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青走到子末身边坐下,双手握住对方的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表情天真而无邪,他就那样痴迷地看着子末,继而笑了,他说:“我很久没回家看妈妈了,明天你陪我回去行吗?”子末微微笑了,摸了摸自家宝贝的额头,刮了他鼻梁一下,说:“明天不是工作日吗?”“没事,”对方握住他的手,回答:“王氏的事都解决了,我想正式介绍你和妈妈认识。”他看着他,很深情地说:“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车子行驶上绕城高速,下高速后驶入三环某处别墅。林冬青将车停入别墅车库,拉着子末走到花园。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太阳不过刚刚升起,却已经滚烫灼热。林文雅坐在花园中,手里端着杯茶,看向两人。
她微笑着,笑容宁静而祥和。看到两人,她先是有些诧异,不过依旧面带微笑。她看起来同正常人一样,有时却是痴傻的。她对着林冬青招手,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过去。
林冬青也是微微笑了,看向子末。也许是眼前的气氛太过祥和,太过美好,子末不自禁露出笑意。没有局促,没有不安,林冬青拉着子末,对林文雅说:“妈,这是我的爱人。”林文雅的手稍微抖了一下,杯中的水几乎要溢出。她其实是明白的,他的孩子,看对方的眼神如此温柔,她甚至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过那种温柔。她知道他爱他已深入骨髓,这世上已无人能分开他们,她不能,命运也不能。
她笑了,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轻轻地说:“祝福你们”。
33.我爱你
下雨了,林冬青站在窗前,凝望远方。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恍如一把摇动的扇子,眉眼精致,他太漂亮了,子末恍然失神的看着对方。他走上前,将林冬青抱在怀中,手指轻轻放在对方下巴上,他的呼吸与他近在咫尺。滚烫的呼吸喷溅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林冬青转过身体,两只手吊在子末脖子上,笑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子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说:“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比任何时候都幸福。我今天有件事必须去面对,你和我一起去好吗?”他说话的时候,已握紧了子末的手。
“好。”子末点头笑了,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郊外占地几千平米的巨大别墅,黑色的雕栏大门,宛如迷宫的西式花园。林冬青将车开进别墅,子末下车跟在他身后。林冬青走到子末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对他微笑。
两人走到别墅大门,一名二十来岁的女佣带着甜甜的微笑,说:“二少爷,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林冬青回答,又问对方:“老爷在书房吗?”“在。”女佣回答。林冬青拉着子末进屋,今天本就阴雨绵绵,屋内并没有开灯,因此显得更加昏暗。他拉着子末来到二楼左翼一间房前,敲了敲门,里面随即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
子末的手在抖,死死咬着唇。他想他是明白他家宝贝心思的。握住自己的手虽不大,却很镇定,就和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般,很倔强也很认真。林冬青拉着子末进屋,这是一间书房,房屋四周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籍。房间正中摆着一套红木桌椅,有人正坐在桌前。那是一名中年男人,两鬓已生出了白发。此时,他一双深黑的眼睛正看向两人。
子末记得男人,虽然只见过一面,男人是林冬青的父亲,那年暑假他曾在林家别墅见过他。男人铁青着脸,嘴角带着冷笑,他突然站了起来,说:“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冬青微微笑了,他的声音很冷静、很缓慢,就像是滴在冰上的水,他说:“跟你看到的事情一样,我爱这个男人,我只是来告诉你,并不是来获取你的同意”。
“你……”王成唔捂着心口,摇摇晃晃地坐了下去。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也更加深重,他痛苦地闭上了眼,语气无奈,他说:“你是不是在恨我?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其实我也想。”林冬青苦笑起来,一开始他确实想复仇,所以才会联合刘凡设计王一凌,从而爬上王氏总经理一职。其实,他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也是工于心计的。他就像是独行侠一般一个人往前走,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身边有了这个人,所以他觉得无论未来怎么样,他并不会害怕,也不会不安。他看着往成唔,冷冷地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父亲,所以我觉得我应当告诉你一声,仅此而已。如果你觉得我不配继续担任王氏总经理,我也可以辞职。”
林冬青一直很冷静,冷静地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子末将手放在他肩头,轻轻地拍打。他其实很想痛哭一场,林冬青对他的爱远比他想的更多,他觉得眼眶又酸又涨,放在对方肩头上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王成唔用手遮住了脸,阴影下的脸庞看起来极为憔悴,他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恹恹无力地说:“如果是你的决定,我恐怕也干涉不了。不过,王氏现在需要你,我希望你收回之前所说的话”。
漂亮的天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向子末的眸子又极为温柔,就如同雨后的阳光,和煦温暖。他的五官线条十分柔美,阳光下的侧颜仿如天使,他继续对王成唔说:“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这次王氏的事,是刘凡和王一凌在背后搞鬼。你如果需要证据,我可以交给你。”
王成唔只是摇头,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林冬青拉着子末走到门口,又听见他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母亲,是我错了。从此以后你要怎么过我都不会干涉,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两人越走越远,王成唔的声音也越来越低。走出别墅大门,两人的手依然死死拽在一起。花园里是怒放的红玫瑰,每一朵都代表了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子末走到花台,从绽放的玫瑰中挑出一朵,摘下递给美丽的天使。天使温柔地笑了,其实,子末觉得他笑得时候也会很像恶魔,不过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们相爱着,这已足够。
一晃又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发生了太多事。首先是,王成唔召开了董事会,宣布解任王一凌副总经理一职。王一凌百般解释,王成唔始终不置一词,直到后者将一份记录他所作所为的资料交到前者手中时,王一凌才彻底放弃了负隅顽抗。之后,林冬青连本带利向钟成返还了借款,后者见到支票上多出的一个零,笑得很是满意。再之后,王成唔和刘凡父亲会面,向他转告了刘凡近一段时间针对王氏的所作所为,后者表示会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毕竟,王氏与刘氏在利益上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双方都不好撕破脸皮,所幸并无造成巨大损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林冬青依旧担任王氏总经理一职,不久后在他强烈要求下,子末辞去了银行的工作,在王氏担任总经理助理一职。用林冬青的话来说,他希望和子末天天都在一起,希望任何时候,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对方。所以,从此之后,子末就和他家宝贝同进同出,亲密的就像是连体婴儿。他觉得,此生能遇到他,是天上给他的礼遇。他很幸福,人生之中,没有比这更为幸福的事,那就是:我爱着他,他也爱我。
天色已晚,林冬青仍在办公室忙碌,子末就站在他身旁,默默地守着他。他家宝贝最近实在太过辛苦,每晚都是凌晨休息,他从身后抱住他,说:“宝贝,你累了。我们在窗边休息一下好吗?”后者斜了他两眼,懒懒地说:“我好累。”
“那我抱你。”子末说着将林冬青抱着走到落地窗边,“你看,那是什么?”顺着子末手指的方向,林冬青看了过去:漫天都是烟花,怒放的花火,绽放的花海。所有的烟火,在最后,拼凑成一句我爱你。漂亮的小兔子眼睛已经红了,子末抱着他,让他紧紧依靠在自己怀中。他们将会这样相伴一辈子,因为,他已无法离开他,他也无法离开他。
——正文完——
番外一
钟成手中夹着烟,蹲在科技大学门口,已这样等了一个小时。他的兰博基尼就停在学校后门,他并没有直接把车开到门口,是因为,他知道他家宝贝非常讨厌引人注目。试想,将跑车停在大学门口,和低调根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好吗?
关于他为什么不站着或者找个地方坐着等待,那是因为他早就等得心焦火燎,根本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缘故。他已经有多久没见到他家宝贝了呢?他已记不清楚,自从知道魏子末并不是方天晴男友后,他每天都给对方发短信,打电话。对方却对他冷若冰霜,心情好时,还能回一两条短信,心情不好时,根本理都不带理的。他觉得自己简直狼狈极了,从他出柜那天开始,就没有如今这样狼狈过。作为钟氏餐饮唯一继承人,身价好几十亿的土豪,他就算不去招惹谁,也总有一大把美女帅哥往他身上扑,以前他是玩惯了,就喜欢寻求刺激,每一次还不带重样的。可自从遇到方天晴后,他的世界就开始起了变化。
他不知道这变化从何开始,如何开始。他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君立会所,方天晴是会所的服务员。小伙子虽然长得还算标致,可和他以前交往过的明星、模特比较起来,也并不十分起眼。他是为什么喜欢上对方的?大约是因为这小子不小心将一整瓶XO打碎时,用那种可怜兮兮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或者是他捉弄对方,给对方来了个壁咚加恶作剧般亲吻时,对方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时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钟成已记不清楚,他只知道现在,他爱的人是方天晴。他以前,总是三心二意,就算身边已有对方,绯闻仍旧成天不断,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而现在,没有了对方,他才知道他居然已经爱上了他,而且爱的刻骨铭心。他忘不了他,当他知道他有了新男友的那一刻,简直心如刀绞,甚至有了狠揍对方男友的想法,他现在,只想用尽一切方法挽回对方的心,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犹豫。
钟成已抽了几支烟,并时不时的抬手看表,他的目光本是无神的,只不过在看到方天晴身影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对方也看到了他,却故意不看他。钟成走到方天晴身边,想和他说话。对方撇了撇嘴,拉着身边的人就要离开。
“方天晴。”钟成忍不住怒吼起来,扔掉了手中的烟,冲过去一把抓住方天晴的手。他的眼睛全是红丝,眼皮下是肿胀的一片,他已经很多天没睡上好觉了,这到底是谁的错啊?他本来之前还想和对方好好说话,可看到对方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理智什么的在一瞬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管他妈什么理智,都通通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干什么?”方天晴冷着脸问,又对身边的男生说:“你先走,这人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那名男生说着离开。原地只剩下方天晴和钟成。“你还不放开手?”方天晴挑眉,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我不放。”钟成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你搞什么啊?”方天晴也火了,就势踢了钟成一脚,在他的名牌西裤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原谅我。”钟成拉下老脸,央求对方。方天晴的脸上有一丝错愕,眼睛中的迟疑却在瞬间消失,他垂着眉,眼眸低低地,冷笑着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把我当什么人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以前求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一切都晚了,你别再烦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好吗?”
方天晴越说越激动,已失去了平静,脸涨得通红。他想过原谅他,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他再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他记得他以前求他不要去玩,他什么都可以做的时候,对方只不过冷冷一笑,好像他说的全是废话。他那次差点从十五楼上跳下去,要不是同学那天恰好给他打电话,他指不定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人说的话,毫无信用可言,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伤害自己。
钟成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抓住方天晴的那只手不住的颤抖,他的嘴唇都在发抖,他知道他的宝贝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永远再不会原谅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让他原谅自己,他绝望、痛苦,他甚至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可卖,不管那代价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自己倾家荡产他都在所不惜,可现在,一切都晚了。钟成失魂落魄地放开了抓住方天晴的手,后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钟成的世界在方天晴离开的那一秒就已崩塌,他全身冰凉,就好像是一具没有了生命的尸体。离开他,他从今以后的确已是个死人,他哭了,他觉得他是疯了,也许他真的是疯了。他踉跄着追上方天晴,跪在了地上,他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红着眼说:“宝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就一次好吗?”
方天晴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人真的是钟成吗?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钟成,他居然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这怎么可能?可眼前这个红着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不是他又会是谁?方天晴转开了脸,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连自己都压抑不了。
钟成也是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方天晴笑了,他是在嘲笑自己的狼狈吗?就算做到这个份上,他也不肯原谅自己吗?难怪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钟成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离开。他的心真的好痛,几乎痛到没有知觉。他真的好想大哭一场,虽然这样做简直太没有出息。
“你走了,我怎么办?”身后突然传来方天晴的声音。钟成转过身,看见对方站在原地正对自己微笑。他的笑容那么纯真,正如他第一次见到他笑的模样。
“你……”钟成愣到说不出话来,好像还不能理解方天晴话里的意思。“你怎么这么笨啊?”方天晴走到他身边,两只手指夹了夹他的鼻子,挑着眉说:“我的意思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宝贝。”钟成露出了有如劫后余生一般的笑容,他真是太高兴了,他拥抱着他的宝贝,抱得很紧,他不会再让这得之不易的珍宝离开自己,从此之后他将会是他唯一的爱人,他也会是他唯一的爱人。两个人都笑了,笑得很甜、很傻,又很开心。
番外二
林冬青开着越野车,子末坐在副驾驶上,这辆性能优良的`LAND ROVER正行驶在某条乡间小道上。开车的人眉眼如画,脸上的表情始终很淡雅,他就像是一株绽放在盛夏的荷花,既清淡又妖冶。
子末看得痴了,只顾得上看对方,嘴角带着微笑,眼睛似乎比星星还要明亮。“你家是在这里?”林冬青很随意的问。
“是啊。”子末的目光回到路上,那是一条小坡,坡那边再走上半个小时,就是他和魏子明的家,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告诉过你我没有父母,就是那个人收养了我,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家。”
“对不起,子末。”小兔子侧过脸,皱紧了眉头。“不管你的事,”子末捏了捏他雪白的脸颊,凑上去亲了一口,笑着说:“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我有你,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
“嗯。”小兔子应了一声,专心开车。这些年,由于国家支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原本的乡村土路已改建成柏油路面。加上车子性能本来就好,车速行驶速度并不太低。原先两个人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不过几分钟,越野车已停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