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顾狐欢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小废物恹恹

作者:小废物恹恹  录入:02-01

  成年落牙礼那次,呼那樊也曾蹲在他身前,伟岸高大的狼君面上无措,半天只能皱着眉,声音特意放柔道:“策儿,疼不疼?”
  记忆斑驳,又是他不肯去回忆的东西,除去这只爱捣蛋的狐狸,上次是谁问呼那策疼不疼他已经记不清了,偶然打翻那点过去,却都是关于父王的点滴。
  捡到小羊的那日,呼那策想自己绝不会如父王那般,他会承担起责任,却发现自己的身份实在太多,分身乏术。
  他曾经发誓自己不会再如同呼那樊一样冷漠,却在无形中走上了同呼那樊一样的道路。
  往日默默而过,平淡到无所察觉,直到出生就一直待在身旁的小麒麟要离开,呼那策才幡然回望,原来将自己放到这个位置上,他并不会比呼那樊做得更好。
  呼那策后悔自己曾经那么希望呼那樊能多陪伴自己,却又在得不到时满心怨恨,乃至主动疏离。
  恐怕这世间无人能勘破他的心,寄生于丹田的赤鸢也不曾察觉。
  从寒潭出来,到呼那樊飞升,呼那策从未主动见过呼那樊一面,锁心阵虽然能镇压情感,却又不是死死封锁掉呼那策的心。
  他一路走过来,虽然习惯于沉默寡言,可怎么会真的对呼那樊一点怨言和恨也没有呢?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因为父子情裂出一道难以修复的伤,是因为恨意虽然沉默,却如荆棘一直扎根在呼那策心里,日夜折磨痛苦,从未消失过。
  银丝缠紧温软的绵帕擦干呼那策脸上的水痕,又偷偷在他脸侧飞快挨了一下,呼那策不由一笑,他瞥眼见被困锁住的狐狸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害怕他再掉一滴泪。
  怀中的麒麟也感觉到泪水中的悔意和悲伤,它紧紧倚靠在呼那策胸膛,尽管温度不会传递到那里,却依旧给了呼那策些许安慰,他收敛尽眼底的涩然,道:“带你回家。”
  “哥哥,你过来。”姬眠欢抬起被锁链捆住的一只手,示意想抱一抱呼那策。
  呼那策将小羊放下,俯身把姬眠欢抱在怀里,对方回抱他的时候牵扯着锁链在响动,姬眠欢的下巴磕在呼那策肩头,闷声道:“哥哥,我好害怕啊。”
  “怕什么?”呼那策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万妖林那只妖竟然也是混血,我会问他关于半妖一事,把你治好的。”
  “我害怕,因为哥哥往日从来不哭,也从来不说疼,更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姬眠欢缓缓收紧双臂,袖中的匕首一动不动,脑中疼痛催促着他动手,姬眠欢沉默调息许久,才蹙眉继续道,“感觉,要是哥哥一直一声不吭,也不落泪,有一天……”
  姬眠欢有一种直觉,或许呼那策就会像那些该落而没有落下的泪,像那些该出口却从不出口的情绪一样,让人无从得知。
  “我怕哥哥会不见了,”姬眠欢把呼那策抱得更紧,“哥哥不会丢下我吧?”
  “你在想什么呢,”呼那策略微惊愕,他拍着姬眠欢的后背,低声道,“炎地需要我,族民需要我,我不会不见的。”
  “那……若是,”姬眠欢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有些畏惧问,“若是他们都不需要哥哥了,我是说,若是有这么一天,哥哥自由了,不用再将自己捆绑在炎地……哥哥会不见吗?”
  姬眠欢尽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等待答案,呼那策的沉默是不敷衍的思索,半晌才有声音落到姬眠欢耳边。
  “若是你还需要我,那我会在。”
  呼那策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有天炎地不再需要他的守护,族民也不需要他的庇佑,他还会去往何处,应是会毫无牵挂飞升神界去寻找父王吧?
  不过若是姬眠欢那时还愿意与他同行,他会等到时机才与姬眠欢一起飞升。
  思绪截断,呼那策低头,见小麒麟咬着他的裤腿往外走,它四只蹄子乱动,急切咩叫着,双眼发亮,想让呼那策陪着它出去。
  呼那策侧耳听到一阵悲怆的类似箫的声音,在冬日的肃静里格外苍凉,他将小羊送至殿门口,看着它奔向殿前空地。
  茫茫飞雪之下,栖潭像一颗孤零零的树,独自跪坐在一片白里吹奏麒麟一族已然绝迹的曲子。
  “好好待着,别让我再担心你。”
  呼那策回到殿中,将最后一颗清心丹交给姬眠欢。
  一共从凤族就拿了三朵清心莲,如今一颗给了习颜,两颗给了姬眠欢,他心魔洗净不再需要清心莲,又找凌伊山将锁心阵打乱,丹田除去取不出来的天晶石,已然再无一物压抑着呼那策的心。
  正因如此,他才会确信自己的心意,能够在姬眠欢耳边道:“若非我爱你,那把匕首还未出袖,我就会杀了你。”
  “但,恐怕要你清醒着想要杀了我,说你并不爱我,我才会忍心伤害你。”
  “在此之前,”呼那策捏过姬眠欢的下颌吻住他的唇,将他袖间握着的匕首小心抽出来,“我不怪你。”
  “在哪发现的东西,太危险了,别乱碰,怕你弄伤自己。”
  “……好,”姬眠欢握着呼那策丢过来的匕首,白皙脸上殷红得透出病态,他望着呼那策一步步离开玄宫,将那冰冷的匕首贴紧自己的脸,“哥哥说会治好我的。”
  “……会的。”
  冰冷的匕首溅上温热的血,少许落到了层层纱帘上,姬眠欢用妖力抹除血迹,将手中的匕首丢至角落里,他望着手臂之上的伤疤,厌嫌又无可奈何。
  差一点,尖刀就要捅到呼那策身上了。
  一道深刻入骨的伤,妖力不过片刻就能修复,但疼痛会伴随。
  算作对自己聊胜于无的警告。
  作者有话说:
  慕容潇:我一不在,你们两个就用flag把彼此扎成刺猬是吧


第59章
  妖界的雪也带着一股苍凉的野性,茫茫千万片雪花随风乱舞,席卷起冬日里遗落的残枝落叶,一直把那些不属于洁白的残渣裹挟着抛到天际之上。
  宫殿都挂着凝结的冰柱,积雪压顶,一眼望去除了黯淡的宫闱,就是沉默低垂的乌黑屋檐。
  若是未见过灵镜的芳华,呼那策不会觉得此时的炎地太过单调,现下却觉得差了几抹颜色,炎地非黑即白,海棠早早落尽后再无艳色,若是到春日,他想种下一些桃树,或去灵镜挖几株心月梅。
  曲乐顺着寒风灌进耳中,呼那策觉着耳孔像钻进冰雪,一直捅到心口上,他见小麒麟不断在栖潭身侧游走,昂头摆尾,好奇又怯怯不敢接近。
  他走下台阶,小麒麟立马摇着短尾扑腾到腿边,雪花粘在它的两片树叶一样的耳朵上,随着摇头的动作落了下来。
  悲怆的鸣声从栖潭手中那一截木质乐器中溢出,他佝偻的脊背挺直,白雪落在黑色的破旧长袍和糟乱的头发上,像一只头顶堆雪的乌鸦,可从玄宫前远远望去,又像白色里的一点脏。
  空旷的雪地里曲调高高扬起,如泣血悲鸣的嘶吼,慢慢低落微弱,像垂死的叹息,风与雪插入其中,没能掩盖住鸣声中的怨恨,待声色殆尽时又突兀一声高昂,将漫长寂静之前最后一段激昂随着栖潭手指跳动打入呼那策心里。
  他借着这首曲子看到了一个上古族群的消亡,从除了龙凤最接近神族的幸运儿,缔造过万年繁华鼎盛,又成水月镜花破灭,避世假象后,只剩眼前一幼子一半妖的现实而已。
  同为妖族,乃至首领君王,呼那策比旁人更能体会栖潭心中的苦闷和悲愤,他扶起将乐器收于袖中的栖潭,小麒麟见他主动亲近栖潭,也不再如初见怯懦,大着胆子用前蹄触碰着栖潭的靴子。
  “栖长老,我有一事相问。”呼那策见栖潭伸手触过小麒麟的犄角,它微微瑟缩没有躲开。
  “老朽知狼君所问何事,”栖潭蹲下身拿出怀中一布包,从其中取出些晒干的稀奇灵草喂给闻着香味靠近的小麒麟,“也是祖辈曾与狼族有交情,才知这古老秘辛。”
  不过栖潭从未想过,呼那策会为了姬眠欢主动开口,他感觉到初次遇见时呼那策身上打下的魂印已经消失,其中发生于二妖之间的羁绊虽不详尽得知,亦可从言语神态中察觉。
  “便是要以狼君一滴心头血护住趟过玄池者的心脉,狐君半妖之身,另一半还偏生是被妖神排斥的人族血脉,若无一滴心头血镇压,恐怕会凶多吉少。”
  栖潭抚摸过低头啃食手心灵草的小麒麟的头,想将它抱起,小麒麟察觉他的动作立刻警觉地退缩到呼那策身后,两只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看来,”栖潭苦笑一声,“它还不愿意跟老朽回族地。”
  呼那策将栖潭刚刚的话在心头转了个弯,听他出此言,问道,“麒麟一族的族地,而非万妖林?”
  “麒麟的这一对角生出来,便每一岁长大时都会疼痛,非要用族地中的一口神泉中的泉水濯洗不可,只需几滴,也能让它免去痛苦。”栖潭收起布包起身。
  呼那策沉吟不语,小麒麟躲在他腿边,再也不靠近栖潭,哪怕它闻到这陌生的妖身上有自己熟悉的血脉味道。
  “劳烦长老在炎地多待些日子与小麒麟相熟吧。”呼那策道。
  正好这段时日带姬眠欢过玄池,此后各种注意还得从栖潭这里得知些消息,一滴心头血或许会让呼那策元气大伤,修真界隐患未除,谜团一个接一个,他还有很多话想找机会问清楚姬眠欢。
  但现在更想先让那双眼睛恢复成清亮的水蓝色。
  凌伊山的反对在呼那策意料之中,只是心意已决再多劝慰也无用,凌伊山当初容忍姬眠欢入炎地就是为修补呼那策妖核,如今妖核还未修补完毕,竟然又要把心头血搭进去,简直让他两眼一黑。
  但与狐君交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凌伊山看在将来要借姬眠欢那镜子一用,就当提前还个人情,可他还是不安心,捏住呼那策的手腕把了好几次脉,铁青着脸色说不出话。
  只是最后见呼那策双眼微亮,偷偷带着希冀看向自己,凌伊山心一软,缓和下脸色说:“炎地虽说不如灵镜那般富饶,灵草丛生,多年来底蕴还是丰厚,总告诉你不必一人独自担着,就算妖力暂失,自有我顶上,与你时间好好修养的。”
  “多谢师父。”知晓凌伊山妥协,呼那策躬身拱手,唇边带上轻快的笑。
  哪怕做事果断,就算凌伊山阻挠也没结果,可呼那策同样更希望得到师父认可与赞同。
  他要退出去时,凌伊山抬手掩住唇角,轻咳道:“银灼,为师知你性子,恐怕是交出去了吧?”
  “是。”
  呼那策毫不犹豫的回答,意料之中让凌伊山又是一阵心梗,他缓缓吐出口气,幽幽道:“炎地的君后……不知配不配得上狐君的位置。”
  他是真害怕,若是姬眠欢这都不满足,直接将他一手养大的崽子拐回灵镜该如何是好,只怕那时就算呼那策要拦着自己,凌伊山也要踏破灵镜的土地。
  姬眠欢脑中一片灼烫的热,他浑身被汗水浸湿,薄薄的衣衫贴紧胸膛,湿黏一片。
  呼那策来时就见他双颊绯红,口中不断呓语,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除去身上是滚烫的。
  “眠欢,醒醒。”呼那策将他搂在怀里,握住他的手腕,察觉到脉象中的昏乱时剑眉一凝,当即断开两处锁链,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姬眠欢往玄宫后殿去。
  泡入温热的池水之中,姬眠欢在呼那策怀中轻颤一下,他贴近呼那策胸膛,无意识伸出手抱紧呼那策的腰。
  灵力从各处经脉钻入他身体里时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口干舌燥逼得他睁开眼,撞进呼那策担忧的眼睛里。
  “哥哥,”他埋首于呼那策颈窝,颤抖的声音饱含疲倦,“累了。”
  “好难受。”
  要疯了。
  他抬起手,猩红的妖力化作刀刃要割破手臂,被呼那策及时逮住双手禁锢在怀里。
  呼那策望着姬眠欢双臂露出的大大小小的伤疤,恍如也被这样一道道割在心头。
  将姬眠欢困在怀中,呼那策低头从侧面温柔亲吻着姬眠欢滚烫的脸颊,妖力从他掌心源源不断输送到姬眠欢身体里,调息着温池中涌动进来的灵力。
  “我带你去玄池。”
  汗滴从发间滑落到鼻尖,姬眠欢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他微眯着眼睛,像是没听清呼那策刚才说的,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带你去玄池,”呼那策见姬眠欢安静下来,慢慢放松禁锢住他自残的手,轻声道,“不用怕,不会疼的,有我在。”
  “玄池……”姬眠欢痛苦地闭上眼,他双手掩面,吞咽下几口唾液润住干涩的咽喉,“不要……不要过去。”
  猩红的血蒙住他的眼前,他的指尖也是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天上是,地下是,到哪里都是血。
  “谁的血……怎么到处都是。”
  喑哑的哭腔听得呼那策心里难受,他蹙眉安抚地轻轻抱住姬眠欢,“没有血,闭上眼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呼那策抬起手,眼看要砍上姬眠欢脖颈,忽地被捏住手腕,强硬被扭过身子,背对着压在池壁上动弹不得。
  他立刻警惕,心里发毛一样战栗起来,感觉到身后的妖不是现在他能镇压住的。
  不该将锁链解下,呼那策懊悔自己一时心软。
  游走在后背的手将自己滚烫的温度传递给了呼那策,他脸贴在湿漉漉的池壁上,完全无力挣扎妖力翻升几倍的姬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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