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鹿野院平藏,只是看上去比江户川柯南见到的那个少年要小一点,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猜测对方是自己做梦的主要原因,江户川柯南小跑着上前去。
他的动作非常轻松,以至于他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腿时才意识到——他变回工藤新一的样子了。
工藤新一三两步到了鹿野院平藏的面前,看着这位在白天还说出了冷漠话语的男孩,一时心下复杂。
一定要说的话,工藤新一并不是不能理解鹿野院平藏的话语,他是正义,不是单蠢,不论什么情况,罪恶的减少都不会是一件坏事。
可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罪恶当然应该被清除,但是那应该要通过法律的审判,而不是通过私刑、通过残杀。
纵容那样混乱的地方一直存在,迟早那里会变成一个地狱般吞噬所有人的地方——不论是否无辜。
工藤新一可以理解少年侦探口中所说的“好”,但是他永远无法接受这样的“好”。
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的男孩可不知道有一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思考人生,他突然站起来,手做棚状眺望远方,氤氲着金芒的碧眸一亮,纵身从巨石上跳下。
他正好落在了工藤新一的身边。
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才发现,这孩子比自己矮了不少,顶了天的一米五的样子。
还是个小屁孩。
但是小屁孩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利落,才一落地,就顺畅地卸去力道,朝着山上冲去,比小孩高了三十多公分的工藤新一竟然一时之间还有些追不上。
等到工藤新一追上去时,男孩已经跟一队十几个壮汉打起来了。
相较于一个个体格健壮的大汉,鹿野院平藏的身形可以说是娇小,但是虽然看上去是近战,但实际上鹿野院平藏使用的武器是法器类的。
挥出的拳头上裹着凝聚的狂风,甩出的腿上也聚集着风刃,凭借灵巧的身法和风带来的加成,鹿野院平藏甚至在这场一对十一的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而大约十分钟后,男孩将积蓄的力量聚集在右腿上,猛地踢出,深青色的风弹击中最后的两个敌人,在敌人倒下的声音中,御风的男孩翩然落地,吸收了天地日月之光的暗金宝珠漂浮在他的手边,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鹿野院平藏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手持短棍,戳了戳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壮汉,精致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哼哼~抓到你们啦,最近一直在商道上抢劫的团伙。”
“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被伤了腰腹的抢匪首领捂着伤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唔?这很简单啊,抢劫现场周围倒伏的草木、路上的隐藏在伪造脚印里的真实行迹、搬运货物留下的车辙……”鹿野院平藏将自己的推理根据一一细数过来。
可是我们明明都有将痕迹毁掉啊!
“做得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鹿野院平藏摆手,甚至有些嫌弃,“你们是蠢货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撑着膝盖站起来。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被打残的劫匪惶恐极了。
“别担心,虽然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鹿野院平藏找到早就藏好的麻绳,“还是到监牢里去忏悔自己的罪孽吧~”
男孩意气风发,拿着麻绳笑得张扬肆意,眼底虽然也有着对罪人的厌恶憎恨,却并没有那么冰冷,与那个从耳机里传来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判若两人。
“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男孩耀眼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黑色的如同烧裂的瓷器般的纹路在男孩的脸上、在荧光小花铺就的道路上、在绚烂的紫色夜空上蔓延。
“乒!”世界破碎了。
站在一片黑暗中,工藤新一冷静地环顾四周,向着唯一的光亮处前行。
有银幕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身边浮现,银幕上是男孩逐渐成长为少年,他加入了天领奉行,成为最特殊的同心,天领奉行的监牢里,他们可能无法说出某个大官的名字,却一定知道名为鹿野院平藏的侦探。
他们畏惧他、崇拜他、憎恶他……妄图摧毁他。
“若无法斩断本源之恶,我便成为恶之天敌,我要让他们明白——委身黑暗者,永无宁日。”少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远处的光点也随着他的声音闪烁着,好像要照亮这片空间。
但是,侦探的头脑确实足够让他成为犯罪的天敌,但是他的武力却并不足以镇压罪恶的反噬,当黑暗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袭向侦探身边的人时,聪明的头脑有时候也并不能护住所有人。
最开始是他的表姐。
鹿野院平藏经常外出查案,而他的表姐鹿野奈奈是神社的巫女,每日上下班的路途和时间是完全固定的,若非有八重神子的及时庇护,恐怕鹿野院平藏查案归来时就很难看到自己的姐姐了。
屏幕上,站在姐姐的病床边的少年少见地失去了笑容,一双永远闪着光芒的碧眸暗沉下来,显露出少年的愤怒。
鹿野院平藏抛下了手头本来在调查的案子,亲自带着同僚去抓住了袭击自己姐姐的人,头一次在抓捕行动中将犯人打成了重伤。
理所当然的,这种施虐的行为使得只是同心的鹿野院平藏受到了上司的责罚,尽管这责罚仅仅只是停职一周,轻飘飘的一看就只是形式上的惩罚。
鹿野院平藏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惩罚,他只是觉得很愧疚,愧疚自己连累了姐姐。
但是一向对自己有些严厉的表姐却没有训斥他的意思,反而更加担心他的安危:“连我都被袭击,只会有更多的人盯上你,平藏,我并不是不支持你去查案,但是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安危,可以吗?”
此后,鹿野院平藏就更加注意起自己周围出现的危险人物,将潜在的危机掐在苗头里。
但是,有的时候,危机并不一定来自那些曾经栽在自己手上的犯人。
鹿野院平藏自由散漫、开朗活泼,对待每一件案件都抱有十足的热忱,他总会竭尽全力地去破解交到他手里来的案子,但或许是少年侦探的名头愈来愈盛,难免就会有人想
——侦探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是会有犯罪发生?
——为什么我的亲人死去了,罪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需要偿命,只是需要忍受短短几年的牢狱?
——为什么侦探不能阻止犯罪?
疑问催生怨念,怨念促使仇恨。
在鹿野院平藏被一位曾经的委托人感激地握住双手时,那总是给与他启事的直觉开始疯狂跳动,紧接着,来自腹部的刺痛印证了他的直觉预警。
他被捅穿了内脏,在委托人的家里。
这种伤势在有奇妙元素力的提瓦特并不严重,只要有拥有治疗能力的神之眼持有者在附近,鹿野院平藏很快就能恢复,前提是他能够被人发现。
委托人双目猩红地后退,任由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倒在地上,发出癫狂的笑声,他一边笑,一边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救他们!”
可是,侦探本身就不具备救人的能力,鹿野院平藏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立志让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不敢犯罪。
血液在流失,四肢也逐渐发冷。
趴伏在地上的侦探才十五岁,不论在哪里都还是个孩子,刺伤他的人是他曾经竭尽全力帮助过的人,但此刻那人只是快意地笑着,看着他奄奄一息地艰难地朝屋外爬去。
工藤新一连愤怒都做不到,他只感觉自己也好像被那一刀捅穿了,自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寒意让他有些发抖,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知道少年侦探在想什么。
于是,回应了他的愿望,侦探的心声在空间回荡。
我并不怨恨委托人,我理解,他只是太难过了,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被那个变态虐杀,可是那个变态却只会受到终身□□这样的惩罚。
对于那个变态来说,监牢里的生活恐怕比他曾经的生活还要优越。
委托人只是不甘心,他只是怨恨,他只是……想要那个变态偿命。
在怨恨的驱使下,人做出怎样不理智的行动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错的不是他,是那些罪犯。
是那些本不该存在的恶。
远处的那点白光愈发强盛,少年的语调也愈发平静,在这片空旷的空间缓缓回荡。
我明白了,在善恶的天平上,恶的一边会日渐增多,善的一边会日渐减少,因为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卑劣的生物。
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摆上天平。
它们没有资格。
【Bad
第38章 善恶天平(补)
第二天是毛利一家的京都之旅的最后一天,午休的时候,借着想要喝饮料的借口,江户川柯南独自离开了酒店,抱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去了那家清吧。
他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够遇到鹿野院平藏,但是他就是憋着一口气想要去再看看他。
但是意料之外的,他在酒吧的吧台旁看到了那个侦探。
侦探的脸上还是挂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笑容,好像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背叛刺伤从不存在,那双上好的翡翠般的眼眸虽然不复曾经那般天真纯粹,却依旧坚定清澈。
江户川柯南想要说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间。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或者说,看到了属于鹿野院平藏的过去的同为想要成为正义使者的侦探,他很难不被那段过去触动。
扪心自问,江户川柯南、不、应该说是工藤新一并不觉得鹿野院平藏所做的有什么错处,那或许是有些偏激、有些不那么合法,但是鹿野院平藏所做的一切确实非常有效,经过他的审查出狱的家伙也确实都是真诚悔改的。
鹿野院平藏做到了,他成为了守护善恶天平的人,更确切的说,他成为了善恶天平本身,并且永远都不会偏移。
那我呢?
工藤新一喉间发紧。
我有鹿野院平藏那样的信念吗?我有足够的意志与能力去成为东京乃至日本的善恶天平吗?
我真的能够担下这样的重担吗?
恍惚间,工藤新一发现鹿野院平藏的视线向他投过来了,在注视他片刻后,朝他举了举手中的牛奶。
被发现了,我这样盯着他,一定会被怀疑的。工藤新一想道,但是他却无法移开自己注视鹿野院平藏的视线。
吧台边的侦探将手中的牛奶喝出了烈酒的架势,一饮而尽后吧杯子放在吧台上,走到了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江户川柯南身前。
“我记得你,小朋友。”他蹲下来,“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做梦之前的工藤新一,此刻大概会想要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鹿野院平藏跟达达利亚的同流合污以及对违法行为的视而不见。
但是现在的工藤新一只想问他一个问题:“你累吗?”
这个问题属实有些无厘头,寻常人恐怕只会觉得这是小孩子的一句戏言,但鹿野院平藏不同。
在这句问题传进他的耳朵的瞬间,他肉眼可见地怔愣了一下,像是大脑一时之间还没能真正分辨那几个简单的字音。
但是随即,他的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哇哦~”他干巴巴地感叹一声,“达达利亚要是知道了,会发疯的吧。”
仅仅是三个字的问题,他就瞬间意识到了眼前的神秘的小孩以不知道什么形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参考提瓦特的地脉现象,大概率是幻象或者梦境之类的东西。
既然他的过去被梦到了,那么没道理达达利亚的过去不会被梦到。
再结合鹿野院平藏观察到的一些细节,恐怕如果达达利亚知道自己接触过的人之中有人得知了自己过去的所有秘密的话,会马上发疯地找出那个家伙,恶人的话就直接除掉,好人的话就尝试来个物理失忆啥的。
所以还是不告诉他了~
鹿野院·达达利亚盟友·平藏毫不心虚地决定。
他随即又看向江户川柯南,神情难得变得真切的温和:“好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这一刻,鹿野院平藏好像又与曾经那个会拿着跟麻绳,凭着自己有神之眼就艺高人胆大地跑去抓抢劫团伙的男孩没有分别了。
他狡黠一笑:“不累,我可是很乐在其中的,看着那些恶人一次次以为自己能够出狱了,又一次次希望破灭,我可是很开心的。”
鹿野院平藏怎么会累呢?他可是恶之天敌啊。
刻画着勾玉印的巨大灰色石盘中央,盘腿悬坐的神明微阖着双眸。
天空是暗红色的,破旧的鸟居、折断的石柱、近在咫尺的暗红圆月皆掩映在浓浓的雾色之中。
空阔、荒芜、死寂。
此处乃神明之意识,雷电将军巴尔泽布为自己所打造的一心净土,数百年间,她将自己禁锢于此,只为追求自己的永恒、追求稻妻的永恒。
某一刻,近乎凝滞的雾像是被一阵风稍微吹散了些许。
神明睁开了双眸,清明而威严的紫色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位于稻妻城尽头的天守阁上空,宛如空间被撕裂一般地突兀睁开了一只恶矅之眼。
神明的注视投注到这座匍匐于自己脚下的城池,投注到远方的鸣神大社,投注到整个稻妻土地。
繁复静谧的景色浓缩在神明闪烁着紫色雷光的眼眸里,当恶矅之眼缓缓闭合之后,稻妻城内的臣民们无声而默契地向着天守阁的方向低下头颅,露出脆弱的后颈,表达对神明大人的敬畏与忠诚。
而天守阁之内,神明的代行人偶看向面前的社奉行之主,神色冰冷:“将我的子民带回来。”
“是。”年轻的社奉行之主恭敬地向神明行礼,领命离去,在走出天守阁之后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这么一来,终末番接下来的行动,乃至之前的行动,就算是过了明路了。
唉……只希望那位鹿野院侦探不要介意这一点小小的算计才好,毕竟,这也是为了稻妻。
不怎么走心地忧愁了一会儿,神里绫人走上了稻妻城的街头。
或许是因为追随的神明追求着永恒,稻妻城里非常的安静,就连街边的小贩也不会扯着嗓子吆喝,穿着居家服的居民们也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和祥和。
但是没有谁比神里绫人更清楚稻妻的现状了。
或许稻妻城内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放眼整个稻妻,有多少贫困的人找不到生活的出路?有多少人一辈子守着家里连野草都长不出的田地饿死家中?
哪怕社奉行一直在调动各方资源去救助那些人,也终究是杯水车薪。
再往大了看,稻妻境内几乎不存在与他国的货物与文化交流,没有出口、没有进口,百年前的稻妻是怎样,现在就还是怎样,如同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哪怕缓慢,却依旧在渐渐干涸腐烂。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与神明而言,百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之间,但对于人类而言,却是一生的苦痛。
神明无法理解这些困苦,但是神里绫人不能做到视而不见。
他很清楚在神明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是多么冒犯的一件事,更清楚妄图挑起神明之间争斗又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神里家就会湮灭在神明的震怒之下。
但是,神里家永远忠于神明、忠于稻妻,为此,哪怕湮灭也无所谓。
东京咒术高等专校。
“抓捕一级诅咒师达达利亚?”看完邮箱里传来的任务信息,夏油杰皱起眉头,“这种任务怎么会传到学生这里?”
瘫在懒人沙发里的五条悟艰难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又“啪”地一声瘫回去,懒散道:“啧,估计是派去的人都被干掉了,所以想用小柯莱试试吧。”
毕竟不论是柯莱还是达达利亚,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身上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特征——神之眼。
柯莱曾经倒是担心过会给五条悟他们带来麻烦,想要将神之眼藏起来伪装成咒术,但是被五条悟制止了。
“小柯莱没有必要去隐藏自己啦~小孩子就是要随心所欲,麻烦的事情丢给大人就好了。”一米九往上的青年一边很不要脸的挂在小女孩身上,一边说着很可靠的话语,“要是到了需要让小柯莱藏起神之眼的地步,那我们这些大人还是去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撞死好了。”
就这样,这一个月以来,柯莱就完全是穿着自己的那身巡林服,戴着神之眼,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高专里,偶尔双休的时候还会跑去米花町那边找毛利兰玩。
“都一个月了才发现小柯莱,真不愧是烂橘子。”五条悟“赞赏”道。
夏油杰笑眯眯地说:“没办法,体谅体谅老年人吧,悟。”
“所以呢,这个任务要接吗?”叼着棒棒糖坐在窗台上的家入硝子打断两个小学生对咒术界上层的日常diss活动。
“当然要接。”两个人默契地同时说道。
“那个叫神里绫华的找不到人。”五条悟。
“名为魈的少年被她偷袭离场。”夏油杰。
“小柯莱明显什么都不知道。”五条悟摊手。
“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夏油杰/五条悟。
五条悟猛地翻身坐起,嘴角挂上不那么友善的笑容:“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至今没有亲眼看见过他们所说的世界的裂缝。”
家入硝子沉思:“你觉得他们在说谎?”
“当然不,至少我觉得他们确实是异世界的人。”五条悟摇头,伸手掀开一点自己的眼罩,苍蓝的色彩从黑色的眼罩下露出一点,“但是我们得得到更客观的情报。”
“没有什么会比六眼更可信了。”夏油杰说出结论。
闻言,家入硝子耸肩,从窗台上跳下来:“好吧,最强们,打败外星人拯救世界的活就交给你们了,我嘛~就负责给你们兜底。”她咬碎嘴里的棒棒糖,难得地像曾经高专时期那样露出了点小女孩的娇俏,朝着两个同期wink了一下,悠然离去。
夏油杰/五条悟:……
“硝子今天心情很好?”
“啊,听说柯莱答应今天下午要跟她一起去逛街。”
“嘶——”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夸张地惊恐起来,“我们还能见到活的小柯莱吗!?”
夏油杰迟疑片刻:“应该?”
柯莱在与家入硝子的逛街途中受到了多少“摧残”没有人知道,只有钉崎野蔷薇目击到了受害者在黄昏的时候晕乎乎地晃回寝室,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泛着一点点粉色。
第二天开始,柯莱就绕着家入硝子走了,对此家入硝子咂了咂嘴,很是遗憾。
“哈?高层的人疯了?活捉一级诅咒师?他们怎么不叫我们刺杀你?”听完五条悟说的任务详情,钉崎野蔷薇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嗯?老师在野蔷薇的心中竟然只有一级诅咒师的程度吗!?”五条悟不满地大叫。
“重点是这个吗!”伏黑惠吐槽。
唯有不怎么熟悉咒术界实力程度的虎杖悠仁和柯莱满脸迷茫。
“放心吧,这一次老师会跟着你们一起去的。”五条悟笑眯眯道。
“这还差不多。”钉崎野蔷薇放心了不少,毕竟五条悟再怎么不着调,也无可否认他犯规的实力,有五条悟在,就算是一级诅咒师也不过如此。
用投影仪将任务目标投影在幕布上,五条悟正要说什么。
“哐!”椅子倒地的声音惊得所有人朝声源看去。
是柯莱霍然起身,紫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幕布上的人,恐惧、憎恨、愤怒……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的眼底,让她的眼眸都变得幽暗起来,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有点腼腆羞涩,又不失热情的女孩。
五条悟挑眉,语调轻快:“啊呀,小柯莱有什么问题吗?”
“不……”女孩咬紧牙关,难以掩盖自己此刻的惊惧,“不要去。”她艰难地挤出完整的话语,“不可以去袭击他。”
严格来说,柯莱并不认识幕布上的人。
但是青年那身熟悉的服饰、周身熟悉的气质以及腰间熟悉的神之眼的形状无疑在告诉柯莱一件事。
——那是至冬国愚人众的人,甚至,这种仅仅只是注视照片就能感受到的压迫感,那个青年很可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柯莱不认识其他的执行官,但是对于曾经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博士】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种扭曲的压迫感充斥着柯莱很长一段时间的童年,若非遇到了安柏他们,恐怕如今的柯莱就不一定是这个完整的样子了。
“不可以去!”柯莱努力劝说自己在异世界认识的老师和朋友,“他们是怪物。”
须弥,奥摩斯港。
作为须弥最大的进出口贸易中心,奥摩斯港人员混杂、交易频繁,位置远离须弥城,因此受到教令院的管制相对宽松。
这里是各种不太合法的组织最好的潜伏处。
叛出教令院之后,艾尔海森和赛诺就一直住在这里。
穿着宽大斗篷,掩住全部身形和样貌的人走进酒馆,周遭的人只是习惯性地瞥了眼就没再注意,毕竟在这个地方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神秘人从酒馆的后门出去,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七拐八拐,进入了一栋最平平无奇的建筑。
他摘下兜帽,露出其下纯白的头发,他抬眼看向正在桌子前运算着什么的盟友,语调平淡:“柯莱失踪了。”
第40章 直面
虽然以地下酒吧和斗兽场为据点,但是达达利亚当然不可能住在那个吵闹的地方,他并不是会追求生活质量的人,但是却也不会去亏待自己。
他和鹿野院平藏目前所居住的地方是距离地下入口不远处的居民区里的高级公寓,这间由渡边武人亲自准备的公寓位于公寓楼的最高层,从代替了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看下去,可以看见大半个京都和京都的地标性建筑——京都塔。
可以看得出来,渡边武人对于多出来一个顶头上司这件事情接受良好,并且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定位。
这间高级公寓很大,住下两个人完全是足够的,鹿野院平藏也就没有另找住处,但是达达利亚显然还没有适应自己的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或者他可能也并不是很介意这一点——一大早就毫无形象地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草草套上的衬衫大开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
鹿野院平藏的视线落在他的锁骨下面。
别误会,哪怕作为一位优秀的战士,达达利亚的躯体锻炼得非常完美,每一块肌肉都有着流畅而优美的线条,从欣赏的角度来看绝对称得上赏心悦目,但是对鹿野院侦探来说,恐怕跟自己看过的无数具尸体也就一点差别——还活着。
吸引鹿野院平藏的注意的是达达利亚锁骨下方的灰色岩印,那个位置实在有些暧昧,以至于见多识广的小侦探都忍不住露出一点微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