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了。
卓禹的嘴角似乎稍稍勾了起来,难得看到他笑容的桑田正感到意外和越发的不解,头顶上的阴影就压了下来。
桑田的胸口紧了紧,他下落的速度不快,她在一瞬间也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但是她似乎没有躲开的念头。
嘴唇上在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时,胸口也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屏息而变得微微揪疼,心跳的声音似乎随着血脉震动到耳膜里。
桑田以为自己对跟卓禹这种顺其自然的关系可以更坦然更淡定一点,没想到这样的接触还是让她的脸上和耳朵都铺上了一层热辣辣的感觉。
——这样就好了。
既然被正式承认了名分,卓禹就可以不用客气地亲下去了。
桑田的唇凉凉软软的,让他亲上去就舍不得离开,于是尽管生涩也还是干脆贪婪地一路攻城略地深入下去。
孟兰和罗千浩一进门就看到这种火辣辣的画面,罗千浩轻轻吹了声口哨,立马挨了孟兰学姐一肘,被孟兰匆匆拖进侧面的小屋里。
孟兰满心都在替他们高兴,“想不到约会的效果这么好,两个人一下子就有这么大的发展了!”
她的话刚说完手就被罗千浩握住,他一双眼睛也火辣辣亮晶晶地盯着孟兰,“学姐,我们也去约会吧!”
……
直到温扬和大光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桑田他们才知道费艺涵一家后来的情况。
在此之前他们当然对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温扬这个新晋村w管事的居然躲着不露面这一行为表示了充分的鄙视。
孟兰还惩罚性地将桌上的肉都放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只在他面前摆着绿油油的两盘小菜。
温扬对于这种无言的鄙视尴尬地摸摸鼻子,怪只怪他在费艺涵一家人身上吃亏吃的太多,完全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就算被队友鄙视也还是完全不想管他们家的麻烦事。
总之村里人是坚决不肯容下费艺涵和费妈妈了,费爸爸就算四处求情最后还给村长下了跪,也还是没能避免将费艺涵和费妈妈赶出村的决定。
至于费艺涵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村里人根本就不在意。对此村长也很无奈,村里长久以来积攒的不满如果没有一个发泄口,他也怕村里真的乱起来到时候管不住。
费爸爸只能绝望了,虽然村里只说赶走费妈妈母女并不针对他,但她们要离开的话他是不能放着她们不管的,只能跟着一起上路。
但是费艺涵胳膊上挨了一刀,失血不说,还发起烧来,费爸爸百般恳求村长才允许他们等到费艺涵退烧再走。
可是也不知砍费艺涵的菜刀都干过什么,她的伤口红肿发炎得厉害,费爸爸想求着村长给点抗生素,但之前因为喝雨水村里人大片生病,加上有人感染病毒死马当活马医的治疗,抗生素早就已经用完了。即使后来跟县城互通了粮食和用品,但县城里暂时恢复生产的只是一些生活必备用品,小小的县城本来就没有制药公司,没有设备和技术生产药物,药品依然是稀缺。
费爸爸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挨家挨户的去求,可就算谁家还有药品,不是小心翼翼的藏着以备不时之需,怎么可能给外人,尤其还是这种因为品行不端即将被赶出村的人?
说到这的时候一屋子人静得出奇,因为他们就是村里唯一一家揣着大把药品的人家。按说揣着这么多自己根本用不完的药品却不拿出一两颗来救人,良心上好像挺过不去的。可对方是费艺涵,他们谁也没法主动说出口要给她药的话。
半晌孟兰学姐才叹了口气,“唉,这回费艺涵也挺可怜的。”
卢胖子怎么死的他们确实没有亲眼看见,但当时的情况拿膝盖想也知道卢胖子悄悄跟着费艺涵出去是想干什么。
单就这件事说的话,费艺涵如果是被人冤枉确实可怜,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从内心上无法对她同情得起来,总感觉事情发展到今天也跟她往日素行不良的累积脱不了关系,也就是所谓的报应了。
桑田不参与讨论,闷头吃了一会儿才抬头征求大家的意见:“那万一费叔叔求到家里来……”
她话音都还没落下,门口就响起敲门的声音,是费爸爸的声音——“那个,桑田同学在家吗?”
孟兰无语地看着桑田——你丫什么时候变成乌鸦嘴属性了??
说实在的费爸爸是个好人,人虽然有些软弱完全管不住自己强势又三观不正的老婆,但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好这一点还真叫人没法去指责。
所以面对费妈妈的时候他们可以毫不客气,但面对费爸爸总有种面对长辈的客气。毕竟都是在文明社会里被培养长大的青年,如果不是环境所逼,谁也不想对长辈失礼。
看着费爸爸不惜对晚辈弯腰低头那副快要走投无路的憔悴模样,大家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家的父母,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地震之后无法与家人团聚是无奈,因为无能为力,他们平时也努力的不去想,好好过好眼前的日子。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父母也在牵肠挂肚的吧,如果处在费艺涵和费爸爸这样的情形中,他们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做任何事情。
气氛沉默而又沉重,费爸爸似乎在这种沉默中察觉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立刻咬定说没有药,也没有马上赶他走。他的腰弯得更低,不断说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只要能救涵涵,我一定一辈子记着你们的恩情,我马上带涵涵走绝对不会再让她打扰到你们……”
最直爽却也最藏不住感情的大光此时已经重重吸了一下鼻子,还用胳膊往脸上抹了一把别开头。其他人脸上也都很动容,只有卓禹,从他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