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愿师——魔酱拌饭

姬尘斜视柴玉，顿时让他闭上嘴改口。

“呃，咳咳！其实，约会嘛，你情我愿，但是以孩子要挟，又大肆宣扬破坏我家清誉……我怎样倒是无所谓了，大不了和她结婚，可她的目的是想搞垮我柴家，我不能连累父母啊，你说对不对？”

柴玉一番话说下来也不知道哪句触动姬尘，他居然起身向外走，还叫柴玉跟上别耽搁。柴玉屁颠地跟上去，出了食不知味忽然想起来魅的打印店离这有段距离，于是将姬尘拖进车，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上当了。

柴玉虽然和魅没有生意往来，但也算老朋友，轻车熟路将车开到打印店楼下。两人下车，穿过那条有着几百阶台阶的楼梯来到店门前，这次姬尘没有破门而入，而是看了柴玉一眼让他敲门。柴大少就没做过替人敲门的事，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他也只能按下心中不满连拍三下门。

“谁啊，吓死人了！”

门后的魅很不耐烦，喊了一声让他们进来，看见来人是谁后倒是一愣。柴玉没心情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翻出手机里偷拍的石燕燕照片递给魅看。

“你怎么有她的照片？”魅看到石燕燕吓了一跳。

“你认识她？”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来找魅就对了。

“我和你说过英招恋爱了吧，就是她。”

魅这话是对姬尘说的，屏幕上的石燕燕也转向姬尘。姬尘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点，不仔细留意很容易被忽略。

“你们在说什么？英招和石燕燕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孩子是英招的？”柴玉来回打量这两人，有古怪啊，他们背地里一定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英招高傲，才会用腹语。”姬尘简短解释。

柴玉冷笑一声，“你是说我们不配和他亲自对话，我还以为他用腹语只图一个好玩。”

“他从来不会玩。”魅否定完柴玉的话又对姬尘说，“我知道这个女人住在哪，不过英招在半个月前离开了，临走前还和这女人见过一面，恐怕只有见过她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种事还是尽早处理的好，英招这家伙太危险了。”

姬尘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柴玉去过一次石燕燕家，但那天走的匆忙，说成逃更贴切，所以并不清楚石燕燕家具体地址，只是模糊记得在某小区中，于是魅理所当然担当起向导来。

魅将柴玉和姬尘带到某小区的一栋楼里，柴玉想到石燕燕和英招串通陷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砸防盗门。十几巴掌拍下去防盗门上的安全窗打开了，石燕燕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眼神透出你们是强盗的询问。

“石燕燕，我们有话问你。”柴玉急迫道，恨不得现在就破门而入。

“我没话和你们说，走，不然我叫记者了。”石燕燕说着话动手关窗，将三人拒之门外。

柴玉无奈耸肩，但姬尘的字典里绝对没有退这个字，他只是把手放在门锁上，门内咔的一声声就开了，比眨眼还轻松。

“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别小气，告诉我啊！你诚心想急死我啊，你用魔法了对不对？”

姬尘无视那一串问题，径自打开防盗门，居然还有一扇门。他用相同办法打开里面那扇门，第一个进入石燕燕家。

石燕燕听到声音好奇出来看，见三人已经进来，连门都关上了，转身回卧室将门反锁。姬尘来到门前，如法炮制打开被反锁的门，却看石燕燕手捧手机像是在报警。柴玉没多想，冲过去夺下石燕燕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石燕燕伸手去抢，发觉柴玉力气大抢不到就想逃，而门口却被姬尘和魅霸占着，她惊慌之下连退几步，靠着墙壁慢慢移到墙角，心里多少有一丝安全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杀人灭口？”石燕燕强压心中的恐惧问。

柴玉正要说话，却看姬尘一步步走向石燕燕，抬起右手往她头上伸。他很担心姬尘是不是要掐石燕燕的脖子，毕竟前不久的他就被这样对待过。

石燕燕比柴玉还紧张，尖叫着拨开姬尘的手往门口逃，却被魅堵住去路。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对付柴玉或许有机会逃，可面对姬尘和魅没有半点希望，很容易被魅抓住双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不！放开我，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不要！你们有没有王法！”

石燕燕大声嚷嚷，说不定门外有人路过会听到。柴玉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是两个大男人这样为难一个女人实在说不过去，可是不等他过去阻拦姬尘已经松手了。

“郅曳和你什么关系。”

不停挣扎的石燕燕忽然顿住了，双眼出神不知道在看哪里，但是她的眼眶红了，眉头紧皱嘴唇微抖，极力忍耐痛哭的冲动。

“这和郅曳有什么关系？”柴玉不明白姬尘为什么这么问，怎么摸摸石燕燕的脑袋就知道了。

“不，我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啊——”

石燕燕拼命摇头，忽然一声大叫身体瘫软晕过去。起初他们以为石燕燕在装晕，叫了她几声发现真的晕了才打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赶到后，医生对石燕燕进行简单急救，听说她是孕妇急忙拉去医院救治，柴玉三人自然跟去了。

医生将他们看成石燕燕的朋友，在给她做检查时说她的情况十分不乐观，肚子里的孩子八成保不住，并叫他们联系亲属做好思想准备。老实说柴玉听到这个消息更紧张，外界还不知道石燕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石燕燕在这时候流产，媒体一定会炮轰柴家强迫石燕燕堕胎，那时候柴家才真的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可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流产！”

柴玉在病房外急得转圈，姬尘瞄了眼转陀螺的柴玉说：“恭喜你，你的愿望会落空。”

“迫击炮，现在不是你落井下石的时候。帮我想想怎么救她，不然我家就要倒霉了！”

“她的孩子是保不住的，除非……”

姬尘一脸淡定，丝毫没被柴玉焦急的情绪感染，也完全不在乎那个孩子的安危。不过他的话倒是给了柴玉一丝希望，只要保住那个孩子别成为柴家的祸害，什么办法都要办。

44、44只妖

石燕燕是在天黑前苏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问孩子怎么样，可当她见到病房外的柴玉三人顿时警惕起来。其实柴玉三人一直守在病房外，见石燕燕醒了才回病房说话。

柴玉开口道：“你不谢谢我们带你来医院吗？不然你的孩子早就不保了。”

石燕燕迟疑了几秒才道谢，退到病房角落不敢有一丝松懈，“你们还不离开是想做什么？”

“保你的孩子，不然我柴家就被你搞垮了。”柴玉指指石燕燕的肚子。

“是吗，你应该巴不得这个孩子死掉才对。”

柴玉呵一声笑了，拽过病房里的椅子坐下来说话，“不，最不希望他出事的反而是我。刚才迫击炮……姬尘说你的孩子保不住，最多一个月就会流产。”

“胡说，别诅咒我的孩子！”石燕燕顿时怒了，苍白的脸上也气出了血色。

“是你和郅曳的孩子吧？”柴玉肯定道，他早该想到这一点，郅曳说过它爱上了人类，会出现这种事也不稀奇。

石燕燕捂着肚子又退后一步，对他们的警惕提到顶点。柴玉见她这样倒有些惊讶，他们和郅曳没仇，她不应该这样提防他们才对。

“姬尘说人与妖种族不同，生下孩子十分罕见，特别是人类母亲很少生下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会因为得不到妖气而虚弱流产，就像你现在这样。”

一个月前的石燕燕看上去还很健康，面色红润精神还行，现在只有苍白无力，说几句话也会让她微喘冒虚汗，比平常的孕妇虚弱很多。

石燕燕摆明了不信他们的话，信誓旦旦说：“不可能，我只是最近几天比较累而已，可以吃大量补品，一定能保住这个孩子。”

“没用。”一直默不作声的姬尘突然开了口，“没有妖怪贡献妖气给他，仅凭补品根本不能满足他的成长，即使他能侥幸熬过孕期，胎里不足也会导致夭折。而你会被他吸干精气，没等生下他已经吸成人干。你比我们更清楚你的身体状况，应该分的清我们有没有说谎。”

此时的石燕燕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倚靠身后的墙壁渐渐滑坐到地上，低着头双肩微抖像是在哭。

“啊，石燕燕……你还是冷静下来比较好，当心肚子里的孩子。”柴玉不敢靠近怕吓到她，只能站在原地轻声安慰。

“你们……他……不是你们杀的吗？”

柴玉急忙摇头，听的出石燕燕话里的哽咽，“你说的‘他’是郅曳？是英招杀的，你不是见过他，他没说吗？”

“没人会告诉别人自己是杀人魔。”

“你想说英招没那么蠢吗，迫击炮？”

“不可能！”

石燕燕大声反驳，她不信英招会杀郅曳，明明是仇愿师杀的，他专杀妖怪，一定是他，他还在这里狡辩！

“是你！仇愿师，你杀了郅曳还不承认！”

也不知道石燕燕哪来的力气，跳起来扑向姬尘，完全不像一个病弱的孕妇。不过石燕燕的攻击对姬尘毫无威胁，甚至任凭她的双手掐在脖子上也无动于衷，像根木头一样戳在那。柴玉和魅倒是好心，一个去推石燕燕的手，一个从背后拉开她。

“石燕燕你冷静点，真的不是姬尘杀的！是我亲眼看到英招杀了郅曳还有都麟！”柴玉尽量拖开石燕燕，这女人挣扎起来力气还挺大。

石燕燕用力推开柴玉，歇斯底里道：“闭嘴，你这个帮凶！就是你们合谋杀死郅曳的，杀了我最爱的郅曳！”

“该闭嘴的是你！居然听信凶手的片面之言，你凭什么相信他，就因为他的海胆会说话吗！你醒醒吧，如果是我们杀了郅曳，救你做什么，看你生不如死不是更有乐趣！帮一个杀人凶手对付我们，你好意思说为郅曳报仇吗！”

柴玉这通骂总算让石燕燕安静下来，放弃挣扎出神想事情。也许她不该那么相信英招，本来英招的出现就很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和她交谈成了朋友，又带回郅曳的尸体，说是被仇愿师姬尘杀了，柴家的那个败家子是帮凶。她只想着为郅曳报仇，却忘记思考英招那些话的可信度。

“真的不是你们？”

“你可以叫英招出来和我们对质，我们脚歪不怕……脚正不怕鞋歪。”

石燕燕噗嗤一声差点乐了，第一次知道柴少爷是个二货，“你们的话我不会全信，我会去问英招，但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每次都是他来找我。”

“如果证实他说了谎，你会怎么办？”柴玉现在很担心石燕燕用同样方法应付英招，因为英招不可能像他们这样和石燕燕理论，说不定一把剑过去就把石燕燕劈成两半。

“杀了他！”

一丝杀气浮现在石燕燕眼底，只有“杀”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怨恨，不管她能不能做到。

“做梦。”姬尘再次开口，他很清楚英招的脾气，恐怕带着杀心的石燕燕还没靠近英招就被干掉了，英招从来不放过对他展露杀气的人。

石燕燕似乎被激怒了，再次歇斯底里起来，“阳的不行就来阴的，他不过是一个人，我总有办法除掉他！”

“下毒，偷袭，可能成功吗。”姬尘面无表情盯着石燕燕，“郅曳是妖，人能杀妖？聪明的话先保住他。”

视线下移停在石燕燕肚子上，这个小东西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石燕燕捂上自己的肚子，虽然不信他们的话，但是她的身体状况确实每日俱下，这是她能察觉到的。听家人和朋友说怀孕初期很辛苦，她并不觉得，除了懒惰嗜睡，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可是最近两周不同异常疲惫，她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她身体弱，需要多吃些补品，不然对胎儿发育不好，现在看来他们的话也有些可信。

“我不会全信你们的话，必须问过英招才行。”石燕燕思前想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你们知道怎么保住他吗，我不想失去他，我已经没有了郅曳，如果这个孩子也……”

石燕燕说到后面再次哽咽起来，抹了把眼睛强忍泪水。

“内丹，妖怪的内丹。”魅适时提醒，“有妖怪愿意提供妖气最好，如果没有就是内丹，那是所有妖怪妖气的精华。”

石燕燕眼中燃起希望，充满期待望着魅，如果它能再多说一点，这个孩子兴许能保住。不过魅让她失望了，因为魅在看姬尘。柴玉捅捅姬尘，仇愿师杀过无数妖怪，要是手里没有几个内丹就说不出去了。

姬尘像块木头似的说：“内丹是妖怪的命，像人的心脏。吞噬内丹能让妖力增长，任何妖怪在被杀前都不希望内丹成为敌人的增长剂。”

“你直接说没有不就得了。”柴玉瞥了姬尘一眼，人木讷，却总是拐着弯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姬尘斜了柴玉一眼，“英招有，两个。”

柴玉拍了脑门才想到重点，当初英招连杀都麟和郅曳，都麟滥杀无辜死不足惜，却连累想为它报仇的郅曳。英招杀完妖带走它们的尸体，但是不对，英招不是给石燕燕郅曳的尸体，尸体呢？

“石燕燕，郅曳的尸体呢？”

“火化了，城郊火化场。”石燕燕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事来，“是我亲眼看到郅曳被推进火化炉的，英招当时也在，他帮我办理的。”

“如果英招连发丧这种事都插手，那么内丹八成被他拿走了。”魅嘀咕完又提醒姬尘，“我看英招不搞垮你是不会罢手的，我们还是早点计划的好。”

姬尘就像没听到，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男士手表递给石燕燕，“英招今晚八成会来杀你，拿着这个保平安。”

“喂喂喂，别一副神棍口气说这么严肃的事。”柴玉瞄了一眼手表，像是便宜的地摊货。

石燕燕疑惑地接过手表，很好奇英招会不会像姬尘说的那样来杀她。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白，那就是问明白事情原委。

45、45只妖

“迫击炮，我们真的要回去？英招真的会来吗？他真的会杀石燕燕？她现在可不能死啊，不然……”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她的死活，原来是担心你们柴家的生死。”

“呃……我当然也担心她，在说又是个孕妇。”

两人争吵了几句同时闭嘴，跟在后面的魅适时开口道：“英招虽然离开过，现在回来也说不定，或许就躲在哪里观察石燕燕。我会留下来监视石燕燕，有消息通知你们。”

姬尘没有异议，眼见魅返回医院消失在黑暗中。

柴玉的车还停在石燕燕家楼下，当时匆忙来不及开就被医生护士推上救护车，他打算先去取车，然后回食不知味等魅的消息。姬尘哪管柴玉，走到路边树后就想趁没人看到尿遁回食不知味，只是没等走到树后就被柴玉拎住衣领拉到路边叫车。

“你啊，别整天闷在食不知味，多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的食不知味不会变，但这里每天都在变，不觉得有趣吗？”

“在我看来都一样。”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姬尘拉开后车门上了车。柴玉一时语塞，松开前车门的把手钻进后座，瞪着姬尘示意他让座。姬尘仿佛没看到霸占后座不动，这可急坏了柴玉，又推又嚷非要坐这里。不过这里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司机，看他们“打情骂俏”不耐烦起来，再三催促才见姬尘挪动尊贵的屁股让柴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