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传说的时代 下——懒娃娃

红雾缩回沈书陌体内，蓬勃的生机及精华让沈书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然后含笑回望陈思玄：“我变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陈思玄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沈书陌一向是他们三人中最重视生命的。

陈思玄上前一步，张开手把沈书陌紧紧的抱住：“你还是你。你是书陌。”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会改变。但只要本质还在，再多的改变也无所谓。对陈思玄而言，他变了，慕天易变了，沈书陌也变了。但他依然是陈思玄，只是沈书陌不再是他心中的唯一不再是求而不得的那一抹白月光，他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人；慕天易也变了，变得有担当有责任不再游戏人间；沈书陌也变了……但这些改变只是成长的岁月留在他们身上的印记而已，谁能说因此他就不再是陈思玄，慕天易不再是慕天易，沈书陌不是沈书陌呢？

沈书陌静静的由陈思玄抱着，这份如兄如父般的温柔让他想起了过去，眼里闪过一抹暖意。大概只有几息，沈书陌拍拍陈思玄的手，从容的离开陈思玄的怀抱。

“天易所经历的未来都是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点为起点的。只要原点改变，未来的一切只会顺着原点的改变发展。而不会发生天易所担忧的事情。”

“你是说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无论天易所在的未来是否存在过，但只要我们这里发生了，那在天易所处的未来就必定会有完整的补齐？”陈思玄眉心一拢，这和他所理解的关于时空的理解完全不同。

沈书陌指着大阵说道：“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这个大阵的存在？只是为了打开连接上界的通道吗？这个大阵保证了无论未来的发展如何，但只要有人能回到这个时间点启动大阵，那未来的一切也会随之而改变。而不是因此而出现多重时空。”

简单来说，就算在慕天易所在的未来，陈思玄和沈书陌都已经死了。但只要慕天易有足够的实力从未来回来，如他刚才所做的那样启动大阵，现在的陈思玄和沈书陌因此而活下来，那慕天易所处的未来的陈思玄和沈书陌也会活着。而不是发生他们所理解的历史不能改变，慕天易来的时空里的陈思玄和沈书陌已死，就算他改变了过去，他那里的陈思玄和沈书陌也不会复活。而得益于慕天易改变现在活下来的陈思玄和沈书陌则会发展出另外一个历史，会有另外一个慕天易的存在。这就是历史的多重性。

囊括了太阳系的大阵，杜绝了历史的多重性，允许历史的改变，保证了历史的唯一性。这才是大阵最恐怖的地方，已经远远的超越法则之上。是盘古界的大能为了保护他们的根——地球及人类而设下的最大保障。

这些是沈书陌踏进石门后，从那些虚空记忆里所知道的真相。

115、

突然知道如此重大的秘密，陈思玄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吃惊，而是镇定的看着沈书陌：“这不能成为你独揽责任的解释。”他始终没有忘记初衷。

沈书陌知道陈思玄看似淡漠却在某一方面非常固执，他也不认为只凭这简单的几句就能改变陈思玄的想法，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做铺垫而已。

“思玄，你有你该做的事情。大阵的启动需要有天易这样精通阵法的人，但维系大阵存在的不仅仅是我们所看到这些阵纹，还有内在的人族气运。在人族气运大幅下降的现在，大阵会自主催生新的气运之子。”

只闻“人族气运”四字，陈思玄镇定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痕，他们之中有谁能比他更清楚人族的气运在吞噬者三番四次的谋算下已经跌至谷底？再加上身为气运之子的言非墨身损，人族气运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要重新凝聚，除非是出现新的气运之子……

似乎是嫌陈思玄镇定的面具碎裂得不多，沈书陌再次抛出一个重磅：“言非墨被天道选中作为诱饵，他灵魂所化的浩然正气就是气运的核心所在。一旦新的气运之子出现，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凝聚气运，言非墨的浩然正气势必会成为新的气运之子的一部分。他既是诱饵，早就被当成弃子，也就说……”

“非墨会被天道从三界六道中抹去，真正的不复存在。”陈思玄几乎苦涩的接上沈书陌未了的话语。太阳真火虽然毁去了言非墨的肉身，但因为他的灵魂化为浩然正气，反倒安然无恙。只要将被吞噬者盗走的一魂一魄取回，言非墨未必没有轮回的机会。这或许也是陈思玄的私心，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作为气运之子背负着整个人族的气运往往会不得善终。所以他对于集齐灵魂马上让言非墨转世轮回并不热心，他不想在看到言非墨再一次为了人族而牺牲自己。

若是按沈书陌所言，就算他能集齐言非墨的魂魄也是徒劳……

沈书陌抬手在他和陈思玄之间轻轻一划，一具复制体出现，沉着的说道：“这是我从灵魂殿里得到的，其他的复制体我全部都毁了。融魂皇者所融合的一魂一魄也被我分离出来，已经投入到这具复制体里面。”

看到陈思玄幽深的目光，沈书陌坦然：“我是魔僵，我的血海地狱自成一界。要分离灵魂对我而言易如反掌。因为吞噬者的入侵，天机紊乱，一旦吞噬者覆灭，天机重现，新的气运之子马上就会诞生。”

再多的，沈书陌就不说了。他在等，等陈思玄的选择。

陈思玄会如何选择？其实从他犹豫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伸手将复制体揽入怀里，陈思玄苦笑：“书陌，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

沈书陌也很坦然：“不知道。”眼见陈思玄面色突变，从容的接着说下去，“正是因为这样，才要留下火种啊。天易是，你也是。只要你们两个能够活到万年后，哪怕回到现在这个点再困难，你们也会想办法回来的，对吗？”

听起来很儿戏，却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但陈思玄也知道，这更多的是为了安他的心：“那我们同去。”说着把复制体收入乾坤耳钉，并单独划分了一个区域安放。

沈书陌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随着话音，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早就防着你了……思玄，你去了也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我不想在全力施展的时候还要顾虑着你，担心自己会误伤你……”

也是直到此刻，陈思玄方才醒悟沈书陌从石门出来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眼前这个不过是类似于幻影的小把戏！但就是这种平时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他居然无所察觉……难怪书陌会说他是累赘了。

明白到这点，陈思玄纵使心有不甘，也不能再执意前往：“书陌，我们等你。”

沈书陌面带微笑：“保重。”

话音渺渺，眼前已经再无沈书陌的身影。

陈思玄静立虚空，眼神带着几分飘渺。从和沈书陌、慕天易相识相伴到分开，然后在大宇宙的重逢，和言非墨的相知相许分别重逢又永别，沈书陌的入魔，七彩鸾鸟的死，吞噬者的种种阴谋一切种种如过眼云烟般闪过。最终停留在现在，他们三人再一次分离……

身为修者又怎可忘记离散聚合本是常情？他再纠缠下去就是矫情了。

伸手摸了一下乾坤耳钉，陈思玄似乎隐约知道为何他会在百年后从慕天易眼中抽出太阳真火残留的火焰了……唯有那一丝火焰才能让七彩鸾鸟浴火重生。

陈思玄转身没入大阵，余光在吞噬者遗留的战舰上一扫而过，长袖一卷将所有战舰缩小纳入衣袖里，他是不需要，不过贝恩科林上的诸位应该会很高兴看到这些战舰。

当贝恩科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陈思玄已经隐隐看到整装待发的机甲群，有贝恩科林的战士，也有地球联盟的人类——他已经开始期待，等非墨醒来看到地球联盟的人类能够在大宇宙中站稳脚跟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看着迎上来的金缨塔曼等人，陈思玄似乎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言非墨的影子。

——非墨，这次你可愿意再与我心手相牵？

沈书陌进入遗迹宝藏后，凌空俯视着这片广袤的世界。在脸上露出了一抹嗜杀的狂热，天道想他将灵魂殿的核心摧毁，借以毁去遗迹宝藏这么一个能够自由漂移的位面。但他怎么可能会遵从？只要他将核心炼化，融入血海地狱，他就会取代核心在遗迹宝藏的位置，成为遗迹宝藏的主宰。

有了遗迹宝藏在手，他等同于拥有了一个位面的血肉灵魂为食物。再加上遗迹宝藏的漂移及吞噬特性，有太多的位面可以成为他的血库。

吞噬者三大皇者被沈书陌从血海地狱里放出来。在三大皇者的上方出现了之前被红雾吞没的灵魂殿的轮廓。一点璀璨的光华从灵魂殿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光芒所到之处的景象变得模糊。

沈书陌低笑一声：“呵，想逃？”

血海地狱在沈书陌脚下出现，转瞬之间蔓延得无边无际，将整个遗迹宝藏位面的空间全部封锁，只许进不许出。浓稠得几乎变成液态的红雾从血海地狱里飘出来，如经过最灵巧的织女的手般，在灵魂殿的周围织就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红网，将那四散的光华牢牢的封在网中。

几息的时间，灵魂殿及吞噬者三大皇者就被红雾裹成一个红茧。灿烂的光芒从红茧内部投射而出，光照四野。

沈书陌似有所料般不见惊讶，从容的一个纵身在红茧的上部端坐而下。随着的他的坐稳，红茧里的光华像遭到镇压般散乱起来，连带红茧也跟着震动几下。

这一切都在沈书陌的意料当中，要炼化一个位面谈何容易？不过他不担心，他有的是时间跟遗迹宝藏慢慢磨，只要核心逃不出红茧……遗迹宝藏现在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了，他所需要的不过是耐性。

沈书陌闭上眼，以肉／身加持强化红茧对核心的炼化，心神大部分都沉浸在血海地狱里面向整个世界伸出触角。只分出一缕心神进入乾坤耳钉守在宛如睡着的伊诺克身边。

看着栩栩如生的伊诺克，那一缕心神化成沈书陌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伊诺克的怀里，轻声的承诺：“……等我将遗迹宝藏炼化，等生命之树长成，……我要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也只能是我……等醒了，等待我们的将会是幸福和美好。夜安，伊诺克……”

穿越时间长廊的虚空之门关闭，慕天易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一把抓住守在身边的埃斯特，急切的问道：“我改变了过去，我们现在会不会也发生变化？”就算知道机会不大，慕天易还是希望能听到肯定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只是埃斯特为了让他开心而胡说一通也没问题。

【去地球联盟看看】

埃斯特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却一语道出了关键。

想知道慕天易改变的过去对现在有没影响，只需要去地球联盟就可以知道了。

自发现太阳系大变样，慕天易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后，他就不愿意再踏足那里了。但现在为了心中的痴念……

“对啊，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有什么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慕天易一边说着，一边习惯的拉上埃斯特，一秒也不愿意浪费的马上动身前往太阳系。

太阳系及地球联盟的坐标他们都已经烂熟于心，以慕天易和埃斯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劳师动众。慕天易只是心中所想，脚下就已经出现一个可以容纳他们两人的远距离星际传送阵。光芒一闪，他们二人已经离开。

或许是近乡情怯，慕天易没有选择直接出现在地球的坐标，而是出现在太阳系的外围。从慕天易的心理来看，他是抱着万一、侥幸的心态而来，如果他改变的过去对现在没有影响，那他从太阳系外围去到地球联盟，至少还有一段距离能让他做做白日梦，幻想一下：现在也随着过去而改变，他能在这里见到他熟悉的故乡，见到他的同伴家人——

下一刻，慕天易脸上的神情凝固了。随即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来！

扭头看向埃斯特：“埃斯特，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幻觉？！”

眼前所见，和上次见过的景象完全迥异，他能够隐约感应到大阵的存在不复上次的残破，更重要的是上次充斥了整个太阳系的奇形怪状的环形带全部不见了！？

只是不待慕天易继续说下去，他脸上的浮现深深的愕然，几乎是屏息般盯着前方的虚空，紧张得手心都要冒汗了！

埃斯特牵起慕天易的手，轻声安抚。

【有人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慕天易不争气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眼泪！？粗鲁的擦一把脸，不满的抱怨：“真是的，大老爷的可不兴哭哭啼啼……真是好久没见了。”

漫步而来的四个身影似乎是听到了慕天易的话，有人低笑出声，不知道谁也跟着说了一句——

是的，真的好久不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