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室千年都出现过凤血外流的现象,所以让魏梓拿赤湖水回去,也只是皇帝根据古书推敲出来的救人的方法。
没想到,还真的能用!
压住了脸上的笑容,皇帝仗着身高上的优势,拍了拍魏梓的脑袋。“魏爱卿,病人的确要细心地照顾,但是也别忘了你答应朕的奏折。”
刚才还一脸兴奋地魏梓,在想到那封奏折的时候,瞬间被欺负的快哭了。什么叫我答应你的!啊!老子怎么不记得啊!明明是你强加在老子身上的!不要这么臭不要脸啊!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踹你了!
……好吧,的确不敢踹。
原本众人以为到了这一步,皇上也就回去了。但是谁承想,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皇帝突然像是想起来一样。“既然来这里了,就进军器所看看吧。话说,朕还是在还是皇子的那时候来过这里的。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着,也没有管众位还跪在地上的官员,就这么一个人进去了。
众人在地上跪了好一阵子,孙公公才小跑的从军器所里跑了出来。“众位大人,都别跪着了,皇上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听到这话,除了魏梓之外,军器所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快哭了。
而魏梓还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只是跟在众人之中一路进了军器所。
皇帝刚才是故意。因为众人刚才都赶着出去接驾,所以,办公室里这一桌子的看了一半的白话本,就被皇帝抓了个正着。历史的还说得过去,狐鬼蛇仙的皇帝也忍了,竟然连风~月的白话本也有!在屋子里逛了一圈之后,皇帝低声笑了。
这,就是凤栖国最重要的军器制作厂!这就是自己凤栖国的官员!
走在前面的官员在看到皇帝手上拿着的书的时候,直接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而后来的,在看清楚皇帝手上拿的那一摞书都是些什么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吓人。一个个也扑通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办公室的门口只剩下了魏梓和凤平贤两个人还站着,前者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者是因为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魏爱卿,你的桌子是哪个?”看着依旧站着的魏梓,皇上翻着书漫不经心的问道。
“墙角的那个。”
其实皇帝早就通过桌子上那谢了一半的奏折知道了这张桌子是属于谁的。也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桌子边上的书让皇帝满意的——一摞子的历史书。但是皇帝没想到的是,当他把奏折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张桌子一击达到了可以直接报废的程度。
“……”一甩衣袖,没有留下任何的话,皇帝带着一摞子的话本大步的走出了军器所。
第95章
不得不说皇上给的药真的很好用,从昏迷中醒来的刑渊,虽然身体因为之前持续低烧的原因浑身上下使不上劲,还得卧床休息,但是总的来说,这种状况比之前昏迷的时候要好伺候多了。毕竟吃饭的时候虽然需要人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但是比起之前三勺子汤药撒出一勺半,这已经好太多了。
而这也让魏梓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事情。
“小魏,你之前和三皇子,是那个么?”八卦的不只有三姑六婆,作为军器所里年岁最大的工匠,刘老头已经很久没有亲手去打造兵器了。作为军器所里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刘老头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围观看八卦,而论辈分作为刘老头侄孙辈的其他工匠也乐得平时制造点臭事,让这个已经古稀的老人乐上一乐。
“啊?”看着刘老头伸出来的小拇指,魏梓眨了眨眼睛。“那……是啥?”
“就是那个啊!”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魏梓一眼。
“哪个哪个啊?”看着不断在自己眼前晃动的小拇指,魏梓表示自己更晕了。
“就是小两口啊!”
“啥?!”听到刘老头这么说,魏梓脑补了一下自己一脸娇羞,小鸟依人的……呸呸呸呸,是凤平贤一脸娇羞,小鸟依人的靠在自己的身边……“刘大爷,你别吓唬我,晚上会做噩梦的!”即使脑袋里知识简单的造了一个自己和凤平贤并肩而站的图像,配上了刚才刘大爷的话,魏梓瞬间就觉得自己24k钛合金的狗眼都吓掉了,后背更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大爷啊,这太惊悚了有木有!”
但是相比较于魏梓得反应,刘老头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怎么了?”已经年过古稀的刘老头虽然平时看上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但是这肚子里藏的东西也是最多的。可以说,刘老头就是一本活着的书,但是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能让刘老头开口把肚子里的事情都倒出来。“这以前还有过什么说道么?”
“怎么了,大小伙子的,不好好去打铁,怎么也学我这个老头子一样打听东西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特定是里面有事的,难得能听到有关三皇子凤平贤的八卦的。魏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您就不打算帮帮我么?”皇上不可能次次出现的那么及时,而且也不可能费过多的精力来关注自己这个四品的小官。现在,面对凤平贤,魏梓迫切的想要抓住一点可以用来威胁凤平贤的把柄。
“难得老头子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在这磨叽一会儿吧。记得磨叽完了赶快回去干活!”
原本魏梓以为自己听完了之后会心情愉快,但是……
“三皇子当年追沐家家主啊,那可是轰动了整个凤栖城啊,又是送玩物,又是约着郊游的。当时三皇子可是下了大口说是要一定抱得美人归的。这事当时凤栖城的人,上到皇上,下到黎民百姓就没有不知道的。不过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沐家那小子,看着表面上挺随和的,但是却一直也没让三皇子真正得到点什么便宜。直到……”魏梓还清楚地记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老头脸上露出的赞赏的笑容。“沐家小子和三皇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但是自那件事情之后,沐家小子在琉璃院的相好啊,很快就嫁人结婚了,沐家小子从凤栖城消失了好几年,然后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敢再称他为沐家小子了,而是沐家家主。”
“君安的那个红颜知己……现在,生活的还好么?”魏梓也不明白,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向刘老头问出了这句话。
“那个丫头啊,嫁人之后,夫家很快就生意破产了,现在估计那人已经死了吧……”叹了口气,刘老头摇了摇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着话,当年的事情,也不单单是刘老头说的那样'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起码对于这件事情,刘老头是知道点什么的,起码是某些猜想已经得到了证实。但是不管魏梓怎么问,刘老头的嘴就像是合口的蚌一样,不管魏梓用了何种的方法都没能撬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那个红颜知己,显然参与进了当年的事情,而且扮演的角色,戏份还不低。而之后那个红颜知己的遭遇,沐君安绝对是背后的推手……
因为皇上上次的突击检查,让整个军器所上下的官员都夹紧尾巴做人,所以魏梓在里面混的是愈发的透明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魏梓用大摞大摞的历史书累成了一堵高墙,彻底将自己藏了起来。而这种幽闭的环境,也让魏梓有了一个相对封闭私密的空间去思考,去发掘自己的内心。
说实在的,在推测出沐君安对自己曾经的红颜知己下手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没有惊讶,更多的是一种'沐君安就该这样'的想法。毕竟即便是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那位红颜知己,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是一个背叛者的角色。而这,显然已经触及到了君安的底线。不过说起来,背叛啊……怎么算都是底线问题。更何况君安是沐家的家主。
“君安……”这么想着,魏梓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了。这已经是第十二天了,自己没见到公羊叶、沐君安、宗煜其中的任何一个了。
魏梓知道三个人是因为自己收留刑渊而生气,也知道,自己只要低个头,这场冷战就可以结束。甚至魏梓知道,那三个人想要向自己要的仅仅是一个解释,都不用自己把刑渊赶走,只是一个解释,所有事情都会回到正轨,但是……
魏梓就是不想低着个头。
不为什么谁对谁错,也不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尊严,但是魏梓就是不想先低着个头。
就连魏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三个人在无形之中宠坏了。如果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的话,事情也不会进展到如此的地步。
长叹了一口气,魏梓看着桌子上仅仅写了不到二十个字的奏折,魏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啥也不想!啥也不想!集中精神!集中精神!”现在不是去思考有的没的的时候,明天一早自己还得赶在上早朝的时候把奏折送给皇上……
就这样自我暗示着,魏梓渐渐的也将注意力从沐君安三人的身上转移了过来。
而此时此刻,刚刚还被魏梓心心念念的三个人,此时此刻正聚在一间茶楼的包厢里喝茶。当然了,这个茶楼仍然是姓沐的。
“不行不行!我要去见阿梓!”作为最沉不住气的宗煜,此时此刻整个人就像是看了红色的公牛,暴躁的不断撩蹄子。
“坐下。”而坐在宗煜左手边的公羊叶,在面对暴躁状态下的宗煜,只是伸出手,直接按住了宗煜的肩膀,强迫宗煜坐下来。
“公羊兄说得对,阿煜,你应该冷静!”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沐君安冷冷的看了一眼宗煜。“别忘了我们之前约定过什么!”
说到'约定'两字,宗煜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但是很快,“这已经是第十二天了!你们能忍,我可不能忍!”狠狠的攥着衣袖,宗煜的眼睛里满是焦躁的神色。“阿梓明天就要上交奏折了,不是我看低阿梓的能力,第一次写奏折,没有旁人的帮助怎么能写出来啊!”顿了一下,“还有,你们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凤平贤那个渣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求阿梓!”说这句话,宗煜几乎是磨着后牙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不会是他的。”如果忽略公羊叶下意识攥紧的拳头,那么这平淡的声音还真的挺有说服力的。
“的确,就如公羊兄说的一样,小梓,不会是凤平贤的。不管皇上有什么心思,但是小梓是绝对不会落到凤平贤的手里的。”随手将一个不小心捏碎了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沐君安淡定的唤小儿进来给自己重新上了一杯茶。
“可是……”宗煜也不是不清楚这件事情,但是就是不甘心,在自己克制着不去看魏梓的时候,有人竟然能够缠在魏梓的身边。
“阿煜,”就在宗煜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沐君安直接出言打断了宗煜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件事情必须让魏梓自己想清楚。”看到宗煜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沐君安这才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必须让魏梓自己一个人想清楚,要不然,他永远都看不出我们对他的好,也永远不会看明白他的心里对我们的定位!阿煜,你忍不住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样下去一辈子也无所谓去,那么出了这个门,我会把我的青雪借给你的……”
“……我知道了。”沉默了很久之后,房间里响起了宗煜的声音。
第96章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自己把最狼狈的的姿态展现给一个人了。
坐在床~上,刑渊看着自己手上的掌纹。
'有这样的掌纹,渊儿也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命啊……'
'渊儿能跟着师父已经是大富大贵了!'
'师父可不是渊儿的贵人……'
……
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自己泡药浴的时候,师父总会给自己讲一些奇闻逸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药浴的时间不是那么难过。其中有一次,师父就是这样抓着自己的手,手指一道道的滑过自己的掌纹。那个时候,年幼的自己曾经说过,救了自己性命的师父就是自己的贵人,但是那个时候……
“刑渊,你今天感觉怎样?”端着水盆走进了屋子,魏梓冲坐在床~上疑似发呆中的刑渊打了一声招呼。
思维被打断了,刑渊抬头冲魏梓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配上刑渊此时此刻苍白的面容,更是让人多了一分亲近。“今天感觉身体好多了。”
“白天我还要去军器所,”一想到今天早上交上去的那封白言参半的奏折,魏梓就觉得脑仁疼,但是让一个连论文都写不好的人去写奏折……魏梓表示交上去的那封已经是自己死了无数的脑细胞能完成的最好作品了。就算是不合格自己也没办法了,自己现在宁肯和皇帝跳贴面舞,也绝不要再去面对那额封奏折了……←_←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也就晚上的时间能稍微陪你一会儿了。”这里不是现代,有电脑有电视,即使一个人在家宅着也能很有意思。而且照顾邢渊的丫鬟都是沐君安派来的,想象到最近那三个人的态度,这些丫鬟能照顾邢渊,但是要说到陪邢渊说个话啊,解个闷啊,却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知道,这几天麻烦你了……”趁着魏梓低头给自己擦脸的功夫,邢渊的手顺势摸上了魏梓身上的几处大~穴。
然后一按。
侧身将毫无知觉趴在自己身上的魏梓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床~上,然后再盖上被子。邢渊低头看着熟睡过去的魏梓,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魏梓的脸颊,邢渊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自己以前的人生中最信任的就是救了自己、养了自己的师父。而在师父离世之后,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和一个活人这么近了?如果说自己第一次的狼狈是被魏梓碰上的,那么这一次呢……浑浑噩噩的自己下意识的选择了这里,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信任魏梓至此了?!
想到这里,邢渊不禁把手指下滑,指尖不住的摩擦着魏梓脖颈上的肌肤。
只要,只要自己轻轻的这么一捏……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
但是,一想到魏梓自此之后会变得和自己曾经的目标一样——冰冷、僵硬,埋在黑暗的地底,慢慢的腐烂变质……
手指像是触电了一样,邢渊猛的收回了按在魏梓喉结上的指头。
不该是这样的……
自己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魏梓为自己付出的那些,不该遭受自己如此的对待。
盯着魏梓的脸看了一会儿,邢渊叹了一口气,随即嘴角拉出了一抹笑容。然后翻身跳出了窗户。
“……”
“你来了。”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某人,邢渊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容。“魏梓挺傻的不是么?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人,忙前忙后。最后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很有意思……”不是么?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迎面公羊叶就给了邢渊一刀。
作为常年走在刀尖上的,邢渊的武功不同于作为少主长大的公羊叶,有板有眼,一个侧滑闪过了公羊叶这一刀,邢渊直接反手跳到了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