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by作者:坏猫超大声 完结

作者:坏猫超大声  录入:06-20

这是条破败老街,道路狭窄而脏乱, 墙面上画着乱七八糟的黑色涂鸦,晾衣绳上花花绿绿的衣服特别显旧。
眼前的破败和警方周密的布置形成强烈对比,过分安静和严肃的场景竟然露出些荒诞的喜剧感。
余鹤站在原地,像是脱离于戏目外的第三人,完全无法入戏。
他已经后悔出现在这里了。
余鹤后知后觉,发现一切和他想象的并不相同。
缅北警方如此热切地推进这次行动,不是为了保护穿山甲,也不是为了给他和傅云峥一个交代。
倘若缅北的媒体也和国内营销号一样,那余鹤大概都能猜到接下来他们会大肆宣传的新闻标题了——
重拳出击!蒲山警署针对穿山甲走私贸易开展专项行动!
这不是一项行动,这是一桩政绩。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假使真能查出什么问题,调查结果最终将转呈至华国大使馆,成为一条缅北警方不遗余力替华国富商追回慈善款的国际美谈。
在整个过程中,除了余鹤和傅云峥,并没有人真的在意善款到底是用在了哪里。
亲身站在这里,余鹤切实地接触到了这个世界最残忍而真实的一面。
余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傅云峥。
刹那间,傅云峥许多的神情都有了解释。
傅云峥早就知道,但仍没有阻止余鹤一厢情愿地追查,他放手让余鹤自己选择想走的路。
有些路,总要自己走过才知道怎么回事。
余鹤曾经简单地以为世界的运转是依据对错。
原来是围绕着利益。
这个世界永远不是余鹤想要的样子,它是那么复杂又那么简单,重重叠叠的行为后面有着最简单至极的动机。
这真是太无趣了。
即便周围是余鹤期待已久的热血场景,可余鹤却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致,他就像一个被迫参与其中的群众演员,只想快点结束,收工回家。
若不是亲身站在这里,余鹤满身热血也凉不下来。
扩音器中响起了缅语警告,阿坤家门前左右各蹲伏着一名黑衣武警。
余鹤没开翻译器,听不懂扩音器里在说什么,但根据余鹤丰富的观影经验,大概是‘里面的人出来,你已经被包围’了之类。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余鹤看到阿坤打开门,看到武警将阿坤扑倒在地,扬起了一片灰尘。
尘烟四起,余鹤听到阿坤在用缅语说着什么,警察也在呵斥,他们用膝盖顶在阿坤的后背上,好像阿坤真是什么危险的恐怖分子。
银色地手铐反扣在阿坤的手腕上,武警押着阿坤往车上走。
整个逮捕的过程不超过两分钟,之前数个小时的布置周密布置略显可笑。
在上车之前,阿坤回头朝家门望了一眼,继而被按着头推进了车里。
余鹤顺着阿坤的视线看过去,在门后的阴影中看到了一个藏着的小孩。
是阿坤的弟弟。
他像一只警惕的幼兽,只露出小半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充满着惊慌与害怕,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警察带走了。
载着阿坤的警车驶离小巷,武警的防暴车紧随其后。
当现场军警撤离大半后,附近的居民才从各个角落里重新出现,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
负责扫尾的警察走进阿坤家里搜查,藏在门后的小男孩就像遭到清扫的老鼠,暂时被赶出了家门,愣愣地站在阳光下。
那一刻,余鹤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余鹤没有理会叫他离开的署长,他绕过挡在他身前的警察,朝那个小孩走过去。
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八岁左右,很瘦,也很苍白,手中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
男孩黑黝黝的眸子落在余鹤身上。
和男孩对视的瞬间,余鹤心里很不好受,他摸了摸口袋,却没有什么可以给那个男孩。
他兜里连一块糖也没有,只能空着手蹲在男孩面前。
男孩没有动,看着余鹤说了句缅语。
余鹤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打开耳朵上的同声翻译器。
不远处的警察快步走来,从后面托着那男孩的肩膀把他带离余鹤面前。
那个警察用英语向余鹤解释:“小心点兄弟,他说他见过你。”
男孩意识到余鹤听不懂缅语,就用不太流畅的英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说:“昨天,我在,箱子后面。你很,漂亮。”
余鹤示意警察放开那个男孩,他走过去,半蹲在男孩身前,将另一只翻译耳机挂在男孩耳朵上,说:“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男孩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爸爸被带走时,哥哥也是这么说的,但爸爸没有回来。”
余鹤呼吸一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男孩应该是害怕的,他的眼神让余鹤想起了麻袋中的穿山甲。
余鹤伸出手擦掉男孩脸上的泥点:“对不起。”
男孩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他早已确定的事实,他说:“都怪我,如果我不生病,爸爸和哥哥就不会这样。我要是早点病死就好了。”
余鹤鼻尖猛然一酸,喉结微动,勉强压抑住喉间的哽咽。
余鹤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阿坤为财害命的事实无法抹除,被警署带走调查理所应当,可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又强作镇定的小男孩,余鹤根本没办法克制心中不断升起的愧疚。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人在一往无前时,从不会看顾左右。
早上在警车里,余鹤分明清楚地听见警署署长提起过阿坤有个得白血病的弟弟,可那时的他过于执着于结果,只想知道缅北黑市流通的穿山甲制品来自何处——
当人的关注点过于聚焦于某一件事,则会不自觉地将‘无效信息’过滤掉。
于是在追寻真相的路上,余鹤随波逐流,冷眼旁观整个事件的进展,却将这个得了绝症的男孩落在了原地。
余鹤将呼吸放的很轻,他握住男孩冰凉的手,说:“你不会病死的,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看病。”
男孩摇了摇头,他蹲在地上把手中抱着的破木盒打开,里面玻璃弹珠、玩具卡片、木雕的小马,还有几张在阳光下泛出漂亮光泽的褶皱糖纸。
男孩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警察,小心翼翼地翻开卡片,露出下面的两张美元。
两张崭新的绿色美元和木盒里杂乱的小玩意格格不入。
男孩将木盒整个推到余鹤面前:“定金还给你,你能让他们把我哥哥放了吗?”
余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垂下视线,看着眼前的木盒,盖在卡片下的美元像个巴掌一样狠狠抽在余鹤脸上。
余鹤耳边响起阵阵嗡鸣。
见余鹤没有回答,男孩摘下耳机,轻轻放在木盒上,把木盒朝余鹤的方向推了又推,之后很慢很慢地退回檐下阴影里。
他就站在离余鹤两米开外的地方,背靠着墙,可余鹤失去了再次和男孩说话的全部勇气。
余鹤分明游离于整个事件之外,又是整个事件发生的始作俑者。
我做错了吗?
余鹤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他飞快地用拇指抹了下眼角,转过身背对男孩,独自站在空空荡荡的天地间。
在今天之前,余鹤一生问心无愧,可今天之后,他再也不能这样说了。
这就是天地众生。
对错二字实在太过单薄,世上的因果环环相扣,无数个看似‘正确’的选择撞在一起,缠绕成一股汹涌的洪流,裹挟着所有人向前走。
你以为那是你的选择,其实命运的必然。

余鹤和傅云峥最终还是没有按照原计划回国。
傅云峥原本只是以为余鹤会重新经历他当年经历的一切,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无功而返,但当那个白血病男孩出现后,事情发展的轨迹出现了变化。
余鹤终究不是傅云峥, 他没有傅云峥那样执着,注意力一如既往容易转移。
对余鹤来说,留在缅北的原因已经从穿山甲变成了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孩太小了, 没人管他万一饿死了怎么办?”面对傅云峥的忧心,余鹤信誓旦旦地保证:“等阿坤从警署放出来,咱们就立刻回国。”
连续几天碰壁后,余鹤终于和阿坤的弟弟成为了朋友。
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虽然大家都很不愿意承认, 但长得好看的人,在人际交往上确实有着天然优势。
若是余鹤真心实意的去讨谁喜欢,上到80岁下到3岁,就没有他讨不到的。
余鹤迈进那条破败的小街,手上捧着一个旧木盒,漫不经心地敲响了阿坤家的门。
小男孩急匆匆打开门, 脸上的笑意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明亮,门前没有人。
没有看到余鹤, 男孩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低头关门时, 却看到了地上的木盒。
男孩眼睛一亮, 蹲下身打开木盒, 五彩缤纷的糖果从木盒中流淌出来。
糖果盛得太满了, 失去盖子的压力,争先恐后地洒了满地, 彩色的糖纸照亮门前布满裂纹的青砖,也照亮了男孩的笑容。
男孩抬头张望, 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叫了一声:“余鹤!”
一只白色的纸飞机破空而来,男孩顺着纸飞机飞来的轨迹向上望去,正看见坐在墙头的余鹤。
余鹤坐在墙头,笑容比蓝天白云还要明媚。
“小栓!”
阿坤弟弟的名字用缅语音译过来实在太复杂,男孩重复了好几遍余鹤也没能把那几个别扭的音节记下来。
男孩的名字中有一个音节的发音类似于‘栓’,余鹤就叫男孩小栓,希望这个名字能把男孩的命拴住。
余鹤叫了男孩一声,指了指墙内,而后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跳进了男孩家的院子。
男孩用衣摆兜着木盒和溢出来的糖果,反身回家。
阿坤家的大门才关上,男孩又打开门跑出来,把余鹤丢过来的纸飞机捡走了。
巷口的保镖单手按着耳麦,汇报道:“傅先生,余少爷进去了。”
傅云峥应了一声:“跟紧点,缅北不比国内。”
保镖接到傅云峥‘跟紧点’的指令后,立即抬步向前,却在抬腿的瞬间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
保镖俯身回头却已为时已晚!
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保镖后颈。
傅云峥这边听到一阵闷响,他闭了闭眼,平静地接受了早已预见的现实。
悬在心口的利剑终于落了下来。
蓝牙耳机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男人慢步走来,捡起落在地上的蓝牙耳机。
他将耳机放在耳侧,用英语说:“傅先生,我有一桩生意想与你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傅云峥反问:“你想要什么?”
男人说:“阿坤被逮捕那天,他弟弟给了你一个木盒,我要那个木盒里所有的东西。”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傅云峥意料,他站起身,走向写字台:“稍等。”
将从木盒里倒出来的东西翻了一遍,傅云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傅云峥微微蹙起眉:“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但我可以把木盒所有的东西都带给你。”
男人的声音很年轻:“先把东西带过来再谈吧。”
傅云峥长眸微垂,吐出两个字:“地址。”
男人先是说了一个地点,然后说:“不必太过着急,您的情人很漂亮,我不介意和他多相处一会儿。”
傅云峥说:“十五分钟。”
男人的英文口语很好,带着标准的美式发音:“傅先生果然雷厉风行,静候大驾。”
结束通话后,男人随手把蓝牙耳机扔在地上,黑色的皮鞋踏轻轻碾过,将耳机踩得粉碎。
男人转身迈进后巷。
耳机上跳动的指示灯闪烁几下,终于彻底熄灭。
余鹤正和小栓在院子里玩纸飞机。
咚咚咚咚咚咚,院子的后门忽然被敲响。
急促地敲门声吓得小栓一下子站起身,他看向后门,用缅语问:“谁?”
门外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说了句什么。
小栓赶忙上前开门。
余鹤拽住小栓,压低声音问:“谁呀?”
小栓回答:“是哥哥的朋友!”
余鹤站起身:“我去开。”
余鹤拉开破旧的木门。
后巷内,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男人一下子倒了进来。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手比脑子反应更快,已经一把将那个男人接在了怀里。
男人脸色苍白,看见余鹤的瞬间瞪大了双眼。
“余哥?”
这个男人说的居然是中文,还认识余鹤!
余鹤皱起眉:“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姓余?”
男人眸光微颤,他紧紧握着余鹤手臂,嘴唇颤抖:“余哥,余鹤,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黄少航啊,咱们在一个私立高中念书,我是你学弟。”
学弟?黄少航?
记忆中模糊的娃娃脸和眼前清瘦五官渐渐重合,回忆穿过岁月的淡雾,轮廓渐渐清晰。
余鹤想起来了,他很是惊讶:“小航?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个小胖子吗?”
黄少航:“......”
黄少航深吸一口气,沾满鲜血的双手攥紧余鹤手臂:“余哥,先进去再说,有人要杀我。”
余鹤大吃一惊:“什么?”
小栓上前关紧院门,看起来可比余鹤冷静。
他哥哥的朋友经常满身是伤的从后院门进来,小栓习以为常,熟练地将血迹抹净,又返身去取医药箱。
阿坤家里医药箱中工具齐全,似是经常在家处理这样的外伤。
余鹤扶着黄少航走进屋内,放他在沙发上躺好,问:“伤哪儿了?”
黄少航侧身,解开被血染湿的衬衫,半脱下外衣,露出一条长逾二十公分的伤口。
伤口皮肉翻开,鲜血不断涌出来。
余鹤握着纱布的手一顿:“小航,你这伤口需要缝针。”
从门口到屋内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黄少航的唇色已经因失血而明显发白,连意识都有些模糊。
黄少航拍着自己额角摇了摇头,强行使自己清醒过来:“不行余哥,没法去医院,他们的人守在巷口,等着杀我回去复命。”
余鹤心中充满了疑问,可他根本来不及问。
不断涌出的鲜血冲击力极强,在这个流速之下,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倒计时出现在黄少航头顶。
每过一秒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余鹤没时间深入思考这些疑惑,感性情绪在此时无限削弱,在重大危机之下,近乎绝对的理性接管了余鹤的思维。
先救人!
此刻,余鹤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凭借本能进行机械化操作。
整个世界短暂的静止,一切外物都无法惊扰余鹤,他眼前除了这道亟需处理的伤口什么都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取出针,在酒精中一蘸,而后飞快地刺在黄少航身上几处穴位止血。
余鹤的专注力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当下到第六根针时,血流的势头终于渐渐止住,余鹤没有掉以轻心,又接着下了三根针。
用手背抹去额角的汗,余鹤拿无菌棉擦净伤口上糊着的血,狭长的伤口疮面平整,上深下浅。
这是刀伤,从上砍下去,力道随着下滑减弱。
捻出手术缝合针,弯钩状的针尖穿过皮肉,黄少航全身一颤,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这动作一下打断了余鹤的托管模式。
余鹤心神巨震,暂时抽离的情感重新回归,他看着手下翻卷的伤口,握针的手不自觉轻颤。
卧槽卧槽卧槽,他怎么连缝合针都穿好了?
神思归位后,余鹤开始注意到外界其他的东西。
比如自己额角后背的汗、黄少航颤抖的身体,还有后背陈旧的伤痕。
黄少航身上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伤,后颈处还有一块显眼烙疤。
感觉到余鹤缝合伤口的手停了下来,黄少航微微侧头:“怎么了,余哥。”
余鹤定定神:“你是来缅北当特务了吗?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黄少航轻笑一声:“余哥,你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我以前就最喜欢听你说话了。”
余鹤穿针引线,缝口袋般把黄少航后背的伤口缝合起来:“先凑合上,你必须得去医院。”
黄少航趴在沙发扶手上,削瘦的后脊蹦出一道漂亮的线条,每当缝合针穿过时肌肉会不自觉地痉挛,他指尖狠狠扣在沙发扶手上,力气大到指尖泛白,轻轻颤动。
他告诉余鹤:“高二那年暑假,我爸死了,妈妈带着我改嫁到缅北。”
余鹤非常诧异:“黄叔叔怎么......”
他去明都参加慈善晚宴是初春,那会儿黄少航的父亲还好好的,怎么暑假人就没了?
这也太突然了?
黄少航语气平淡:“是车祸。”
余鹤擦掉伤口中渗出的血水:“你后来一直在缅北?”
黄少航点点头:“是,我现在替继父管些生意上的事,偶尔会遇见下手黑的同行,我都习惯了。”
余鹤没问是什么生意。
阿坤是高利贷公司的打手,黄少航既然和阿坤是朋友,同行下手又这么黑,想来总归不会是太见得光的那些。
读高中时,黄少航是个阳光开朗的小胖子,父亲是明都首富,因只有一个儿子对黄少航很是娇惯,黄少航在家里耀武扬威,在外面却很怂,转校后被高年级学生欺负也不作声。
余鹤最烦欺负同学的霸凌行为,基本上见一次打一场,碰巧遇见后,顺手把黄少航救了出来,当时黄少航红着眼圈,说以后跟着余哥混。
谁能想到,不过几年不见,黄少航的变化竟然这样大。
不仅整个人抽条似的长高,圆乎乎的娃娃脸也凹陷成深邃的轮廓,跟吃不饱饭似的,身上还全是旧伤。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居然让黄少航顶着一道狭长刀伤,若无其事地说习惯了。
虽然余鹤和黄少航已经都五六年没见面,但骤然重逢后,曾经远去的记忆再度清晰。
余鹤缠紧绷带,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第一眼我真是没认出来。”
没有打麻药缝了这么多针,黄少航满身冷汗,脱力地趴在沙发上。
黄少航单手摸在后背的绷带上,回头朝余鹤一笑:“我一眼就认出余哥了,余哥还是什么都会。”
余鹤皱起眉:“你这伤还是得去医院看看,要是感染发起烧来很危险。”
黄少航嘴唇上是被自己咬出的血痕,他用拇指把血珠抹下去:“余哥,你和我接触过,他们肯定会盯上你。一会儿我的人来了,你就跟我走吧,我派人保护你。”
“不用了,等你的人来了我就回去。”余鹤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先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
听到余鹤提起男朋友,黄少航明亮的眼神有一瞬灰黯。
余鹤没有看到。

余鹤只顾着看手机上的无信号, 并未注意黄少航神色变化。
余鹤晃了晃手机往外走:“信号有点不好。”
黄少航撑起手臂,说:“余哥,他们肯定开了屏蔽器防止咱们报警, 你先跟我走吧,这儿太危险了。”
话音刚落,后院的院门猛地响起敲门声。
敲门声宛若丧钟, 屋内三人俱是一震。
黄少航利落地翻身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重伤的患者,他背靠在堂门后,谨慎地探脸观察:“可能他们找过来了。”
敲门声响了一阵, 外面隐约传来几句缅语。
‘嘭’的一声巨响,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撞开木门,直接开进了后院!
余鹤简直惊呆了:“卧槽!”
黄少航反身关上后堂门,把还在发呆的余鹤推向前堂:“你从前门走!把身上的血衣服脱了。”
余鹤反手拉住黄少航:“那你呢?”
黄少航一把推开余鹤,说:“他们抓到我就不会追你们了!你快走。”
“你他妈在逗我?要走一起走啊。”
余鹤扭头去找小栓,抱起小栓就往前门跑。
身后的堂门被踹开, 几个缅北人拎着砍刀冲进屋内,问也不问, 挥刀就砍。
见着什么砍什么,连桌子都给踹倒了。
这是来杀人的还是来□□的?
缅北太可怕了!
好在房间内十分局促, 余鹤他们三两步就跑向了前堂。
余鹤抱着小栓跑向巷口, 却没在巷口看到平时跟着他的保镖。
怎么回事?人呢?
这保镖关键时刻就消失是怎么回事?
真的该让傅云峥换一家安保公司聘用了!
正这时,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黄少航面前,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一场余鹤从未见过的乱斗, 发生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
黄少航趁乱招呼余鹤上车:“余哥,先跟我离开这儿, 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联系你男朋友。”
余鹤转身上车,越野车飞速驶离小巷。
街口角落,被踩碎的蓝牙耳机落在原地。
黄少航侧身背对余鹤,目光在那只破碎的耳机上一扫而过。
余鹤失去了和傅云峥的联系。
手机恢复信号后,余鹤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傅云峥,长久的等待音过后,电话自动挂断。
又打了两个,依旧没有人接。
余鹤很少有给傅云峥打电话却打不通的时候,此时不免心慌意乱,他皱起眉,将电话拨到了傅云峥身边某个姓王的保镖手机上。
电话很快接通。
余鹤开门见山:“王哥,傅先生呢?”
保镖没回答,反而问余鹤:“余少爷,你现在在哪儿?”
余鹤察觉到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黄少航:“我和我朋友在一起。”
王哥说:“地址给我,我现在去接你,见面说。”
余鹤单手捂住话筒,跟黄少航说:“小航,我就在前面下车吧,我家人要来接我。”
黄少航透过车窗四处望了望:“这里还不行,这边是拐子三的地盘,你让你家人直接去文华饭店,我的人都在那儿。”
余鹤点点头,拿起电话:“王哥,你去文华饭店吧,我们在那儿见。”
在车辆驶进文华饭店以前,余鹤完全没有想到整个文华饭店都是黄少航的地盘。
迎宾台前,百十号人都在门口迎着黄少航下车。
黄少航在这一带显然很有势力。
余鹤一下车就看到了王哥。
王哥走过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些人,又看到余鹤身前的血迹:“余少爷,你受伤了?”
余鹤回答:“不是我的,傅云峥呢?”
王哥带着余鹤走到没人的角落,低声说:“傅先生失踪了。”
余鹤心口一紧,全身的血液倏然凝固:“你说什么?”
王哥将来龙去脉讲给余鹤:
“你一进阿坤家的院子,跟着你的保镖就受到了袭击,有个年轻男人找到傅先生,暗示你在他手上。我们当时怎么都联系不上你,阿坤家后巷发生了械斗,两帮人马堵在巷口,我们的人进不去,都以为你被带走了......傅先生带着那个人要的东西去了望海楼,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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