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在山里的平坦处找了处很大的空地,乐卿继续拿着纸在一边研究着,而彼得按照纸上的东西和数量,分别将东西放好成一堆一堆的备用。顾辛之站在一边紧张的张望着,对于自己的帮不上忙有些小小的沮丧。
历劲看在眼里,握着顾辛之的手,捏了捏,传递着无声的抚慰。
乐卿按照自己的思路和经验先试了几个摆法,都没有反应,随即彼得做了调整和改变,几个人试了整整一天,但是没有发生丝毫变化。顾辛之从期盼,到失望,到麻木,最后,面无表情。
彼得抖了抖纸,摇着头说,“先试到这里,我再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辈我们疏忽了的地方。”历劲抱起站了一天,说不清是身体麻木还是精神更麻木的顾辛之,说,“好,先回去,辛之要休息了。”
一路上,顾辛之只是把脸埋在了历劲的怀里没有说话,历劲一路疾走回到房子里,踢开房间门,二话不说把顾辛之放到了床上。而顾辛之只是抓着他的衣服,始终不肯露出脸来。不多一会,历劲就觉得自己的衣襟有些湿了,看着顾辛之隐忍却仍旧微微抖动的肩膀,历劲心疼的又将人重新紧紧搂回怀里。
抚着顾辛之的背,历劲说,“不要难过,只是暂时没有结果,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一路不都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吗,嗯?我相信这次也会这样的。”顾辛之沉默了一会,随后闷闷的声音从历劲的怀里传出来,“我知道,现在不是失望的时候。只是,比起一点都没有希望,有了希望却一直没有办法达成才真的让人难过。我知道这样太心急,可是我……”
历劲低下头,吻住了顾辛之,也吻住了他沮丧的话,良久才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说,“我知道,没关系,能达到期望中最好的结果肯定是最棒的,如若不然,即使事情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都会一起陪着你去承担。不要难过了,你这样,我很心疼。”
看着历劲眼神中的真挚和情感,顾辛之点了点头,是啊,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找不到那个人,或者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从小到大就对父亲和母亲没有印象的他,也不过就是平添了一份遗憾,只是眼前这个人,却是真实存在的,是自己抓的住的。快乐可以和他分享,伤心也可以同他一起承担,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幸运的事情呢。能得到一个自己很爱,而恰好这个人也很爱自己,自己真的是非常幸福。
想通了这个,顾辛之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些,对历劲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蹭了蹭历劲的脖子,说:“我饿了。”
历劲拍了拍顾辛之的屁股,说:“你去冲个澡,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吃完了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以后,我们继续。”“嗯。”顾辛之充满元气的点了点头,在历劲脸颊上吻了一下。拿出衣服去洗澡了。
历劲走出房间的时候,彼得和乐卿正在桌子上做研究,而德古拉则站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三人看到历劲出来,乐卿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顾辛之的状况,历劲点了点头表示顾辛之没事后,就去厨房简单弄几个菜。
乐卿看着纸上的数字,突然说,“怎么看这个都不像是阵法或者结界。说不通,要我说,这张纸到更像是药方。以前的老中医的药方都是如此,什么东西,多少数量。”乐卿这么一说,彼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敲脑袋说:“你的意思是把这些材料都放到锅里去煮?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在古尔德的房子废弃后,他房子外边堆放垃圾的地方看到过残渣,只是都是一坨坨的黏在一起,当时我还想了好久这是什么,还特意取了一些来看,见是普通的材料,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奇怪。现在想想,似乎古尔德真的是这么做的。”
乐卿歪着头,皱着眉头,“他在煮这个?为什么要煮这个东西呢,真是想不通。”彼得兴奋的举着纸说,“干什么要想呢,我们试试呗,煮出来不就知道了,考虑这么多也考虑不出啊。既然古尔德那么宝贝这个东西,想来肯定是有大作用的。”
等到顾辛之洗完澡出来吃饭的时候,乐卿就把彼得刚刚说的事情对历劲和顾辛之说了一下,顾辛之咬着筷子,心情又恢复了一点。
“彼得去弄煮的容器了。这么多材料,一定要一口非常大的锅才行。等他回来我们就试。”乐卿说。
顾辛之吃完后,就被历劲赶回房间去睡觉了。历劲说煮肯定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他呆在一边看着也没用,等睡醒了说不定就有结果了。顾辛之想了想也有道理,就回到房间爬上床睡了。
62、选择
因为前一天站了一天,精神也高度集中了一天,顾辛之消耗了很多心神,这一觉睡下去,过了12个小时,顾辛之才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转过头,发现平时都会陪在自己身边的历劲今天竟然不在,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脑袋,恢复了一些神智的顾辛之终于想起来,临睡前乐卿那么有所突破,那么现在历劲一定也是和他们在一起,继续研究那个纸上写的东西。
顾辛之快速的起了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了房门,一出去就闻到了清香的米粥味道。历劲在顾辛之踏出房门的第一瞬间就从客厅走了过来,牵过顾辛之的手,“醒了,早上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叫你,我帮你去拿早餐。”顾辛之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有什么结果了吗?”历劲神色复杂的顿了一下,说,“你先去坐,一会和你细说。”
顾辛之来到客厅,就看到乐卿和德古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神色怪异的看着单独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彼得。顾辛之便走到另一边坐下,彼得捂着眼睛一动不动,顾辛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眼带询问的看着乐卿。乐卿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方子,现在大概知道是什么作用了。”
顾辛之马上问,“什么作用?”这是历劲走了过来,把粥递给了顾辛之,“小心烫。”顾辛之接过碗喝了一口,这时彼得抬起了头,顾辛之看到彼得形容有些憔悴,又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咽下了嘴里的粥,顾辛之正准备在喝一口,突然发现彼得是哪里奇怪了,彼得的眼睛,变成了蓝色!顾辛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的眼睛?”
彼得听到顾辛之提起他的眼睛,再次难过的捂住眼睛,底下了头,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顾辛之拉了拉历劲的衣服,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他。历劲说,“你睡下不久,锅就拿回来了,根据纸上写的东西和数量,也很快煮出来了。等东西煮出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碗,拦都拦不住,喝完了以后不久眼睛就变成蓝色了,身上血族的气息也越来越淡了。”
彼得沮丧的搓了搓脸,“我哪里知道,我以为古尔德研究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啊,谁知道这个鬼药剂,竟然是可以让血族褪去血统变回原本血统的东西,现在怎么办,我不想变成普通巫族啊,德古拉,你要帮帮我,再转化我一次。”彼得目光炯炯的看着德古拉。
德古拉摇了摇头,“你那么心急的喝,我没办法再转化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金眸了,没办法再接受其他血族的转化了。”
彼得可怜兮兮的看着德古拉,“那你帮我联系联系你那个之前的侍卫,让他在帮我一次嘛,我不要变成普通的巫族啊,寿命那么短,身体又没用,怎么做研究啊,气死我了,古尔德好好的研究这个东西做什么。”
顾辛之轻轻的喃了一声,“可以让血族变成普通人的药啊。”随后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历劲,一直在观察顾辛之动静的历劲当然看到了这一眼,也听到了顾辛之的话语,历劲沉默成没说话,只是皱紧眉头若有所思。
那边彼得仍然在磨着德古拉,让德古拉再联系他的侍卫,帮忙转化,德古拉最后不耐烦的敲晕了彼得。把他扔在了沙发上,牵起乐卿的手,带着乐卿出了门,快速往远处跑去。
跑了很远,德古拉才停了下来,轻轻放开了乐卿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乐卿,酝酿了好一会,德古拉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想变回去人类吗?”德古拉的声音似乎很平静,可是语调中的一丝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心声,他的担心,他的害怕。
乐卿看着德古拉的背影,轻轻的说,“为什么这么问?”德古拉:“记得之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能在变回去人类刚多么好,你……你不是一直都想吗?”
乐卿回想了一下,在最初的那段时间,自己确实一直和德古拉说,如果可以,想再变回去,变成人。可是后来,等心里都装着眼前的这个人时,那般的话便说的少了,甚至后面的那段时间,再也不曾提过,只想着,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和这个人厮守便也无所谓,即便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即便是个活死人。
乐卿没想到德古拉还记着,乐卿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过去的回忆和现在重叠,恍如一梦。乐卿走上去,慢慢从后面怀抱住德古拉,手腕圈在德古拉的腰间,头靠在德古拉的肩头,轻轻耳语,“以前,你还没在我心里。”
德古拉身体微微一颤,紧紧抓住了在身前交叉的乐卿的手,说,“以后,我会一直在的,对吗?”乐卿笑了笑,“是啊,你一直都在。”
两人安静的靠着,享受着恋人间的温馨甜蜜。
另一边,等到德古拉和乐卿离去,历劲也带着顾辛之回到了房间,顾辛之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思维中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坐在床上,历劲就这么靠在窗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半晌,顾辛之才似突然从某个思维中缓过神来,颤了一下,看到了靠在窗边的历劲,此时,正是正午,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在逆光的历劲身后形成了光晕,顾辛之这么看着,觉得历劲一下子变得有些遥不可及。他缓缓举起手,向着历劲伸了过去。
历劲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顾辛之的手,而后拉起了顾辛之,把他拥进了怀中,轻轻问,“在想什么?”顾辛之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没想什么。”
历劲叹了口气,说,“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信我?”顾辛之慌忙的挣脱了历劲的怀抱,看着历劲郑重的说,“不是,我不是不信你。”历劲温柔的笑着,一只手抚着顾辛之的后背,说:“那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呢?”顾辛之纠结了一会,才缓缓说,“我在想那个能把血族变回人的药水。”
历劲拥着顾辛之,吻了一下他的眼睛,“你想让我变回人吗?”顾辛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解释什么说,“我,我只是……”
“嘘,我知道。好我答应你,等我们找到了你父母的消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就变回人类,然后我们就一起厮守,一起变老,再一起死去。死了以后我们便将骨灰也混在一起,葬于一处。”历劲一边轻拍顾辛之,一边在他耳边缓缓说着。
顾辛之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回手紧紧抱着历劲,“我……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你如果是血族,就可以长生不死。我,我也可以变成血族陪你,可是我还是想让你变回人类。”历劲温柔的说:“不,若这世界再没有你,也便无趣了。你想要当个血族,我便与你一同,你若只想做个普通人类,我也就随你。不管怎么样,我们夫唱夫随。”
德古拉和乐卿牵着手,慢慢的散步往回走,突然想到失去血族血统的彼得,乐卿问德古拉,“彼得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想到彼得,德古拉就有些头痛,“研究狂,真是为了研究奋不顾身,现在踢到铁板了也好,让他也得了个教训,免得以后在冒冒失失的,做事情不计较后果。”乐卿笑了笑,“哈哈,是啊,这次他这个教训可大了。”德古拉:“线索到这里也是断了,不清除为什么古尔德会留下那么个配方,接下来还真是无从查起了。我先让爱德华来一趟吧,再转化彼得一次。”
乐卿:“嗯,也好,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毕竟那个药房现在也只有彼得一个人喝过,时间也不长,副作用什么的都还不清楚。不知道第二次转化会不会顺利,现在我都没研究出来,究竟是什么原理才会让血族变成人类呢。真是奇怪……”
德古拉见乐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也不打断,只静静的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带着他往回走去,想这一刻能就在此凝结,变成永恒……
63、父母
德古拉行事雷厉风行,很快就传信给了爱德华,让他尽快赶来,说起来,德古拉与爱德华也已经许久不曾见面了,上次见面也是为了给转化彼得。
这些天彼得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因为变回了普通人类,他的嗅觉和味觉也回来了,而且眼睛也不再惧怕日光,这些体验彼得很久没有过了,所以心情也颇好的享受着这些做人才有的乐趣。只是没了能力,行动力变慢,体力也变差,还要睡觉,要吃饭,很是耗费时间,这对于他这个研究狂人来说,不方便多了,所以他虽然觉得这种体验也不错,但还是很想快点变回血族,还是血族的身份更适合他。
顾辛之和乐卿因为现在的调查陷入了瓶颈,线索没有了,只有照片和这个转化药的配方,也不能查出什么,顾辛之又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下那个黑金盒子,发现确实没有夹层了,所以就安静的呆在了历劲的房子里,暂时休息一下,顺便也等着那个据说是金眸初代的德古拉的侍卫爱德华。
两天后,爱德华就到了,德古拉在门口站着,看着眼前这个侍卫,虽然年龄被凝固了,让他青春永驻,可他的气质一看就像是历经了铅华,一双金灿灿的眼眸中难掩沧桑,看到德古拉,爱德华还是行了个礼。虽然当初分开的时候,德古拉就说了放他自由,以后便不再是他的仆从,可爱德华对德古拉一直怀抱着敬畏和感恩,所以对待德古拉也一直是尊敬有加,从不跃矩。
德古拉上次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还好吗?”“殿下,我很好。”爱德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时光飞逝,如今再见到主子,爱德华一下子百感交集。德古拉点了点头,拉过一直站在一边的乐卿,“卿,这个便是我提过的爱德华,爱德华,这是乐卿,我的爱人。”
爱德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卿,不一会,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爱德华低垂了眼眸,恢复了正常。像乐卿行了一个和德古拉一样的礼,然后说,“很高兴见到您,乐卿殿下。”乐卿笑着摇了摇手,“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样的,不必拘泥,快点进来坐吧。”说着把爱德华引入了房间。
彼得看到爱德华,高兴的跑了过来,“爱德华,你可算来了,快点,快点帮帮我,我对这无用身体真是受够了,时间这么珍贵还要用来浪费在睡觉上……”彼得一直在叠叠不休的说着什么,可爱德华显然没有听到,他的注意力在一进门,见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顾辛之后就被完全夺去了。爱德华很惊讶的张着嘴,愣愣的看着顾辛之。众人都发觉了爱德华的失态,德古拉很压抑,自己的侍卫见到乐卿失态还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到放不下,放在以前,自己也会觉得很惊讶,可是顾辛之,为什么爱德华看到他也会如此失态呢。
德古拉见爱德华久久回不了神,便咳了咳,推了推还站在门口的爱德华说,“站在门口坐什么,快点进去坐。”爱德华总算反应过来,却还是有些申请恍惚了笑了笑,走到客厅里坐了下来,虽然在和德古拉,彼得聊天,眼睛却一直飘向顾辛之。历劲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爱德华,自家的爱人被别人如此觊觎,着实很不好受。碍于爱德华是德古拉的好友,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拉起了顾辛之的手,和大家说了一下,便带着顾辛之回房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