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水青色

作者:水青色  录入:01-11

此时此刻,!清是全无做爱的欲望,不过,既然是男人自己的提议──

也好,最後一次。

抱住男人的背,!清贴了上去。男人的身体弹跳了一下,没有像往常那样挣扎。

怀着说不清的情绪,轻轻吮吻着男人的颈项,在动脉上轻轻啮咬;男人的体温升高了,心跳加速,这些都透过齿间的血管忠实的传达给他。这种热度是他永远达不到的,也是他没有的,这也是他喜爱这男人身体的原因之一。

手探入男人的裤中,穿越浓密的草丛来到虚掩的入口,手指微使力压入其中,那处边乖乖地含紧了他。还是一样的紧窒、柔滑和湿热,只一会便分泌出汁液来。

忍耐是不可能的,剥下男人的裤子,自己只是简单的拉下裤链,抬高男人的臀,就这样进入男人的身体。

男人痛苦的皱紧眉,闭起眼发出低沈的呻吟。虽然已经够小心,还是伤到了,男人总是很紧。

前後移动身体,这次不光自己寻求快乐,也想给男人带来快感。但男人只是皱着眉,喉结滚动。记得这男人高朝中也是绞紧眉头的,是始人类都这样,还是这男人特别爱皱眉?当然,他爱皱眉只是因为他不开心,而自己就是他不开心的最大原因,包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种行为。

性是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唯一的东西。

没有了性的他们之间什麽也没有。

一个始人类。

一个蛇族皇子。

太可……笑了。

除了身体究竟在贪慕他什麽?

还是说太多次的探究他的思想,所以受了影响?

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

一个蛇族皇子。

一个始人类。

太愚蠢了。

沈闷的撞击着男人的身体,这场性爱将会结束一切。

乔振刚闭着眼,撑在高几上的双手发抖,嘴里呻吟着,脸上露出痛苦和欢愉交织的迷醉表情,身体已经沈沦在肉欲中,内心却在冷笑,以冰冷的眼神鄙视着这场虚伪、可笑的交合,嘲笑着化身为欲兽的自己。

已经,都被知道了。

丑恶的自己。

银乱的自己。

可悲的……自己。

在别人的胯下胡乱的呻吟,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

这样的自己又怎麽能奢求他人的爱?

又怎麽能真正的去爱人?

从来就不懂正常的爱是什麽模样,也不知道该怎样正常的去爱。

可悲的,可怜的男人。

“你就只放一根进来吗?”乔振刚咬着牙,热气喷在!清耳畔。“让我更爽一点!”

!清抬头看着男人,暗红色的眼睛颜色深的近似於黑色,这是男人第一要求,要求他最讨厌的方式。

那就如他所愿。

当!清将两根生殖器一起放入时,乔正刚拉紧脖子发出惨叫,身体绷的像把随时拉断的弓。身体内部却变得更为柔软、湿润。

水心初溜进休息室的时候,乔振刚正中央大张着腿,被!清以这种怪异的方式侵犯着。

他立即就抽出了枪,对着蛇族扣动扳机。

乔正刚被!清撞的基本意识全无,仅是隐约听到什麽响声,然後!清就不动了,身体往下滑,连带的他也一起摔了下去,这过程中,!清凶猛的东西硬生生地从他体内扯出,扯得他火辣辣的疼。

摔的结实,倒不太疼,视界里,!清倒卧着,一动不动;随後,他看到水心初,以及他手里的枪。一下子恍惚起来,现实和记忆好像重叠了。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才回过神来,完全没有作多余的思考,胡乱拎起裤子,拉了水心初,从窗户跳了出去。

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水心初死!

(53)

已经好久没这麽全力狂奔过了,乔振刚那里又疼的厉害,每迈一步都像有刀在割,但他不敢停,虽然不知道伤害异族是什麽罪,但!清绝对会要水心初死。

水心初不知是被刚才的一幕震撼到了,还是被乔振刚惊惶的样子吓到,任他拉着手,没有甩开。

黑漆漆地街道不知通向何方,只得凭着感觉迈步,这种仓惶的感觉好像回到了那热血沸腾的年代。

手紧紧握着水心初的手,掌心相贴,很烫,沈甸甸地;不知是谁的汗腻在掌心,怕滑脱了,就握紧些,再握紧,恨不得将他的皮肉镶进自己的骨中。

小腹突然一阵绞痛,乔正刚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水心初的。水心初被他拉得一踉跄,差点就摔了。

“刚、刚哥,你怎麽了?”沈默了5秒,开口问缩成一团的男人,感觉握的自己生疼的那只手已经失了温。

乔振刚疼的说不出话来,丝丝抽着冷气。

水心初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他看不清乔振刚的表情,但那萧索的身影却与记忆中的截然不同;记忆中的身躯高大的像耸入云霄的铁塔,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清楚。而眼前这人却是这麽的虚弱,叫人不安。

“刚哥……”不自主的喃喃地喊了一声,含在齿间,像是在咀嚼。

乔振刚突然松了手,强忍着痛说:“阿初你快走,他们马上会追来。”

“没人追来……”

从漆黑的小巷穿出来後,就跑进了这片老旧的仓库区。一排排建造时间不少於二十年的水泥房静默的耸立在水泥路两边,锈蚀的塔吊在夜风中吱嘎作响。能听到远处路上汽车驶过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你不明白!”乔振刚焦急的说,然後声音就低了下去,“他们……他们不是人……”

“刚哥,不管他们是什麽,我做的事,自己承担。”水心初在乔正刚身边坐了下来,把乔振刚牵扯进来并不是他本意,而他本意是什麽,现在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乔振刚误会了他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帮助你!”

直白的话语让水心初有点发怔。他的印象里,乔正刚一直是内敛的,内敛到别人很难发现他真正的感情。

“刚哥……”

“他们……他们……”乔正刚的声音又笑了下去,难堪的沈默後,他鼓起勇气,“他们是异族,有奇怪的能力,不快点逃的话……”

“那个蛇族受了伤,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水心初赶紧安慰乔振刚。这个男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胆小了?

乔振刚的身体萧瑟了一下,“你、你知道?”声音惶恐的让水心初觉得可怜。

水心初眼睛看着别处,轻轻嗯了一下。他在朱红成为“王”的仪式上见过不少异族,其中就有“蛇族”。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蓬莱碰到“蛇族”,而且“蛇族”还和乔振刚在一起。

黑暗中传来惊鸟扑翅的声音,是栖息在屋檐下的鸟不知道被什麽惊醒了,凄厉的叫着飞入茫茫夜空。两人吓了狠狠一跳,戒备的望着那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直到看见一只猫从房顶跃下,消失在暗处,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背上已冷汗一片。

“刚哥,你能站起来吗?”望了望四周,水心初问道。俩人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真会被蛇族追上。

“你有什麽主意?”

“我们去朱红家。”水心初站了起来,“那是‘龙族’地方,很安全。”

乔振刚的眼神暗了一下,但他仍试着站起来。水心初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形下,去同为异族的朱红身边可能是最安全的。

刚把身体微微拉直,小腹又一阵疼痛,好像里面有根绳子扯住了内脏。冷汗马上就下来了。水心初看乔振刚闷哼一声,又蹲了下去,忙说:“不急,刚哥。我们等下再走。”

乔振刚抬起惨白的脸,额头上都是冷汗。

路灯下,水心初的脸近在咫尺;他魂牵梦萦地面孔,现在只要一伸手好像就可摸到。此刻这张他迷恋的脸上露着关切,真正的关切。

他,不是该恨着他的吗?除了恨,他不是不可能对他存在有第二种感情的吗?为什麽看到他被蛇族侵犯还要救他?

意识到自己靠的太近,水心初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回过神来之後,和乔振刚在这种四下无人得环境下独处让他害怕。在这男人面前他有退回成了那个无法保护自己的没用男孩的错觉。应该说是这男人故意造成的,他故意让他认为自己很弱,把他塑造成不在他影子下就无法活下去;确实很成功,直到七年後的现在影响还存在着。

想要打破这困局,水心初开口,“刚哥,昨天的事,还没谢你。如果没有你,真不敢想会发生什麽。“

原来只是为了感谢。乔振刚在心里嘲笑自己。

“没什麽。只要朱红母子平安就好。”乔振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在夜风中听起来不那麽苦涩。

他为水心初做事,从来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只是……

“宝宝重八斤二两,让朱红吃了不少苦头。还好有刚哥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你,爱他吗?”乔振刚打断这位新晋爸爸的发言,垂着脸,声音很低。

水心初顿了一下,随後表情沈静下来,认真的说:“嗯,我很爱他!昨天如果他出什麽意外的话,我也……我大概也活不下去。”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但听他亲口承认爱上别人的事实,喉咙就突然被胀住了,酸楚的连呼吸也困难。

明明,明明是他先爱上他的,并且先得到了他。

得到了身,却没能得到心。

真是失败!他总是做错,总是错!

“阿初,对不起……”乔振刚拼命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对不起……”

眼泪要落下来,但不行,不能被看到。

水心初不明的看着乔振刚,随後,他明白过来。往事一下涌上心头,顿时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男人,心里乱糟糟地,目光游移着,最後只能撇过头,用力咬紧了牙关,手也更用力的握紧了掌中冰冷的铁器。

那是个恶梦,击溃了他的少年时期。

面前这个缩成一团的男人,他一直当哥哥来景仰的男人,毁了他和他所信仰的一切。

嘴里苦的很厉害,很想念朱红泡的奶茶。脚碾着路上的石子,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最後还是在乔正刚身边蹲了下来。

低头看着地面上两人融成一体的影子,蓝色的前发被夜风吹得遮住了眼。

这个夜,真是冷。

(54)

“我爱你,非常爱。”这是乔振刚第一次对水心初说爱,迟了整整七年的告白,“却对你做出那种事。”

往事重提,还是经由男人口里说出来,让水心初有些呼吸困难。努力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上又睁开,眼前变得模糊一片。

这男人背叛了他,伤害了他,毁了他,使他再没能力也不敢信任任何人,也没办法爱上任何人。如果不是遇到朱红,他可能就这样杯弓蛇影地过一辈子。

但原本牢牢占据着身心的、几乎是生活全部的“恨”,在昨天见面後,却发觉早已被时光所磨平,剩下的,只有“无措”。

说完全忘怀,是假话。就算是此刻,理智上已经接受,身体还是在排斥,不肯靠近。

不过,那种看一眼就想要他死,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听到声音都能愤怒,不顾一切想要毁灭对方存在的恨意确实已经消失了。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

“刚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当年,水心初其实朦朦胧胧的知道这个大哥对他抱有的感情,并非是普通的兄弟之情。对此,他没有感到讨厌,也不知道要讨厌,甚至在虚荣心的作祟下还有些沾沾自喜。但他从来没想到要接受或拒绝,一个满脑子只有兄弟义气的孩子,又怎麽会懂“感情”?

或许,正是他这种棱模两可地态度才造成最後不可挽回的结果。他想到过这可能,却从来没正视过。责任,或许他并不必乔正刚少,但以被害者自居比较轻松,苍昭说的对,他才是最狡猾的一个。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照顾我,关心我。我却害你坐了整整七年牢。”水心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渺。

当年,乔振刚唯一不提防的人就是他,而毒李是个色心大过脑子的人,所以很简单就设下局,杀掉一个,嫁祸给另外一个。也正是算准了乔振刚绝对不会把他供出,所以做的有恃无恐;以复仇的名义犯下的背信弃义。

“那是我该得的。也是作为你的‘大哥’该担起来的责任。”乔振刚笑容苍白,说的大义凛然,内心有刺在生长,这七年的牢狱之灾本是向水心初赎罪,只是没想到漫长的赎罪之旅结束,心头的人却归了他人。

被“大哥”两字触动,情绪突然失去控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水心初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情绪化过,“刚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人总是很容易忘却美好的事,而将伤害牢牢记住,并时时回顾用来将自己凌迟,到最後生命中便只剩下了痛苦和恨。但当一切沈淀下来,再回头去看,会发现留在记忆里能毫不费力记起的、也是最鲜明还是“快乐”;那些在一起的快乐而美好的日子;只是此刻伤害已经造成,一切已经回不了头。

已经有多久?有多久水心初没有这样在他面前敞开心怀过了?乔振刚一半是难过,一半是欣慰;失而复得的滋味实在是复杂,叫人鼻子发酸。

想像以前一样揉着水心初的头发安慰,手刚抬起,却见水心初整个被击飞。

“阿初!”

夏季,是天蝎座统治夜空的季节。只是现代人已经失去了仰望夜空的兴趣,而城市的灯光又太灿烂,惨淡了月光更模糊了星辰。孤傲的天蝎座只能孤芳自赏地悬在夜空南方,冷冷地注视着地上演绎着或悲欢离合,或爱恨情仇地人们。

老旧的仓库区,塔吊在夜幕下嘎吱作响,夜风卷着一张残破的宣传单滚过坑坑洼洼地水泥路。

路的尽头,黑发蛇族单手握住不断咳血的水心初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他举在半空。

只要收拢五指,这个始人类必身首分家。当乔振刚拉着这人夺窗而逃时,!清第一次有了难以压制的杀戮之心。

杀了这人,撕裂他的四肢,将他的血肉丢给阴沟里的老鼠!

这个乔振刚爱着的人!

尖锐的枪声划破夜空。

!清缓缓转过身,平静如冰封血湖的眸中映出乔振刚持枪的身姿。血自额头慢慢流下,他望着乔正刚,面容若冰雪般剔透,那种亡者一般的惊悚美艳让人毛骨悚然。

四目相对,沈默的僵持着,某种感觉慢慢侵入乔正刚心中,悲伤,非常非常的悲伤,眼泪随时都会从眼中滑落的悲伤;而这悲伤并非来自自己,还来不及细品,!清突然消失。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也随之从乔振刚内心消失。

乔正刚一愣,举着枪的手垂了下来,心里茫茫然的,好像有什麽乱糟糟地东西堵着,直到水心初痛苦的咳嗽声传来才回过神来。

跑到水心初身边,将他扶起,“阿初,你怎麽样?”

水心初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实际他,他喉咙里都是血。

乔振刚把枪塞给他,“阿初,你去找朱红。”

说着起身要走。

水心初忙将血吞下,“刚哥,你要去哪?”

乔振刚回头,勉强笑了下,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我伤了他……得去看看。”

“别去,刚哥!”水心初不自觉的大喊出声,乔振刚的神情,好像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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