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冲着蔡婆子她还不敢太过分,现在蔡婆子不在没人给桑田撑腰了,这不这两天净琢磨着怎么挤兑桑田呢。”
“那么说,这还真是那个阳子媳妇自己乱想出来的?”
“那可不,别人也就算了,把阳子和桑田往一块儿凑谁信啊!”
孟兰更奇怪了,“那是为什么?”
捕风捉影的她听过,这么众心一力的否定一个流言的还真稀奇。
但说到这个大家就有点迟疑了,似乎不知道说不说比较好,但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加上想讨好孟兰,就直接把阳子给卖了:
“你看,桑田不是从小没爹没妈嘛,小孩子总有那么几个比较虎的就爱欺负欺负人什么的。阳子比桑田大不了太多岁,住的又近,小时候实在没少带人欺负她。”
“那桑田也是硬气,从小愣是一次也没哭过,有时候还打回去了。只是哭不哭的那是另一回事了,换谁从小被欺负这仇也结了,怎么可能往一块儿凑!”
他们都刻意忽略了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跟风去欺负桑田的事儿,反正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最多也就是领头的那个被记恨一下。
孟兰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个缘故呢,远远看着阳子干活的背影,顿时同仇敌忾般说:“他这人怎么这样啊,看着挺老实的,差点就被骗了!”
旁边的人应和着:“就是,别看他现在这样,那都是被他媳妇整的,结婚前他可虎了,就是个愣头青!”
“对啊对啊,不信你问大远,他跟阳子上学的时候一个班的,阳子小时候干的坏事他全知道!”
一个人苦大仇深(大雾)似的叹了一声,“也就是桑田现在出息了,村里一有人提起桑田出息阳子就没脸不吭声。”那语气,活像杨白劳泉下有知看见喜儿翻身了。
虽说现在大学早就跟普及没什么两样,大学生满地都是根本不稀奇。但牛窝子村地理环境实在太偏僻,求学意识跟不上,大部分人念到初高中就没打算往下念,或者回家种田或者做做生意又或者出去打工。所以大学生在村里还是很稀有的。
孟兰搞清楚来龙去脉就决定坚决站在桑田一边与这夫妻二人划清界限,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男人打小就欺负桑田,等终于消停了他老婆还来搞接力。
只是后来她似乎又从牛致远那里听到了有点不一样的版本,那是牛致远偶然听到孟兰吐槽的时候,就笑嘻嘻的把阳子又卖了一次——
“他们说的也未必哦,阳子这些年可后悔小时候干那些坏事呢,尤其他爹妈突然走了以后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桑田,在家里没事就说桑田怎么要强怎么不容易,叫他媳妇听着,你说这不是自己讨打是什么?”
孟兰顿时被这男人蠢到无语,人长大了懂事了尝到没爹没妈的滋味知道自己当年欺负人家不对以后后悔一下是没什么,可是能不能别跟自己媳妇眼前说?这是坑人坑己啊!
最终孟兰也只来了这一天,之后村长强烈要求把孟兰换成桑田,卓禹也十分配合地每天跟桑田牵着手上工牵着手回家,这才成功的压住了工地上那股春心荡漾之风,让大家得以少开小差安心干活。
只是他这手,似乎一牵上就再没放开过。
☆、第十章
在村里紧锣密鼓的修建之下蓄水池没费多少日子就修建好了,壮丁们都被放回家去,本该是让人可以好好放松几天,但人人心里却都像压着一块石头。
——这些天,天气越发热了。
田里的作物蔫头耷脑半死不活,辛辛苦苦挑了水浇下去,一部分向下渗走了,一部分又因为高温蒸腾在空气中。
空气变得又湿又闷,人就像活在蒸笼里,每每抬头就只能看到盖子似的浮在半空的重重浮尘,半点天空的影子都见不到,谁也没办法知道要到几时才会下雨。
不少人家都已经开始盘算着放弃一部分收成,把有限的水集中保住剩下的庄稼。
不愿意这样做的人当然也不少,毕竟再多坚持两个月就可以有收成了,万一哪一天就下雨了呢?那些放弃收成的人家岂不是要哭死?
但如果不下雨,那哭的就是他们了。
在顶着这种压力的同时,原本答应村长可以用粮食换物品的小卖部却坚决不肯再开门了。
毕竟现在没处进货,库存卖一点少一点,尤其油盐酱醋那些东西,眼光稍微长远些,家里又有些余粮的村民都已经开始抢购了。
这让店家意识到他们自己也必须囤一些,不管是留着自己用还是等着升值。
村里的气氛不复之前的轻松,在大家一片愁云惨雾的时候桑田家倒是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
反正她家地里的庄稼早就干死了,新种下的都比较抗旱,一天去挑个几桶水,三四天浇完一遍,其余的时间和精力就都放在田园空间里。
几次的种植之后他们就发现空间果真是个风水宝地,不管什么苗子插.进地里就能活,种子撒下去就保准出芽。环绕田地的小河浸润着泥土,费水的植物就挖几条水渠引水,完全不需要费心侍弄。
油盐酱醋和生活物品就更不愁了。
虽然他们的轻松在村里人看来完全是年轻人不懂形势的严重,说不准有些人还在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们事到临头才慌了神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还得过,于是也有那么些个自己家里田地不多的人一旦闲下来就开始苦中作乐,一边搞点副业补贴点家用。
这一大早桑田家就有人来登门,那个看起来四十奔五的中年女人桑田也就勉强能认个脸熟,一进院子就自来熟的打着招呼:“哎呦,桑田你在家呐,你们家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