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头发,闪着润泽的光芒,未婚生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让他这么不在乎?
“你是皇帝,居然敢替别人养孩子?”他的眼睛突然深沉的黯淡。
“那也看是谁啊,你这么漂亮,我哪舍得放到外面去受苦?”调戏般的一模他的嫩脸,突然发现这根本不该是自己说的话,虽然,这话确实有几分真。
我莫名的就是舍不得放他出去,莫名的觉得,即使是替别人认了,是他的,又有何妨。
“谢拉,有帝君这句话,绯夜这辈子也不忘了!”趁我一低头间,两指飞点上我的肩头,我全身一麻,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将我的身体扶进床榻间,他的手指柔柔的蹭过我的脸,细细的抚摩,凝望着我的眼,不发一言,“我云绯夜,一世不愿为情所困,所以,我必须走。”
最后,俯下身,轻的不能再轻的刷过我的唇,柔的像羽毛,凉的像冰雪。
展颜一笑,那笑容,刹那掩盖了所有灯光烛火,有哀婉,有凄艳,还有满足,种种颜色,我想,我这一生,只怕再难忘记此刻他的笑容。
“后会无期!青青。”在我的耳边一声低语,用了一句我从来没听过过的昵称,他的身影在窗边消失,只留给我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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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夜盗军帐
伸手拍开我的穴道,灵萧不发一言的站在床边。
“你一直没离开过,是吗?”拽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可惜他根本不甩我,只一双美丽碧色的眸子牢牢的瞪着我。
爬起身,抱上他的腰,螓首靠上他的小腹,“你是故意放他走的?为什么不留下他?”
“有用吗?留他一夜,还能留他一辈子不成?”手指抚摩上我的头顶,摩挲着,“他的心性,别看什么都无所谓,谁能真正的看穿他的内心?”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狐狸这个人,看似随意,只怕任何事都是他自己决定,自己处理,自己面对,我的好心,他未必领情。
“哎!”一声大大的叹气,算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狐狸也一样,由他去吧。
“叹什么气?在难过他喜欢的居然不是你?肚子里的不是你的种?”语带嘲讽,声音也冷冰冰的,看来这一次气的不轻。
“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落,一直以为他那性格不会喜欢任何女人,没想到他还能干出偷人种的事,我承认我的伺君偷人我有点伤了小小的自尊心,不过我庆幸,庆幸偷人的人不是你,不然……”
我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认真吗?不然为什么,现在的灵萧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以往的他,应该暴跳如雷,拎着我的脖子开骂,最少,也应该全身散发出恐怕的气势,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
“别不承认了,你喜欢他的。”眼光浇下,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眼睛和他直视。
“没有,只是我的东西被烙上了别人的印记,我不高兴而已。”躲闪着他的目光,出口的话完全无力。
再没有与我斗嘴,只是揽上我的肩,用他的温暖紧紧包裹我,原来灵萧的怀抱,是这么的宽广,好眷恋呵。
“如果他愿意留在你身边,好好的做他伺君,我不会赶他走,只是那个孩子必须落了。”就在我几乎要沉溺在他的温柔中时,他突然的一句话,让我睁大了双眼。
“不,这太残忍了,那是一条小生命啊。”
他凝重的神色再次沉默许久,“即使我放过那个孩子,你拿什么向凤后交代?”
喉咙一窒,是啊,我拿什么向御雪交代,再是爱我,纵容我,宠我,这是皇家的威严,能留下不守夫道的狐狸只怕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放任,又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走,是吗?”突然觉得,绯夜走,其实是一个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结局。
想到这,心情突然舒畅了不少,蹭着他的腰,我软软的开口,“灵萧,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应该能有安宁的日子过了,真想马上回宫,和你日夜温存。”
“你这个色女人,什么日夜温存,只怕是想着他们几个,色心动了吧。”狠狠的一剜我,“你休息,我去看看你的宝贝,给他换药,答应你的,要不留途痕,昨天他乱动,又裂了伤口。”
墨墨的伤?昨天他是看见我救冷玄卿的一幕,随后扑了上来,我只顾着别让灵萧看见,却忘记了,他的伤口只怕又开了,都怪我,没事干什么让他跟着,乖乖留在帐中不就没事了。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灵萧按住了肩,佯怒的一瞪,“有你在,换药都换不成,人家伤还没好,想宠幸也等回宫。”
我还能说什么?再坚持要去,又要被他扣上淫女的帽子。
缩回被子里,用力的眨着无辜的眼,灵萧心疼我这段日子的劳累,我又怎么能不接受这番好意?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回想起早已经身为他人夫的随青,还有不知所踪的北唐绯夜,这一年多,真的经历了好多,也许失去的,我不该再留恋,毕竟,还有坚守在身边的更多真心需要我。
重重叠叠的影象,在我脑海中像一张张旧照片,慢慢飘落,又似帐外的雪花,落在地上,不但没有化去,反而凝结成冰,越来越重,越来越厚,在思绪中慢慢沉淀,积累。
冰冷的体质今夜感到特别的寒,一个人在被子里反复的扭动,总也睡不暖,瞪着无神的大眼发呆。
“喀啦!”窗上一声轻响,我猛的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一条黑影如狸猫般窜了进来,落地轻灵,悄然无声。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直觉的出声高呼。
那黑衣人似发现我没睡着,一缕指风袭来,再我没有出声前直接点上我的哑穴,出手之快,无声无息,让我的心不断的下沉。
接着一指,我软倒在床榻间,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爱自己指挥。
他第一个动作,是直接将剑架上我的脖子,左右望望,在没有任何奇异的响动后,干净利索的把我往肩头一扛,轻巧的纵出窗,夜风凛凛,吹着我未着履的脚,一股寒气透体而入,比身上更冷的,是我此刻冰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