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祭司（二）——馡语

「喔。」辛司尔点头，一目十行、快速看过关于魔族大皇子的介绍并做总结：「魔族大皇子莱卡尔，是个多疑猜忌的人，疑心病很重，基本上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弱点如果要说的话就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属下导致自己受过重伤，能力反而不如另外几位魔皇子。武器是……没有武器！咦？没有武器？」辛司尔错愕，低头仔仔细细再重新看过一遍，确定的回答：「真的没有武器，攻击方式是黯与魔属性魔法，而且……」辛司尔顿了顿：「我觉得作者写到最后的意思是他没头脑也没实力、不足为惧！」

「你也挺毒舌的……」来自紫若雅的评论。

「跟你学的阿……」辛司尔感叹。

「找死！」紫若雅一拳挥过去，正中肚子。

「啊！」辛司尔捂着受到重创的地方哀号。

「继续！」紫若雅依旧冷冷的下令。

「……」勉强站直身躯，辛司尔哀怨归哀怨，还是很识时务的继续接口：「魔族二皇子狄诺，生性残暴、喜欢血腥、喜欢杀人，而且个性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啧！真是变态！」念着念着，辛司尔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感想：「恩……弱点就是其实他很冲动，随便激一下就会大怒，如果可以利用这点的话，也许可以引诱他进入设下的陷阱中，至于武器……书上写他武器多变，什么都有，没有特别规定，至于魔法一样是黯与魔双修，但是没有莱卡尔专精！」

「恩，换看三皇子吧！」

「三皇子奥德斯……是几位魔皇子中长相最平凡的……不过气质上温润清雅，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然后一步步接近你、卸下你心防，最后再让你死无葬生之地……总的来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看上去越无害其实越危险，而且重点是……」辛司尔加重语气强调：「作者观察他四、五十年了，找不到弱点就是找不到弱点！这要我们怎么打啊！」

「的确很困难……」紫若雅同意奥德斯强悍的说法，但却不完全否定自己能力：「辛司尔你也没多糟，况且我们还有龙族。」

辛司尔偷偷为那句没有多糟窃喜了下，乐呵呵的笑开：「奥德斯的武器是『黑色炼狱？魔心』……武器具有弑魂效果……这什么意思阿？」

「简单来说就是会伤害到灵魂，一般来说，弑魂武器很危险，被砍中外伤虽可以痊愈，但无法修复灵魂，会影响到以后使用力量的能力。」

「痾……可以再解释详尽一点吗？」

「恩……拿你做比喻的话，灵魂受到攻击以后，无法自行回覆成原样，从此你打人的力道会变弱，放出的斗气也不够强悍，而且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那不是很严重！」辛司尔惊呼：「是那把长枪吗？那天瓦西特亚应该没被砍到吧？」

「是那把长枪没错，不过小伤口还不至于变成我说的那样……我指的是大伤口、严重创伤等。至于瓦西特亚的斗气没那么好破，你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想想自己吧！」

「呃……」辛司尔窒了下，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我来说说奥德斯的攻击方式，就是使用长枪夹杂黯与魔的属性力量，进行近身与远攻两种交互攻击，且能使用空间魔法、瞬间移动……」

「看来他很难缠。四皇子呢？」

「喔！我看看……四皇子赫罗洛，就是个军人，一手建立起魔族的军事体系，做事眼光放的远，不会被过往教条绊住自己的行动，行为处事得宜，在魔族很有势力，本身其实很有心计，懂得用不同手段收买人心，对属下恩威并施，让所有跟随他的人都忠心耿耿。他所使用的武器『黑灭时绝』是一把长刀，据说可以撕烈斗气或防护罩，极其锐利。攻击方式如同奥德斯，而且魔法使用上比奥德斯更为精准，虽不会空间魔法，但速度极快，下手快狠准、干净利落，与奥德斯是魔族两位最有可能接下魔王位置的人，不过……」辛司尔瞪着手中的书，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赫罗洛却有弱点呢……只是这弱点……是个女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什么好惊讶的！」降雪不知道何时离开他们有一段距离，这会又正好走回来，刚巧听到这句，好笑的拍拍辛司尔肩膀：「有时候爱情是很伟大的力量。」

「是吗？」辛司尔略为走神，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冰契的脸，直到紫若雅阴恻恻的声音从耳上传来：「回神继续！」

「什么！」辛司尔惊醒，面对眼前两个直勾勾盯着他的人，不禁尴尬的干笑两声：「呵呵……怎么了？」

「继续啊！」

「是是是！」辛司尔大声回答，翻开下一页，然后瞪大双眼，抽搐嘴角，有种想摔书的冲动：「这啥介绍？坑爹啊！」

「上面写了些什么？」降雪好奇的询问。

「『由于本人没见过五皇子，所以无法下定论。』就这么一句，想敷衍谁啊！」

「你。」紫若雅面无表情的回答。

「……」辛司尔悲哀的在心底大喊：「没写完的是作者又不是我！你不要把帐算在我头上啊！」

紫若雅冷笑：「你管我！」

「……」辛司尔彻底无言了。

「说到魔五皇子……」降雪低喃：「我好像听说他出生不怎么光采，很早就离开魔族了。」

紫若雅点头附和：「刚刚翻找的资料里倒是有一本写魔族皇室八卦的，就是写五皇子的母亲。」

「咦？」辛司尔抬头，等待她的下文。

斜睨了自家主人一眼，紫若雅说道：「这要从上一届魔王说起，说到那个魔王，虽然不是专情的主，但也不至于滥情；他风流，却不是下流，对于感情，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绝不会用势力去强迫谁屈服。」

「这点来说他倒是不错！」辛司尔赞叹。

「所以当初错就在于五皇子母亲……由于他母亲家族犯了罪，为了要解救自己的家人，他母亲用了卑鄙的手段强迫魔王……」

「这是不是反了……」辛司尔抽了抽嘴角，很努力想克制自己面部肌肉表情。

「总之就是魔王被个女人强了、生气了、火大了，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不顾那女人的求情杀了她全家……」

「这是恼羞成怒吧！」

「不过他却没杀那个女人。」

「为什么？」辛司尔和降雪异口同声，果然，任何生命活在这世界上都对八卦没有抵抗能力。

「因为很不巧的她怀孕了。」紫若雅耸肩：「虎毒不食子，魔王也没打算伤害自己的亲身骨肉，所以五皇子就出生了，不过后面还有更悲催的。」

「还有啊？」辛司尔诧异，这还不够狗血吗？

「总之那女人本来可以安分的待在宫里过日子，虽然魔王不会主动去找她，但也不会主动杀她，可是却出了两件事。」紫若雅停顿了下，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件就是五皇子出生，而且身上带有传承魔纹，于是这女人就骄傲了，到处惹事生非炫耀，这原本也还好，魔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就算了，反正女人间的斗争大同小异，要说真正逼她入绝境的是第二件事，那女的耐不住寂寞偷人了，我想你们也知道，魔王是多么高傲的人，他很在乎面子问题，而这女人又直接挑战他的权威，根本就是找死。」

「所以咧？」

「被处死了。」紫若雅的语气冷漠中带点鄙夷与轻蔑：「算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但是五皇子就衰了，才出生不到三个月就出这等事件，他母亲一死，所有其他有继承权的魔族母亲就开始狠下杀手，最后也就不知所踪……不过传言有说过，其实他一直有与魔族保持联络，这点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还真是……」辛司尔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摊上这母亲算他倒霉吧！」

「恩阿！害我都有点同情他了……」降雪有点哀伤的述说：「他这样该算无父无母吧！当时还那么小……」

「至少可以肯定他还活着。」紫若雅指着辛司尔手中的书：「从皮耶鲁的说法可以发现他是知道五皇子存在的，只是没机会见过本人而已。」

「总之，魔族就先这样吧！至于龙族，我刚有去前面稍微翻过，基本上都跟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黑晶石的记载。」

「血色妖娆的话应该很难找到相关的讯息，可能只能找到关于远古遗迹之前那个血衣罗煞传说的故事。但那可能不是事实，而是经过加工渲染以后传出来的版本。」

「我比较想知道有没有关于那人的事迹，不过龙族的书籍都没有记载到光龙传人……」降雪失望的垂下头。

「其实你说的那人，我可能见过。」紫若雅不忍的开口，却又不得不在降雪欣喜的目光中打破她的期望：「之所以不说，除了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同人外，还有就是我同你一样，已经记不住那个久远的面孔，我能确定的只是他是男的、是个骑士。」

「我想知道……」降雪垮下脸，还是发出微弱的请求：「我还是想听……」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从黯龙发狂、紫莹下令屠龙，还有骑士与龙的狩猎关系渐渐确定以后，他出现在我面前……」紫若雅眼神有些飘忽着回忆起过往……

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拥有灵体，但却在刚成型之初被商人发现带往拍卖会场而不敢化身为人，毕竟紫晶石属晶石中最为难得的圣品，若再被发现她有灵体存在，很有可能会被利用，尤其在她能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绝对不能冒险。

但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几百年，她就像拍卖场的镇压之宝，那群人争吵了百年就为得到紫晶石，从上一代吵到下一代、再一代一代的传承，从她被运进拍卖场后就不曾停歇，也因为这些人的争执不休，迟迟无法决定紫晶石归属，她就一直被放在那里，成了个有名的观光景点。

直到某一年，拍卖场的主人终于擅自决定要将她标价卖出，紫晶石的拍卖消息一放出去，那晚的拍卖活动是前所未有的盛大，各个种族，还有许多有名望的家族都前来抢购，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也在等待命运，直到那个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台下的人群开始暴动，但她只记得那人的一句话：「要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让人主宰你的命运。」

那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温柔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除了彼此，再也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的存在。

「只要你愿意，就能解开我设的术法，让人重新见到你。所以这一次，慎选你的主人吧！」

没有人知道，那晚离奇消失的紫晶石，其实一直伫立在原位，然后每晚听着那个男人说大陆上各个种族的故事，而他最常说的，是黯龙和光龙。

他总在说，为什么要敌视龙族？他努力奔走在世界各地，就只为了唤回大家对龙族的尊重与仰慕，他一遍遍挑战着改变骑士与龙的狩猎关系，无论失败几次，他都仍是奋力的为龙族付出所有、倾尽全心全意在扞卫龙族。

然而，也终究只是一份微薄的力量。

「后来他就消失了……我不晓得他发生什么事，总之他没有再回来找过我，于是我选择使用力量，独自离开拍卖会场，一直到后来遇到以提卡，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要变成武器，然后选个好主人，最后就是现在这样，碰上辛司尔和冰契，来到这里。不过我想，他很有可能就是光龙的继承人，不只是他在为龙族奋斗，而是他身上有很强大的光力量。」

「是个很不错的人呢……」降雪感到欣慰：「我就知道，母亲选的人一定也很爱护龙族。」

「至少我们现在有一些线索了。」辛司尔安慰道，替降雪打气：「我们一定能找到人的！」

「恩。」降雪用力的点头，露出一个纯粹的灿烂笑容：「只要愿意，一定可以的。」

「呵……」辛司尔也被激励的笑出声，紫若雅不动声色的勾唇，划出一道完美弧度：「是阿，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三人回头朝着原路走去，向杰斯史托伊亚卡谬路安塔利姆道别后离开图书馆，准备回去向众人报告今天的收获。

还没走到冰契房前，就听到瓦西特亚的爆笑声，还有扬风的怒吼。

「该死的！我再也不要陪女人逛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叩——

「吵死了！」紫若雅不知何时闪身入房，挥手就是一人一巴掌。

「哀唷！」扬风哀号。

「痛阿！」瓦西特亚委屈的喊着：「别打我脸！我靠脸吃饭的！」

啪——

「……辛司尔你竟然也打我！」瓦西特亚顿时尖叫出声、不满的怒吼响彻云霄。

「呃……不好意思太顺手了……」辛司尔无奈的收回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反射动作而已。

「你们这群死没良心的！」瓦西特亚大声指控。

「闭嘴、还是被打昏，自己选。」紫若雅伸出手、脸上绽放出一抹邪恶冷笑，瓦西特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吞了口口水：「我闭嘴！」

「很好。」紫若雅满意的收手，随即转动视线来到花花与琉璃身上，然后抽搐着嘴角瞪向扬风：「你带她们去买这种衣服？」

「冤枉啊！她们自己买的！我劝过了！」扬风急忙撇清关系、为自己叫屈。

「你们买这种衣服做啥？」

「好看啊！」花花和琉璃很有默契的回应，让紫若雅一瞬间有种想砸人的冲动。

辛司尔瞠目结舌的死瞪着两人衣着：「这已经不是好看问题了吧……」

实用性呢？实用性呢？你们选衣服都这样的吗？这种衣服真的能穿出去吗？辛司尔内心再度崩溃。

只见花花和琉璃皆不解的扯了扯自身衣物，满脸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花花你真的不觉得你身上的衣服只不过是几条带子缠起来的，有穿跟没穿也相差不了多少，全身上下许多不知名破洞，美其名曰时尚，实则为偷工减料的对吧？

至于琉璃身上那套华丽高贵、金光闪闪的低胸礼服，那个就算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都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装饰……你确定你不是来点灯的？也许他该建议一下琉璃，改些天可以走到坎贝塔尔城的公会门前当装饰……真的很搭！

辛司尔不忍再评论下去，决定去看看冰契的状况如何，可惜才抬脚走没几步，就踢到地上一堆大包小包。

「这什么啊？」

「我们的衣服啊！」花花一脸理所当然的回应，琉璃则很兴奋的将里头东西拿出来到处炫耀：「你们看你们看！这些很漂亮吧！都金光闪闪的！好华丽喔！我最喜欢这些漂亮的小饰品了！」

「还好！我的是美艳性感路线的，瞧瞧这些衣服，若隐若现还轻飘飘的薄纱，啧啧啧！这可是衬托出我完美身材的好武器呢！」花花也是满脸兴奋。

一旁扬风的脸更黑了。

紫若雅错愕的瞪向那堆个人衣物：「意思是说你们以后都会穿这样？」

「对啊！多好看啊！走出去一定迷死人！」

「……」紫若雅仰天长叹：「我不管了！」

「为什么不选朴素一点阿阿阿阿阿阿阿阿——」辛司尔彻底崩溃。

其他几位龙族更是囧了。

只有瓦西特亚还在没完没了的碎碎念，花花与琉璃开心的手足舞蹈，床上熟睡的冰契好像也感受到这欢愉的气氛而勾起唇角……

第四十二章：  会议

「唉……」商榆长长吁出一口气，头疼的抚额、用手揉揉纠结的眉心，颇不耐烦的将手中公文摔到地面上：「情况好像又更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