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里会知道?他可是你的人。”
茛觿听着一阵好笑,他什么时候说小七是他的人了,确实想收了小七,可他毕竟还没有问过小七。
焱潲轻轻的鼾声传来,茛觿无奈,取来纸墨给龙帘写信,意思大概就是他们没事马上就会回去之类。
还好,他们都没事,否则,该怎么好?他杀了西周王,要赶紧给他们西周人找个好君王才好,实在不行就吞并了一起管理。
一封信终了,正好公子七推门进来,看到茛觿醒了,眼里飘过惊喜,“殿下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恩。”茛觿将信折好,“小七,真的想好了要跟着朕?”
公子七没有犹豫,“是。”
“为什么是朕,西周王死了你就可以解放了,又为什么要找朕束缚自己呢?”
“公子七的一身只能为自己的主子存活,所以,主子必须精明,有资格让我辅佐。”
茛觿点头,总觉得不是自己收他而是他在选他。
“其实焱大人也可以啊。”
“焱大人固是好,不过殿下潜意识里早就想收了公子七吧?”公子七语序平淡,问道。
茛觿轻笑,算是默认,“小七,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战场北国首将龙帘手里。”
公子七接过,轻点了头,“公子七明白。”于是便推门出去了。
像是放下重担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是龙帘知道自己多了一个一起被折腾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外吹进来一股凉风,将发呆好久的茛觿吹醒了过来。
起身去关窗,不料回身对上焱潲的眼睛。没错,自小七走后,他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君茛觿。”焱潲坐起身子,“你过来。”
“有什么话这样说就可以。”茛觿若无其事绕过去换了窗户。
“以前的君茛觿从来不会忤逆我,看来你变化真的挺大啊?”
茛觿不理,站在原地也不做什么动作。他又要干嘛?想要像上次一样强吻他吗?开玩笑,他觉得犯过一次的失误还会发生第二次吗?当他傻啊?所以这一次,不会上当。
“君茛觿你站着是干什么,要我抱你过来吗?”焱潲将脚探下地面,想要过去。
茛觿终于按耐不住,“你想干嘛直说!”
“你过来啊你怕什么。”焱潲一副你不过来我就过去的样子,让茛觿看了觉得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正犹豫着怎么才好,焱潲猛地过去一把抱起茛觿。
“你!放开朕!”茛觿一惊,感觉到身体的突然悬空,气愤的话都说不出来。
焱潲哪能这么简单当他下来,直接把人丢到榻上,然后自己压上去。
“炎焱潲你别……”
然后焱潲就贴了上去,茛觿在身下闹得厉害,手脚并用对焱潲就是一阵乱打。
“炎焱潲……唔……呜——放开,朕让你放开听见没有唔……”
第二卷:阑珊灯火(十八)
狂野粗暴的肆虐,比那次更的让人意乱情迷。
茛觿无论怎么拳打脚踢,焱潲就是不放手,“炎焱潲……你……唔……快给朕停手!”
“休想。”焱潲从他凌乱的衣襟中抬起头来,果断拒绝。
“要泄欲去找女人!唔……朕可是男人!”
焱潲停住吻向他锁骨的唇,“男人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
茛觿推开他向下滑去的手,暴怒,“不要碰朕,你要是再敢,朕就废了你!”
焱潲大笑,“既然你和我都是男人,那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重死了,给朕下去!唔……”
焱潲再度封上他的唇,吻到他因为气愤而咬破了他的嘴唇,“君茛觿你还真下的了手!”
茛觿顾着自己喘气,心想自己还真蠢,这么快就被妥协,一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这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下流!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毁在这个人手上!
“你别再这样了,一次又一次到底有什么意思。”茛觿别过头。
“因为我,就是卑鄙。”焱潲笑意凝固,拉下了脸,“君茛觿,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我原谅你了,你会怎么样?”
茛觿愣住,转过头来看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谅他?按照焱潲的性格,不该啊。又想耍什么花招。
“不会怎么样。”茛觿随口答道,忽觉下巴吃痛。
焱潲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了抬,“说实话,你会怎样?翻脸离开,再也不想见到我么?”
茛觿不知道回答,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突然他要说那样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漏跳了一拍。
“君茛觿,如果我们不是仇人,我们可能会一辈子不见,就像你说的没有任何瓜葛,但是老天的眼不瞎,他看得见人的心,该遇到的终究都会遇到,你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
问他的心?问什么?问他和焱潲么?问了又怎样,几天后一个南,一个北,还是各走各的,见一次面都难上加难,说不定这次分别,再见面就要付出几十倍的光阴。
这还用想吗?
“朕的心?呵……炎焱潲,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朕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么?老天虽有眼,那也不是随便一个路人拉来他就能认的!原谅朕?那再好不过,省的朕哪天翻脸了不忍心用剑对着你。”茛觿狠下心将话一次全部说了出来,瞥眼去注意他的神情。
表情自然不好看,双眉紧紧的蹙起,脸色煞白,“你说的不是实话,要真那么讨厌我,也不会由着我乱来,拿剑对着我也不会下不了手!”
“这就是实话!”
还记得他对西周王说过,要是焱潲阻挡了他,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他今天可以血洗西周府,明天他就可以血洗天下!他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是人,只是代替君家皇族苟活的一具肉体,仅此而已。
第二卷:阑珊灯火(十九)
自从那以后,茛觹和焱潲就没有讲过话,就算是在一个房间里面也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彼此不认识。
“殿下要歇一会么?”公子七体贴的跟在身后,问道。
茛觹摇头,路途不能再耽搁。
“尚书大人呢?”
同样得到的是摇头,公子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静静的跟着走。
这个地方异常的热闹,听过往路人说,好像是过什么灯笼节吧。大街小巷上挂的都是各色不同形状的灯笼,三人边走边看,倒也不会觉得无味。
“这位客官,要不要来鄙人店里快活快活,这里有……”迎面来的是一位玄衣俊朗少年,手里提着几个不同样式的灯笼,拦住炎潲的去路。
茛觹本来想直接给钱打发掉这个人,可以抬头看清来者,忍不住就要爆粗口,“血梓祭你还有脸出现在朕的面前!”
炎潲和来者同时怔了怔。炎潲心想着这两个人还是旧交?血梓祭现在看到茛觹那是一个高兴地啊,直接搂过来抱上了。
这个少年叫做血梓祭,是北国一邪教的教主,自从茛觿上位以来就没少给麻烦。刚上位那年,有一次到皇宫里来,说是要拜访清帝,实际上呢?拉着茛觿满皇宫的瞎逛,弄得茛觿腿疼的三天下不了榻,这还不是最差的,这个王八蛋孙子有一次还把御膳房的活鸡给放了出来,还跑到茛觿的寝殿,害的他折腾了半夜才睡,第二天起的晚了错过了上朝时间。要不是这个人掌握着北国的一半民力,他早就杀了他丢到海里去喂鱼了!
“君小歌难得你还记得我。”他说完手上的力道重了重。
“你化成灰朕也认得你。”茛觿挣脱来,抚了抚身上的褶皱。
焱潲纳闷,君小歌?这就是传说中的昵称?这名字一看就知道他是知道茛觿第一个名字的,一见面就搂搂抱抱,这两个人难道就不会觉得丢脸吗?
“说吧,你这次出来又想干什么?”茛觿若无其事继续走,这次的行进的路途中倒是多了一个人,四个俊朗美男子站在一起,引起的注意更甚。
血梓祭耸了耸肩,“随便玩玩。”
“哼,当初你还不是随便玩玩,把朕的皇宫弄得一塌糊涂!不是说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乱走么?”
“喂,把我当狗呢?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这日子还要不要过?”血梓祭一向活宝,遇到这种问话,茛觿自然知道怎么接。
“像你这种人,朕还朕就想找个狗笼子把你关起来,免得到处咬人。”
这下把血梓祭憋急了,“你……我死了算了!”
茛觿听言,话都懒得讲,走的更快了。
焱潲公子七在后面听得迷茫,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死对头一样,斗嘴斗的还真厉害。
“君小歌!”
“有话直说。”
“君小歌!”
“有话直说。”
“君小歌!”
“你有完没完!小心朕现在就掐死你!有话快说不然给朕走人!”茛觿不耐烦了,停下脚步吼道。
血梓祭见状笑的更欢了,“君小歌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而且这个灯笼节很好玩的,再说了,走一天也是走,走两天也是走,不如留在这里等过了灯笼节再走怎么样?”
茛觿挑眉,他现在真的想直接自己一个人跑掉,就这么一个话唠在身旁,不听出病来也要折寿几年。
“朕为什么要……”
“你不答应我我就天天跟着你,烦死你!”
焱潲下意识的去看茛觿的反应,满脸黑线不说,整个人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才缓过来。
“你竟然要挟朕……”
“君小歌你就答应我吧,就当还我个人情。”
“朕什么时候欠你了人情。”
“六个月之后。”
“你……”茛觿不再说什么,因为血梓祭是个明白人,不会乱说话,他说六个月以后他会欠他人请,他就会欠他人情,绝对不会假。“算了……那就就一天好了,不过你答应朕,明天必须跟着朕一起回去。”
血梓祭摆着一副没问题的样子,拉着茛觿的手往人多的地方挤,后面看了好一会好戏的两个人只能二话不说的跟上去。
正如血梓祭说的那样,灯笼节真的很热闹。在这个西周与北国南国交界的地方,人们完全没有因为西周王的死而忧伤,反倒是更加有精神了,一个个笑的都非常灿烂。
街上很热闹,夜色全部暗下来的时候,家家灯火通明,灯火阑珊,他们说着笑着,这般和谐让茛觿意外得怔了怔。
茛觿无奈的看着血梓祭拉着他的手到处走,只是苦了后面两个人跟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快点回去睡觉。”
“没有呢你急什么呢。”
于是又过了好久,久到血梓祭累了。他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小石头上,表示可以回去找个客栈睡觉了。茛觿气的双拳拽的紧紧的,一气之下甩头就走,却不想脚下踩中了什么扭了一下,他只是听到自己的脚裸咯噔一声,然后是疼痛。
焱潲见状连忙上去扶住,却被茛觿一把甩开,“不用你管。”
第二卷:阑珊灯火(二十)
焱潲愣住,“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说要不顾茛觿的挣扎,直接打横抱起。
血梓祭当然是情敌碰面分外眼红,帮忙找客栈落脚的时候还不忘嚷嚷,“喂警告你别对我家君小歌动手动脚,别看我是断袖,老子发起火来那可是半个北国的兵力!”
焱潲全当是耳边风,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低头问茛觿疼不疼,他不回答,撇头冷哼了一声。
灯笼节深夜,街上狂欢的人群渐渐散去了,小贩们收摊的收摊,打烊的打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只剩下两间房了,四个人两间房,最理想的打算就是两个人一间。
公子七主动退出,说什么死士不需要落足点,然后就消失了,茛觿原本想叫住,可人早就走远了。
“我要和君小歌一间!”血梓祭提要求。人都让他给抱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睡在一起!
焱潲懒得理他,问了房号直接走。
“喂你给我站住!”血梓祭上前拦住,双手叉腰不让他过去,“君小歌你自己说,你要和他住,还是和我住?”
血梓祭瞪眼看着一脸无奈的焱潲,茛觿后悔自己不一剑捅死他。
当然是两个都不想了!
于是他淡淡地说,“你们两个一间,朕自己的伤自己会处理。”说要推开焱潲,一瘸一拐的独自往房间过去。
血梓祭干瞪着双眼,哪像焱潲行动派,茛觿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上,然后砰地关上了房门。
血梓祭那叫一个郁闷……
房内,茛觿单脚靠在墙边,望着到处找药的焱潲,不屑地冷眼摆过,“谁让你进来的。”
“君茛觿,现在没有外人,说吧,这两天你到底怎么了。”焱潲从小柜子里翻出了一小瓶金创,回身问道。
茛觿淡然,“没怎么。”他看着焱潲步步逼近,下意识向旁边挪了挪,“走开,朕不用你上药。”
“身体上的伤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君茛觿,你最好听话上药,还是说,你又想被强吻了?”
要挟!居然要挟他,好,一年不见翅膀硬了要飞了连他都敢要挟,果然是一年不见要当刮目相看,上个药还能带要挟的,炎焱潲,你能!
“你这是要挟。”茛觿由他扶着坐在榻边,冷笑地看他脱下他的靴子和鞋袜,将他的玉脚放在手心左右仔细看了看。
“计谋而已。”他轻笑,抹了些药粉上去,轻轻揉着肿起的部分。
“炎焱潲。”
“恩?”
一唤一答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焱潲一直等着他说,这几天自己也想的明白,心里也模拟了茛觿不同的千种万种的回答,游神之间,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疼得茛觿一阵低吟。
他心猛地不稳,立马回过神来道歉,专心揉脚,不再想些七七八八。
茛觿轻叹,这就是命运么,怎么偏偏就让他撞上焱潲,还是个男子,他们这般亲密真的好么?会不会变成男男恋?那就是断袖了啊。为什么他总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好像他也不是那么残暴,倒是一直是自己,在拒绝他。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仇人和仇人的关系,敌人与敌人的关系,他是清帝而他是南国尚书,无论是哪一点,他们都没有可能也不被允许变得这样亲近。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有母亲说的坦诚相对,灵魂与灵魂的坦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第二卷:阑珊灯火(二十一)
“要沐浴么?”
焱潲一直等他开口,却迟迟得不到回复。
“你在这里,朕没办法沐浴。”茛觿淡然。
“那可没办法,尊贵的清帝受了伤连路都走不稳,只怕是沐浴也要人伺候着,难道清帝想自己爬进浴桶不成?”焱潲勾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