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阳即将落下,荧终于有时间往绝云间跑一趟,去见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
归终和留云借风正在焚香煮茶,清雅的香气远远飘入旅行者的鼻中。派蒙一向对吃喝玩乐感兴趣,哇地一声赶上前,归终给她倒了一小杯茶,派蒙却被苦得吐了吐舌头。
归终看着派蒙搞怪的模样捂着嘴轻笑,灰色的眼眸看向荧,笑说:“看来旅行者已经找到云笈悬壶真君了,怎么样?获得一些线索了吗?”
派蒙吐舌头的动作僵住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荧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过了大概了一分钟,她在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越发困惑的目光中咬紧牙关,终于做好心理建设。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已经做好面对暴风雨的准备了!
“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荧的眼神有些飘忽,“我们见到了云笈悬壶真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很难向他寻求帮助。”
派蒙:“额……对。”
归终看两人难以启齿的模样,发觉般若大概率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思虑片刻后开口:“到底是什么原因?”
荧和派蒙又露出了不忍卒睹的表情。
荧:“……”
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派蒙艰难地开口:“嗯……是这样的。我们昨天见到了般若,但是发现他跟一位往生堂客卿的关系有点不寻常。”
“不寻常?”留云借风扇动翅膀,真君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怎么个不寻常。”
荧:“额……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知道的吧?”
留云借风真君更加摸不着头脑,“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不知道啊?”旁边的归终抬起袖子掩住下半张脸,思索一会后恍然大悟,灰色眼瞳中满是惊讶。
派蒙破罐子破摔:“哎呀!就是那种关系啦!外遇!外遇!”
荧尴尬地扯扯派蒙的小披风。
派蒙,虽然很感谢你替我说出来,但是没有必要用这么大的声音。
留云借风真君面前的瓷杯突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裂开了,鹤仙人瞪大了眼睛,和派蒙大眼瞪小眼。
“什,什么?!!”她好像老旧的机器,过了好久才正常运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把最劲爆的消息说出来,荧和派蒙吐出一口气,觉得心里轻松起来,话语倾吐得更加流利,“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是我和派蒙亲眼所见。我们绝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般若和他的外遇情人都参与到了送仙典仪中,因此我和派蒙有个猜测。”金发少女缓缓说道,“云笈悬壶真君就是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
留云借风真君看起来险些昏厥过去,身形摇摇欲坠。归终捂紧额头,苦笑着说:“旅行者,很感谢你们带来的消息,但是般若绝不会是杀害岩王帝君的凶手。”
“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荧不解道:“我听钟离先生说过,云笈悬壶真君曾经杀死过魔神。凡人与岩王帝君之间的差别不啻天渊,他可能是璃月港内唯一一个有能力做到此事的人物。”
“钟离先生?”荧口中出现的名字牵动了留云借风真君的神经。
“啊。”荧注意到自己失言了,解释说:“钟离先生就是云笈悬壶真君的情人,他只是一介凡人,希望仙人不要迁怒他。”
留云借风真君哼道:“我们还不至于和一个凡人斤斤计较。”刚说完,她开始细细琢磨这个名字,品味出不对劲。
归终更敏锐些:“旅行者,容我多嘴问一句。那位钟离先生长什么样?”
派蒙大惊失色:“不是说了不追究吗!”
“放心。”归终哭笑不得,“我们作为仙人不至于为此食言。你们不必担忧他的性命安危。”
和归终的两次相见都给荧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相信归终的承诺。回想了一下钟离先生的容貌,荧慢慢描述出来:“钟离先生穿着一身璃月风格的服装,有一头长发,低低地扎了起来。他的眼睛是石珀般的颜色,眼尾有一道绯红。”
派蒙在旁边补充:“头发颜色是渐变的,虽然是褐色头发,但是发尾带着金橙色呢。”
留云借风真君和归终相视无言。
这个描述,怎么听怎么熟悉。
归终捏捏眉心,她将般若信息告诉旅行者,本来是想借他人之手捉弄一下一言不合玩假死的般若和摩拉克斯,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被捉弄的怎么好像变成自己了啊。
不用说,这计划肯定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银发夜叉想出来的,只是帝君啊——
你怎么就顺从他了!陪般若开这种奇奇怪怪的玩笑你都没有挣扎反抗一下吗?!!
正当此时,又有四道人影登上奥藏山。荧转身看去,来人两男两女,他们带着好奇打量着自己和派蒙,看这四人身上异于常人之处便知道,这四位来客也是仙人。
归终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伐难,应达,弥怒还有浮舍?你们怎么来了?”
应达蹦蹦跳跳地跑到归终身边揽住她的胳膊,快活道:“最近我们在轻策庄种的瓜果熟了,可甜啦!特地拿来给归终大人和留云借风真君尝尝。”
留云借风真君的回复依然别扭傲娇:“多谢了。不过你们每次这样跑来跑去不嫌麻烦吗。”
荧看着一头褐金色长发、不苟言笑的仙人从不知何处变出一大堆果实,高高堆成一座小山。一头紫发,赤裸着壮硕上身的男人感叹:“还好,壶中洞天真是太好用了。”
听到这话,荧才注意到浮在仙人手中的不起眼小壶。
这不是萍姥姥的壶吗?!原来不止一个啊,她也想要!
娴静的蓝发仙人少女端详着旅行者,若有所悟,“我听说了在蒙德发生的事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
“没错。”归终替荧回答,“我让她去璃月港替我拜访般若,方才才到。”
她向荧介绍这四位仙人,“这是伐难,另外位仙人是应达,弥怒还有浮舍。他们和般若魈同属夜叉一族。”
派蒙吃惊:“魈和般若是同一族的?!”
在望舒客栈上见到的少年仙人给予荧和派蒙极深印象。清冷飘渺不可接近,那便是常人眼中的仙人形象,而般若在凡人中也算得上品行不端,出轨骗人五毒俱全。
这样的人居然是仙人。
荧觉得很难评价。
应达听到般若的名字松开归终胳膊,热情地凑过来,“看来旅行者已经见到我们另外两位家人了。怎么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吧!”
火红色头发的仙人语气中充满自豪。
不怎么样。荧心说。
魈确实很好,但是般若……她觉得这位仙人姐姐大概在心里给家人添了几万层滤镜。
她回答得有些艰难:“……确实,很好。”
归终看着旅行者和夜叉们的互动,心中突然升起拖人下水的想法。
留云借风真君已经挑着自己喜欢的瓜果去了,不然她看到归终的眼神,一定能窥探出其中的不怀好意。归终用着愧疚的语气,对夜叉们吐露刚才旅行者述说的一切,“抱歉。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们的好心情,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需要知道。”
“帝君遇刺身亡。还有,般若似乎有了除岩王帝君之外的情人。”
第139章
荧看着那四位夜叉带着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火急火燎地跑下了奥藏山。她转身看向转告消息的归终,对方表情温柔,沉静地对她解释道:“般若听不进别人的话,家人的话语还是听得进去的。”
留云借风真君用翅膀捂住脸,几乎有些可怜被忽悠的那几个夜叉。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留云借风真君有些心累,对归终说:“你继续跟她聊吧,我先带着瓜果回洞府了。”
归终:“好。”
留云借风真君拍拍翅膀飞回洞府,荧依然在思考,观察夜叉之间的氛围便知道他们关系亲近,归终选择告知真相肯定是因为他们对般若有足够的影响力。她开口问:“归终仙人,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般若不可能是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
“刚刚你说般若曾杀死过一位魔神,那么你知道他杀死的那位魔神是谁吗?”归终不答反问。
“好像叫梦之魔神?”荧回答。
“没错。”归终颔首表示正确,“看来你已经了解到了许多信息。”
荧:“所以,这和般若身上的嫌疑有什么关系?”
归终感叹,“因为,般若原本不是摩拉克斯座下的仙人,而是梦之魔神的手下。”
嗯??派蒙和荧的眼中都有惊奇。
荧觉得般若刺杀岩王帝君的更大了,原来这家伙玩过不止一次以下克上的把戏吗。
大概是荧脸上质疑的表情太过明显,归终不禁扑哧笑出来,笑完连忙为般若辩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时光缓缓流淌,月亮挂上枝头,含羞带怯地露出一角,皎洁的月光落在两人相对而坐的石桌山。晚风拂过清澈的水池,那银色月光如游鱼,随着波澜在水面上嬉闹,又卒而钻入水底。
荧和派蒙认真地听着归终的讲述,从魔神战争,到夜叉一族的遭遇,到梦之魔神的陨落。她讲述了很多很多。
“般若确实不算一个好人。”归终评价说:“当初有不止一位仙人对帝君接受般若的决定抱有疑虑,因为对于般若而言,他会为了已然确定的目标不择手段。”
说到这里,归终不由想起另一个世界般若。那个般若将自己的名字更改为波旬,波旬意味着放纵与堕落,他不择手段地想要复活自己地家人,也最终自毁于想要复活家人的愿望中。
他最后成功了,但总归令人感慨万千。
听归终讲述完般若与梦之魔神之间地恩怨,荧总算明白归终为什说般若不可能是杀害岩王帝君地凶手:“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般若不是好人,但他绝不会做危害自己家人的行为,他没有杀了岩王帝君的理由。般若不会为了一个普通情人做出动摇璃月根基的事情。”
听到“普通情人”几个字,归终的表情在旅行者和派蒙没有注意的时候微微扭曲了一瞬,好险没有破功,她咳了咳遮掩过去:“就是这样,岩王帝君是我的好友,我也深感悲伤,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罪之人被冤枉。”
荧:“既然般若不会是凶手,那您还知道谁有杀死岩王帝君地嫌疑吗?”
归终摇头:“我不知。我与留云借风真君常居绝云间,每年前往璃月港地次数只手可数。我们知晓的情报并不比你们多出多少。”
“这样啊。”
荧有些失望。既然般若没有嫌疑,那么所有的线索基本都要从头找起了。
莫非真的和公子猜测中一样,岩王帝君的陨落和璃月七星有关。
在送仙典仪上,璃月七星是距离岩王帝君最近的人了。
带着满腹疑惑回到璃月港时,已经是深夜。派蒙飞在一旁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哈欠,她用手背揉搓着眼睛,显然已经困到不行。荧倒没有感觉到什么睡意,但照顾派蒙的状态,她还是加快脚步,向着暂时居住的旅店跑去。
星星在夜空闪烁,街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因此有一星半点的动静都会变得更格外明显,街道另一边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影吸引了荧和派蒙的注意。
应达狠狠地敲着般若脑袋,“你现在胆子太大了!怎么什么都事情都敢干!”
般若的头发被敲得翘起一缕,他自知有错,乖巧地任由应达敲打,
弥怒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一副极有先见之明的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家伙不安分。记得在梦之魔神手下的时候,你还觉得是我对般若不够信任,因此数落我。如今知晓好歹了吧。”
上次传出帝君和般若假装刺杀蒙骗奥塞尔时好歹还透露了一下口风,这次却将他们彻彻底底蒙在鼓里。弥怒听到归终的话语时心脏险些停止跳动,丝毫没有怀疑过事情的真假。
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般若干过的缺德事情太多了,弥怒本来就不算特别乐观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往最糟糕处思考。
不过,这次确实是他们没有仔细思考,听到消息就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跑到璃月港来。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弥怒就想扶额,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浮舍,浮舍正神情尴尬地左右张望,对上弥怒的视线,他心虚地咧嘴笑了笑。
刚刚他们一伙人直奔般若的住处,浮舍平日和谁都好声好气,这次却急了眼,都等不及敲门便直接闯入。般若那时明显一副刚刚回家模样,满脸疑惑地看着浮舍涨红的脸庞,却被一把抓住肩膀,紧紧不肯松手。
“般若!”浮舍振声道,“就算岩王帝君死了!你怎么能在丧葬期间另找情人!”
弥怒随伐难和应达踏入房间,他听到浮舍的话语,本来开始欣慰浮舍这一回终于不和稀泥做老好人了,结果这欣慰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保持几秒,就听见浮舍苦口婆心地接着说:“等到帝君的葬礼办完再找完全来得及啊!这个时候找传到其他仙人耳朵里多不好听?”
弥怒,伐难和应达:“……”
浮舍的话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如果岩王帝君逝去,般若当然有另寻他爱权利,但是这说法是不是太过直白了一点儿。
大概是浮舍声音太大,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另一个房间走出。弥怒循着声音望去,整个人差点裂开。
褐色渐变到金色的长辫,金色眼瞳,绯色眼尾,再加上那副熟悉的面容,这不是岩王帝君是谁?
伐难眨眨眼睛,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弥怒则脑袋嗡嗡地,总算觉察出些许不对劲。
归终大人害我!留云借风真君!您怎么能在一旁看戏都不提醒一下!
岩王帝君平静地看着浮舍。
浮舍已经石化了,仿佛稍微动一下便会有石渣掉下来。
“帝,帝……”应达结结巴巴地连一个词都说不完整。
化身成凡人的岩王帝君抬手止住应达即将出口的称呼,自我介绍道:“我名钟离,是往生堂的一位客卿。”
伐难顿时醒悟,就连最迟钝的应达都疯狂地运转自己的小脑袋瓜,搞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归终大人口中那个般若的外遇对象,就是岩王帝君本人假扮的!
四位夜叉:两位的爱情是不是有些过于惊心动魄了!
般若总算有发言的机会,他拍拍浮舍的胳膊,让他把自己的肩膀松开,“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难道有那么寡廉鲜耻吗?”
弥怒手背青筋暴起。
你闹出的这些传闻就有够寡廉鲜耻了!
可弥怒一想到这样的传闻也帝君的功劳在其中,不由一呆,训斥的话语溜到嘴边硬生生止住,变得不上不下。好在伐难至始至终都比较冷静,她对帝君鞠躬道歉说:“对不起,夜晚贸然上门。我们想找般若谈谈。”
般若动作微僵,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钟离,不料钟离却淡淡一笑:“请便。”
然后,他们四个人便果断地将般若抓出房间,一顿教训到现在。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弥怒就不由地手指蜷缩,恨不得时光回流来到几个时辰前,将这些尴尬至极的场景都掐死在襁褓里。
“旅行者,你们还没休息啊。”伐难的声音响起。
其余四位夜叉仙人抬起头,看到迎面走来的荧和派蒙。
般若看到荧,知道这位就是导致自己被家人教训的罪魁祸首。他和钟离那一番表演本来是想先将一军,借旅行者之口捉弄那些等着搞事看笑话的仙人,结果没想到这回旋镖最终还是扎回到自己身上。
派蒙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般若眼下情形都是拜自己和旅行者所赐,她双手虬结在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偏移,嘿嘿笑说:“是啊,真巧啊……”
荧看着般若,他仿佛被押解的犯人一般,被四夜叉团团围着。浮舍正压着他的脖颈,夜晚的亮光照在般若的眼中,在他抬眸看来那一刻,竟然显得有些乖巧。
“是你们告了密啊。”般若幽幽说道,瞬间打破了这种错误的感觉。
荧的视线移了一下,随后又移回来,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璃月有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你和钟离先生的模样,肯定不是在岩王帝君死后才和他在一起的。”
弥怒不忍卒视地捂上眼睛,又想起先前发生的那一幕。他手开始痒痒,一巴掌拍在般若脑袋上。
夜叉们的力道都不重,对般若造成的伤害不比被蚊子咬了更高,只是他那头银色发丝变得更乱了一些。
“这件事情就先到此为止吧。”伐难叹息说,“还希望旅行者不要到处声张。”
般若一向没脸没皮,但是他们要脸。
眼下只有金鹏对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这是好事。仅仅就这件事情来讲,无知是福。
旅行者对般若和帝君认知有些谬误,但是目前情况特殊,他们不可能将实情告知。她和金鹏认识,伐难不希望这种离奇的桃色新闻传进金鹏的耳朵。
“魈也请不要告诉。”伐难强调说。
“放心,我们的嘴可严了!”派蒙拍着胸口打保票,荧也点点头。
有了旅行者的保证,伐难他们稍稍松口气,“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荧说,“不过我如今在追查杀害岩王帝君的真凶,如果你们找到一丝半缕的线索,请告诉我们。”
应达看着一无所知的旅行者,几乎有些怜爱了,她说:“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肯定会找到杀害岩王帝君的凶手为岩王帝君报仇的!”
不过,这个凶手恐怕一辈子都是找不到的。
告别旅行者,夜叉们拐着般若来到原来他们在璃月港内办置的房产。般若会定期请人清理打扫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给浮舍一群人提供了住处。
在灯光下,般若向夜叉们仔细讲解了摩拉克斯的假死计划,和他所搭建的这台喜剧。
“想要完全放权给凡人吗。”弥怒沉吟,“不意外,在当初设立璃月七星时便有苗头了。”
“天理在坎瑞亚战争后沉睡,这是最好的时机。”伐难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事情都好麻烦啊。”应达双手撑在椅子上抱怨,双腿在桌子底下一晃一晃。
“如果璃月港的凡民无法承受帝君的考验,那么在璃月港被解封的奥塞尔淹没之前,帝君会出手阻止灾难的发生。”般若说。
帝君和至冬女皇以岩神之心作为交易物达成契约,但是在契约结束之前,神之心不会交付到愚人众的手中。
般若:“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夜叉们摇摇头,浮舍神情有些失落:“唉……没有岩王帝君的璃月,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也不知凡人是什么感受。”
从璃月创立到现在三千多年,岩王帝君一直引导着璃月的人民前进,人们的衣食住行中似乎都有神明的影子。只是,就如孩童长大就要离开父母,如今的璃月也已经足够成熟,能够成为一艘靠着自己力量乘风破浪的帆船。
或许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夜叉们也可以彻底休息下来,不用清除那些残留的魔神污秽。
“那位旅行者少女有些可怜了,被你们这些坏家伙耍得团团转。”伤春悲秋后,应达开始为荧打抱不平。
般若回忆起空的模样,那位金发少年在游历完七国后,已经决绝地向着深渊走去,说:“那是空的妹妹。”
“空?”伐难说:“就是你坎瑞亚战争时期结交的朋友?那位深渊的王子殿下?”
“没错。”这两兄妹过分相似的命运使人叹然,般若说:“荧在寻找他的哥哥,应当会随着她哥哥脚步,游历完整个提瓦特大陆。”
到那个时候,就轮到她做出选择了。
就像她的哥哥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第140章
荧度过了极其混乱的一天,先是千辛万苦才找到天权星凝光所在的群玉阁,从中知晓了愚人众觊觎仙祖法蜕的消息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黄金屋与公子对峙。
她成功地打败了公子,却没能及时阻止公子使用百无禁忌录解除奥塞尔的封印。
于是,她又不得不奔上前线,与千岩军一同作战。
黑云压城,在魔神的巨大威压下,璃月港似乎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钟离和般若站在玉京台眺望海绵体,此时波涛汹涌,但璃月七星,仙人和凡人们依然戮力同心地面对这史无前例的挑战。
“帝君。你觉得他们能撑过这一关吗?”般若问。
“相信他们吧。毕竟还有留云借风真君他们帮忙呢。”回答他的是另一道男声。若陀龙王和归终也登上玉京台,马科修斯在他们身后,圆滚滚的手臂挥舞着向他们招手。
“今天大家都颇有闲情逸致。”钟离说。
若陀龙王闷闷地笑,他打扮成普通凡人书生的模样,显然是有备而来,“摩拉克斯你这么用心搭好舞台,不来看看岂不可惜。”
说完他有调侃道:“你和般若那些趣事儿我已经听归终讲过了。你们呀,到底多少岁?还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归终在一旁轻轻一哼,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斜瞪了钟离和般若一眼,明显对他们两人暗自搞事却不漏口风的做法十分不满,“若不是三千多年前你们已经玩过这一遭,我们多少有些心理准备,恐怕留云借风真君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直接杀到璃月港了。”
“岩王帝君啊。你还记得那时候对我说过什么,怎可食言而肥?”归终质问。
此事钟离自知理亏,他坦然应下,道歉说:“是我之过。”
般若笑说:“我与帝君皆相信归终大人洞若观火,哪怕我们不说,归终不也在旅行者传递的消息中找到真相了吗。”
“般若你闭嘴。”归终双手抱着胸口,不满道:“就是你这家伙尽带着摩拉克斯干坏事儿。”
这话说的,就像是看着孩子被人带坏而气愤不已的母亲。明明归终是四人中看上去最小的那个,却一副长辈说教的姿态,说起这话格外有喜剧效果。若陀龙王忍不住大笑,钟离用拳头遮住嘴轻咳道:“归终。”
归终看着眼前三个男人的模样,泄了气,“好啦好啦,我不多说了。”
海面上,天权星凝光已经做好最后的抉择,面对难以应付的漩涡之魔神奥塞尔,她决定放弃自己费尽心血建起的群玉阁,将它作为武器掷入海中,把奥塞尔再度封印在海底。
远远望去,只见那座辉煌的建筑化作一道刺目金光从天际砸下,奥塞尔的身影湮灭在四射夺目的光芒中,海面上翻起扑天巨浪,即将把海面中央的千岩军吞没。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仙人及时赶到,将凡人们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