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盐盐yany

作者:盐盐yany  录入:02-23

  “以后把炉子烧旺些,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别学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歪门邪道,脑子都不清楚了还读哪门子书。”
  二狗子还是含笑看着我:“好。”
  我被他盯得心里有点发虚,揉了揉脖子:“你站着干嘛?”
  二狗子:“好。”
  起身笑眯眯的进了里屋,直到坐到书桌前才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目光。
  一回头,凌崖子也正含笑看着我,搓了搓手冲我道:“不知道方不方便借用一下厨房,我还没吃饭呢。”
  我嘴角一抽:“皇上不管饭吗?”
  凌崖子啧了下嘴:“我师兄辟谷呢。”
  “你师兄辟谷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辟谷的时候谁敢吃饭?”凌崖子两只手攥在一起上下一拽,“头给你扽下来。”
  “……”我指了指厨房方向,“你自便吧。”
  炉子里的火没烧透,很快就重新点着了,等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凌崖子端着一碗面,一碟萝卜干刚好进屋。
  碗往桌上一放我就闻见香味了,往碗里一瞅,面条粗细均匀,面汤澄清,上面漂着一层油花,还点缀了几粒青翠的葱花。原本已经吃饱饭了,再一闻这个味道我还是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来当初在牛角山的时候,这位凌崖子道长就是靠着一手好厨艺,在阿恒的虎视眈眈之下从腊月二十五一直混到了大年三十。
  早知道就让他给我也下一碗了。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二狗子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我回头去看,只见二狗子眼睛还在书上,鼻子却抽了抽,笑着道:“大半夜吃的这么香,还让人怎么安心读书?”
  凌崖子笑问:“还有多余的面,你吃吗?”
  二狗子斟酌一番摇了摇头:“吃饱了又得犯困了。”
  “人能克己身无患,这孩子日后有出息。”凌崖子边吸溜面条边道。
  我笑笑,再与他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免得打扰二狗子读书。
  凌崖子三两口吃完了面,开始倒腾桌上温好的酒,二狗子这里没有酒具,凌崖子从厨房里找来两个碗,我俩一人倒了半碗,就着萝卜干边吃边喝。
  凌崖子问:“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逃难?科举?你考上状元了?”
  我问:“你还记得大狗子吗?”
  凌崖子喝了口酒点点头。
  我接着道:“他现在是你侄子。”
  凌崖子一口酒喷了出来。
  尚来不及擦,他又赶紧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严肃谨慎里又混杂着几分兴奋:“是皇上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子吗?”
  “……话本传奇看多了吧你?”
  我把大狗子的身世简单提了一嘴,反正这些事也不是秘密了,他要感兴趣明天找个人一打听也就清楚了。我倒是对他的身份更感兴趣一些:“你堂堂一个王爷,干嘛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要跑去当道士?”
  凌崖子跟我碰了碰碗:“我俗名叫李祎,身份就不用多说了。我出生的时候据说天降异象,一道惊雷劈了承香殿,我也跟着差点就夭折了。出生后身子一直也不大好,后来找了个道士给看了看,那道士说我命格属木,金克木,不适合长在宫里,后来先帝就把我送去云台山了。”
  “你不是龙虎山弟子吗?”
  凌崖子一点也不忌讳:“那不是为了给自己贴金吗。”
  既然凌崖子都如实相告了,我也自报家门:“我姓柳,名存书,家父是前中书令柳俞英。”
  “呦,小神童啊。”凌崖子啧了一声。
  “……”我就知道。
  “当初在柳铺我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一家人都不简单,果不其然呐。”凌崖子拿了根萝卜干嚼着,“我还记得当时是前半夜你来找我买符,后半夜那位阿恒小友也来找我买符,买来买去却都是给对方买的,着实有趣。他当时还威胁我,不让我往外说,那位小友如今怎么样了?”
  我想起兰花匕首里藏的符心里头就暖和起来,回道:“他如今在漠北,帮着朝廷抗击外敌。”
  凌崖子点点头,叹道:“后生可畏也。”
  说起符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阿恒被围困濛池能化险为夷,我在丁一手上也大难不死,其中不知道是否有这张符的加成,但在回京途中阿恒把两张符摆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庆幸当初买下了这张符。
  我问凌崖子:“你那三千张符卖出去了吗?”
  凌崖子拿萝卜干点了点我:“我们道家也是讲究机缘的,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那就是没卖出去。”
  凌崖子:“……能不说的这么直白吗?”
  我登时眼前一亮:“我要买,你还剩多少张?”
  “还剩个两千八九百张吧……”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身边的人,又拎了拎腰包里的银子,咬咬牙道:“我先要八张吧。”
  凌崖子:“一百两一张。”
  我愣住了,半晌后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第188章 师兄
  我被凌崖子险些气笑了:“我记得当年我买符的时候才五两一张,阿恒那种命格好的只需要一两,这才几年,你涨价涨得也忒狠了吧。”
  “非也非也,”凌崖子笑着摇头,“这些符都是我师兄所画,朱砂里头掺了他的血,是真的有福念在上头的。而且这种东西讲究一个心诚则灵,不破财怎么体现你的诚心?一百两一张已经算是我给你的友情价了,你知道我卖的最贵的一张符要多少银子吗?”
  我摇头。
  凌崖子冲我比了几根指头:“三千两。”
  我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哪个有钱烧的败家玩意儿会花三千两买一张黄纸?
  凌崖子接着道:“若都五两银子一张符,这世上富绅那么多,我还愁这三千张符卖不出去吗?心诚则灵呐少年,有舍才能有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什么心诚,我看你就是看人下菜,还杀熟!”我忿忿道。
  “杀熟不至于,”凌崖子道,“我这道符,买过的人就不能再买了。你若是给别人买,我还能卖给你,若是给你和那位阿恒小友求的,那就没必要了。”
  我把钱袋子收了回去,“多谢你抬举了,就你这个漫天要价法,卖了我也买不起。”
  我俩又对酌了一小会儿,夜已经深了,二狗子也熄灯上床躺下了。我起身又往火炉里添了些炭推到二狗子床边,把里间的门阖上。
  再开口时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那位师兄……为什么要让你卖符?”
  凌崖子抬头看了看我,突然意味深长笑了。
  “终于开始问我师兄了。”
  我突然生出一种被人看穿了的窘迫感,但再一想,确实是我拐弯抹角打听别人在先,如今被凌崖子挑明了也好,再开口也就坦荡了:“你师兄在做的事可能跟我是一样的,我想知道他到哪一步了,你捡着能说的跟我说说。”
  凌崖子有点为难地看了看我,“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在干什么事。”
  “……”我忽然生出了一种所托非人之感。
  “云台山你知道吧,”凌崖子用筷子沾酒在桌上画了个框,又在左下方画了个圈,“位于长安城东北三十里的青龙山上,传说中镇压着帝王九五龙气的地方,属于是皇家道观。历代观主都是由皇上钦点的,除了帮钦天监观天象卜吉凶之外,还会帮着皇上处理一些别的事,但是这些事,咱们不知道。”
  “至于我师兄凌霄子,是云台山第八位观主,他从小就根骨绝佳,对道儒佛都有领悟。我们师父羽化后,皇上就点了我师兄当了观主,当时我师兄不过二十出头,我那些师叔师伯们都不服气,一场罗天大醮下来,他们就都闭嘴了。”
  我捻着手指心里暗忖,凌崖子怕他这位师兄是真,敬也是真的,说了这么老半天,这么多铺垫,要表达的意思就一个——他师兄厉害。
  凌崖子继续滔滔不绝地夸他师兄:“我刚不是跟你说我命格不好嘛,我小时候先帝找人帮我算过,说我活不过八岁,当时我又体弱多病,大家就真没当我能活。我师兄却说我刚一出生就扛过了雷劫,这是木火交辉的命格,一生扛过三道劫,将来定会福厚清贵。他把我从宫里带出来,但当时他也还小,就把我寄养在师父名下,实则关于我的一切事宜都是他来负责的。第一道劫我出生时已经过了,第二道劫就在我八岁那年,我在后山捉野鸡,一个不当心从山上摔下去了。其实当时跟我一块的还有两个小道士,但他们知道我是皇子,怕到时候把账算到他们头上,回去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后来还是我师兄,腰上缠着绳子在崖底和崖壁上找了我三天,找到我的时候真就剩一口气了。”
  说到这我心里触动了下,所有人都放弃了的人,只有这一个人珍之重之,不惜代价也要保全下来。也难怪凌崖子对他师兄言听计从,他虽然喊的是师兄,说一句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我记起当日在望仙台上皇上和徐明说过关于劫的什么事情,惊道:“那你的第三道劫……”
  凌崖子点了点头,“我师兄算的,就在明年,就在长安附近。所以这次回来我会待久一些,没事就来找你喝酒啊。”
  照凌崖子所说,之前那两次劫都是险之又险,他倒是心大,我都忍不住替他担心:“你就不怕吗?”
  凌崖子混不吝地喝了一口酒:“怕有什么用?不是还得吃饭睡觉,总不能天劫还没来,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吧?”
  我笑了笑,跟他碰了碰碗:“也是。”
  “而且为了这次的劫,我师兄准备得挺充分的,之前他画的那些符也是积善德的,虽说我也没积下多少……总之有我师兄在,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我就该吃吃,该喝喝。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日后肯定时常来找你,你别嫌我烦。”
  我笑道:“你堂堂一个王爷,我怎么敢——但下次你得记得带酒,我一个小官,俸禄很低的,再这么喝几次,别说买符了,我只怕吃饭都有问题。”
  “这都好说,改天我给你偷几坛皇上的好酒。”
  “喝了不会被抄家吧?”
  凌崖子推了我一把,估计是喝多了,手劲有点大:“你有家吗就抄家,还能抄了老相爷家不成?”
  我点点头,“也对,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就喝。”
  “喝!”凌崖子又跟我碰了碰碗,把碗里那点酒底子一饮而尽。
  喝到最后这人往桌上一趴就睡过去了,我想推他去床上睡,结果这人喝醉了跟头死猪似的,拽都拽不动,只好作罢。
  到最后我也没问他关于凌霄子在鬼市上的事,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这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得很,如果那些事情真是皇上叫凌霄子去查的,那凌崖子必定一个字儿都不会透露给我。
  我这会儿也喝得差不多了,脑袋一沉往桌上一趴就起不来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只是回忆了一些往事。
  我迷迷糊糊回到了破庙。
  大年三十的鞭炮声打一早就没停过,凌崖子换上了洗干净的道袍,擦了把脸,从柴房出来跟我们道别。
  他送给我们一人一截用红线缠着的桃枝,最后消失在鞭炮炸起的滚滚烟尘里。
  阿恒突然拉了拉我的手,道:“走,我们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哪儿。”
  我俩穿过烟雾,途径半山腰老头的棚屋,跟着凌崖子一直上了山。
  冬天的牛角山上萧条的很,树叶都掉光了,纵横交错的枝干将阳光分割得支离破碎。
  凌崖子踩着这些阳光往深山走,一直走到了一处悬崖旁。
  那里背着我们站了一个人,长身玉立,一身蓝袍,笼罩在清晨山岚与晨光之间,恍若仙人下凡。
  阿恒拉着我小声道:“怪不得着急要走,原来是来私会什么人。”
  听见动静,那个人回过身来。
  “师兄,”凌崖子笑着上前,冲那人伸出一只手来:“无量寿福,岁岁康宁。”


第189章 年关
  年关将近,韩棠带回了第一个好消息。
  他带着从江南道收上来的税银返京,共计八百一十万两白银,走的水路,先抵洛阳,然后再走陆路回京。
  押运税银本不关刑部什么事,但景策主动请缨,讨了个差事到洛阳接人去了。
  户部那些烂账总算赶在朝廷封印之前誊抄完递上去了,我也得了片刻清闲,虽说洛阳去不了,但赶在韩棠和景策回京那天得空去城门口接他们。
  几大车贴着封条的官银陆续进了城,直接由早就候着的户部官员接手,所有税银暂且封存银库,等明年开了印再进行清点分派。
  我坐在城门口的小摊位上点了一盘黄豆,边吃边看他们交接,户部的官员打着官腔奉承:“韩大人这一趟辛苦了!要不说皇上器重韩大人呢,这户部怎么也收不上来的税韩大人一去他们就乖乖交上来了,国库里有了这些银子咱们也能安稳过个好年,这都是托了韩大人的福呐!”
  韩棠客套回敬:“都是替皇上办事。”
  “话不是这么说,都是替皇上办事不假,但事办的也有好坏之说,韩大人有了这一层功绩,入阁拜相指日可待,小的在这里先恭贺韩相爷了。”
  那个户部官员探身过去在韩棠耳边说了什么,低着头一脸淫笑,韩棠还是低着头表情淡淡的,我却从其中读出了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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