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蛊[古代架空]——BY:煤那个球

作者:煤那个球  录入:01-19

  但问题的答案,他现在知道了。
  段忌尘心里有人,危急关头也救了自己的心上人。这里头从始至终就没他什么事儿,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邵凡安认了,真心未必就能换来回应。他这辈子第一回 对人动了情,动心了他就去追,一颗真心捧上去,人家不要他就再拿回来。感情这事强求不来,他敢追就敢认栽,他只是不想此生留下遗憾。
  只不过,他没想到最终会是以这样一种形式得到答案,落选的代价会这么痛。
  事情发展至此,他功体尽失,他心里没有怨愤吗?他也有怨,可他谁也怨不上,没人做错了什么,段忌尘在那种情况下只能救下一个人,只不过是没有选择他。
  他不会去怨什么,他只是觉得很疼。
  他从八岁开始跟了师父,每日未曾断过修行,一十六岁初入江湖,到现在二十有三,那一身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他不是什么天赋异禀、根骨极佳的奇才,他也没想闯出什么大名堂来,他是青霄的大师兄,他就想凭着一身本事,护着自己师弟妹。这个岁数出来闯荡的年轻人,谁没有个意气风发、恣意洒脱的侠客梦。别人的江湖在天下间,他的江湖就在青霄山,他的师门便是他的天。
  但他现在谁都护不住了,甚至连自保都困难。
  他也曾一度无法承受,他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怨天尤人毫无用处,再难他也得抗下来,他不想让师父替自己担心,他是做大师兄的,什么事他都得撑住了。
  这人世间,他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可太多了,得到了又失去的也不少,不管怎么样,多亏救治及时,他总还是全须全尾的活着,他也还年轻,总能活得一天比一天好。
  他不想计较什么得失了,可能这便是解开情蛊、得以解脱的代价吧,他认了。他就是不想再面对段忌尘了,也不想在人家的感情戏码里瞎搅和了。他不埋怨什么,只是想把一身的狼狈都藏起来,潇潇洒洒的回他的青霄山。
  可惜事不遂他愿。
  方才骂了一通了,邵凡安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情绪反倒是落了下来,他微微叹了口气,略显疲倦地道:“段忌尘,我不想陪你玩儿了,我就想离你远一点儿,行吗?”
  段忌尘脸色泛着白,一双桃花目睁得大大的,眼角隐隐有些发红。
  他怔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扣住邵凡安肩膀,嘴唇动了动,低吼出一个字:“不……”
  “我不准……”他呼吸急促起来,嘴上说了不准,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不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松手。
  他只要稍不留神,邵凡安就会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他找不到人,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邵凡安。
  嘴角呛着血迹,眼睛闭得紧紧的,胸口没有起伏,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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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啦!


第八十二章
  重华主殿前有一条廊道,段忌尘从小到大在这里来回走过不下几百次,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他那时背着人事不省的邵凡安,沿着廊道一路急奔,脚下跑得太急了,冲进大殿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邵凡安的脑袋在他后肩上软软地往下滑了滑,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肩背绷紧了,死死稳住了身形。
  段崇越从椅子上站起身,几位师伯都望了过来,殿内其他弟子全围了上来,段忌尘喘得厉害,整个人几乎六神无主,身体微微颤抖,一开口,嗓音也在抖:“快、快——”
  之后的场面一度混乱,邵凡安被杜南玉带回石火峰医治,段忌尘慌张到不知所措,也跟着一起去了,结果连房门都没摸到,就被后来赶到的江五给骂了出去。
  几位师父都因为布阵晚来了一步,江五进屋看了眼自己徒弟,出来就破口大骂。不光骂段忌尘,连着玄清真人都一并挨了骂。江五一脸的怒容,指着玄清真人的鼻子吼:“纪正庭!!这便是你养出来的好徒儿?!连人都护不住!!废物!!”
  段忌尘脸色惨白,根本无暇顾及江五嘴里骂了什么,代华在旁边和他说了话,他也全然没有听进去。江五不让他进屋,他就在门外守着,天黑了亮,亮了黑,一直守到屋里传来邵凡安短暂转醒的消息。
  他在门口站得手脚都是僵的,江五出门见到他,依然是大声骂:“哪儿来的脸!!还敢来!!滚!!我徒儿要有个闪失!老子这辈子跟你们没完!!”
  他进不去,他师父来了也照样进不去,江五一句“小的滚蛋!老的也给我滚!”直接把他们拒之门外。
  白天进不去,段忌尘只能在夜里趁黑偷偷闯进来。他翻墙溜进石火峰的小院子,再趁着没人,悄无声息地翻进窗。
  邵凡安就在里屋的床榻上合眼躺着,面无血色,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段忌尘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脸上的皮肤是柔软而温热的。
  段忌尘收回手,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感,他拼命忍住了,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邵凡安脸颊上。贴了片刻,他又往下挪了挪,转过脸,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上,静静听着砰砰的心跳声。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邵凡安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和他转危为安的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另一件事情——他根基受损颇重,修为内力几乎没有了。
  这个消息是杜师伯告诉玄清真人的,段忌尘也听到了,听到的时候彻底愣住了,他想再去确认一次,可又自知不必,整个重华山上,论医术,没人能比杜师伯更厉害了,她说的话毋庸置疑。
  段忌尘有一阵子的慌乱无措,但又很快在心里敲定了主意——等邵凡安身体养好了,他要带他去看病。世间这么大,总有办法能治好他,今年不成还有明年,明年不成还有后年,他们两个反正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早晚有一天能找到恢复的方法。
  那一瞬间,段忌尘真的想了很长很远。
  他这年才十八,他所谓的“长远”可能在长长的人生路里也没有远到哪里去,但他仔仔细细的好好考虑过了。他让小柳把邵凡安的房间收拾出来,等身体养得好一些,再过一阵子,就带邵凡安去药谷求医。药谷在很靠北的地方,如果天气实在太冷,他就把他娘冬天暖手用的和焱玉借过来,让邵凡安揣在怀里暖身体。
  他师父教过他凝神结气的心法,他要教给邵凡安,让他打坐时调理内息。
  晚上段忌尘偷偷跑到邵凡安床边,一边给他掖被角,一边在脑袋里默默地想,如果日后他在重华待得实在烦了,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陪他回一趟青霄。
  段忌尘那时候都在心里想好了的,他都安排好了。
  可后来邵凡安和他说:“段忌尘,我功体尽失,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愧疚。我的功体能不能恢复,恢复成什么样,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必背负这个责任。”
  那时他趁着夜色翻到邵凡安的房里,房中黑暗,他俩面对面的站着,离得不远,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邵凡安还好他说:“段忌尘,情蛊解了,你我日后再也不必绑在一起了。”
  蛊虫没了,在南疆竹楼遇袭时便没了,被苏绮生的掌风化掉了。
  段忌尘彻底呆住。
  邵凡安凑在他耳边,说你看,我和你靠得这样近,身体也不会变得异常了。
  对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根上,段忌尘一下子捂住耳朵,心脏跳得厉害,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可屋里实在太黑,邵凡安看不到他泛红的脸。
  他慌神儿了,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便转身跑走了。
  他小师父曾告诉过他,他会心慌意乱,会脸红心跳,都是因为蛊虫。可如今情蛊解了,早在南疆就解了,为何他面对邵凡安时还是这幅模样?
  他问自己,自己不知道答案,想问代华,可代华这时已随玄清真人离开了重华。
  他心中清楚,自己明明爱慕的是贺白珏,暗自喜欢好多年了。他从小便随着师父修行,他师父座下只有他一个弟子,他上没师兄下没师弟,其他峰上的弟子都自成一派,和他不是一路,他和大哥也不算亲,自幼便只有贺家的小公子每年来重华时会和他待在一起。他和贺白珏相识快十年了,从始至终就没质疑过这份感情。
  危急时刻他选择了贺白珏,可午夜梦回一睁开眼,眼前浮现的全是没救下来、生死未明的邵凡安。
  他想不明白。
  他这边思绪纷纷杂杂的,心里还在纠结着,还没理清楚,可一转头,邵凡安已经背着包袱下山走人了。
  腰牌还回来了,狼影追不过去。桌子上留了张字条,也不是写给他的。
  他急冲冲的赶去拦了,可拦不住,邵凡安执意要走。他心里乱,脑子也乱,直接将人强行绑了回来。
  邵凡安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骂到后面都有些没话说了,只是无奈地问:“段忌尘,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段忌尘白着脸,眼角有些泛红,紧紧抓着邵凡安肩膀不肯撒手:“我不准你走……我……我想治好你。”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家世好,天赋高,长得也好,想要的都在身边,想留的全能留下。他太过年轻,活得肆意又骄傲,还没经过什么苦楚,不懂无法挽留的痛。
  他还什么都不懂,但却隐隐觉到了痛。
  他不肯松开手,他想治好邵凡安,他想补偿他。
  然后让一切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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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视角来一下,下章推进展,嗷


第八十三章
  邵凡安被困着出不去,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这几天在竹屋里待着,白天能吃晚上能睡的,每日一早就在院子里晨练,练完绕着竹林跑一圈,下午就在石台子上打坐调息。
  那块石台通体都是用凝魄石打造而成的,坐在上面修行,的确是能起到调息顺气的作用。邵凡安每日闭眼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到了饭点段忌尘会提着食盒过来喊他吃饭。
  这小院子本是玄清真人闭关用的居所,玄清前辈早已进入辟谷阶段了,竹院里就没设伙房,邵凡安窝在这里做不了饭,所以一日三餐都是由段忌尘从外头送饭过来。
  他低着头把盘子碗依次摆好,小声说话:“你喜欢吃哪道菜,可以告诉我,我让三味斋的人单独给你做。”
  邵凡安并不回话,自己拉开凳子往那儿一坐,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就开吃。他也没挑食的毛病,哪个菜都能吃挺香。
  段忌尘把自己的饭也一并带了过来,此时坐在旁边就跟着一起吃。他这自小便养成的少爷做派,回回吃饭都坐得笔直,握筷扶碗都很有规矩,进食时总是慢条斯理的,习惯细嚼慢咽了。可邵凡安不是,他吃东西一向很快,碗里吃空了时,段忌尘也就刚咽下去半碗米饭。他也不看段忌尘,拿筷子的手想撂没撂,在那儿稍稍悬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去夹段忌尘面前的菜。
  他这边风卷残云似的几口扒拉完了,盘里连菜渣都没给剩下一口。段忌尘捧着饭碗,看看空盘子再看看邵凡安。邵凡安拿水杯漱了漱口,打着饱嗝就下了桌。
  饭后休息片刻,邵凡安就去院子里打坐,段忌尘饿着肚子默默跟过来,一人合眼闭目坐在石台子上,一人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石墩上,两人间谁也不说话。
  邵凡安是没话可讲,段忌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说了也没大用,邵凡安并不怎么理会他。
  邵凡安被关在竹院里整整五天了,这几天里段忌尘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待在这里,他似乎有事在忙,有时候会大半天都不见影子。有次他在离开前,还特意跑过来叮嘱一番:“你自己在这里要好好修行,我最近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陪着你,你……你如果实在觉得无聊……”
  邵凡安这时正在石台子上闭眼调息,听见这句,眼都没睁,直接一声嗤笑:“废话什么,你把迷阵解开不就完事儿了。”
  段忌尘负手站着,手背在身后,默声攥了攥自己手指头,还是把没说完的话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如果觉得无聊,我……我可以用化形术,陪着你。”
  邵凡安一开始没细听他说话,本来都没打算搭理他的,结果脑子里转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嘴里的化形术是什么。
  那不就是他原先曾召出来过的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形分身?
  “用不着。”邵凡安听得直皱眉,一下子睁开了眼,“一个你就够烦了,不用再来一个更傻的了。”
  段忌尘抿紧了嘴,过了一会又小声说:“我一直有在修行的,我的化形术有变得更厉害。”
  这回再说啥邵凡安都不再理他了。
  化形不让留,段忌尘临走前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一只狼影留下来了。
  这只和他俩原先传音时召出来的那一只还不太一样,那只小狼影是虚的,看着就像是一团狼形的黑雾,可这只是实的,个头比传音的小狼大上一圈,模样看着更像是真狼了,长了一对儿绿眼睛,摸不到体温,但手下确实是有毛茸茸的触感。
  段忌尘不在的时候,就把狼影放出来。
  小狼影可比人腻歪多了,撒出来就往邵凡安腿边贴,也不管有没有好脸色看,一个劲儿的拿脑袋去拱人家手心儿,不给拱就会耷拉着耳朵小声的呜咽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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