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送走这对祖孙,老太太追着郝竞先问觉得对方怎么样,老爷子在旁评价了句:“那丫头有点小家子气。”
老太太现在的要求就剩下对方是个女的就行,推了老爷子一把说:“竞先喜欢就行了。”
郝竞先抓了抓手背说:“奶奶,我可不喜欢。”他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没有什么?怎么突然好痒。”
“啊呀,好多红点。”老太太着急地凑过去看问,“有没有觉得怎么样?”
老爷子还算镇定,说:“过敏了吧。”
老太太忙让家里的阿姨去给林医生打电话。林医生来了给他打了一针又配了药,这件事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老爷子看他没事就先回了房间,老太太坐在他房间陪他,郝竞先趁机跟她耍无赖说:“奶奶,你硬要我相亲就跟今天硬逼着我吃那筷菜一样,你逼着我吃下去的,我说不准就会过敏。”说完又略强硬地说,“我要什么样的我知道,您能不能不要逼我?”
老太太看在他一身过敏未退的份上,难得没有胸闷气短。
郝竞先继续说:“非得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又怎么是为我好呢,奶奶?你要是想要重孙,我可以找代孕。”
老太太沉着脸说:“别胡闹,我不答应。”
郝竞先觉得这像是个死结,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叹了口气说:“我先去洗个澡,奶奶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洗完澡出来老太太已经回了自己房间,郝竞先躺在床上跟季诗礼诉苦说自己过敏如何如何得惨,又顺便说了说很想他能在身边。他这样撒娇打滚的状态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担心季诗礼生气,装可怜博取同情。
季诗礼回复他说:你以后干脆在我下面吧,我照顾你。
郝竞先紧接着反问:所以你是希望得到我的照顾吗?
季诗礼在他身上竖了面盾牌,周身也好似装了反弹装置,你稍微触碰一下他就会反弹,郝竞先对他甚至不敢多用半份力气。
郝竞先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又跟他说:我也想高兴你的高兴,悲伤你的悲伤,前提是你让我知道。可你愿意告诉我吗?
郝竞先没有等到回复,打电话过去季诗礼已经关机,他从本市开车去季诗礼的拍摄城市大概要一千两百公里,差不多需要十六个小时,郝竞先给他发微信说:我明天坐上午的班机去找你,离你这么远我真是要疯了。
大概一辈子总会做几次明知后果也要冲动去做的事,郝竞先第二天是正常上班时间离开家里的,老太太今天没有给他安排相亲,如果稍微晚一点回来也可以。
季诗礼还没下热门话题,这两天正被记者追着挖新闻,出来接他时还带着个女人,两个人坐在后座让郝竞先坐了副驾驶,上车后脸色都快黑接近锅底了,季诗礼穿着羽绒服,看上去很精瘦。
郝竞先问:“能不能找个地方说会话?”
季诗礼给报了酒店名字现在已经剪成了短发,后座两个在低声说话,郝竞先怕自己突然发火,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问他说:“怎么会剪头发?”
“想剪就剪了。”
季诗礼在后座拆台说:“因为玄素把他当女人,给他送了头饰。”说完又说,“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玄素,我女朋友。”
玄素语气爽朗地笑着说:“啊哟,跟了你这么久总算有了个名分了呢。”
她一开口郝竞先就听出这是那个视频里的声音,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回头去跟季诗礼说,开这种玩笑小心我弄死你!
在郝竞先没开口前就说:“玄素,说话温柔一点,声音也别那么高。”
季诗礼笑着玩笑道:“你是玩养成游戏了吗?”
“跟你说多少次了,要喊我安成若!安成若!”
郝竞先听得一头雾水,回头去看季诗礼,季诗礼接触到他的目光转头看着窗外,车行进酒店停车场,安成若下车去开房间,他们三个人等在车里,玄素跟郝竞先说:“你是因为新闻特意来找诗礼的?”
“不是。”郝竞先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过来看看他。”
对方应了一声去看季诗礼的脸色又回过来看郝竞先说:“那你常来吧。”
季诗礼偏头丢了个眼神过来说:“玄素,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玄素吐了吐舌头说:“那不提了。”
安成若回来敲了敲后座的车窗,车窗打开后递给季诗礼一张房卡,然后对玄素说:“下来,我们先进去。”
四个人分成两批进了酒店,季诗礼拿房卡刷开门,郝竞先从他背后推了一把把人压在墙上问:“女朋友?故意气我?”随后他抱住季诗礼的腰将人抱起说,“你真的瘦了好多。”
“还好。”季诗礼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从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问,“抽吗?”
郝竞先看他动作已经很习惯,像是做了很多次,他问:“什么时候有了烟瘾。”
季诗礼自顾自点了一根,在房间里找了烟灰缸后在床上坐下问:“你认不认识辛晴?”
烟草味在空气里飘散,郝竞先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把他抱住说:“不认识。”
季诗礼抽了口烟,恶意地对着他的脸喷了一口,说:“人家认识你。”
郝竞先被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拉过他的手也抽了口,然后找到季诗礼的唇将整口的烟雾度了过去,吻里带着呛人的烟雾,郝竞先含着他的唇说:“不认识。”
季诗礼推开他往垃圾桶里呸了一口说:“你能记得谁?”
“你啊。”郝竞先伸手去掰他的下巴,扭过他的头说,“我能记得你。”
季诗礼打开手,继续抽烟,说:“是之前跟你朋友闵行在一起的。辛晴!你想想。”
第64章
“我见过闵行身边一个叫小辛的,但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
季诗礼脱了鞋靠在床头放松自己,郝竞先拿遥控器开了房间的空调,说:“要不外套也脱了吧?”
季诗礼抽了口烟吐出,说:“你就不能正经点?”
“你被烟熏晕了吧,我就是在跟你正经说话。”郝竞先从他手里拿过烟按灭说,“怎么突然提到辛晴?你怎么会认识她?”
季诗礼没有烟抽,展开双臂说:“替我把羽绒服脱了。”
郝竞先凑上前替他拉开拉链脱衣,季诗礼懒懒地抬手跟他说:“我跟她不算认识。你知道她怀过闵行的孩子吗?”
“听闵行提过,孩子打掉了?”郝竞先听到那个“过”字就能猜到结果,但还是问了句。随后起身把季诗礼的羽绒服搭在房间里的凳子上。
“是啊。”季诗礼抬手在腹部比划了下说,“闵家找人在她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往这里狠狠砸了一棍子,孩子没了,人也伤了。”说到后面不知怎么语气就有些伤感。
郝竞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叹了口气表达遗憾,说:“闵家会补偿她的。”
“终身不孕。”季诗礼抬眼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一向觉得娱乐圈里乱,你们富贵圈里又能好到哪里去?又脏又乱!”
郝竞先坐他他身旁皱着眉问:“怎么这种事你也能怪到我这里来?”
“我怪你了吗?”季诗礼抬脚踹他,郝竞先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腕说,“看你脸色就是在生闷气。”
季诗礼干脆把另一只脚搁去了他腿上,人往下躺在了床上问:“我心里不舒服,做不做?”
郝竞先顺手替他揉着脚腕说:“不做,不想让你觉得我特意来找你就为这个,我是真想你了。”停顿了片刻他说,“我只见过辛晴一两次,她不跟闵行在一起之后我就没见过了,不过,如果她不心存妄想,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季诗礼觉得心里募得疼痛了一下,他收回双脚坐起身问:“你也觉得她是妄想吗?”
“她跟闵行在一起除了为钱也不会是为其他,孩子的事闵家能下狠手,肯定是她开价太高。”
季诗礼弯腰穿鞋边穿边说:“我懂了。”辛晴只不过是爱上了闵行,做了个不合时宜的梦。什么怀了总裁的孩子多年后相遇,总裁因为各种原因对你爱死爱活都是狗屁的言情剧,现实里的豪门哪是那么容易进的?豪门又哪会缺个孩子?你不如对方的意,一棍子留下个终身不孕已经算是轻的。
郝竞先抓着他的手问:“我又说错什么了?”
季诗礼用另外一只手去拿了自己的羽绒服,转身看着郝竞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替褚彦转移话题吗?”
郝竞先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物伤其类。”季诗礼从他手中挣脱开始穿衣,他说,“前段时间他得人喜爱的时候也算是无限风光,如今这样的新闻也能上热门。”
郝竞先从他的背后抱住他说:“我对你,跟他们之间的不一样,我爱你,想跟你过一辈子。”
季诗礼的衣服穿了一半,转了头吻他,他这是突如其来的举动郝竞先完全没有准备,季诗礼的吻技越来越纯熟,吻完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重,郝竞先问:“你最近是不是拍吻戏了?”
“吻戏一般也都会借位。”季诗礼整了整衣服,问:“你晚上留下吗?”
“还得回去,最近我奶奶看我比较紧。”郝竞先说,“等我再想想办法吧。会好起来的。”
“嗯。”季诗礼说,“我想过你奶奶要是知道我,肯定是找人往我脸上划两道,我这样的人,没脸就等于没了一切。”
郝竞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不会的。”
季诗礼凑过来抬腿弯曲膝盖在他那里描摹轮廓,问:“你真没找别人?”
郝竞先打下他的膝盖说:“别玩了,说没有就是没有。”
季诗礼挑了挑眉问:“几点的飞机回去?”
郝竞先看了看手机说:“还有四十分钟。”
“嗯。”季诗礼舔了舔唇角说,“其实我有点想,你要是不来我就找别人了。”他才接触有这种伴侣的生活不久,又刚刚尝试过最舒服痛苦跟最痛苦的舒服,所以难免有点想那种滋味。
郝竞先问:“你不生气了?”他觉得季诗礼的脾气着实古怪,阴晴不定。
“这跟我想没有关系。”季诗礼说,“闵行在追沐芸,辛晴的事沐芸知道,所以你那朋友大概要在情场上狠狠失利一回了。”
“这些你不用告诉我。”郝竞先抱着他的腰,吻了吻他的唇。
“我还要告诉你,沐芸很讨厌闵行,她在耍着他玩。”季诗礼勾着嘴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说:“我告诉你的,你不准告诉闵行,你就在心里憋着,看着他怎么动情怎么难过。”
郝竞先突然觉得季诗礼坏了很多,他说:“闵行不一定会爱上沐芸。”
“男人贱,得不到的忘不了。”
“你自己不也是男人?”郝竞先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掐他的腰,手掌下触感光滑,只是捏不起多少肉来,他笃定地说,“你为这个烦恼了很久?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不要转移话题,不准告诉闵行。”
郝竞先点了下头说:“好。”上辈子沐芸出现得要比现在要晚很多,他当时也没听闵行对她有多特别,只能寄希望于闵行还有一颗花花公子的心,别碎在沐芸这朵花上。郝竞先应完后把季诗礼压在椅子上坐下,他坐在季诗礼的大腿上吻他,时间比较仓促,他用手替季诗礼完成了一次,季诗礼爽完还嘴贫地说:“刚才的姿势真不错。”
郝竞先拿面纸擦东西,擦完丢进垃圾桶,看了他一眼说:“手感很差,多吃点,有空练练瑜伽,以后什么姿势都可以试试。”说完后他去卫生间洗手,季诗礼在他背后说,“我呸!”
季诗礼给安成若打电话让他先出酒店,退房晚点再来办,他起身整理衣服,郝竞先从卫生间走出来,从刚才比较激烈时脱下的外套里拿钱包,季诗礼说:“停,别让我感觉被人嫖了。”
郝竞先看了他一眼说:“所以连我给你买衣服你都不高兴?”他直接把钱包递过来说,“送你的,我找人手工做的。”他见季诗礼没有接,直接走过去插在他的衣服口袋里说,“刚才可更像你嫖了我。”
季诗礼大概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没有继续推辞,两个人先后出门,在之前的车里汇合,这次是玄素坐在了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两人一眼,季诗礼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玄素脱口而出说:“看你有没有不舒服。”
安成若说:“这么快应该还不会造成不舒服。”
后座两个人脸色都黑了黑,季诗礼很快调整好说:“别老如狼似虎地盯着别人,要是渴望就自己试试。”
第65章
郝竞先回到本市时天空真的飘起了雪花,他站在大街上给季诗礼发微信问:“我这里真的下雪了,你那里呢?”
“飘了一点。”季诗礼说完又说,“加下玄素的微信。”
“她到底是谁?”郝竞先追问。
季诗礼说:“不是介绍过吗?我女朋友。”
“最晚一班机现在还没飞,你确定你要这么说?”
季诗礼笑着说:“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郝竞先觉得季诗礼还算是了解自己的,他还真不会再转身回去。隔了会季诗礼才解释说:“是我师妹,来我这里玩几天。”郝竞先也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大概是想借着季诗礼炒下自己,有了绯闻再出来澄清,这样也能让人记住,缺点就是有段时间别人提到玄素都会说“那个和季诗礼传过绯闻的”,只不过这个圈子里为了成名,这种程度的根本不算什么。
郝竞先说:“让她该去哪早点去,别总跟你身边。”郝竞先说完收到了玄素加好友的申请,他点了同意之后,退了微信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
挂了电话玄素跟季诗礼同时发了微信过来,季诗礼说:“我女朋友跟我身边有什么错?你要是需要女朋友就也交一个吧,反正我都交了,就不强求你了。”
郝竞先听了他的话有点感动,季诗礼跟玄素显然不是在交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逼交个女朋友才有这句话的吧。
他肉麻兮兮地回复季诗礼说:“诗礼,你真好。”一般这种话发出去是收不到回复的,郝竞先也早已习惯,退出跟他的聊天窗口去看玄素发来的消息,对方是发的文字,她说:你一来我师兄心情好了很多。
郝竞先问:他一直心情不好吗?
司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郝竞先给出位置挂了电话,再去看玄素的回复,内容是:没有啊。他一直心情不错,只是更好了。
郝竞先总觉得她的回复怪怪的,司机开着车在他身前停下,他边拉开车门边回复说:他要是有什么事联系我。
玄素回复了他好几个“嗯”,郝竞先没有再回复,直接收起了手机。
郝竞先到家时看到家里车库停着辆陌生的车,便问帮佣说:“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