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祁忽然起身,“我吃好了,等会儿还要赶驴车去卖猎物,晚了容易发臭。”
说完之后,急匆匆的转身就走。
里正和越娘子对视一眼。
越娘子:“不对劲,分明之前不着急,怎么突然这会儿就着急起来了?”
里正单手摸上自己的膝盖,乐呵呵的道:“他这哪是突然着急起来的,分明是在我提了宋清时的去处之后才着急的,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要是有点什么也是件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严祁套上驴车,将野牛和老虎搬上去,驴正壮年,即便驴车上装了这么多东西,也没影响速度。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遇到片儿鲜美的草,就停下吃两口,让本就着急的严祁急得直冒汗。
双手合十恳求道:“驴大爷,咱走快点呗,回来之后我请你吃胡萝卜。”
驴鼻尖喷出一丝水,毫不在意的继续吃。
“哈?”严祁从光恼里掏出根胡萝卜,摇摆两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吧,等到了就给你。”说着就给胡萝卜制作了个装置,挂在驴前面。
刚一进县城,就被等在大道上的伤疤脸给堵住。
伤疤脸踮起脚往他身后瞥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只大野牛,无端的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一次仍旧能够碰巧得到那位爷想要的。
伤疤脸继续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失落望天。
严祁也不和他多废话,驾着驴车就往里走。
绕着整个县城转了一圈,尤其是书堂的位置,来来回回走了七八遍,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几个人。
看穿着打扮,的确和那天看到的人差不多,长衣长袍,袖子宽大到可以放下无数东西。
唯独不同的是,里面的人五官平平,看了第一眼,第二眼都认不出是谁。
直到有人上来搭话,严祁才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将驴车上的猎物卸下来。
“嚯,这还有只大虫,这东西可值钱了,多少银子卖?”一老大爷背着手从人群当中颤颤巍巍的出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老虎身上的花纹。
严祁歪了歪头,想要开口反驳,这不是只虫子,明显是山海经上记载的刍吾。
看着周围人没有任何异常的面色,还是咽进了肚子。
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普遍以为虫就长这个样子,严祁嫌弃的瞪了一眼身上黄黑渐变的毛茸茸生物,他们虫可不长这个样子,地上这个都没有漂亮的羽翼。
严祁不知道价格几何,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出五根手指。
周围的人看到之后都连连摇头,直呼买不起。
虽说大虫买不起,但他们看着身后的野牛也都不错,就都围了起来,一人要一块肉。
严祁先试探着卖了两个人,大概估了下价格,在隔壁买了一堆的篮子,只要超过了一定的数量,就可以赠送。
野牛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的,尤其是对方还赠送篮子,路过的人都想占一点便宜。
很快野牛肉都卖干净了,唯独里面的内脏谁也不要。
任凭严祁如何降价都没有人想买,有愿意500文全收的,严祁没卖,这么便宜,还不如自己拿回去煮了吃。
渐渐的,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四散开。
严祁将外套脱下来,将身上的血迹擦掉,脸上还戴着防止被血液喷溅时所蒙着的面具。
“这些内脏可以卖给我吗?”这声音如同清风细雨一般,干净清脆。
严祁浑身一颤,抬头去看。
!!那个漂亮的人。
可他现在的样子太糟糕,身上还带着血腥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宋清时见对方没有回复,又问了一遍:“若是卖的话,我想来一点。”
严祁手扶了一下面具,故意压低声音,“卖卖卖,你要多少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完整的内脏开始装到篮子里。
“我用不了这些,您就看着100文的装就行。”宋清时看他把所有东西都装到了篮子里,连忙阻拦。
严祁闭着眼睛瞎说:“内脏不值钱,别看这么多,其实就连60文都没到呢,你就是要多吃点肉,才能长肉。”又偷摸在老虎身上割下一块肉放进去。
宋清时没买过肉,也没看见别人会买内脏,就以为真的便宜,“那我便不要这个篮子了。”
严祁张口想说,篮子也不贵,就听到旁边售卖的声音。
“篮子20文一个,纯手工编织,保管能用很多年。”
没法子将篮子给他,严祁就将刚刚用来擦血迹的衣服放在地上,将内脏和肉全包在里面递给他。
“东西太多,散着拿不过来,回去之后多洗两遍,不脏。”
宋清时从怀里掏出钱,接过来后被肉的重量生生压弯了腰,没控制住啊了一声。
好在严祁反应迅速的在下面托了一把。
宋清时脸颊快速的染上粉色,“多谢。”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之后,费力的扛着那一袋肉离开。
严祁整个人都听酥了,那个‘啊’真的是千回百转,百听不厌。
光脑:‘已帮您录音,可以在任何时候反复聆听。’
‘干得漂亮。’
简直恨不得快步上去帮他把那袋可恶的肉,背在肩膀上,不让任何的重力压垮他。
见到了想见的人,严祁将剩下的老虎重新搬上驴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宋清时的后面。
宋清时因为背上的东西走的很慢,严祁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的东西,和宋清时也还是保持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
伤疤脸急匆匆的跑过来拦住严祁,严祁不紧不慢的挑选糕点,任凭伤疤脸在旁边因为气息未匀,干张嘴。
伤疤脸比划半天,严祁也不看他。一着急将他原本挑好的一块糕点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噎住
“呜呜呜!”
严祁一拳锤在他胸口,生生将卡住的糕点给锤了出来。
伤疤脸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这糕点有毒。”
“记得付糕点的账,还有我刚刚救了你一命,给五两。”严祁公事公办的要钱,他现在可是知道,哥儿救人是可以索取回报的。
伤疤脸从怀里掏出五两给他,急吼吼的就奔着他的驴车走,看到上面躺着的大虫满脸喜悦。
“这只大虫我要了,多少钱?”
严祁依旧伸出五根手指,眼神坚定的不像是不知道价格的样子。
只是大致猜测价格就差不多这样。
伤疤脸骂骂咧咧道:“要不是看在每次都是你给我解围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么高的价格,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大运,那位爷要什么你就猎到什么。”
严祁全当听不到,安静的等着他掏钱。
伤疤脸左掏右掏,才在身上找到一张50两的银票。
“你身上有十两银子没?没有我跟你回家取一趟。”
严祁所有的钱都放在了光脑里,十两自然拿的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到银票,轻飘飘的一张纸,上面是用墨水印刻上去的,还印着大大小小的官印,右侧甚至还有着明显的撕痕。
伤疤脸高兴的二段跳,实在是谁也没他的这份运气好。
严祁装作无意的问了句,“你的猎物一般都要运到哪里?”
“就神都,那儿的有钱人就爱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立刻警觉,“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问问。”
严祁把驴车借给了伤疤脸,不然他一个人搬不动这么大只的猎物。
没了驴车之后严祁更方便跟踪宋清时,他倒是挺想找个借口窜过去,说上几句话的,偏偏他突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跟着,不算短的路,硬生生的走出了一种恋爱的氛围感,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泛着青草味。
走在前面的宋清时却不这么觉得,他明显能够察觉到有人跟随自己一路,但就是一回头什么都找不到。
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包裹,暗自咬牙加快了速度。
严祁看对方加快了速度,他也与此同时加快脚步。
对方回眸了三次,严祁每次都装作看天看地看脚趾,用树木将自己全部遮挡起来。
等到快第四次的时候,光脑总算是提示他了,‘我觉得你现在不像是想追求他,更像是想在月黑风高处杀了他。’
严祁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显然今天也不适合用来搭讪了,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转头离开了。
宋清时躲在一处草垛子里,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才放下了手中已经拿在手上的棒槌。
整个手臂因为长时间拖拽重物已经酸软无力,活动了下身体,咬牙坚持往家里走。
等到将包裹打开,才惊讶的发现里面除了内脏之外,竟然还包裹了一大块的肉,肥瘦相间,显然不是边角料。
原本昏昏沉沉,跟在哥哥脚后边的小男孩突然惊呼出声:“哥哥,你买肉了?这么大块的肉,一定很贵吧。”
宋清时将肉重新包了起来,悬挂在高处,将剩下的内脏处理干净,准备做些汤喝。
小男孩也就是宋小九,眼巴巴的看着挂在悬梁上的肉,口水直流。
“去把菜刀拿过来。”
宋小九又看了一眼,转屋进厨房将菜刀拿出来。
宋清时也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处理内脏。
第二日一早。
宋清时拎着肉到县城里,守了一天也没看到那个卖肉的商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就在这里卖过一次。
抿了抿唇,没将肉带回去,将去掉药材的银两换了一些蔬果,绕了一圈之后,停在严祁的房门外。
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严祁老远就看见了他过来,早就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保证是最佳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小可爱,请往这里看,作收点一点,作者开心100天。
预收竹马又在强行be(快穿),独家猫薄荷(abo)
第8章
打开门之后,严祁一只胳膊靠在门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只漂亮的花。
“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
光脑吐槽:‘您太油腻了。’
严祁:‘多尝试,多总结。’随即露出他最得意的笑容。
宋清时看着他的眼睛不超过一秒,就立刻垂下去,正好错过对方特意露出来的灿烂笑容。
阳光斜射下来,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屋里,严祁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乌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下垂的手臂在影子里像是交缠在一起一样。
若即若离的暧昧,就像是这段时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那场梦一样。
严祁突然动了下身体,影子中的两个人姿势瞬间变换,交缠在一起的人影,像是正接吻着,嘴唇难舍难分,找寻着位置。
稍稍远离,影子仿若不舍一样拉出一道丝线,直到两个影子再次重合。
宋清时原本已经做好的心里建设,在一瞬间瞬间崩塌。
严祁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问题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呢,也就调戏了一下影子。
“要是不想我可以直说,不用为难自己。”
宋清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快速将怀里的肉塞给他,“抱歉,失态了,这是意外得来的肉,给你。”
“既然是意外得到的,怎么不自己吃?”看着自己亲自偷藏给他的肉,严祁更喜欢他了,像小兔子一样,得到点好东西就眼巴巴的送过来。
宋清时摇头,“既然是意外得到的,那就说明是要用在正确的人身上,你之前救了我,我应该报答,虽然答应好了用以后的一个条件来换,可未来的事情虚无缥缈,还是应该从面面俱到的小事上入手。”
严祁抓住重点,“所以我是正确的人?”
“啊?”宋清时双眼瞪大,不明白这个重点是怎么被抓出来的。
严祁发现对方的手指一勾一勾的,还挺有意思的,上手抓住他那根手指,“你手怎么了,动个不停。”
宋清时迷茫的低下头,视线触及到两个交错在一起的手掌后,先是震荡,后涌上来一股晕眩感。
快速的把手收回来,“我没有。”
严祁怀里掏出一块糖,塞到他嘴里:“小孩怎么还爱说谎呢?”
宋清时嘴里快速的散发甜味,嗯,是草莓的。
倔强的又说一遍:“我没有。”
严祁自己也吃了一颗,但总感觉味道不够,落在对方唇齿之间,总感觉那里的草莓味儿不断地勾引着他。
上手,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另一只靠近他的嘴。
宋清时看着他越靠越近,呼吸仿佛都要交缠在了一起,偏偏后脑被固定住,挣脱不了。
急得声音发颤:“放开我,唔。”嘴巴被异物填满,口水流出。
两根手指将他嘴里的糖夹出来,严祁当着他的面放进嘴里。
“还是你嘴里的糖更甜,即便这张嘴特别硬。”
后面发生了什么,宋清时记不清了,就记得严祁湿润的唇,以及自己丢下东西转头就跑,风声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时的剧烈心跳。
直到回家之后才开始进行反思,他对恩人好像一直不太礼貌,每次相见都以自己的逃跑作为结束。
可是...自己好像有邪念,总是回想那天做的梦,甚至常常会和现实搞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