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欧阳兰亭见被拆穿,也不紧张,反倒无谓地耸肩道:“不愧是满堂香的老板娘,难怪连灵犀山庄都要给你几分面子。”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自视甚高的九派三庄四族会邀请一个青楼老板来观礼了。
金五娘没有接茬,而是接着道:“江湖上可以将易容术运用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一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双面神偷——李素手。”
“金老板不仅眼光好,智慧也是一流啊。”李素手嘿嘿笑两声道,“既然你知道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不拆穿我,我帮你偷一样你想要的东西。”
金五娘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有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呢?”
“随便猜猜么。”李素手无辜地摆摆手,“怎么样,成不成交?”
“素闻神偷李素手潇洒不羁,浪漫风趣,果然不假。”金五娘笑盈盈看着他,“成交。”又道:“不过这东西我暂时不急着要,等哪天我想要了,再找你。”
“行。”李素手爽快道,“算你识相,知道我李素手虽然是个偷,却很有原则,我的原则就是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一定做到,说要偷的一定偷到。”说罢挥挥手就要走,刚迈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低声道,“对了,金老板,你认识那个阮绍民,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难道这世上有李素手求而不得的事物?”金五娘打了个太极拳。
“稀罕~”李素手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顶了欧阳兰亭的身份,那真正的欧阳兰亭呢?”金五娘问。
“大约,被狼狗吃了吧~“李素手皱皱鼻子,施施然走开。
方希其牵着贺破晓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阮绍民:“大阮,那个金五娘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认识贺归?”
阮绍民还在沮丧呢,声音也提不起精神,道:“他们都是麒麟镇的,麒麟镇就那点地方,认识也不奇怪。”
“怎么不奇怪。”方希其哼哼着反驳道,“贺归这个人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别说青楼老板了,就是随便一个女的,他也懒得搭理的……再说以前也没见过这个金老板啊。”
阮绍民道:“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金五娘可不是一般的青楼老板,她在黑白两道都很有些名声,有传言说她就是以前大名鼎鼎的‘江湖水芙蓉’春风笑,不过到现在也没人能证实这一点。”
“江湖水芙蓉?”方希其一听到武林秘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把因为贺归竟然也有认识的女人——还是美女的恼怒抛到了脑后,淌着口水追问道,“好像是个精彩的故事,快说来听听。”
又来了!阮绍民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你别看满堂香是麒麟镇第一青楼,其实建成的时间并不长,能有这样的成绩,都是因为金五娘就是春风笑的传说。早年江湖上有个行侠仗义的富商叫何荣喜,春风笑便是何荣喜的小妾,后来何荣喜不知得罪了谁,被人买凶杀害了,春风笑得了一笔遣散费,便开了满堂香……”
“等等,你说,那个富商是被买凶杀害的?”方希其的狗仔本能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嗯。”阮绍民点点头,“而且买的杀手就是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贺轻衣,江湖上的人说,贺轻衣在当时便是这江湖上的阎王,他想杀的人,那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救的。”
“贺轻衣?”方希其眼皮一跳。
“对,就是贺轻衣,你听过他?”阮绍民问道。
“呃,在客栈里听过有人提过。”方希其不敢说出贺轻衣曾经亲自出面罩他的事。
“哦,这样啊。”阮绍民也没当回事,贺轻衣是武林不朽的传说,有人提起也很正常,“不过我穿到这里的时候贺轻衣已经退出江湖了,所以他的事我听过的也不多。”
方希其已经陷入到自己的沉思里。
阮绍民还在絮絮叨叨:“不过贺轻衣怎么样都是退出武林的人了,但是金五娘还是满堂香的老板~T 0 T~我回去不知道怎么跟她交代。”
方希其囧囧道:“不过是一个女人嘛,撑死了就是一个会做生意的女人,你怕什么?”
阮绍民转头看他,幽幽道:“你别小看她,当初我被卖到满堂香,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女的,只有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带把的,满堂香能在麒麟镇屹立不倒,和江湖上的关系是离不开的,你以为,每个青楼老板都能在黑白两道通吃吗?”
方希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是个好题材来着,要不,下一期 《八卦日日报》我们便来揭露满堂香金五娘的真实身份如何?”
阮绍民当场暴走:“你想害死我啊?”
两人正闹着,一直乖乖地沉默着的贺破晓突然出声道:“啊~我想起她是谁了!”
方希其看贺破晓,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谁?”
“刚刚那个阿姨……”贺破晓道,“刚刚跟我说话那个,以前买过糖给我吃。”
“所以你爹跟她早就认识的?”方希其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贺破晓诚实地摇摇头,“我只记得,刚搬去麒麟镇的时候,她老是去找爹爹,不过爹爹都不理她,后来她就不来了。”
方希其一头黑线,这个版本,跟其他来找贺归的那些少女,包括现在待嫁的谢灵羽,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难道,是他想多了,金五娘其实也就是麒麟镇无数失足(喜欢贺归)妇女中的一个?
方希其摸摸下巴。
32、二哥你别兴奋啊
带着贺破晓吃饱喝足之后,方希其才跟阮绍民回房,好不容易把阮绍民推进了上官琉房里,方希其这才屁颠屁颠地牵着贺破晓回到自己房间。
房门紧闭,方希其想也不想地一下子踢开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随着大敞,然后方希其眼珠子掉了下去。
贺老板正裸着身子泡在浴桶里,寒冰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惬意。
“啊——”方希其一边尖叫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个变态,你洗澡不穿衣服……”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好像——洗澡都是不穿衣服的吧。
悻悻地放下手掌,方希其觉得有些囧,大家都是男人嘛,自己那么大反应干嘛,但是眼睛却不敢直视贺归,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老板,我不知道你在洗澡……”眼角余光偷偷瞄他两下。
话说,贺归的身材真好啊,他本来就长得高大,而且跟那天摸到的一样,有肌肉但不夸张,匀称地分布在胸腹的位置,因为浴桶的水位只到他的胸下的位置,此时还能见到胸前挂着的水珠,水汽氤氲使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真切。
擦,比GV里的小攻都性感啊!
方希其默默地在心里做评判,作为一个被腐女荼毒过无数次的小青年,他也见识过几部比较出名的小钙片,那些片的攻都是又美型又有好身材的,当时他还觉得男人那么帅跑去做gay真是浪费了。
但是现在看到更帅更性感的贺老板,方希其心里竟然产生了——靠,这么帅,不做gay真是浪费了!——这么邪恶的念头。
方希其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震惊了一下,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被那群腐女同化了?不然的话就是……
方狗仔不敢再往下想,眼睛滴溜溜地往上,瞄到贺归的脸色。
贺归脸上的惬意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方希其的雷人之语而迅速暗沉的锅底脸。
“方希其。”贺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肉体受到抨击而羞愧,而是昂起头,沉着声音道,“你平时穿衣服洗澡的?”
“呃……不是……”方希其囧囧答道,心想老板不是这么幼稚吧,这么明显的口误还要挑他刺?不过也对啦,贺归本来就很小气,他一边在心里数落着老板一边赔笑道,“这不是一时说快了嘛……”
“那就别说了,过来给我擦背。”贺归很大人大量地表示不跟他计较。
“哈,什么?”方希其震惊地看着他,还戏剧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确保自己现在的听力正常。
贺归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不愿意?”
“愿意愿意。”哪里敢不愿意?我薪水还在你手上呢。方希其心不甘情不愿地腹诽着,磨磨蹭蹭地绕到贺归身后,慢慢地给他擦起背来。
他哪里做过这样的活,加上心里愤怒故意加重力道,一下子把贺归的背上刮红了一片。
奇怪的是贺归不知是天生皮厚还是有其他原因,竟然一点嫌弃的怨言都没有,默默地让他在自己的背上自由发挥,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摆出享受的表情。
靠,不会是个大M吧!
方希其默默吐槽。
一进门就被冷落在的小吉祥物等了半天,确定爹爹和希其哥哥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才怯生生地开口道:“爹爹,我也想洗澡。”
贺归睁开眼,扫了他一眼,道:“先等一下,我洗完了让希其哥哥给你擦背。”
正被非法征用劳动力的方希其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贺破晓便双眼亮晶晶地道:“好。”然后很熟练地自己在房里瞅瞅,最后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小板凳搬到浴桶旁,乖巧地安坐上面静候爹爹洗澡。
方希其嘴角抽抽,贺归其实是马戏团团长吧,怎么看都觉得贺破晓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吉祥宠物。
贺归见贺破晓坐稳了,又道:“破晓,你长大了,今晚自己睡一张床。”
贺破晓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贺归,包子脸皱成一团,许久才抿着唇,无精打采地说道:“好。”
方希其看这景象,贺破晓原来是不敢一个人睡的啊,看不出来贺归这么彪悍的一个人竟然养了个胆小的儿子……
啊咧,不对,贺破晓自己睡一张床,贺归睡一张床,那自己睡哪里啊?
方希其抖着声音道:“老板,你不会是想让我睡地板吧?”你要是敢这么干,我就……哼,去跟伪娘睡!
贺归的人品似乎比方希其预想的好上那么一点,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不必,你跟我睡。”
什么?
方希其一惊,正在揉着贺归肩膀的手一滑,滑到了他的胸前,结实的胸膛并不粗糙,反而有皮脂的滑腻之感,以至于他的手一下子没收住,轻轻地擦过因为水温刺激而突起的小粒。
方希其可以感觉到手指下的肌肤轻轻一颤,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都快要抖出体外了。
“老板,我尿急。”方希其面红耳赤地丢下这一句,也不等贺归同意,就飞快地跑出房间,直冲茅房。
不过幸好他跑得快,贺归尴尬地触碰一下抬头的下半身,脸色不变地对贺破晓道:“破晓,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关上房门。”
“哦。”状况外的贺破晓乖乖地起身出门。
茅房里的方希其情况并不比贺归好多少,他一边熟练地指挥着五姑娘给自己服务,一边对自己竟然对男人起反应这个事实深深懊恼中。
苍老师,武藤兰女神,小泽圣母,我对不起你们啊!
方希其在心里嚎成一片,我辜负了你们多年来的敦敦教诲,我不但没有把你们教导的每一个姿势技巧运用到女人身上,现在还想着一个男人的裸体和触感打airplane……呜呜呜……
明明在穿来古代之前,自己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直男,这个从他潜入《决战诸葛门》剧组更想拍到李桐的果照而不是陈曦西的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穿到这里之后,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好像对男人……不对,是特定男人——贺归有那么一点点兴趣。
之前自己还在下意识地想要忽略这种感觉,可是没想到这可恶的破二哥,你没事兴奋个毛线啊!
方希其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手上的白浊液体欲哭无泪。
这是怎么了嘛!TOT
等方希其收拾干净回到房里,贺归已经洗完换好衣服,不知是不是错觉,方希其似乎闻到房间里有股淡淡的类似麝香的味道,他记得自己是洗好手确定没留下痕迹才过来的,怎么还会有味道呢?
心虚的方希其不敢多想,故作轻松地说道:“哈哈,老板你动作真快,自己都洗好了。”
“快?”贺归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掉进茅坑了呢?”
嘴巴真欠!方希其默默想,自己怎么会对这么刻薄的男人有兴趣呢?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笑嘻嘻道:“不是啦,这不是这几天赶路吃得不好吗,有点便秘而已。”
贺归闻言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方希其见状趁机道:“啊,对了,老板,我觉得我一个小二跟你睡不太合适,要不我过去隔壁跟绍民睡吧。”
“不行。”贺归毫不迟疑得拒绝,“你可以不跟我睡,但是要留在这房里。”
“为什么?”方希其叫道。
“随时随地准备伺候我。”贺归面不改色地说完,拉起被子躺下道,“给破晓洗澡,洗完自己打个地铺,我先睡了。”
“你你你……”方希其气得声音都抖了,“你个贺扒皮。”却是无可奈何。
等他把贺破晓洗的香喷喷送上另一张床时,贺归似乎已经睡熟了。
小白菜方希其心里头一阵憋屈,吭吭哧哧地准备拿备用的席子打地铺,却被贺破晓拉住了手。
此时天已经黑了,为了给贺破晓洗澡,方希其在屋里点了一支蜡烛,昏黄的烛光中小吉祥物的圆脸蛋皱成一团,脆生生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希其哥哥,别走。”
方希其想是贺破晓第一次自己睡还不习惯,当下柔声安慰道:“破晓别怕,希其哥哥就睡在下面,你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
贺破晓思考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手。
方希其一边去拿席子打地铺,一边暗暗鄙视贺归,不知道他怎么教小孩的,把小孩教的得那么胆小。
到底是赶了几天的路,虽然地板很硬,但是方希其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大大的白色浴缸,浴缸上漂着厚厚的白色泡沫,水雾迷蒙,空气湿润而温暖,还有厚重的、浑浊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背影,柔韧纤瘦的腰肢,皮肤不是很白,却出乎意料的光滑,又黑又长的头发垂了下来,被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背上,够了成令人口干舌燥的画面。
方希其隐约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擦,这不是他看过为数不多的GV中的一部吗?
这是他们报社的那帮腐女光棍节(她们称为小攻节o(╯□╰)o)大放送的时候传上Q群的,他抱着好奇心偷偷下载来看了一次,那部片子名字很露骨——浴室激情= =!
果然,方希其的眼睛往下,就看到那个纤瘦的腰肢上盘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脚趾已经绷得紧紧的。
暧昧的喘息还在继续,方希其尴尬地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这时,那长发的背影忽然转过头来,然后……方希其看到了贺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