟片刻,看向哀哀欲泣的苗栗道:“去妙妙屋里找找,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如果她出去找地方住总要有钱有身份证吧?要是这些东西都没拿走,她肯定一会还得回来的。”
苗栗抹了抹脸,点头如捣蒜,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妙妙租的小单间,拍亮了顶灯。
看到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屋子,姬久再一次感叹妙妙的勤快,连带着又一次唾弃苗栗这个身材福中不知福的混球。平日里只要妙妙不去帮他们收拾屋子,保证不出三天就会被苗栗折腾成猪窝。
苗栗跟姬久分头开始翻箱倒柜,苗栗翻书桌姬久看衣柜。
一拉开简易衣柜的拉链,满柜子的白色衣服差点没刺瞎姬久的眼。白衣白裙白袜子白鞋,分门别类摆放的规规整整。
啧,妙妙竟然是个白色控,从头到脚都穿白色这也太可怕了点吧?姬久撇着嘴把拉链拉好,准备去翻下一个地方。
“哦!谢天谢地,东西都在。”
忽然,苗栗发出惊喜的叹息,姬久闻言走到了他那边,跟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敞开的抽屉。
妙妙枚红色的钱包卡包整整齐齐的摆着,钞票卡片什么都没有被带走,这下苗栗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老久,妙妙还会回来的,东西她都没拿走。”苗栗松了口气,对姬久也总算是露出了点笑模样。
姬久点点头,看苗栗将妙妙的钱包攥地紧紧地不禁轻笑出声,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啊,实在是不想多说你。等她回来了记得要好好哄哄人家,说点甜言蜜语什么的,别老是一副人妙妙欠你钱的臭德行。”
苗栗感激的猛点头,经过这次闹分手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妙妙不可取代。只要她能回来,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混账了,一定好好待她。
姬久看苗栗是真心悔悟,也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一直看着这两口子在他面前打打闹闹的,冷不丁分了手,确实挺可惜。
“既然虚惊一场那我就先回家了啊,我晚饭还没吃呢就被捞出来了,饿死我了。”姬久捂着干瘪的肚子皱了皱眉。不知道鬼爷有没有听到他出门的声音,要是没给他留晚饭那就惨了。
“对了,妙妙的衣服刚才被我翻乱了,你帮着收拾下挣点表现。”临走之前,姬久转头提醒了苗栗一声,“还有刚才我看东西的时候没怎么注意,有件衣服掉地上了。不是我说,妙妙也太喜欢白色了吧?那么不耐脏的衣服她还从头穿到尾的,每天洗衣服也不嫌麻烦。”
像他这种懒蛋,每周洗一次衣服就算勤快的了,压根就不敢穿白的,随便摸一摸就脏。姬久对妙妙的白色系列衣柜真是不敢恭维,太可怕了。
正在埋头收拾衣服的苗栗闻言纳闷的看了下姬久,又转头扎进了衣服堆里,很是疑惑,“妙妙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从来就不穿白的,怎么会一下子就买了这么多?”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姬久听到苗栗这么说,脑海里回想起无数次见到妙妙的场景,确实从未见过她穿过白色。可是这么一整间衣柜的白色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倏地,心下一紧,姬久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连忙问道:“栗子,妙妙有没有喜欢的花?或者是喜欢什么花的味道?”
苗栗托了下镜框,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像她比较喜欢栀子花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栀子花?你确定是栀子花?”姬久惊愕的奔过来拉住苗栗,急切的问道。
“应该是的,你没闻到满屋子的栀子花味?妙妙就喜欢这种味道的香水。”苗栗想起妙妙,嘴角又是一抹掩不住的笑。他要赶紧收拾好翻乱的东西,等她回来了才不会更生他的气。
听苗栗这么一说,姬久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弥漫着的浓郁的栀子花香。
敞开了门窗竟然未曾让香味消散反而愈发馥郁悠远,熏得他额间隐隐抽痛。
这,是不祥的预兆。
姬久领着不明真相的苗栗一路往红砖楼狂奔,顾不得身份会暴露,连忙给宅在家里的枭湛打了电话,让他收拾好家伙赶过来支援。
鬼爷听罢爽快的撂了电话,姬久安下心来,抹着汗直奔施工地点而去。
前段时间看校方那堆谢顶老头说的信誓旦旦要将红砖楼推倒重建,可是时至今日那栋楼还是屹立不倒的杵在那儿,暗红色的墙面在黑郁郁的天色里愈发显得诡谲阴森。
“不是说要拆了吗?怎么没动静?”半走读的姬久闹不明白情况,只好询问身旁的苗栗。
苗栗正对姬久领他到这里的行为满头雾水,听到他这么问一时有些愣怔,呆了片刻才微讶的托了托眼镜,“你没听说吗?施工第一天所有的机器就突然故障不能用了,换了一批过来还是一样失灵,所以校方没办法,只好暂时搁置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有人说这栋楼很邪门的。”
姬久闻言细眼微阖,嘴唇紧抿着。无星亦无月的夜幕暗沉的厉害,整栋楼被笼在阴影中,像是张着嗷嗷待哺的口随时等待吞噬猎物,说不出的慑人。
一向胆小的苗栗有些腿软,不由得拽了拽姬久的衣袖,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发抖,“老久,你把我领到这里要干什么啊?我还要回去等妙妙的。”
“不出意外的话,妙妙就在这栋楼里。”姬久沉吟了片刻,拉起傻眼的苗栗就迈步朝红砖楼走去。
“你是说真的还是跟我闹着玩啊?妙妙没事跑这儿来干什么?这里好黑,我想走了。”苗栗一想到这里才死了两个人,就感觉阴风阵阵的,吹得他毛骨悚然,脚步癫癫的就想往后退。
正忙着撬门的姬久没工夫理会他,拧着眉扳弄着门锁,不耐烦的甩了一句话,“要走你就自己走,要留下就闭嘴少废话。”
看着身前忙碌地开着锁的姬久,又望了望身后黑黝黝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苗栗默默地吞下了反驳的话,老实地跟在姬久身后。
门锁从外面打不开,是在里面被锁住了。
姬久双眸微黯,抿动着嘴唇低声念着咒语,指尖拈出字诀拍在了锁眼上。
被反锁的大门瞬间应声而开,室内黑幢幢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撑开的宇宙黑洞,诡异又神秘。
就在此时,门内一股巨力将姬久苗栗两人猛地拖拽了进去,沉重的大门嘭然阖上,速度快的姬久压根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跌进了黑暗里。
第二十四章
发现眼前怎样适应都感受不到半点光亮后,姬久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可是被拖进来的不光是他,还有苗栗那个废柴拖油瓶。
姬久轻叹口气,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去拉苗栗,一探手正巧触到了苗栗瘫软在地的手背。
仓皇间被不明物体弄进来,四周又什么都看不见,苗栗彻底被吓呆了。手上忽然碰到个有温度的热源,当场惊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