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心里有一点了然,看来搬出学校,主动宣扬中彩票这些事应该都是费妈妈的主意了。
费艺涵虽然公主了点,但心思没那么细,心眼和智商显然都考虑不了这么多的。
所以费艺涵说的这些话她信,看得出来末世之后她受了费妈妈不少气,彩票的美梦也破碎了。费艺涵应该真的是委屈到了极致才会跟她说这些。
她是挺同情费艺涵有这样一个妈妈的,但也就只是同情,没打算那么大度的原谅她。
毕竟那时候费妈妈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又不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去偷。费艺涵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要是三观正知道分个是非对错,那也就该反抗不会去偷了。
所以桑田也就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天也黑了。”
她说完是打算转身回院子里的,但这种平淡的反应显然是在费艺涵的预料之外,她抓紧了桑田的衣角不松手——
“桑田,你会原谅我的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再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吗?”
现在费妈妈的脾气越来越坏,那些吃的苦受的气最后都得转嫁到她身上来,偏偏她现在连一点退路都没有,如果连桑田也不帮她,她就真的没出路了。
桑田本来觉得有些话不必说太透,以后还得在隔壁住着,多少留点情面。
但既然她非要问,桑田也就说清楚,“你说的我不是不信,但是那时候就算是费阿姨让你去的,你心里也不是真的不愿意的吧。”
费艺涵被戳穿,有点心虚的喃喃的说:“我,我就只是做了个美梦,可是那也没实现啊……再说我现在这样子,不也是遭报应了吗……”
“那跟我没什么关系,从你搬出宿舍那天我们就不是室友了,更谈不上朋友,你现在如果真心知道错了那对你倒是件好事,不过还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以后你只是安分的当个邻居的话我不会为难你,不过就别想着要求更多了。”
“桑田!我明明都知道错了呀!”
“——你到底是因为知道错了,还是现在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费艺涵又说不出话了,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认错吗?
幸亏桑田现在看不到她的表情,那真是如此的无辜如此的不解,桑田为了让她快点放开手自己好回去,只能说:“你要真知道错,以后就好好保持着吧,那至少我们还能当个好邻居。”
费艺涵一寻思,好邻居也成啊,总比不相往来各不相干什么的好多了,反正就是自己别再犯错就好了吧。
这才一晃神的功夫桑田就拽出自己的衣角进了院子,费艺涵还想叫住她,但又怕声音大了会被费妈妈听到,只能就这么看着桑田进了屋。
……
从那天之后桑田一家几乎每天就是在费妈妈和徐婶的争吵声中醒来,比闹钟都要管用。就是略嫌吵。
修房的工程进行得很顺利,工人在他们家吃得饱,干活也有劲儿。
三间房全部改建成了大瓦房,考虑到冬天还加厚了墙壁。屋里也砌了宽敞的炕,不用再挤小木板床了。
只是建到没剩几天工程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工人嘴快,村里就开始起了一些流言。
起先说的只是桑田家屋里有一个地窖,地窖这东西在村里不多见但也不稀罕,老辈人以前很多都挖地窖,只是随着时代变化有了冰箱冰柜买东西也变得便利,用地窖的人越来越少,很多都已经弃用了。
但即使这样,那些地窖入口也都是开在院子里的,毕竟里面放的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萝卜白菜的难道还会有人去偷吗。
于是桑田家的地窖居然把入口开在屋里,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们家这次改建房子地基没动,入口的盖子就摆在那儿,来建房子的都能看到,也不是可以藏的。
这话不知被哪个嘴快的回去一说,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很快就有人联想到桑田一家从回来之后就各种“胡吃海塞”,家里明明丁点儿大的地花粮食却大手大脚,不但接济着陈奶奶一家,还舍得请工人修房,伙食又包得那么大方。
前后这么一联系,就有人想起了死去已久的蔡婆子。
说蔡婆子那么神,搞不好早就给桑田藏了几年都吃不完的粮。这几年都吃不完的粮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粮。
虽然听着夸张,但是想起了蔡婆子,又好像发生什么都不是不可能。
桑田倒不介意这些流言,正好省的她还得想借口来解释他们家看起来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粮食。虽然实际上地窖里的屯粮盖完房子之后就已经见了底,不过好在田园里的庄稼眼见就要熟了,倒也正好接上。
而且村里的沼气制好之后拖拉机开始使用了,不少人家把之前顾不上的地都补种了。
县城里的专家说现在这天气闷,天上的浮尘跟盖子似的,今年冬天气温降低的时间会推迟不少,现在补种虽然迟了些,但是估计倒也能来得及收获。
为此租田给他们的那两户人家也上了门来,很不好意思的想要跟桑田商量,今年这地她家已经种了就继续种着,明年开春想把地收回去。
桑田也不为难他们,现在的庄稼隔着浮尘受不到阳光照射,产量实在不怎么样,也只能靠着多种几亩地好多打点口粮。
桑田家多种这几亩地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人家的口粮更要紧。
现在村里人自个儿都帮她琢磨出借口来了,她也不辩解,由着他们去传。
房子盖好之后桑田就把温扬和魏晨光都招呼回来好好吃了一顿,这些天家里乱哄哄的,都是做了大锅饭,然后用饭盆盛上米饭浇上两勺菜给他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