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古代架空]——BY:岛里天下

作者:岛里天下  录入:02-21

  “吃饭吧,饭都凉了。”
  秦小满送走秦雄折身回来:“总算是安生了。”
  杜衡工作的时候早也见惯了鸡飞狗跳的人家,也是十分冷静,舀了点萝卜汤泡到饭里,冷了的饭有了温度。
  “白萝卜汤泡饭没滋味,明儿我去二叔那边拿了肉回来炖菜,汤就好泡饭了。”
  杜衡点了点头,他这具身体已经很饿了,有口热饭吃现在就已经很满足。
  秦小满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斯斯文文的杜衡,想着先前这人护着自己的模样,他心里有点美,越看心里越满意:“我二叔那么凶悍,你不怕他吗?怎么还跑出来护着我。”
  杜衡抬眸看了一眼秦小满:“只是性子冲了些,怕什么。难道要我看着你一个小哥儿挨揍?”
  秦小满原本还美滋滋的,但是听到这话登时就炸了毛:“你就因为我是小哥儿才帮我的?”
  杜衡看着瞪圆了眼睛的人,要摔筷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都不是因为要做自己相公才护着,于是秦小满没答杜衡的问,转而道:
  “家里就三个能睡的屋,一间是我爹住的,旁人不能住。另一间是我住的,还有一间有些漏雨,你跟我住一间还是住漏雨的?”
  杜衡当即道:“我不挑,漏雨的也能住。”
  秦小满瘪了下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那赶紧把饭吃了,我去给你收拾屋子。”
  杜衡闻言连忙把饭刨进嘴里:“我来帮你!”
  秦小满见他激动的样子压下眸子:“说起这事儿你倒是积极。”


第6章
  杜衡跟着秦小满进了一间屋子,秦家的房子是很常见的簸箕形,三面有房舍相围,正东为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卧房。
  与堂屋齐平的左卧房是秦小满住的,屋子紧挨着灶房。右卧房是他两个爹生前住的屋子,虽然二老离世,但是这间屋子上着锁,秦小满有意保存着以前的样子。
  再剩下的一间屋子和灶房隔着院子相对,旁头贴着的是牲口圈,隔了墙并不寒碜,只是偶尔能听见猪供圈的声音。
  杜衡前后上下看了一番,秦小满是个爱干净的哥儿,虽然这间屋子放了些杂物,但是都堆放在了墙角,收拾的也很整齐。
  在这样的条件下他能住一间这样的屋子也很是满意了,他仰着脖子看屋顶:“挺好的啊,也没见着有漏雨的地方。”
  秦小满闻言没好气道:“这间屋子原本是留给我那没出生的弟弟住的,什么都置办的齐整,只不过常年累月的没人住少了烟火气,不似我的屋子挨着灶房暖和,冬日睡着可冷得很。”
  杜衡笑眯眯:“无妨,我不怕冷。”
  秦小满好话说尽,眼见这人是油盐不进了,他把嘴憋成一条线:“得,那就依你。”
  他把床上的灰扫了扫,一直有床帐,倒是并没有多脏。
  秦小满去拿了一床大概一指厚干净的夹棉床单在木板床上铺开,甩了一床许四五斤棉花重的被子丢在床上:“行了,自己拾整着睡吧。”
  杜衡看着铺的整齐的床铺,实诚道:“谢谢。”
  秦小满走到门口,又趴在门口探出半边身体冲杜衡挑眉:“要是你夜里睡着冷就上我屋里睡吧,卧房里有个榻子也能睡。”
  杜衡看了一眼床,坚定道:“这里就挺好的。”
  秦小满挑了个白眼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卸去一日的事,杜衡把门闩上,难得松快安生的躺到了床上,虽是心中压了事,但身体疲乏,合眼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冬月夜雨的风呼呼的吹,拍打着落完叶子的树条,凛冽的像是怪物在嘶吼。
  乡野空旷,不似城里的民巷,房舍一个接挨着一个,既是聚集防风,人口多烟火也多,为此也暖和些。
  寒年里若非是乞讨的人,大抵上熬不过冬的,更多的人家还是乡野人户。
  半夜,杜衡打了个冷战,他便是被冷醒的。
  听着外头的风声,风大雨也就更大了些,刷刷的打着屋顶的黑瓦。
  杜衡呼出的气都冒着白雾,他从被窝里爬起来,不过睡了几个时辰,这纯木板的床把他的肩背睡的那叫一个僵硬,动弹之间都好似听到了响声。
  虽是身体这个年纪合该睡些硬点的床,可睡惯了床垫的,实在是消受不起这样的纯板床。
  他忍着酸痛将床帐子扯了扯,严密的护着床铺,这才裹紧被子又缩回了被窝。
  可石泥房子缝隙多,门窗都关好了依然有风吹进来,床帐子都在飘动。
  虽是晓得在这个保暖条件有限的时代里冬日难捱,没想到会这么难捱。
  一双脚冷的像是才从冰窖里捞起来一样,若不是实在疲惫,他定然也不会那么快睡着。
  他把双腿曲起,将脚踩在屁股睡热的地方,登时温热包裹住了脚,舒坦了一会儿,但是脚在温热之中依然自带冷气,不一会儿暖和的地方也不暖了。
  脚上本就有伤,时下受着冷,一阵阵锥心的疼刺过来,叫人辗转难眠。
  杜衡咬紧了牙,忍着窜进来的冷风和脚踝处的痛,以及木板床的坚硬,在床上躺着受罪。
  他双眼望着帐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这样寒凄的夜,要是死在了这屋里可就有点晦气了,到时候还不吓着那个小孩儿嘛。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好似听到了敲门声。
  声音不大,有些试探的意味。
  杜衡眉心一动,从床上爬起来,他抱着胳膊咬着牙去开门。
  门一开便瞧见端着一盏油灯的秦小满黑着脸站在门口。
  “还没睡啊?”
  秦小满单手拎起手里的一个圆罐,杜衡认得,是汤婆子。
  秦小满没多言兀自进了屋,把汤婆子塞到了床尾,手伸进被窝里摸着一片冰凉,他就晓得这人受冻了。
  “方才脚也不烫就睡,能不冷吗。”
  杜衡干干抿了抿唇:“这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睡?”
  秦小满道:“我屋里暖和早就睡下了,起夜路过外头,听见你翻身的声音。”
  杜衡眉心一动,他腿脚不便睡觉不如何翻身,再者那么冷,多翻身两下被窝里的暖气一点都没了。
  他虽然诧异,但是也不会知道秦小满睡在床上就等着他自己打脸,不好意思的摸过去睡,结果等到半夜也没听见动静。
  于是气恼的起身烧了把火灌了个汤婆子拿来。
  不管怎么说,杜衡看着汤婆子感觉自己得救了。
  “你屋里有没有汤婆子啊?”
  “自己都冷成这样了还管我,我那屋子能冷吗。”
  秦小满瞪了杜衡一眼,心里很生气。
  什么人啊,自己冷死都行,就是不肯上他屋里,这是有多瞧不上他。
  其实他也不是那起子急着把自己交出去的人,若是杜衡热情油嘴的话,他定然会防着,这夜里少不得给门上两道门闩。
  可这人偏生跟寻常男子不一样,弄得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如此倒是让他心里痒痒了,暗搓搓的就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才肯。
  他把汤婆子放好,一抬头看见杜衡在倒吸冷气,又在背着手捶背,见着他不灵便的脚没踩平在地,不免蹙起眉头:“脚痛啊?”
  “有点。”
  “背也痛?”
  杜衡尴尬一笑。
  秦小满轻哼了一声:“床板硬了也睡不惯,还真是少爷出身。”
  抛下这句话他就出了门,杜衡以为他回屋睡觉去了,正想着这下有了汤婆子能好好睡了,正要准备去关门,秦小满又抱着一大堆的谷草回来。
  瞧见杜衡关门,他竖着眉毛道:“防的那么严实,我要吃了你不成。”
  秦小满几步过去把铺好的床给掀开,重新在木板上铺秋收时收割晒干的谷草在上头,其实先前铺床就该给杜衡铺上的,加了谷草在床板上不仅睡着没有那么硬,而且还暖和许多。
  但是故意想让他吃吃苦头,也就没有铺谷草,而下看着人受冷又害了脚伤复发,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但给铺上了谷草,还多拿了一床毯子来,家里只有两床被子,再没有多的了,毯子虽然不足一指厚,但是好歹能更暖和一点。
  接着又端了个炭盆儿进来。
  若不是隆冬腊月,像这样才冬月的天气,秦小满也舍不得用炭盆儿。炭火能拿去城里卖,若是勤快些多烧点送到炭行,一个冬天卖的钱能换两包盐了。
  不过看着杜衡这么可怜,少爷落难受苦,可比本就是吃苦长大的人吃苦还要难撑些。
  杜衡看着屋里有了炭火盆,床也变得舒软,屋子当真是暖和了一点。
  他看向插着腰脸上好似不耐烦的秦小满,有些今日秦熊的影子,他忽而低头藏起了眼底的笑。
  “睡吧,现在应当暖和了,明日一早我就去崔大夫家里看看,请他来给你看看脚。”
  杜衡点了点头,秦小满这下子舒心的回去睡了。
  屋里一番折腾,夜色之中杜衡透过床帘隐隐能见着外头炭盆里的火光,床尾是散发着热气的汤婆子。
  一夜好眠。
  翌日,杜衡睡梦中好像听到了锅碗瓢盆碰撞,竹竿在灶膛里爆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做饭。
  声音并没有持续好一会儿,在雨声中有些小。
  他在暖和的床上睡足了才睁开眼,一眼看见帐顶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儿。
  掀开帘子冷风袭来,虽是阴雨天气,但是天也亮了。
  他赶紧把衣裤穿好,侧门开门出去就是院子,但是晨起冷的厉害,尤其是刚才暖和的床铺上出来,他还是选择从屋里转过去。
  杜衡看见灶房门是开着的,尽量快着步子过去,锅里的饭桶还在冒着热气,但是并没有见着秦小满的身影。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喊了两声也没人应,想来人是真的不在家里。
  如此又回到了灶房,他坐到灶下烤着火等人回来,这大清早的那么冷,也不晓得人去哪儿了。
  他平素醒的也早,七点的时候准时醒,老早就听见灶房有声音,不晓得秦小满起的是有多早。
  正当他伸着脖子从往窗外望时,他听见院子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你也过来走走啊?”
  “孩子吵着要吃面,我在地里扯了两根葱回去做面条。”
  妇人瞧了一眼拿着葱的,笑呵呵道:“听说满哥儿带了个男人回来做上门女婿,还是个瘸子。这可热闹了!”
  “你听谁说的?”
  “满哥儿他二婶儿说的还能有假,秦屠子气的直接过来抽人了都。”
  “找个瘸子能不气嘛,换我家的哥儿早给打死算了,这就是没爹没娘管,也是作孽。他二叔好心接他过去照顾,还同他二婶儿就差干了一架,非要自己一个人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满哥儿那脾气能找个什么样的,也只有瘸子将就了,这么一看也不比先前媒人给他说的那个老鳏夫强多少。”
  “人家先前跟赵杞好过,哪里肯愿意个老的。”
  杜衡没瞧见人,但是能听见议论的声音,乡野村妇说话的声音本就大,站在人院子外头说话屋里大能听见。
  听这话头是特意来看他瞧热闹的。
  杜衡望着外头细雨纷纷,下雨天最是闲,谁家有点事儿都爱去看热闹。
  他上次被这么围观的时候还是开大会,而下被围观竟然是因为当上门女婿,他不免摸了摸鼻子,心情有些复杂。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出去应付一二时,一声不耐烦清晰的咒骂传来:“看啥看!没看过男人啊!”


第7章
  “哎哟,瞧满哥儿凶的。以后都是一个村里的乡亲了,咱们也是听说了这喜事儿路过就想着瞧上一眼嘛,往后遇见也好打照面不是。”
  “对啊,藏着掖着作甚,喊出来让大伙儿看看。”
  秦小满站在门口,他可不管这些人当着面说的好听:“又不是猴子杂耍,有啥好看的,婶子们自家又不是没男人看,干啥跑别人家里要看别人的,也不怕叔气啊。”
  几个来看热闹的妇人闻言脸色垮了下来,历来是晓得秦小满说话难听的,当真是一点脸面不给人留:“看这满哥儿把人藏的严实的,果然是要成家了不一样咯。”
  秦小满道:“成家了自然不一样。”
  拿葱的妇人问:“真是个瘸子啊?咋就瞧中了瘸子?不是婶子说你,邻村那老哥儿找的都是个四肢健全的,你条件怎么也比邻村的那个强啊。”
  秦小满道:“什么瘸子不瘸子的,只是脚受伤了,要看大夫治的。”
  “还要给他请大夫治啊!伤筋动骨的,可少不得花钱噢!这不是纯纯给人倒贴了嘛!”
  秦小满不耐烦听这些话,插着腰道:“看个伤病几个钱就倒贴了,那婶子家里嫁女儿哥儿的准备几千钱的嫁妆不是更贴的厉害。”
  “诶!你这哥儿。”
  秦小满懒得跟这群妇人掰扯,径直道:“怪冷的,婶子家里都还没吃饭吧,我回屋做饭了,也不留婶子们耽搁做早饭了。”
  眼见人要走,妇人连忙又问:“那啥时候办事儿啊?”
  秦小满道:“办事儿的时候肯定请婶子。”
  几个妇人眼见秦小满跟母鸡护崽一样,晓得今儿是见不到人了,说了几句酸话后兴致缺缺的各自散了。
  秦小满看着几人离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松下脸上的强势神色。
  他叹了口气,村妇好事儿,自己听这些话已经听惯了,还能不管人舒不舒坦的顶回去,但却不晓得杜衡一个过惯了少爷日子的人受不受得住这些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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