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修尾共枕眠—— by作者:富春江南岸

作者:佚名  录入:06-19

小司徒大人瞧这儿子笑得一脸不能直视的模样,心里这个气啊。
他凶道:“你这个蠢儿,光长福气不涨智气。他胡裴小儿赢你,你定是丢人现眼无疑。但你赢了,你说的话对?”
晁错被骂得直翻白眼,这会点头道,“没错。我的话对,那他胡裴就是个娘们儿,又穷又寒酸,身无三两肉,光有脸没学问……”
“我看你才是那个没学问的。”小司徒大人差点没被儿子气死,“你在哪里说这番话?”
“小学衙前。”
“呵……好啊。人胡裴年纪小,但连宰辅都听过灵均的名号。
你在学衙前约比斗?赢了还说自己的话对?
你真是嫌你爹命长啊,你个大孝子。”小司徒抄起棍子就揍这个福儿。
晁错不明就里被打,直嚷嚷问爹“为什么啊……”
小司徒大人绝不肯说清楚。
事后,晁错养两天伤,再去衙前堵胡裴。
一见面,二话没有上去揍。
胡裴见他冲来,就听见学衙前古松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
小鸟甲:“叽叽喳喳……”哎呀,小司徒家的傻儿子又来寻灵均麻烦啦,还说一见面就要先给他一拳呢。
小鸟乙:“叽叽喳喳……”【这不都怪小司徒大人问了傻儿子的约斗经过,又不给这个傻儿子说清楚原因。若是这傻儿子赢得比赛,不等于说灵均确实是不学无术,就等于在说学衙是个没啥用的地方,指摘儒门圣学教学无方。这比他输了还惨,一个不慎,全家都会被上面问罪。】
小鸟丙:“叽叽喳喳……”【那小司徒大人为什么不给这个傻儿子说清楚啊?】
小鸟乙:“叽叽喳喳……”【你们平日在学衙都听得啥?儒门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嘛。傻儿子这样傻,总好过点明白后收不了场强吧?若当真被问责,小司徒大人也能说他儿子不学无术,人是真傻、是真听不明白嘛。】
胡裴凝目在怒气而来的晁错,待得他近前出拳,直接侧身一避,一脚踢在他的膝弯。
晁错啪叽一声跪在学衙前,怒吼道,“胡裴女娘,我……”
“我劝你好好跪,这一跪后回去告诉小司徒大人,他定不会再拦你与我比斗。”胡裴不紧不慢道。
晁错一愣,朝拉他起来的小侍道,“他什么意思?”
小侍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就见胡裴已经坐在侍者背的椅子上离去。
回家后,晁错硬头皮去见小司徒大人。
小司徒大人忍着气,听完儿子又去小学衙前寻衅的经过,本来提起的棍子听他在衙前受委屈跪了,就没再打下去。
他哼了声,责令晁错别再去学衙前闹事。
【至于比赛,要比就好好比。
输赢都是输,既在学衙前跪过,这事被翻起来,问题就不大了。】
鹤鸣台的楼里,这会儿胡裴身后一圈京都白马小学的弟子们,林林总总、男男女女共十一二位。
七嘴八舌给胡裴助威。
晁错这几日学乖。
他被从小司徒大人那套话的亲娘提点过,没再说他不学无术的话,而是道:“娘们唧唧的胡裴小儿,今日个本公子就赢你。若你输了,当和我一样脱光游街。”
凑热闹得一群年龄不等的公子哥儿在二楼吹起口哨,里面还夹杂博带锦衣的女娘们。
“哟,名扬金都的灵均公子若当真脱光挂马游街,我等一定花果铺道,请画艺高手好好作他几幅画,哈哈哈……”
“那京都的小姐儿们都要争相出学衙,跑街面上去一睹为快,哈哈哈……”
“别这么说,男儿见了灵均那张脸,都走不动道儿,哈哈哈……”
晁错听这些话,也是大笑。
他朝周围楼上的公子哥儿、豪放女娘们,拱手道:“多谢。今日个晁错多谢诸位哥哥、姐姐们捧场。”又朝另一边跟没骨头的人道,“胡裴女娘,放你家焉搭搭的公鸡进场,开锣比赛。”
胡阳很紧张,见胡裴勾了勾手指头。
胡松赶紧把鸡笼子拎过去。
胡裴难得弯身,倾靠向笼子里摆拐脑袋的大公鸡前,喃喃细语一句。
再朝胡松道:“送进去吧。”
晁错的小侍拎鸡笼上前,同胡松狠狠地斗翻眼,抢在前面把自家的黑将军放进大金笼。
胡松暗哼,再放进大将军。
两只大公鸡进场后,鹤鸣台的人敲响一声锣。
大家哟哟叫起来,“快打,快进攻,啄它,啄它……”
黑将军雄赳赳地走在鸡笼中央:“咯咯咯……”【兄弟,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大将军绕在大金笼周边:“咯咯咯……”【老哥,不怎么样。我那漂亮主人还威胁我,必须得打赢你。】
黑将军:“咯咯咯……”【威胁你啥?肯定没我那位厉害,这大胖子说我敢输,就把我宰杀炖汤。】
大将军无比委屈地:“咯咯咯……”【你现在是孤家寡人,我身后有妻子小花、小美、大花、大美……一群鸡妾都得给我陪葬……】
黑将军瞬间挥舞翅膀,冲过去:“咯咯咯……”【你把我的大美给收了?我啄死你……】
大将军吓得扑棱翅膀,飞过它:“咯咯咯……”【你被人带走,它们以为你死了,自然就跟了最强的我啊。】
黑将军怒羽冲冠:“咯咯咯……”【大毛、三毛是不是死了?然后你把它们的鸡妾都收啦?气死我啦,啄死你啄死你……】
晁错哈哈大笑:“大家看到吗?胡裴女娘,你的鸡……不行啊。”
那一声“鸡”特意尖锐间加重,逗得楼上一群公子哥儿哈哈大笑。
胡裴这边的学子气红脸,纷纷嚷道:“啄它,快啄它啊,胡裴啄它……”
胡裴本来安静的眉眼微微一展,朝胡林点下巴。
胡林就把身旁的学子喊住,笑道:“宓皦少爷,我家少爷喊你。”
学子宓皦紧张的脸望过去:“胡裴,怎么了?这可怎么办啊?你要输啦。”
“那鸡叫大将军。”胡裴只是道。
宓皦瞬间知机,喊道:“大将军飞起来,啄它。”
这边的男女学子赶紧改口喊大将军上
胡裴拿手搓了搓额头,闭目养神。
胡阳直摇头,这鸡不行啊,这主人也随意,咋整啊?
再看对面晁错一帮人,呼啦啦喊黑将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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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日中:中下午11-1点;日入:傍晚5-7点;黄昏:晚上7-9点;人定:晚上9-11点。

过鹤鸣台大门穿堂,进入一处大观园。
园子里除奇花异草外还有一个大天坛台,天坛台左右分别为文武楼。
左文右武。
文楼是儒门学子聚众赛诗、谈古论今、讲治世圣学的地方。
至于武楼则是各种较量比斗之地,但凡能说得上名、出得起钱都可以到武楼的大场地。此时,骰子、推牌一道还未让人深迷,也被算在武楼。
胡裴和晁错的比试就在武楼里展开。
大金笼里,“咯咯”叫声中鸡毛满天飞,全是大将军的黄墨翠间色羽毛。
正当黑将军展翅压在大将军背上狠啄时,胡裴拿手抵在面具前、挡点儿动静。
在此起彼伏的人群声里发出数声“咔咔”的叫声。
声音直刺黑将军的耳膜,吓得它咕噜呆滞。
这便是大将军反攻的机会,直接趁趴伏时一个翻身啄在黑将军的金红眼睛上。
胡裴这几声“咔咔”没有引起围观啸叫的人注意。
但是,离他近的胡阳愣怔地看向胡裴,见小九抬眸望来时,在白底红纹面具的衬托下,那双如夜明珠的眸里如丝如缕纠纠缠缠,带丝雾蒙蒙的微光。
胡阳咽口吐沫,一推旁边紧盯大金笼里斗鸡的胡林,“你瞎咔啥呢?”
胡林被推得一脸懵,刚是听到几声奇怪的叫声,但太快,没注意是谁发出……而且,重要吗?
“哇,快看,大将军啄瞎黑将军的眼睛,太棒啦。”白马小学的女学子蔡子衿已经欢快地拍手道,蹦跳到胡裴旁边,“阿裴,你要赢啦。”
胡裴避开她搭来的手,点头看向大金笼。
那只大将军果然听话,趁机窝趴、反啄,说明前几日的训练没白费功夫。
晁错惊得怒目,手舞足蹈大叫道:“黑将军,你给我起来,输了就把你炖汤。反击啊,反击啊……”
然而,眼睛受损的黑将军缩脖子,拢黑翅膀,黑色的双爪更是一退再退。
它已经被刚才那几声直戳耳膜的“咔咔”声吓得胆寒。
鸡天生怕黄鼠狼的叫声,这是天性。
大将军直接逼它到笼子边,伸长的脖子趁机猛地啄掉后缩脖子的黑将军另一只眼睛。展翅的它当真是威风,满笼子里打转,一连串不同于先前的惊叫咯,而是高亢宏亮的“咯咯咯”声。
黑将军已经在一边窝趴,更把鸡头埋在翅膀的羽毛下面。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胡林和胡松纷纷叫起来。
白马小学的学子们也嚷嚷,叠声恭喜胡裴赢了。
二楼的公子哥儿、豪放派的小姐们笑得笑、打趣得打趣、可惜得可惜……
至于晁错气红张不错的脸,连鸡都没拿,直接撞开人群要走。
然而,他的脸是可以,但身子胖,更被人盯住在。
胡阳直接挡住他的道儿,扬起下巴道:“走什么走啊,赶紧脱干净,上你的千金马去游街。”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起哄。
“你……”
晁错瞪向胡阳,目光又穿过他,瞪向其身后一身慵懒、神色淡定的胡裴。
他不由咬紧牙关,通红双眼睛,欲怒又不知如何发泄。
“哎呀呀,你是要哭吗?”胡阳瞧他的神色,赶紧退后一步,诧异地道,“你在学衙前当那么多人面骂我家小九,怎么不知道我家小九也会委屈?说,到底谁娘?”
围观众人起哄道:“谁哭谁娘,哈哈哈……”
晁错咬牙、憋着泪,蹦出句:“他哪里委屈?他还让我在学衙前跪了呀。”
然而,耳听对面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开始指摘自己无理,气得抓狂间直接推开胡阳和拦道一众人跑出去。
他的侍从赶紧跟上去。
人晁错能跑出去,还是胡裴让胡林去拦把要挡晁错路的几名同窗。
胡裴耳听同窗上来道谢,带面具的脑袋直接点头致意。
胡松已经从金笼子里抓回两只鸡入竹笼。
胡裴笑对气不过的胡阳道,“六哥,你去趟小司徒大人的府邸吧,就说,‘这只黑将军已经伤眼,鸡心跟着残了,当是这场比斗胜利的奖品,至于先前的赌注不过是戏言。’”
胡阳愣了愣,没懂这意思。“为什么呀?他羞辱你的账就这么算了?还有,你让胡松、胡林去啊?”
胡裴歪头,打趣道,“这两人走了,六哥背我回家还是拎鸡笼子回家?”
【呃……】胡阳觉得背小九也是可以的,但仅限于家里。“行吧,我走一趟。你确定这么说?”
胡裴点头,随一众白马学子簇拥离开鹤鸣台。
武楼的二楼,有人道:“妙啊。伤眼,心残,不愧为灵均公子,给小司徒大人出道好题。”
有人好奇道:“什么意思?这不是说鸡的话?而且,胡裴小小年纪没追着非要晁错光衣游街,很大气。你们没听晁错一个劲喊人胡裴女娘,胡裴女娘……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是啊。胡裴当真是君子之风,小小年纪有大胸怀。”
先出声的人看向一群夸奖胡裴的公子、小姐,直摇头,“胡裴比那千年的狐狸还精,你们且看,不日就有好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解。
鹤鸣台外,胡裴向众同窗拱手,坐在胡林背上的椅子而去。
宓皦直接向其余几人告辞,跟上胡林的脚步。
“胡裴,今日是旬假日,你直接回府吗?”
胡裴歪着头,在胡林的背上随他的行走,脑袋一点一点。
宓皦自言自语道:“胡裴,你觉得蔡子衿怎么样?刚刚她可是很想跟来呢,被侍女给绊住。”
胡林替胡裴回答道,“宓皦少爷,我家公子为了今日的比赛,起得比鸡还早,现在得回府里睡个回笼觉。不好意思啊,宓皦少爷。”
宓皦闻言愣得停下脚步,再瞧脑袋一点点的胡裴,无言得看向日近正午的天空。【这胡裴还真是……懒得可以啊。】
光是上课睡觉这一项就气得夫子火冒三丈,偏偏他可以对答如流,搞得夫子总是叹气说“此子若更认真治学,当世少年神童,天赋灵均。怎奈小时了了,大了未必佳啊,可惜可惜……”
宓皦停在道边,瞧胡松拎上大将军和残的黑将军笼子跟去。
他有点儿想要大将军,不过那鸡毛被啄得太狠,有地儿已经秃。磨蹭两下……【算了吧,哪里还买不到一只公鸡?】
回到胡府,胡裴就一下子醒过来,目光凝在胡松的鸡笼子上。
他掀下自己的面具扔给胡林,抬下巴向鸡笼。
胡松知机,笑道:“少爷,我这就送去厨房。”
“咯咯咯……”【你个大黄鼠狼,不讲信用,不是说赢了就让我阖家团圆吗?】“咯咯咯……”大将军惊得直叫唤。
胡裴抬步走向鸡笼,吓得瞎眼的黑公鸡摆拐脑袋,更往后缩,就连花公鸡大将军都后退着“咯咯咯”乱叫。
“吵死了。”胡裴朝胡松道,“黑得送去厨房,炖了给爹送去,就跟他说‘给他’补身体。至于这只么,和它那群鸡妾关在一起吧,算是……临死前的奖励。”
“咯咯咯……”【不要呀,我要自由,你说好赢了放我……杀千刀的主人啊……难怪人类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胡裴猛地回头,瞪向鸡笼,凶巴巴道,“再吵再叫,现在就把你全家杀了红烧。”
“咯……”花公鸡吓得缩脖子,近日来被黄鼠狼叫声支配的恐惧又泛起来。
【这杀千刀的新主人为让自己不怕黄鼠狼,天天喊一只黄大仙守在笼子边叫。如今赢了比赛,竟然还要杀……】“咯……”
胡松瞧见胡裴的小模样忍不住嘻嘻笑,见他扬下巴示意,就直接把笼子往厨房拎去。
胡裴转身就回自己的院子,入室后等胡林送来水,洗漱净身后往床上躺。
胡阳办完事回来,直冲进胡裴的房间,“我回来了……你怎么又睡?”
胡裴拿雾蒙蒙的眼儿瞅了他下,横眉轻扬,就让胡阳说不上话。
他直接困顿地躺下去,懒懒散散道,“我睡了,别吵我。”
“不是……你那话啊,太厉害了。”胡阳实在憋得难受,看不到小九的脸,心里那股劲又上来。
他一定要把去小司徒府的经历说出来,“我把你那眼瞎、心残的话一出口,休沐在家的小司徒大人直接红脸。
我以为他会发火呢。
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好声好气地亲送我到大门口。
哎,那时候,晁错那个胖墩儿还在后院哭得稀里哗啦,隔不知道几个院子,我都听到他的哭声,哈哈哈……还有还有……”
胡裴翻个身,背对胡阳,深埋进软枕。
“哎哎,我说你在不在听啊?”胡阳瞧他的模样,直接坐到床榻上去。
正当这时候,胡府现在当家的老爷,胡裴的亲爹胡云深在房外道,“去,喊你家少爷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胡松不去,暗里踢向胡林,示意你去。
胡林瞪他,直接朝胡云深道,“老爷,九少爷回来就睡下,现在六少爷胡阳在里面,也没把人吵醒呢。”
胡云深一听,白面无须的脸上一股儿无奈。
他也懒得进去吃儿子的冰落,直接道,“下晌让他来我院里一趟,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去善后。还有,马上日中,提醒他用膳,别一到旬假日就不爱惜身体,浪费大好年华净用来睡觉。”
胡云深见两小侍纷纷躬身应诺,背着手,嫌弃地走了。
胡阳躲在房门口听一耳朵,拍了拍胸脯走回卧室。他见胡裴已经好梦正酣,直接抱胸摇头,“哎,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猪投生呢,这么能睡。”
躲在门口听见的胡松和胡林纷纷捂嘴发笑,待得胡阳出来。
胡松上前道:“六公子,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吧?要不,你回三老爷院里去用膳?”
胡阳哼了声,“你没听你家大老爷刚才说的话吗?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善后。恐怕,我前脚回府,小司徒家后脚就把帖子送给大老爷。我估摸这事肯定没完,这小六让我带的话里肯定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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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时分,即将用晚膳,胡云深久等一下午都没等来这个小儿,直接吩咐明月小侍把小司徒送来的帖子送去胡裴的玉芝院。
这儿子不省心,老子多麻烦。
儿子太机灵,老子麻烦也不少。
夫妻缘凭己,儿女债自找。
罢了,这么机灵吃不了亏,随儿折腾去吧。
他自己去找如今是胡府当家的夫人用膳。
胡裴伸了伸腰,从被窝里直接起身下地,见屋里无人,手上灵光微悬,衣衫全部如流水自动上身。
他坐回床沿,扬起下巴时指尖灵光再动,云袜上足、再来靴。
“来人。”
推门进来一位头梳两辫子缠花布包包的小姑娘,蹦跳过来道:“院子里没人,我在屋外就察觉你动用灵力。这地儿缺灵少药,你不省着点?”
话是这么说,不过她随手一勾指,满水铜盆从外飞来,落在洗漱架子上。
胡裴见了上去洗漱,听她的话音也就知道胡松又跑出去玩骰子,而胡林估计是去母亲的院子里拿膳食。
他洗漱完,朝歪头圆脸的小姑娘道:“黄仙,日日待在院子里,你没去其它地方玩?”
黄仙小姑娘为能留在这位听得懂动物语言的胡裴身边,故意变成个六岁女孩。
她噘嘴龇牙,露出张带毛尖嘴、闪寒光利齿的脸,又缩回去变成笑嘻嘻的讨喜模样:“我是黄大仙,妖精。在外面是为整日找吃,你这就有吃,我为什么要出去?难道阿裴不要我啦?”
胡裴摇头,说起来黄仙应该有好几百岁,却偏偏弄张稚齿脸,惹得胡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她。
平日管教严厉的母亲都破例让黄仙姑娘留在玉芝院里当侍女。
只不过这个侍女好吃懒做,白日不当差,晚间专门吓唬鸡。
“你的比斗赢了吧,答应我的鸡怎么说?”黄仙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道:“我可是吓唬它好几天呢,可谓是又出力又出智。”
胡林手提膳盒正入院,见黄仙跟在少爷后面,赶紧上前道:“少爷,你起来啦,正好我把饭食端来,大夫人说小黄仙跟你一起用,特意多备些。”
胡裴点头,瞧黄仙跟胡林去摆膳。
他瞧眼天色,很快就该掌灯了,走回来道:“六哥呢?”
“明日个开堂,三老爷让六少爷读书呢。哦,对了。老爷本来说等你晌午时去一趟他的院子……这会……”胡林眼儿瞟向书房的桌面:“后来迟了,就让院里的明月拿来张帖子。”
胡裴见他要去取,凝眉道:“不必了,用完膳,我再看。”
他见黄仙一脸巧笑地递来筷子,取过来道:“那边是你的份,端回自己房里吃。”
黄仙的笑脸拉长:“至于么?我又不会流口水进你的菜里。”
胡林得到胡裴的眼神示意,赶紧帮黄仙那份送进食盒:“走吧,黄仙小妹妹,少爷这习惯啊,从出生就有,大夫人都没跟他用过几回膳,就老太君好一点点。”
黄仙气呼呼地提上食盒出去,不要胡林跟来,回头朝那个在细细擦拭筷子的奇葩男童道:“哎,你可是答应给我鸡呀,别忘记了。”
听闻的胡裴都未曾睨过去,自顾开始用膳。
黄仙哼了声,提上食盒就走。
胡裴这才看向胡林,搁下筷子道:“胡松又去暗巷?”
胡林抿嘴,躲开胡裴的眼神,微微点头道:“是。”
胡裴没吭声,独自用膳,简单一荤一素一碗饭,全部吃干净,待得胡林收拾后,他起身走进隔间书房。
坐在案前,悬着脚。
他看向桌面的烫金红帖。
胡裴屈指打开,正是小司徒写的请帖。
“敬请大宗伯之子胡裴,于明日白马大道仙云楼聚赏我儿晁错净衣挂马游街之举。小司徒晁纲,诚邀。”
胡裴的双眸狭长,垂首睨物间,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情态。
他的唇角似勾非笑:“不明时辰,便是想我见,还是不见?
这小司徒大人倒是个妙人。”
白日多好睡,当夜定无眠。
胡裴敲了敲已经合盖的烫金红帖,从屉里取出匕刀,把上面的薄金刮下。
刮出的薄金未曾断开,挺长一条金丝片。
他把金丝片卷成一团,捏在手里出玉芝院。
黄仙也是夜里活跃的时候多。
她用完饭出门,就见胡裴出院,赶紧蹦跳得跟上去,欢快道:“阿裴,你去哪里,带上我啊。”
胡裴脚步不停,眼儿微徐,淡淡道:“好啊。胡林呢?”
“我怎么知道?他是你的小侍,又不是我的。
不过,我看啊,那胡松不老实,这胡林又太老实,尽受欺负,但他心肠好。
估计你刚才问起胡松,他就跑去找胡松回来。”黄仙跟在胡裴后面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你什么时候把那鸡给我啊?”
胡裴实在被她念得烦扰:“我怎么记得答应你是每日一蛋。难道你每日没吃上鸡蛋?
还有,杀鸡取卵,得不偿失。你这性子太急,会失去很多鸡蛋。”
“啊!?”黄仙的圆脸上一对圆眼儿提溜,“我夜夜对着大将军叫唤,早就想把它吃掉。不给我吃大将军,不是还有它的鸡妾,有……五只……”
黄仙掰手指,听胡裴问句“你确定是五只?”
她就开始点手指头,按脑子里的鸡模样开始数:“一、二、四、三、二、四、五?哎呀呀,乱死了。”
走在前面的胡裴弯起唇角,十分好奇这黄仙的脑子和经历。【明明自称活好几百年,大好的脑子唯独对数数十分不敏感,一点质疑就觉得数的不对,继而再数就更不清楚。】
“不对啊,我问过厨房的莲舟,她跟我说是……是几来着,被你给绕晕了。坏狐狸。”黄仙气得直接骂狐狸。
胡裴收回正跨门槛的脚步,回头望去,幽黑的双目盯在她胖乎乎的圆脸上,声调扬转至平缓:“你说什么?”
“呃……”黄仙一紧张,指了指遮挡上弦月的树枝密叶,别开的目光看到明月,一对眼珠滴溜间绽出亮光。
“我说,莲舟跟我说是四只,余下是大将军的朋友,也都归我吃。”
“呵,”胡裴也睨向如勾月牙,浅淡笑道:“你去把后院的人引开。
推书 20234-06-19 : 从良—— by作者》:CP2023.6.16完结收藏:8,977 评论:2,472 海星:43,751点击:44.31万 字数:22.75万 人气:208.55万这次的暧昧游戏,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文案:放荡不羁脑回路非同一般男公关攻X多少有点丧的美强惨美食家轮椅受===四年前的姜危桥,于唐彦是危险又充满吸引力的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