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下——至纯

亚尔加眯起眼睛，“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生命之泉吧。”

司明睿不说话了，他又一次望向黄泉，但黄泉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想让司明睿自己做出决定。亚尔加看到这幅情景，悄悄地皱了皱眉头，但立刻恢复之前淡定的表情。

司明睿突然转过头看向亚尔加，“我知道你刚才没有对我说谎。”两人都是灵魂异能者，可这样子反而更加不能对对方做出欺瞒，单纯的感情作用下，灵魂异能者之间不是至交好友那绝对是两看生厌，“但我也直话直说了，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亚尔加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着这么一通话就能让你随我一起走，毕竟你之前什么都不了解。”知道新的灵魂异能者出现在这个地方，刚开始亚尔加还是挺有信心把人带走回去的，毕竟艾奇逊就是里世界的一员，对他们的目的也非常了解，但没想到艾奇逊居然持了不合作态度，好吧，虽然这个男人合作的态度也不见得多。

只是他考虑了很多，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位新的灵魂异能者是艾奇逊的……情人。

不知道亚尔加此时所想，司明睿与黄泉相视几秒，司明睿暮然对着银发男人笑了一下，而这个笑容恰好被亚尔加看个正着，霎时间愣住了。

其实第一眼看到这位新同伴时亚尔加有些失望，因为对方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眼里全都是杀戮的家伙，冲动自大并且说话也惹人讨厌，而这些加在一起让亚尔加不得不反感，在他想来这个拥有着稀少东方人种血脉的灵魂异能者看来已经迷失于所得到的强悍力量中了，反正依着艾奇逊的态度他本就不太可能完成这次的任务，所以亚尔加没有用尽全力去博得对方的好感。

可是现在，这位连名字都还不知晓的青年露出的笑容却让亚尔加全面改观，回想一下，似乎对方在与艾奇逊进行了一小段时间的秘密交谈后，再见到他，亚尔加就感觉对方的气质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还是这个笑脸给亚尔加造成了最大的冲击，就算经历过风风雨雨，有了亲密的爱人，亚尔加还是忍不住被这个美丽的笑容所吸引。

那略带羞涩，却又含着爱意与温柔的笑容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有力量和血腥的人可以展露出来的。

司明睿感觉到了亚尔加态度上的微小却不寻常的变化，但他没兴趣去进行什么深究。

心底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亚尔加知道自己以第一印象为主的做法有些不妥，但现在他能做的也只能尽量挽回了。

“你是我们的同伴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你真的不想加入我们，但请你还是来一趟生命之泉，这对身为灵魂异能者的你有无法言喻的巨大好处。”做了最后的争取，亚尔加在黄泉冰冷视线的威胁下说道。

“我会考虑的。”司明睿客套的点点头，面对这种架势，亚尔加也只好起身道别。

“你的剑。”吞噬之剑之前被黄泉从司明睿手下夺下然后扔到一旁，司明睿在亚尔加和葛洛进来前将他拾起然后放置在书桌旁。对着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的葛洛说到，司明睿将剑还给了对方，“这是一把好武器。”绝对真心诚意的话，这柄长剑无论是制作材料还是工艺上绝对属于超一流。

也许和身为灵魂异能者的亚尔加待久了，葛洛也能直觉地分辨出他人话里的真实性，而司明睿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在虚假地恭维。神经有些粗的葛洛高兴地伸手取回他的武器，事实上你要是诚心诚意赞赏这把剑，这比夸葛洛本人还令他高兴，忘了之前曾经被对方夺走过武器的尴尬，葛洛拍了拍司明睿的肩膀，“等你来生命之泉，一定要来找我，我那里还有一点吞噬之石，足够打造小一点的武器。”

送走了亚尔加和葛洛，司明睿低声对黄泉说道：“对不起。”

颇有些惊讶，在黄泉看来选择留下来而不是去对实力提升更快、更有好处的生命之泉，司明睿为他付出的足够多了，又有什么好抱歉呢。

“我就这样把科恩和伦多丢在比丘山域了，那明明出现了这么多变基体……”现在想来，司明睿对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不过那时候的他真就像失了魂一样，做什么都经不过大脑。

黄泉将因为做错事而没有做出什么像样抵抗的司明睿抱在怀里，“没关系，亲爱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好了！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叫我的！？”

一百零四、再遇斯科拉特（上）

面对司明睿的直白反应，黄泉疑惑地问道：“你不喜欢？”

“嗤，这有、这有什么好喜欢的……”司明睿扭过脸口是心非着，记得曾经有过一位感情还算深的同性朋友对自己唤过几次这种亲密称呼，但那时双方都知道只是在开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多少奇怪的感想，可没料到黄泉同样会有这样叫自己的一天，司明睿心底有种不可言道的感想，但可以肯定那不是厌恶。

黄泉注视了司明睿半秒，最后转移了话题，“过几天，我们去生命之泉一趟。”

抬起头望向黄泉，仿佛被这句话惊了一下，司明睿不解地反问：“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去？”仿佛看透了司明睿的想法，黄泉轻声询问道。

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对方，司明睿确实对那个生命之泉和地球本源挺感兴趣的，但如果去那里意味着和黄泉分离，他就立刻兴致全无了。

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司明睿的心思，黄泉将他重新拥回怀中，“我不会把你留在那里的。”

说实话，在最初黄泉确实并无让司明睿前往那个地方的计划，所以才会派出一个任务，让科恩和伦多带他离开终焉之城，到距离这有些路程的比丘山域。可之后与亚尔加谈话时，黄泉却又觉得自己这种做法似乎太冲动了，可他并没有后悔，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允许司明睿离开自己。但当他在中途收到伦多传来的讯息时，原本可以随便找个借口让亚尔加离开，进而错过与司明睿的相遇，可到最后黄泉没有那么做，他找不出什么理由，或许只是有点好奇司明睿自己的选择吧。不过选择只是选择，他不会放手的。

脑袋里晃过这个念头，黄泉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他从来不会为谁考虑这么多，这样子显得有些太过于重视司明睿了，意外的是直到现在黄泉都不认为这有什么敝处。即使这种多少会令人产生困惑的感情不好把握，但他还是能在其中体会到一种以前不曾知晓的滋味，大概有些上瘾了。

“他们的目的不是和你一样吗？也许我加入他们是更好的选择？”司明睿可没有忘记黄泉曾对他说起过的梦想，那种执着的模样更是影响深刻。

黄泉的手停滞了一下，接着继续抱紧司明睿，“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亲爱的。”他不会将这个人拖入真正的危险中，但现在去一趟生命之泉显得非常有必要。

司明睿发觉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开始显得有些不规矩起来，将人推开，司明睿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说什么？”司明睿笑着反问。

“你所问的。”

当书房里只剩下黄泉一个人时，他慢慢走回书桌前，将摊在桌面上的一本笔记拿开，露出了盖在下面的那本粉红小书册。

看来同样的招数只能对睿使用一次……那下一回换宝贝儿吧……

一脸严肃得好像正在阅览重要机密文件，黄泉执起那本书名为《如何使恋人害羞的一百招大全之入门篇》陷入了新的思考中。

而此时离开基地的司明睿正走在终焉之城的街道上，他决定去找一个人。

“啊哈！看那个看那个！”

耳边响起某个人兴奋的惊呼声，司明睿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被热闹人群吸引去注意的同行者，“好了加西亚，只是卖零食的摊位而……”话音还未落，草萱色头发的大男孩就已挤入拥挤的人流，那显眼的发色提醒着司明睿对方在越走越远。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还没长达的毛孩子罢了，心底无奈地这么想着，悄悄叹了一口气，司明睿认命地跟了上去。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离开基地时刚好遇上了无所事事而到处闲逛的加西亚。当发现司明睿这位突然回到总部的新同伴有出去的打算，因为最好的玩伴科恩有任务不在身边，再加上原本会管着他的奥尔德斯事物繁忙也脱不开身，有些孤单但又不敢去缠着自家首领的加西亚死死扒住司明睿，一定要跟着一块出去。虽然司明睿早已说明自己不是去吃喝玩乐的，但死心眼的加西亚还是八爪鱼似的要跟着行动。

早知道会演变成一位称职的保姆，司明睿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加西亚跟着自己的。也真难为奥尔德斯和科恩了，对照顾小孩虽然有些经验，可怎么看加西亚的体型和外貌都是属于不会让自己费心的年龄了，没想到还有看走眼的一天，司明睿苦笑不已。

心底抱怨了两句，注意到对方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了人流疏密处，司明睿几步上前拍了拍加西亚的肩膀，“怎么？看到什么了？”

奇怪的是一直喜欢絮絮叨叨说话打诨的加西亚却不发一语，眺望着前方出神。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司明睿霎时间也愣住了。

不远处的甜食摊位旁，有着地中海秃顶和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手拉一位十岁左右的小萝莉排在常常的队伍中，似乎等着买香甜可口的蛋糕。虽然这两人的年龄差距看上去就像一对父女，可先不论中年大叔那猥琐的相貌能不能生出一个如此古灵精怪又可爱漂亮的小萝莉，就冲着他有些缩头缩脑的动作，再加上脸上那掩饰不住的诡异表情，是某种激动与心虚还有惧怕汇合起来的神情，司明睿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不安好心。

小萝莉似乎被香气扑鼻，颜色诱人的食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毫不介意自己柔嫩细白的小手握紧在猥琐大叔粗糙油腻的掌心中。拉扯着身后的男子不停往前走着，笑意盈盈的小脸上，女孩粉嫩的菱形唇瓣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话，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给年龄尚小的她平添了几分娇俏。

司明睿皱起眉头，就在他刚打算上前去时，却不想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刚刚还在一旁的加西亚大步流星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左右交叉前行，被他越过的几个路人只觉得面前轻风滑过。来不及阻止加西亚，司明睿快步跟了上去，他只希望这个看上去有点冲动的家伙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引人注目的事情。

但这明显只是司明睿的一厢情愿，早他几步已经来到小萝莉和中年大叔身前的加西亚什么也没说，抬起手就是一拳，带着劲风的攻击实打实地击在了中年男子微凸的啤酒肚上。脸色瞬间发白发青，原本看到一路夹带着杀气奔过来的加西亚就已吓得腿软，这下子中年人更是捂住肚子在地上翻滚，嘴里不住地叫唤哀号着。

“你凭什么打人？”小萝莉是一只善良的萝莉，对于伤害了别人的加西亚，她并不害怕对方还未消退下去的气势，反而不高兴地问道。

加西亚满脸的戾气在面对小萝莉的质问时瞬间消散，他傻乎乎地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他是坏人。”

“哼，叔叔才不是坏人！”小萝莉更加不忿。

“他、他就是坏人。”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加西亚有些手忙脚乱。

小萝莉叉着腰望着比她高出一半身长的加西亚，气呼呼地回答道：“叔叔说他帮我买月亮蛋糕然后再带我回他家玩过家家的，他才不是坏人。”

有些好奇心颇重的围观群众听到这里都恍然大悟，鄙视的眼光如匕首一般刺在还龇牙咧嘴站不起身的中年大叔身上，居然想拐骗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活该被人揍。

“那个、那个……我，我也可以请你吃蛋糕，然后陪你过家家怎么样？”没想到加西亚扑哧了半天居然冒出这么一句，站在两人视线死角处的司明睿不禁绝倒。白痴，这样子的说法跟想诱拐小女孩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档次好不好。

本来还用夸赞眼神望着加西亚，但听到这里，群众的目光发生了改变，而小萝莉听到加西亚这句话，莹绿色的大眼睛闪过光芒，她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银牙，“好啊！这是大哥哥你说的，但是你要买两块给我。”

“恩！”

加西亚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站着，最后忙不迭地的点点头，生怕小萝莉后悔似的。

加西亚虽然你贪吃又没心没肺，但我一直认为你是沙律里为数不多还算正常的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是看走了眼，你这个极品萝莉控终于现出原形了。心里感慨万千，司明睿默默想到。

注意到小萝莉脸上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想要去牵加西亚的大手，司明睿终于摇着头走了上去，“别闹了，久艾。”

已经伸到一半的小手停住了，被叫到名字的某位萝莉颤抖着肩膀转过头，莹绿色的瞳孔缩小了一圈。

司明睿有些后悔自己没做多少考虑就走了出来，因为久艾接下来的举动令所有人把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哇！爸爸！爸爸！趴趴……唔……”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毫不犹豫地一头扑进司明睿的怀中，比原来稍微长高一点的久艾把脸上肆意流出的液体全擦在了他腰间衣物上。

“好了，别哭了。”摸了摸小姑娘现在一头变短的金发，司明睿放低声音安慰道。

而被这种突然扭转的剧情给打击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加西亚脸上流露出迷茫和困惑。

“爸爸？”

又安慰了几番久艾，帮她把哭成花猫的小脸收拾干净，递给加西亚一个眼神，司明睿迅速拉着久艾离开人流量有些大的热闹街道。

“爸爸~爸爸~爸爸……”仿佛怎么也叫不够一样，久艾一路上就像欢快的小鸟，发出悦耳的笑声，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词语也被她唤成一首动听的小曲。最后在司明睿眼神的警告下，久艾不得不把新编的歌曲只放在喉间轻轻哼着。

加西亚一脸沉重，一路上不停地望望久艾又望望她身旁的司明睿。

“最近过得怎么样？”注意到久艾安静不少，司明睿才打听她的近况。

“唔，这个星期的话……有十三个怪叔叔想请我吃蛋糕，三个大哥哥带我去喝果汁，五个大姐姐送我漂亮的手链还有发卡，唔，还有一个冷冰冰的大帅哥打算把我带走，但我没有同意啦。”

司明睿眼神一凝，“冰冷冷的大帅哥？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久艾奇怪地看了司明睿一眼，回想了几秒说道：“就是几天前啦，那个哥哥有一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可惜就是神情太严肃了，而且看上去很不好相处，我不喜欢，所以之后找借口溜走了。”

“安布罗西呢？他没有管你？”司明睿询问道。

虽然对安布罗西怨言颇多，但久艾还是实话实说，“没有啦，安布叔叔对我很好，他很忙的时候就会专门请人来照顾我。那个……其实是我偷偷跑出来玩的，安布叔叔请来管我的人都没有意思嘛。”吐了吐舌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司明睿的表情，注意到对方并没有生气的预兆，久艾又欢快起来，“安布叔叔见到爸爸……还有爸爸的同伴也一定会很高兴的。是吧，大哥哥？”

“啊……”又下意识地想摸摸头发，没想到会突然提到自己，加西亚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种模样跟他的名字涵义真是一点都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