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抱着看一看的心态看了袜子,也试了袜子,立刻觉得这袜子好穿,穿着也方便,买袜子的人把送的小册子拿回家,被家里的女眷们看了,也动了心思想要穿,对于富裕人家来说,二三十两一双的袜子根本不算贵,不缺钱的都是几十双几百双的买。
这些商人加了价格,最开始他们试探一双二三十两,但是很快就全卖光了,他们还有些后悔,应该卖五十两一双才好。
不过今年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等明年他们得多抢一些这个袜子才行。
过了年,天气转暖,洛子宁先带人去了村里,看看村里的人情况如何。
他一来,村民们就激动的围了上来,跟洛子宁讲他们这个冬天过的多好。
洛子宁给他们留的粮食多,他们每天都能吃饱,所有人都住进了地主家的青砖瓦房里,有热炕,睡不上热炕的也没事,有火墙和炉子,暖和的很。
村民们说往年他们住在破房子里,每年冬天都得冻死不少人,今年愣是一个都没有冻死。
洛子宁有些不解的问他们,“你们对地主来说是劳动力,按理说他不应该保护你们的生命,这样你们才能给他创造更大的价值吗?”
一个村民直撇嘴:“我们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条狗,地主养的狗也是放在院子里,每年地主都要冻死几只狗,来年开春再继续养新的小狗,狗对地主来说就是看家护院用的,死了还能吃狗肉,放屋里还浪费柴火,死了就再重新买一只,比烧柴火让狗取暖,还是重新买一只狗划算,我们还不如那狗,死了连肉都不能吃,但是烧一冬天的柴火钱比买几十个奴隶的钱要贵多了。”
洛子宁听了心里一阵发冷,也是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知道,原来面前的这些村民也不全都是原来住在这里的村民,有一半是外来的,地主从外头村子里买来的。
原本的村民已经死了一半了,就剩下一半。
这些年不是这有天灾就是那有天灾,朝廷又管不过来,治理能力也弱,最重要的是贪官多。
有的地方今年发了水灾,朝廷发了赈灾款让修河堤,他们就糊弄糊弄修一个,九成都贪污了,再过两年又有水灾,又给冲毁了,贪官再向朝廷要钱,又能贪一笔。
灾民流民多,卖身的也多,人就不值钱了,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很多人过来做奴隶。
洛子宁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人过的太辛苦了,不过他暂时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为全国百姓发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面前的这些村民管好了,给他们盖房子分田地,让他们熬过冬天的这一场雪灾。
洛子宁任命了一个村长,让他找几个能力强的做村干部,一起给大家丈量土地,按人头分田地和宅地。
然后再吩咐会烧砖的去村里的砖窑烧砖,年轻力壮的都去挖地基,妇女和一些能干的了活的老人和小孩子先去翻翻土,种粮食。
以前他们这里的妇女和老人孩子都是要干活的,养了一冬天,养足了力气,干起活来特别的快。
洛子宁交代他们把房子盖得结实一些,房子地面下面一定要垒高一些,最好是那种能上十几节台阶才能开门进屋那种。
原文里雪灾把许多破屋子的房顶压塌了,也有不少屋子被埋了一半以上,人根本出不了门。
若是房子盖得高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把房子给埋了?
这些人不知道王妃心里想什么,但是他们想起来了前几年的水灾,水灾来临的时候,他们只能爬到房顶上去,屋子里都是水,若是房子下面磊的高一些,是不是水就进不了屋里来了?
他们懂了王妃的意思,立刻就去山上挖石头。
洛子宁现在还没有开始做水泥,他查到了材料,可是没有那么详细,他还得仔细的琢磨琢磨才行。
他看着大家分完了地,陆续开始盖房子,他又把粮食种子分了下去,还交代了村长,以后由他来管理这个村子,当然也要帮助村民们解决问题。
村长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的管理这个村子,若是管理不好,王妃大可把他拉去砍头。
以前那种日子他们过够了,村长不会再让他的村民们遭受那种痛苦。
交代好一切之后,洛子宁就回去了,他到家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方子叶带着他的车队到了王府门口。
洛子宁骑马过去,跟正准备下马的方子叶对了个正着,洛子宁知道他来做什么,之前方子叶给他们飞鸽传书。
可是他没想到方子叶会直接到王府来,之前皇上下令让方子叶来为皇家买酒之后,酒厂那边就开始专门修了一座专门供他们居住的驿站,“酒厂那边有专门修建的驿站,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住王府就不方便了。”
“我知道,我不住王府,我这不是给王爷送年礼了么,虽然这个时间段来的确实有些晚了,不过重点在心意。”他说着拍了拍身后的两辆马车,“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要亲自送到王爷手中。”
“行,王爷在里头呢。”洛子宁看了看那两辆马车,虽然上面摆放着的都是箱子,但是他能确定,以方子叶对王爷的崇拜程度,绝对不会送便宜货,一定都是奇珍异宝。
没想到他就给方子叶送了两坛酒十双袜子,方子叶就送回来这么多东西,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明年一定得给方子叶多送点东西才行。
反正他也有钱了,去年开酒厂,卖酒钱以及税收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万两,再加上那五万两卖豆腐配方的钱,零零碎碎客栈饭馆的钱,一共赚了五十八万。
这些钱还是因为酒厂规模太小,那些商人来上货都得限量出售,所以才只赚了五十万卖酒的钱。
若是今年把酒厂再扩建一倍,再出去多招一些工人,今年赚个百万以上不成问题。
他给方子叶的年礼也能厚重一些,毕竟方子叶帮了那么多忙,他总不好一直收方子叶的礼,不回送。
他领着方子叶要往里面走,可是方子叶却叫住他,指了指身后一辆坐人的马车,“我还带了个人,我想求你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收留他。”
“你带了个人过来?”洛子宁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他,“好你个方子叶,你是不是又想给王爷纳妾,所以从京城带了个美女过来先给王爷?我跟你说,王爷心里只有我一个,你给他送美女,只是害了那女子白白的蹉跎了青春岁月。”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人是我大哥,算是我有血缘的大哥,但是不是名义上的大哥,他叫方洛语,这事说来话长,一会我慢慢跟你说,先叫他下来。”方子叶转身去掀开车帘,一个长相清秀与方子叶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从车里弯腰出来。
洛子宁皱眉思考了片刻,总觉得方洛语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但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没有在原文中搜寻到一个叫方洛语的人。
但是方洛语下车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缺了一只脚,确切的说是右脚连着小腿全部缺失了,只能拄着拐杖。
他这种残疾跟霍令之的残疾完全不一样,霍令之的腿虽然没有知觉使不上力气,但是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可是方洛语的一条腿没了,那就彻底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
方子叶简单的一句说来话长背后究竟藏了怎样一个血腥的故事。
洛子宁看到方洛语痛苦行走的样子,仿佛不适应用拐杖,这腿不会是最近才失去的吧?
他好心的问:“要不要把王爷的备用轮椅拿出来一个给他用?”
“不用 ,他性格执拗,不喜欢别人帮忙。”方子叶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让他看出你同情他,不然他会发脾气的,你以后就给他弄个小屋,让他在里头住着,找几个下人照顾着就行,一切费用我来安排,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他暂时藏到你们这边来。”
洛子宁听到他用了藏这个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犯了什么大罪吧?会不会连累到王爷?”
“放心吧,他没有犯法,只是他的存在,会让我们整个家族的利益受到损失,所以父亲决定不得不除掉他,我千辛万苦才把他给救了下来,偷偷带到了这边来,毕竟是我的兄长,想让你帮忙救他一命。”方子叶说话时,语气中带着对自己家族的厌恶。
连先皇都敢杀了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儿子。
洛子宁满脑子都是血雨腥风的宅斗,步伐忍不住快了几分,想要快点领他进去,进了屋子之后好让他全都说出来。
虽然春天了,但是还是有点干冷,洛子宁带着他们去了主屋那边,主屋除了他和霍令之的卧室、书房、餐厅之外,还弄了个会客室,冬天的时候他就在那个会客室里见各个厂子的厂长,听他们汇报工作的。
这次方子叶来了,他还要说点他们家族的秘密,自然要带到屋里关起门来说的好。
方子叶一路跟着他,看到他带路的方向都变了,惊喜的问,“你给王爷换了屋子住了?”
“去年住在那下人的房子里只是权宜之计,后来修缮了主屋,就搬过去了。”洛子宁说着进了院子,霍令之正在院子里等他,原本是要出去接他的,但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洛子宁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知道,就没有在门口等着。
霍令之听到洛子宁的声音,还挺高兴,洛子宁这一走就快一个月,他一个人在家心里空落落的,几次都想去找洛子宁,可是洛子宁走之前让他好好在家里待着看家,而且乡下现在乱糟糟的,他去不方便。
上一次他们过去的时候是秋天,路虽然也是土路,但是稍微好走一些,现在春天,堆积一整个冬天的冰雪全部融化,地上泥泞的很,马车都容易将车轮陷进去,就更不用说轮椅了。
霍令之怕自己去了让洛子宁分心,他只能自己留在家中,还能积极配合治疗自己的腿。
现在听到洛子宁回来了,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了,正准备迎过去把他的小王妃抱过来好好亲热一番,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这一抬头却发现洛子宁的身旁还有身后都跟着人。
洛子宁身旁的人他认得,是方子叶,但是洛子宁身后的人他没有见过。
“王爷,您最近气色看着不错啊,看来王妃把您照顾的挺好。”方子叶看到霍令之,比洛子宁看到霍令之还要激动,快速的跑过来,小鸟似的围着霍令之转了好几圈,好像要把霍令之的上上下下都打量个遍似的。
洛子宁虽然知道方子叶是个直男,但是看到他这样的举动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走过去干咳了两声,“差不多得了,我还在这呢,别对我夫君太亲热了。”
“我这不是控制不住么。”方子叶笑着看着霍令之,眼睛都离不开了,过了好一会,他发现霍令之的目光放在了方洛语的身上时才回过神来,赶紧走到自己大哥面前,“这位是我大哥,叫方洛语,这位是王爷,大哥,赶紧给王爷行礼。”
方洛语的性子冷淡,身上仿佛带着一股傲气,“抱歉,身体不便,就不给您行礼了。”
“方洛语,洛语,这个名字好生熟悉。”霍令之眯着眼睛观察方洛语的样子,方洛语很瘦很高,像个麻杆似的,双手粗糙带着老茧,像是干粗活的下人,可是身上却带着书卷气,以及读书人的傲气。
这种傲慢他以前再许多文官身上都看到过,在刚与洛子宁成婚时也见到过,后来到了这边,洛子宁身上就时而温柔,时而活泼,有时候还古灵精怪的,一点他讨厌的那种读书人的傲气感都没了。
“是吧,我也觉得他的名字熟悉,就是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了,你认得这人?”洛子宁推着他往屋里走,还叫那两个人也跟进来,“外头风大,这头春天的风怎么跟刮刀子似的,吹得我脸疼,快进屋子里来说。”
进了屋子,洛子宁还想着刚才的事,他又问了方洛语一句,“你跟王爷以前认的?”
“不熟,没见过也没听过。”方洛语说。
“他说跟你没见过面,你怎么还听过他的名字呢?”洛子宁低头问霍令之,他都糊涂了。
霍令之也抬着头看他,下意识的去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摸了个空,那个扳指已经在他的小王妃手上了,成了他们俩的婚戒,“有个人跟本王说过,他有一情郎,名叫洛语。”
方子叶忍不住惊讶的问:“这人谁啊?”
洛子宁双目呆滞:“……”我啊!我随口编的名字,怎么真有这么一个人啊?
他赶紧跟霍令之使眼色,让他不要在外人面前让自己社死,“我,我也没有听过,以前也没有见过他。”
洛子宁紧张的抬头去看,想让方洛语澄清一下,他们俩真的没见过,他不想让霍令之误会。
结果他却看到方洛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前,正看着他封窗的塑料布发呆。
霍令之也注意到了他的举动,问他:“你见过此物。”
“塑料布。”方洛语简短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这是塑料布?”洛子宁手心冒汗,心脏要激动地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确定了,方洛语也是穿越来的。
出现了两个穿越者,那么他们以后会是竞争关系还是合作关系?有很多穿越者穿越后的目标都是造反当皇帝,若是他威胁到霍令之的位置怎么办?
方洛语看着洛子宁,几乎一瞬间就将洛子宁给看穿了似的,“我怎么认得这东西,那当然是因为我与王妃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