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时代 三——爬墙的星红

他仔细地想过了，为什么月学长，奥兹和其他所有人都要像是保护易碎的鸡蛋一样保护他？什么事都瞒着他，什么事都不愿意让他一起去。理由很简单，就是自己太过软弱了，一直都靠着各种手段，作弊，走捷径，就算拥有在别人看来很强的力量那也是脆弱不堪的。

就如同他现在也无法面对因为自己的缘故双亲惨死的事实，就如同他不愿意去回忆那耻辱的过去。

自己很弱。

这还是第一次，东方忆认真地对自己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他便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

既然清楚自己的问题，那就去努力变强就好了。所以这一次他要靠自己的努力通过这次训练，拿到未满年龄参军的许可。

这一次，他不要再生活在他人的保护之下，为了那个人，他要努力的去改变自己。

“呼……”还有最后两圈，东方忆却觉得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每向前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汗汇成小溪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但是真的……不行了吗？

这么责问着自己，但是却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模糊。

突然，一个物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让他的精神顿时一振。

“还好吧？还剩多少？我带你！”卡欧斯在东方忆面前，倒着跑不说，还有些担忧东方忆的体力。

“两……两圈……”东方忆艰难地保持着呼吸不乱，但是注意力一分散，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第一次发觉这位大骑士长是那么可爱的存在……

“那好！跟着我的节奏，会轻松一些！”卡欧斯转过身，配合东方忆的速度，慢慢跑了起来。

东方忆抬起头，便看到沐天洋盘腿坐在场外，隔着铁丝网往这里看着。心中顿时涌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已经僵硬麻木的双腿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卡欧斯刚吃完就去跑没问题吗？”罗安澜走过来，抱胸看着操场上唯二的两个人。

“他可没吃，他不放心东方那个家伙。”沐天洋懒洋洋地笑了笑，道：“可能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所以对他也特别关照啊。”

“哼！我就知道，这是你们三个人的早餐。”罗安澜扬了扬手上的三个饭盒。

“咦？我也有啊。”

“你不是也没吃就在这里看着吗？等东方磨蹭完了食堂里也什么都不剩了。”罗安澜撇了撇嘴。

“哈哈……也是呢。”沐天洋笑得眯起眼，看着操场上还在努力的人，道：“还真意外，你还挺照顾东方的啊。”

“那是当然的啊，因为同学嘛。”罗安澜微笑道。

“是吗？是朋友啊。”沐天洋直接无视了罗安澜虚伪的笑容，道：“对于我们来说，这真的是很难得的存在啊。”

罗安澜一怔，随即想起了平时在学校里和天逸曦一起吐槽东方忆的白痴行为的情形，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高兴吧。

“或许吧。”罗安澜合上眼，道。

“哦？真是意外，你就这样承认了？”这倒是坦率地让沐天洋有些意外。

“因为对沐学长伪装没有意义啊。”

……

“结……结束了……”冲过终点线之后，东方忆只感受到了一种近乎虚脱的眩晕，几乎就要跌坐在地。

“不要坐下！”卡欧斯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架起来，“走一圈，平复一下呼吸再喝水休息。”

沐天洋和罗安澜见这边结束了，也走了过来，当然不会是安慰东方忆，一个个都是无良至极的调侃着此时无力反击的东方忆。

“咦～～302的几个人感情真好啊。”罗兹和他的室友吃完饭，路过看见还呆在操场上的四个人，道。

“还真是。”其他几个人看了看，也没有凑过去。

只是没有人发现，a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操场那一块，狭长的眼眸有一丝暖意。

但是，那天下午的训练还是要继续的，刚刚在医务室挂完葡萄糖的东方忆也逃不掉，最多只允许比其他人慢一些，绝对不许少，而对其他人的要求更是严格的让人叫苦连天。

“不行了，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罗兹双手端枪，两条手臂都在颤抖。

“忍耐！忍耐……”他的室友加洛斯咬牙切齿道，“别忘了刚刚a教官说的话。”

罗兹冷汗顿时狂飙。

在射击姿势的练习开始前，他曾经嘴贱地问过A教官如果坚持不过两个小时会有什么后果。

a淡定的拿笔在终端的屏幕上划了划，平静道：“从宿舍楼楼顶跳下来一次就够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背后都是寒风飘过。

这个人……是说真的！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尽管他们一个个累得要死，也没有让惰性发作的缘故。

“魔鬼啊！绝对是魔鬼！”罗兹嘀嘀咕咕地说。

“嘘！你想先死一次吗？”加洛斯马上提醒他。

“呃……”

等到两个小时过了，他们的手已经酸的和面条一样完全动不了了。a记录着众人地成绩，早就知道学生们把他称之为魔鬼，隐藏在面罩之下的嘴角却带着笑意。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

“耶～～”下面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欢呼声。

“怎么？情绪不高啊，本来我还打算去借大浴场给你们用的，现在看起来不需要了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要！”可怜的训练生们马上还魂，生怕a真的改主意。

“呵呵，你们今晚就好好放松一下肌肉吧，尤其是某人，最好找校医帮忙推拿一下。”a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而他嘴里的那个某人——东方忆早已躺在地上挺尸了。

……

几天后，当东方忆慢慢习惯训练营的生活，当明辉月渐渐明白这次特训的意义时，上京空港一家隶属猎犬座的飞船正在准备起飞。

“洛兰大人，准备回去了吗？”CnytngCat身穿宽大的长袍，将她有些畸形的健壮身躯遮挡起来。

“任务完成，我们也该回去做准备了。”洛兰微笑着接过服务小姐送上的茶水，那优雅完美的笑容顿时让她脸红了起来。

但是这也马上招来了小猫的嫉恨目光。

洛兰端起最高级大吉岭红茶，动作优雅犹如教科书一般。

他们一走，驻地球的大使馆就几乎没有活人在了。虽然说因为两个星系之间的关系不好，一般没有人来大使馆办公务，但也不是没有，所以无法确定还要以瞒多久。

根据他最好的预期，能够瞒过十五天就是最佳，那时候猎犬座的舆论准备也该做好了，只等这边爆发而已。

感觉身体一震，飞船渐渐升空。洛兰看着越来越小的建筑物，心中无悲无喜。原本抱着一丝极隐晦的想法来到这里，想要见见阿库洛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却只见到了伊万……

突破了大气圈之后，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放置在一侧重力恒定槽内的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很漂亮的白色鹦鹉，是地球种，所以为了它不因为过大的加速度而脑溢血而亡，才专门在飞船上安装了这种昂贵的器材。

白色鹦鹉有些无精打采，毛色没有那种鲜亮的感觉。

洛兰小心地给白鹦鹉喂食，这只叫做“白”的白鹦鹉已经陪了他十多年，以它的寿命来说，已经老得很厉害了。

看着白低头啄着鸟食，洛兰微微笑了起来，却牵扯到了那晚被狠狠揍了一拳的地方，他的眼中闪过苦涩……

他喜欢地球，但却不喜欢来地球。

因为每一次来这里，都不是为了什么好事情。

第四章：诡异实验

自从第二天之后，东方忆就再也没有闹出迟到这种笑话，但是地下室是不是传出各种奇怪的气味响声甚至爆炸声也让所有人习惯了。

一天，罗兹和加洛德两个人经过地下室，紧闭的大门内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他们瞥了那金属大门一眼，却发现整个门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凸了出来。

“没关系吧？”罗兹扬眉，道。

“应该没关系吧。”加洛德是美洲大陆来的少年，和罗兹同属一组。

加洛德的话音刚落，已经变形的金属门就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飞了出来，擦着两个人的脸直插墙上。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冒冷汗，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就从黑洞洞地地下室传出。

“卡欧斯！卡欧斯！”其中还夹杂着东方忆的呼声。

“怎么了？”卡欧斯正好就在不远处，听到声音之后便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金属交错的声音。

最后在卡欧斯的一句“圣光普照”之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我说……”罗兹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还有谁？再下来一个帮忙！”卡欧斯的声音传了出来。

罗兹和加洛德对视一眼，还没做决定，就发现又有一个人影冲了进去，从那特别的姿势看来，应该是a队长。

见这么多人都下去了，罗兹和加洛德也没有再犹豫，跟了下去。

“吼！！！”

刚进门，就被这充满了嗜血暴躁的吼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卡欧斯骑在一个不断在缝隙处冒黑气的银色铠甲的背上，两手冒着强烈的白光艰难地压制着铠甲的肩膀。

但是很明显，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无法完全压制蛰伏杂糅了机械感和魔幻美的铠甲，被银色金属包裹的手臂不断地挣扎敲打着地板，敲出一个个凹陷。

“把头盔摘下来！”东方忆的声音从铠甲里传出来，还夹杂着一个低沉嘶吼的声音。

吃掉……

毁掉……

好怨恨啊……

好嫉妒啊……

好渴望啊……

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教官！麻烦你把那个头盔拽下来！”卡欧斯压制着不断挣扎的铠甲，对站在一旁的a说。

a点了点头，抓住铠甲头上的突起，用力往外一扯，拉了下来。

大量的黑气从空洞洞的接口冲了出来，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只有卡欧斯一动不动，待到黑气散去，才看到东方忆露出的脑袋。

“好了！卡欧斯可以起来了。”东方忆喘气，对卡欧斯说。

“东方阁下，你又在做什么危险的实验啊。”卡欧斯无奈的从他身上下来，伸手拉住他帮他站起来。

“是强化外装，这是样机，只不过似乎出了些意外。”东方忆开始一件一件地把强化外装拆下来，“原本是打算做出个试验品来看看的，没想到弄得这么强。附魔和材料都要重新斟酌啊……”

“你到底用什么来做啊？”卡欧斯敲了敲强化外装的外壳，道：“黑暗的气息太重了吧？”

“我看看啊……”东方忆数着手指道：“魔界花的果实，血竭石，黑色眼球宝石，黑暗三翅鸟的喙……”

“够了够了！怎么全是黑暗系的材料，怪不得怨气这么重，连你都压制不了。”卡欧斯无语。

“因为是设计给普通人用的，所以采取了特殊方案，从理论上效果还是值得期待的，但是……”东方忆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无法实用啊。”

“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终于有孩子忍不住提问了。

“咦？”东方忆这才注意到罗兹和加洛德，以及现在还手拿着银色头盔的a，“啊～～没什么，只是我出了试验事故罢了。”

“东方忆，如果要进行如此危险的试验，要提前报备。”a语气严肃地说。

“这危险吗？”东方忆歪头，很认真的问。

还不危险啊？罗兹和加洛德还有a颇为无奈的看着那个完全飞出去的变形了的合金门，无语。

“没用的，东方阁下要是能够对试验的危险程度有认识的话，能够减少很多损失。”卡欧斯摆了摆手，彻底死心地说。

“只不过啊，这里的试验器械还真是高级啊。”加洛德笑嘻嘻看着地下室里摆放着的多台制作仪器，刚刚想触摸其中一个的触摸屏。

“非许可人员靠近，自动锁屏。”无机质的女声就响了起来，蓝色的屏幕变黑，锁定。

“哇哦，好厉害。”

“那是当然的啊，东方是特莱斯公司的首席研究员，他用的当然都是最好的。”卡欧斯理所当然地说道。

“特……特莱斯公司？咦？是那个……那个开发了浮游装甲和脑电波控制系统的特莱斯公司吗？”罗兹的下巴哐的一声砸到地上。

别看东方忆的身份在上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是对其他地方的人来说，他也只有今年新人王大赛的冠军这一个身份而已。虽然说之前是多方保密，但是经过浮游装甲发布一事之后也有许多人知道他就是那位为雾缠身的设计师。

但是，又有多少人相信，那个把解决世纪难题当做家常便饭的人会是面前这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少年？

“你……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来自顶级星系，脾气超差，要价超级高，而且还是个色老头的武器设计师？”罗兹指着东方忆说出了一大串带定语的句子，却让知道内情的人无语凝咽。

东方忆颇为无奈，真不知道外面到底把他传成什么样了。

“卡欧斯你能不能帮我加个圣光在上面？”东方忆去缠卡欧斯。

“这么厉害的怨气，一个圣光够吗？再说了，你自己不是也做的了吗？”卡欧斯说道。

“我做的话就要好久的。”东方忆耸肩。

“呃……唉！好吧。其实这种东西你就该直接封印了它，免得……”

“非常感谢！”东方忆不等卡欧斯的话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他还没吃午饭呢。

卡欧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强化外装的几个部件凑起来，便看到a还拿着那个头盔默默无语。

“教官……能把那个给我吗？”卡欧斯问道。

“嗯。”a把头盔递给卡欧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东方忆真的是特莱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嗯？”卡欧斯疑惑地看了a一眼，却没有从他狭长的眼眸中看出他再一次确认的原因，只能点头道：“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a闭上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地下室。罗兹和加洛德一看人家都走了，自己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也和卡欧斯告别然后离开。

晚上，训练营十几公里外一家小餐馆。

“我说……已经过了门禁了，没关系吗？”东方忆看着面前的果汁，多少有些不安地问。

“没关系没关系，有些事总是要经历的。”罗安澜微笑道：“就好像很多人说大学不挂一次科就不是完整的大学一样。”

“是吗？但是如果被抓到了一定会很惨。”东方忆苦着脸。

“没关系的，有东方你的傀儡顶替着，一定抓不到我们的。”沐天洋正忙着敲打着由专人运来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