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爱情故事中,大多数胡思乱想的都是女方,但闻墨觉得,对方愿意胡思乱想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意”二字,若是不在意,谁会想那么多?
“娘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好配不上你。”雍成威实话实话了,从这一次失忆的事情中,他发觉了自己身上的很多问题——不够信任闻墨、喜欢胡思乱想、有事喜欢藏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
因此从现在开始,他要一步步改正这些问题。
“怎么会?”闻墨捧住雍成威的脸,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优秀吗?你可是大召的将军啊!多少人都是因为你的庇护才能安居乐业?即使我也如此。”
“你很好,雍成威。”闻墨的神色很认真,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很多人觉得雍成威配不上自己,早在之前,闻墨自己的兄长、他的友人、甚至很多百姓们……他们都觉得雍成威配不上闻墨,可是雍成威又有哪里配不上呢?
雍成威的残废是假,毁容也不影响,而且他还是大召的鬼面将军,他是顶天立地的干君,是为了国家奋战的勇士,若真的说配不上,原该是闻墨高攀,毕竟十六岁的闻墨除了家世好、长得好,名下有个酒楼、性子比其他坤君温和点儿,便真的再没旁的发光点,即使是闻墨自己也知道他的脾性,当初只是因为咸鱼的性子才顺了这个婚事,却不想日后真的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别说什么配不配的,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在感情里哪有什么配不配。”闻墨笑道:“若是真的要论配不配这个问题,恐怕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不不、墨墨很好!你……”雍成威急急反驳。
“嘘,听我说,”闻墨用指尖点在雍成威的唇上,“你觉得我好,可是我也觉得你好,雍成威,今晚的话我只说一遍,所以你要好好听着。”
“从一开始我对于这场婚事是没什么期待的,甚至想着凑合过这一辈就行,可是让我改变想法的人却是你,”闻墨轻笑:“确实,在大婚那日,我对你的印象很不好,那时我觉得你大男子主义、觉得你不近人情,可是你知道吗?夫君,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即使那个时候你并不喜欢我,可是还是在尽可能的温柔。”
在昏暗的光线下,闻墨感觉雍成威的脸似乎有些发红,他继续道:“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想要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的心思,而且还没喜欢错!你作为雍成威的时候,是严肃克制的,你作为隹夕的时候,是自由恣意的,可不论是哪一个你,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雍成威,我爱你。”
最后一句话是闻墨贴在雍成威的耳边说的,下一秒闻墨就感觉自己被翻了个个儿。
他仰头,上面是避开他肚子俯身低头的雍成威。
“墨墨,我也爱你。”
雍成威这样说道,下一刻,他便低头深深吻住了闻墨的唇,从浅尝辄止到无限深入,他不愿意放过闻墨身上的每一寸气息。
逐渐的,床帘内的两人都变得燥热,衣衫半解,挂在肩上。
“唿……夫君,不、不行的……”闻墨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雍成威,耳尖通红,“我还怀孕呢……”
“娘子……”雍成威喘着粗气,他的声音哑的厉害,满含情欲,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我不做、我不做……”
从他出征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了,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小妻子,今日不过是放肆的亲了一下,便觉得小腹中的火怎么也灭不掉,现在的他就连手臂也因为压制而在微微颤抖。
闻墨也知道憋着难受,便手往下伸,小声道:“我帮你……”
深色的帘子将床榻紧紧覆盖着,不见里面的情景,室内的酒气不曾消散,带着一股葡萄的酸甜,又逐渐染上了石楠花的味道。
夏日的蝉在树上不停的叫着,偶尔有鸟略过明亮的月,留下一道剪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漫天星辰,像是一幅瑰丽的画,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其中。
月亮升高,云影渐明,山边的火红一点点的霸占了整个天空。
早起的下人们收拾着院子里昨夜留下的凌乱,而院子的主人却还在熟睡。
雍成威已经醒来了,他怀中的少年还在沉睡,两颊是因为睡意而浮出的红晕,纤白的手指却紧紧揪着雍成威的胸前的衣襟,满是依赖的样子。
真好啊……
雍成威这般想着,昨晚他听到了墨墨的告别,那一句“我爱你”久久回荡在他的心里,就是过了一夜,都叫雍成威能再次激动。
他抬手摸了摸闻墨的额头。
雍成威知道闻墨其实有很多秘密都瞒着自己,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他的墨墨会一直陪着他的身边就够了,那么他就丝毫不会在意那些秘密……
而且他相信,终有一天,闻墨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
雍成威等着那天的到来,在此之前,就继续好好爱着闻墨就够了。
第90章 惩罚
雍成威的记忆恢复了,简直是喜大普奔,闻墨也不用再总是担心对方胡思乱想。
而恢复记忆的雍成威则是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又贴心又认真,将孕夫闻墨伺候的就像是个小祖宗一般,不过在雍成威的眼里、心里,他可爱的小妻子可不就是个娇贵的小祖宗?他为此可是甘之如殆、乐此不疲的!
就好比现在——
“夫君,我腿抽筋了!”闻墨懒洋洋的歪在贵妃榻上,手中抱着一盘切好的新鲜水果,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衫,只着白袜的脚搭在榻上晃来晃去。
雍成威将手里的杂记放下,走过来见榻上没有自己坐的位置,而凳子还放在了木桌的另一边,就干脆将闻墨横抱起来,自己坐在了贵妃榻上,将身子圆润的少年圈在了自己怀中。
火热的大掌覆在了闻墨的小腿上,醇厚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连带着一震一震的,叫闻墨耳垂都红了,“这里抽筋?”
“唔嗯……”闻墨在雍成威的怀里哼哼唧唧,像是个没奶吃的孩子一般,白嫩的脸颊即使蹭到了对方下巴上的胡茬、带来一丝薄红也丝毫不在意。
处于孕期的闻墨,越发的依赖雍成威了,之前到没有这么明显,也就是从这几日开始,对于雍成威身上的干君气息,便叫闻墨喜欢的紧,一刻也不愿离开。
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一来是因为闻墨心里对雍成威的爱意,也就是说这种依赖感多半是来自于他的心理作用,因为有了孩子而更加敏感脆弱,需要一个可靠有力的人来作为自己的支撑;至于二来,则是因为干君与坤君间特殊的联系,对于坤君来说,他本就渴望干君的靠近,而对于怀孕的坤君来说,干君的吸引力会变得更大,这是出于坤君身体上的某些生理需求,而干君散发出来的气息则是能让孕期的坤君更加平静、安稳。
“舒服吗?”雍成威问道,他总是很在意闻墨的感受。
“舒服……”闻墨吃了一口梅子,笑嘻嘻仰头看着雍成威的下巴,问道:“当初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假扮隹夕来看我啊?”
雍成威一愣,手上动作不停,言语间微微有些吞吐,“就、就是那会刚成亲,我怕你会对将军府不利……”
“骗人!”闻墨噘嘴,“夫君,你在撒谎哦!”
“我……”雍成威抿唇,觉得当初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现在放在明面上,着实有点儿难以启齿。
“快说嘛!”闻墨在雍成威的怀里翻了个身,用自己白白的牙尖磨着对方凸起的喉结,成功听到了一声压低的抽气,“说嘛、说嘛……”
“好……”雍成威动了动喉结,虽然闻墨的唇已经离开了,却还残留这一股战栗酥麻的感觉,他忍着身子里升起的兴奋,缓声道:“那会儿我刚发现你就是我六年多前遇见的小孩,再加上掀盖头那日,我确实是被你惊艳到了,因此那时心下两种情绪在纷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那般打扮潜入了你的屋里。”
“我们俩还挺有缘的,”闻墨晃了晃脑袋,六年前两人的初遇,其实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却总是有几分不一样,“我都已经不太记得六年前的事情了。”
“我也是,但我那时心中警惕,还是派人查了了你的资料,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这句话,雍成威说谎了。
直到现在,他也清晰的记着六年前的那一场初遇,他逃进了小闻墨的房里,还被对方反驳了一顿,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但同时也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情绪,即使对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但也叫雍成威给放在了心上。从那晚后,他便总能想到那小孩精致如观音童子般的面孔,以及脚背上一抹艳丽的红痣……
雍成威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因此那时的他会情不自禁的同魏玺说到他遇见小闻墨的经历。
一直到后来的某一晚,雍成威做梦了。其实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就很少做梦,即使有梦,也大多是压抑的、丢失弟弟的自责,这些都深深的压在他的心上,令他喘不过气来。而那个晚上是他“鬼面将军”的名声第一次远扬,战场上获得大胜的雍成威便和战友们多喝了几杯灼烧喉咙的酒,夜里睡下后,那个梦便一点点的侵入到了他的神思中。
梦里到处都是水雾,朦胧一片,很美、很美,是他在沙场上见不到的柔软,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背影,似乎是个少年,对方的嵴背白的诱人,肩胛骨的弧度优美自然,仿佛即将展翅的蝴蝶一般,下一刻便会飞离。
雍成威看到那个少年一步步走入水池中,似乎准备洗浴,他明明知道偷窥不是君子所为,可他却控制不住啊!他想,这不过是我的梦罢了,我就看一看、只看一眼……
于是,受了诱惑的雍成威在梦中一点点的靠近了少年,似乎是想要看清对方的容颜……
可是下一刻,雍成威却坚硬了。
他在少年的脚背上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痣,是那么的明媚,又是那么的熟悉,让他想起了自己记忆中鲜活的那个孩子。
雍成威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梦幻的脸,比起小闻墨更加成熟了几分,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光景,懵懂而纯白,雍成威觉得自己只是多看了一眼,都会玷污了对方。
梦戛然而止,雍成威醒了,裤子中却是一片濡湿。
那一刻,他深深的唾弃自己,感觉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比自己更禽兽的人了。
之后,或许是因为那个梦,也或许是因为他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隐秘,雍成威强迫自己忘记了那个孩子、那一枚鲜红的痣,直到大婚后,他们再一次相遇……
“唉,这就是缘分啊!”闻墨自然不知道雍成威想了些什么,他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正准备说什么,却听下人说有位姓韩的公子来访。
“姓韩的公子?谁了?”雍成威皱眉,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自己是否认识这样的人。
见雍成威一脸失忆的神色,闻墨笑道:“是韩厉啦!”
顿了顿,闻墨忽然有些心虚,他忘记告诉雍成威韩厉就是萧戾的事情了,“嘿嘿夫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生我的气呀!”
雍成威头一次见闻墨这么心虚的样子,便有些好奇道:“什么秘密,你说出来让我听听。”
于是闻墨也不管外边还有个韩公子在候着,而是直接扒在雍成威肩上,靠近对方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本来雍成威还浑身享受着自家小妻子的靠近,感受着那温热的吐息与柔软的身子,但他的神情却在听到了闻墨的悄悄话后,越来越黑、堪比锅底。
闻墨将他路上是如何猜到了萧戾的身份、在宴会又是如何注意到那人的不同,以及后来在酒楼中摊牌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雍成威,然后一脸狗腿的捏着雍成威的肩膀,见对方的面色实在难看,只好小心翼翼道:“夫君,你不生气吧?我、我这不是给忘了吗?”
“忘了?”雍成威的笑容有些危险,“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利?”
“不是还有夫君你嘛!”闻墨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可惜这一刻的雍成威不接受那一套,毕竟这可是关乎闻墨安全的问题,绝对不是小题大做,“可酒楼那次我不在,你还同他一起,闻墨,你真是好样的!”
见雍成威似乎真的有些生气,闻墨赶紧贴上去,毕竟这一次也真的是他的不对,“夫君,你罚我吧,别生气好嘛?”
雍成威根本狠不下心来罚对方,但心里又气的厉害,见闻墨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将人抱了过来,手臂揽在闻墨的胸前,故作冷漠道:“现在我惩罚你,自己数着!一共三十下。”
“你要干什么……啊!”闻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屁股上就清脆的挨了一巴掌,倒不是很疼,但对于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却是别样的羞耻,“夫君……”
听到闻墨颤巍巍的声音,雍成威不为所动,“数着。”
知道撒娇没用了,闻墨只好撇了撇嘴,乖巧道:“一下。”
“啪!”
又是清脆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闻墨乖乖报数的声音,“两下。”
就这样,整整三十下,两人似乎是忘记了在外面等着的韩厉。
雍成威将闻墨重新抱在怀里,抬手揉着对方被打了三十下的臀部,“知道错了吗?”
“唔知道了,”闻墨眼角发红,倒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心理上的羞耻以及生理上某些难言的刺激,整个人散发出众一股含苞欲放的粉嫩感,“夫君,你还气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