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善扬恶——尔七

。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杨伟在出门之前就被于冠岩给拦了下来，于冠岩让杨伟带条围巾再出门，说外面冷。当时杨伟瞧

着于冠岩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就渗得慌，所以没搭理他。结果一出来还真是冷，而且，于冠岩这表现更可怕了。

“杨伟，”于冠岩舔了舔舌头，然后伸出手抓起杨伟的后衣领子，将那张能秒杀上至八十下到八岁女孩的俊脸贴到杨伟的脸上，

牙齿磨得吱吱得响，“你……是要死呢还是不想活了？恩？”

“你养了我这么久不会就是等这一天吧？”杨伟把自己联想成了猪，而于冠岩则成了杀猪的。

顿时，于冠岩的脸黑完了，“杨伟！”

在此刻，于冠岩深刻地觉得骂杨伟是只猪完全是侮辱了猪，而不是侮辱杨伟。说起今天于冠岩之所以对杨伟那么温柔，不是别的

，只因为几年前的今天是他初遇杨伟的日子。

怎么说呢？于冠岩说白了就是个一个特闷骚的人。闷骚的人，就是自己对自己特别的放荡。于冠岩记得和杨伟有关的每一个纪念

日，因为在每一个纪念日里，他都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杨伟为所欲为。

而所谓的为所欲为就包括，角色扮演，医生和护士……SM，透视猫咪装……等等。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日，我会早点回来的。”于冠岩突然收回了即将暴露的怒容，换上了假面骑士的那张脸，对着杨

伟一本正经地嘱咐道。

一听纪念日这三个字，杨伟顿时愣住了。回想过往纪念日的种种，杨伟有一种明明是在暖冬高阳之下突然遭遇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的错乱。待回神，于冠岩已经坐车离开了，独留杨伟一人在门口傻傻地吹着冷风。

能逃吗？除非是不想活了。

能活吗？看今天的样子估计很难。

能躲过吗？如果火星能在今天撞地球就有可能。

唉，希望似火，失望如烟，人生就是七处点火，八处冒烟。

走在大街上，杨伟是准备着找工作的。虽然今天晚上他生死未卜，可怎么着正事也是得做的。假如，杨伟想假如他找了一副不错

的工作，那他在家里的地位是不是可以伴随他的经济实力而往上涨那么一点点？

不过，很快杨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除非国家元首辞职不干把位子传给杨伟，不然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赚钱赚过自动提款机啊。

撇撇嘴，不甘的杨伟继续往前走。

“唉，唉，你……你……伟哥！”突然，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带着黄色鸭舌帽的年轻男孩拦住了杨伟。他激动得很，抓着杨伟

的胳膊就不撒手了，“伟哥，伟哥，是我啊，是我，蛤蟆。”

蛤蟆？杨伟被摇晃得厉害，可脑子还算清楚，这一想，到让他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是你，蛤蟆！”

“是我啊，伟哥！”蛤蟆见着杨伟认出了自己，一激动，直接给扑了上去，把人给狠狠抱住了。

这杨伟是大街上谁谁可以随便抱得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在蛤蟆抱住杨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在人行道旁边一直开车尾随的阿强立马从车上跳了起来。连着三个后空翻再来两个前空

翻，最后一个侧手翻，哐当，阿强一伸手“砍”下了蛤蟆的双手。

“啊！”蛤蟆受痛，顿时大叫了一声。

“这位先生，如果你再随意用肢体接触杨哥的肢体，那么……咔嚓！”阿强说到最后狠狠地扭了扭脖子，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以

示恐吓。

蛤蟆一见，立马识趣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死回去！”杨伟在一旁看得烦，连忙下令。一眨眼，阿强直接来了八个后空翻回到了车子里。

蛤蟆见着这架势，对着杨伟举了举大拇指，“伟哥，你可真厉害。”

名人就是出名前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出名后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杨伟得了赞扬，又见着蛤蟆眼里的崇拜之情，顿时有一种晋升名人而忘乎所以的感觉。他对着蛤蟆扬了扬下巴，“小意思。”

“伟哥，你可真行。那车不便宜吧？那司机兼保镖多厉害啊，一看就是能打的。唉，伟哥，你现在在哪混啊？给兄弟说说。要是

行，以后兄弟干脆就跟你混得了。”蛤蟆最开始也是在小耗子胡同那摆地摊的，不然怎么会认识杨伟呢？可是他是个有大志的人

，在摆了一段时间的地摊后，蛤蟆就跑去当泊车小弟了。照他的话说，他生来就是黑社会的人。

“恩，恩……唉，蛤蟆你别叫我伟哥，听着难受。你跟阿强一样，管我叫杨哥得了。”杨伟本来想说他不混江湖好多年了，可话

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去。毕竟，那受人崇拜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得好。特别是对于像杨伟这种长期经受资本家摧残的劳苦大众而

言。

蛤蟆连连应是，连叫了好几声杨哥。但他想出头的心思还是没忘，嘴里依旧惦记着，“杨哥，你给兄弟说说呗，你现在在那混啊

？兄弟以后也好去找你聚聚不是？”

看蛤蟆都这么说了，杨伟也不能再避了。他想了半天，这才幽幽地说道，“我跟于冠岩混的。”

“于冠岩？那个东区的皇帝？”一听，蛤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的眼睛鼓得跟真蛤蟆一样，不可思议地瞪着杨伟。

杨伟一见，心里特是滋味，骄傲地昂起下巴，“就是他。”

“哥，伟哥，啊，不是，杨伟。我的亲大哥，你真是捡到宝了。跟着皇帝混啊，我的妈呀。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心跳都快比

过UFO了。”蛤蟆捂着胸口，吞了半天的口水才敢继续说，“杨哥，这事儿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成体面人了怎么也不照顾照

顾兄弟啊？亏得我现在还只是东兴当三把手呢。”

东兴是东区的一个不怎样的夜总会。一般一个场子最大是扛把子，下面就是把手了，把手下面就是马仔。蛤蟆做了泊车小弟三年

才当上三把手，其中的辛苦真是想来就有些心酸。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那个连摆地摊都不求上进的杨伟竟然成了皇帝的

人？

当然了，他如果知道杨伟是皇帝的枕边人，大概会吃惊地晕过去。

“你都当三把手了啊，不错啊，小子。”杨伟拍了拍蛤蟆的肩膀，挺为他高兴的。

本来如果一开始不知道杨伟的身份，蛤蟆也会为这个陈赞而高兴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反而有一些抬不出脸。其实蛤蟆心里还是

有些不信的，怎么皇帝会看上像杨伟这样的人呢？说起杨伟吧，不能文不能武的，没啥特别啊。

可是瞧着还跟在身后那辆宾利车，还有车上那司机，蛤蟆就觉得这配置怕也只有皇帝拿得出手。故而，又有些相信。

“杨哥，兄弟今儿就把话放这了。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今儿个你富贵了怎么着也不能忘了兄弟？兄弟也不求你个什么为难的事

儿，你就让兄弟过去跟了你咋样？”蛤蟆揣测着，跟着杨伟也就是跟着于冠岩，那可比在东兴当扛把子都要有脸面啊。

一听蛤蟆这么说，杨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别，别。蛤蟆你说得啥话啊？什么叫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你放心，咱们今生是兄弟

以后也是。那个，恩，我看时间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了。”

“杨哥，你这……什么意思啊？瞧不起兄弟？”蛤蟆立马伸出双脚挡住了杨伟的去路，他脸上的笑意全退。

杨伟本来就有些心虚，瞧着架势也只好好言相说，“蛤蟆，你听哥说。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身上还有人呢。你让我收了你，

你老大那怎么交代？你跟了我，在道上不就坏了名声了？再说了，我肯答应，我老大呢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你原本就是我兄弟，别人有什么资格说啊？杨哥，你就一句话要我还是不要我？”蛤蟆听杨伟这话就是听不进去，心里觉得是

杨伟爬上高枝了瞧不上自己了。所以蛤蟆不甘心，死硬要杨伟答应。

可杨伟哪敢答应啊，他可是不混江湖好多年的。深深地叹了口气，杨伟决定说实话好了，毕竟他还不想失去这么个不算熟的兄弟

，“蛤蟆，其实，其实哥刚跟你乱扯的。哥已经不混江湖好多年了，那车是我朋友的。恩，你刚看到的那保镖……恩，就是我那

朋友。”

“朋友？”蛤蟆偏过头看向阿强。阿强接触到了蛤蟆的目光，顿时狠狠地瞪了过去。蛤蟆见着这司机也敢随便瞪老板兄弟，怎么

着也不对啊。撇撇嘴，蛤蟆将信将疑，“杨哥，你说真的啊？”

“嘿嘿……”杨伟傻笑了两声。

蛤蟆一见，当即觉得自己真傻。本来就是嘛，这杨伟怎么可能比自己混得好呢？哼，竟然还被他给忽悠了。蛤蟆想起杨伟骗自己

那档事儿就有些不高兴了，语气也不那么恭敬了，“杨伟，你啥意思啊？骗哥们儿好玩呢？啊？”

听着蛤蟆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杨伟先是一愣，随即了悟过来了。可杨伟是个不怎么记仇的人，他还是笑着解释道，“蛤蟆，我给

你道歉，啊，别生气。我，我刚才不就那个虚荣心泛滥了一下，你别在意。”

“别在意？杨伟，你知不知道我蛤蟆是谁？”蛤蟆抬了抬自己鸭舌帽的帽边，露出那仍见几分稚嫩的脸，“我蛤蟆是东兴的三把

手，那个在东兴混得见着我不低头哈腰的。我他妈是看你以前照顾过我给你一张脸管你叫声哥，可你倒好，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啊？”

这蛤蟆是越说越难听了，杨伟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蛤蟆，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蛤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耍得。今儿这事儿我就当还了你当年的人情，以后见这面咱俩就不再是兄弟

。啊？听着没？”蛤蟆来得很是彻底。

听到这，杨伟有些明白过来。这蛤蟆急忙同自己断绝关系怕不单单是因为刚才自己得罪了他，也因为自己没啥本事吧。杨伟想到

此，只是笑了笑，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本来嘛，刚见面那会，杨伟根本就想不起来蛤蟆是谁。

点点头，杨伟说了句，“好。”

就在这时，蛤蟆身后跑来了四个同他一样奇装异服的男孩。年轻，奇怪。

“蛤蟆哥。”四个男孩见着蛤蟆都十分有礼地鞠躬请安。瞧这架势，杨伟觉得恐怕在学校里面他们对老师还没有这么尊重呢？

其中一个男孩指着杨伟，询问，“蛤蟆哥，这人谁啊？”

“不认识的。”蛤蟆扬起下巴，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而那四个男孩也跟护卫一样跟在蛤蟆的身后。

杨伟看着他们的背影，很熟悉。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不可一世，讨人厌，势力，没礼貌。撇撇嘴，杨伟觉得找工作的心情已经

彻底没了，干脆回到车上，让阿强给送回了家里。

到晚上的时候，杨伟还是没有躲过于冠岩的“纪念日”。

这一次，是警察和犯人。

可是，为什么是自己穿着警察服被人插呢？杨伟躺在床上，十分地想不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杨伟完全不能动，连撒尿都是于冠岩给抱去的。杨伟对于于冠岩超人类的攻击性和侵略性表示过怀疑，他猜

于冠岩肯定是吃过药的，譬如伟哥之类。只是，这种话他从来不敢问，因为他还不想死。

于冠岩又要出门了，杨伟连忙叫住他，“唉，你这视察工作去东兴不？”

“那种地方，不去。”于冠岩这阵子都是在东区的各大赌场、夜总会、酒店、度假村视察工作。可对于东兴那样级别的夜总会还

轮不到皇帝亲自去，自有太监前去。

“我替你去怎么样？”杨伟堆起了一张极其符合太监的谄笑。

于冠岩挑了挑眉，“今天晚上玩小白兔的话，我答应。”

“你——”这纯粹是趁火打劫，杨伟指着于冠岩，“……知道了。”

顿时，于冠岩像偷了腥的猫撅着嘴转身出门去了。

那一个晚上，杨伟为了他的虚荣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然了，主要是他的菊花比较受累，整个已经荡漾惨了。而那件透视的兔

子装，杨伟在能下床得第一刻就把它找出来给撕了个粉碎。

三月初。东兴接到了上头的安排，有人要来。

东兴的扛把子很是看重此事，他嘱咐东兴每一个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那一天晚上，天很黑，没有云，有一个月亮，还有一点微风。八点整的时候，十二辆宾利车停在了东兴门口。东兴上得了台面的

人都站在了门口，当起了迎宾先生。

蛤蟆站在前排第四，他的脖子伸得老长，他想要看看如此大排场里面来得到底是谁。

哗啦，门开了，所有的黑衣保镖都下车了。然后，在最中间的那辆宾利车里走下来了一个人。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微翘的

嘴角。蛤蟆呆住了，他看到了——杨伟。

黑衣保镖将杨伟团团抱住，杨伟昂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走到东兴扛把子的跟前，极其目中无人地说了句，“滚开。”

那一刻，扛把子缩着脖子闪开了。那一刻，蛤蟆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昏暗了。那一刻，杨伟笑得极

为狂妄，他的虚荣心被强烈的满足了。

7.好日子

杨伟刚上小学的时候，其实也算个乖孩子。四年级之前，他都是体育委员的。直到今天，杨伟都还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体育老

师姓张，因为黑，大家都叫他张飞牛肉。当然了，是背地了。

杨伟在的那个班，一个就六个男生，一眼望过去就看完了。至于女生嘛，张飞牛肉想要确认来齐没有，就把杨伟喊了过去，“你

去把全班女生清一下。”

当时，杨伟就傻了，站那愣了半天，才满脸通红地靠了过去，小声问张飞牛肉，“亲哪个？”

张飞牛肉白了杨伟一眼，“我晓得还要你去啊。”

结果，杨伟就跑到班花的跟前，然后当着所有老老少少观众朋友的面把自己的嘴给印到了班花的小粉堆儿上。时间停止了，孩子

们的眼睛彻底瞎了，他们的班花被班上最讨厌最讨厌的杨伟给玷污了。

那一天，杨伟被撤去了体育委员的职位，直到往后长达九年的学习生涯中都再也没有在班上担当过任何职位。追其原因不是因为

老师不愿意，而是杨伟自己不干。当初明明是听从老师的话去亲人，怎么最后却成了自己的错，杨伟想了十多年都没有想通。

可是让杨伟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儿，那事都过去了将近十年，他竟然能在街上遇上当年害他被伤污名的女孩——关小花。

关小花算是杨伟的初恋，那时候杨伟是偷偷喜欢她的。说白了，班里的六个男生谁不喜欢她啊？漂亮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粉

扑扑的脸颊，特别招人爱。

但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再见于小花，那大眼睛成了眯眯眼，小鼻子成了猪肉葱，粉嫩脸成了肉团饼，真是……特别招人不

待见。

杨伟是出来找工作的，还没找着就被于小花给叫住了，“杨伟。”

开始，杨伟没认出来了。要知道，那差别简直大了去了。等认出来了，杨伟真恨自己怎么就认出来了呢？孩提时代的梦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