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皱着眉几步疾走甩开苏悦悦好远,若不是那旧木钗里的生魂只有苏悦悦一人能唤得出来,玄霄子原是很不想也不屑与一妖精为伍的。
苏悦悦见了忙上前去讨好道:“道长,这你一个道士带着个姑娘家的,让人家看到了不好,我要不要去换身男装过来?!”
玄霄子只皱着眉瞥了苏悦悦几眼,道:“不用。”
废话,苏妖精这身段□□的皮肤光滑细腻水水嫩嫩,一看便是女儿身,若换了身男装不是更显得欲盖弥彰了么。
苏悦悦又狗腿道:“那要不道长您将我化了原型变小,像个手镯一样戴在手上藏在袖中,那别人便看不到我了,不会影响到道长您的清誉。”
玄霄子这次是连眼风都懒得给她一个,直接道:“不用了,我怕你咬我下毒,就这样吧,再多话你便自动离开我三尺之地。”
苏悦悦:“……”
两人都闷声,很快便走到了镇外去往柳家那庄子的土路上,而此时镇口却探出一个头来,戴了毡帽将头遮得严严实实,却原来是常淳。
哼,以为你们不带我去我便不会去么,媳妇儿小悦悦也不知是被那大蜈蚣精下了什么禁制,以常淳的道行居然解不开来,这不正常呀。毕竟那大蜈蚣精才只一千两百年的道行,以常淳的修行原来解开禁制应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不知为何试过许多次居然都不行,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既然媳妇儿这么危险,他常淳自然是要紧紧跟在后面保护的,毕竟媳妇儿现在连化形都不会,若是那道士想抓她炼丹或者又有哪个妖怪想捉她去做压寨夫人,那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常淳抬手往下压了压头上毡帽,跟着玄霄子苏悦悦身后也上了那条土路。
到得庄子上别人指出的柳家那栋宅子一看,原来己是一处废墟,残垣断壁处处,墙面上和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瞧着怕是荒废了许多年。
玄霄子领先踏进了宅子内,这时己至下晌,太阳却并未落山,可这柳家的废宅里却是阴气深深,似连阳光照进都是冷的。
“可有何发现?”两人绕着宅子转了一个来回,玄霄子停住询问苏悦悦道。
“嗯,有些阴深,却是并不十分难受。”苏悦悦是蜈蚣精,本性是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她虽内里换了个人类的灵魂,可动物的本能还是有的,苏悦悦想了想,又道,“还有,嗯,还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领地意识一般,似乎冥冥之中在哪处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但是刚才仔细观察过一周,并没有别的什么不明生物。”
“嗯,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玄霄子沉吟道,“那我们今晚子夜再来。”
苏悦悦颔首随着玄霄子又回了庄子里,这时那些庄户们见了他们却是都纷纷躲避,不似他们刚过来时,那时虽有人暗暗的探究和打量,却并无现在这种惧怕的感觉。
两人都很疑惑,到了庄头那一户独院住着的鳏寡老头家门前时才被那老头叫住,那老头将他们叫到院内后仔细关好了门又留了道缝四处探看,见没什么这才转回来喟叹道:“哎,当先你们来问路时原本只以为你们是因为好奇想来远远的看看,却没想你们竟进去了,哎,都是老汉的不是,应该拦着你们些的。”
苏悦悦听老汉这么说便好奇道:“老丈,可是有什么不妥,那宅子不是己经废了么,怎么不能进?!”
老头又四处彻耳倾听了一会,这才又悄悄道:“姑娘,我瞧着你们也像是好人,不忍见你们……老汉与你们说,你们等会便赶在天黑前快快离去,到镇上找个得道的高人帮着看看吧,或许还能救你们一命……”苏悦悦又连番追问,老汉才又道,“那个老宅子…那个老宅子据说是闹鬼,也不知多少年了,大凡进去过里面的人十之八九都己经死了,各种各样的由头,有的是得病死的,有的是路遇劫匪,还有的是意外,甚至有些人莫名其妙睡了一觉第二天便让人发现死在了家中……反正就是特别的蹊跷,你们可别不信邪……”
玄霄子全程都很沉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苏悦悦只得瞟了瞟他接着又问道:“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哦,那我们是该去找位法师去看看。可是,老丈你能不能与我们说说那宅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那样若是法师问起来我们也能说得出个一二,若是法师问起来我们完全什么都不知道,那法师想救我们的命怕也是不知何从下手吧?!”
老汉想了想便决定告诉他们道:“其实这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是一百三十多年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了,那时我父亲也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孩童,我也是听我父亲后来转诉的。据说那户人家姓柳,父母双亡只一个独子,后来娶了同庄陈氏家的女儿为妻,开始几年还是挺恩爱琴瑟和鸣的。只是过了五年之后,那柳秀才又中了举进京考中了进士,便抛弃糟糠之妻一纸休书又娶了京中的贵女,独留了陈氏与幼子在庄子里勉强度日,那柳进士是再没有回来,再后来又过了两个月陈氏过不下去便一条白绫在那房梁上自缢了,陈氏所生的孩子也一夜之间不知所终,谁也没有见过,那家便算是绝户了。”
苏悦悦听这话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贵易交富易妻的故事么,这么看那生魂应该就是那不折不扣的渣男柳进士呀,他被关在那旧木钗里也不算怨,那他哪来的脸面跟怨气念念不忘着要掐死他媳妇还一怨便百多年生生不忘呀。
玄霄子见苏悦悦许久还在走神便传音提醒她道:“这只是传言,不可尽信,而且有些事有些话那么多年经过人们口口相传下来肯定有些歪曲或者是缺失了。那不是鬼,柳氏废宅中阴冷的气息不是鬼气,也不是妖,当然也有可能是妖鬼作祟,可是白天却散得一干二净,应该是被人用了哪种隐咒,或者是收起来藏起来了,待我们晚上再去探看一二。”玄霄子传音完又开口问老汉,“然后呢?”
这是玄霄子到来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清越如金石钟謦,老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才又压低了声音回道:“后来,后来还不就那样呗,哎,真是可怜,后来又陆陆续续死了好些人,庄子上的人都说是那陈氏在下面凄苦寂寞想找人作伴,你们也莫再多逗留快快去找大师作法罢。”
两人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告辞离去,出了庄口又绕了一圈折返回来伏在暗处,竟看到刚才那老汉居然独自一人也进了那废宅,东张西望行为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