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朱阔越是心痒痒,想要将他抓在手里,往死里弄。
曲春来对着朱阔,只有一句话,“多谢朱总抬爱。”
说完之后,曲春来将酒杯的酒一口喝完,把酒杯倒扣在桌上,扔下一句:“离职申请,我明天去公司提交。”
朱阔望着那笔挺的背影,猩红舌尖舔了舔唇,也站起来,朝着曲春来的背影追去。
李经理旁边的女生,平时和曲春来关系挺好,见人被逼走了,又看见朱阔跟着去了,便忍不住担心的说道:“经理,朱总也去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李经理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女生,低声咒骂到:“曲春来家里穷,他有什么好横的!朱总指头缝漏出来的,都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你说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真是一辈子的废物东西!”
女生瞬间不敢说话了,默默垂下眸子,手指拧在了一起。
指头缝漏出来的,她们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接着吗?
酒桌上其他人,就像是没有发现这事,停顿一瞬,仍在衣冠楚楚地喝酒。
第9章 9能耐了?
那些话说完之后,曲春来只觉得异常轻松,像是将自己牢牢绑住的重担卸下来了,他家里条件不好,供他读书不容易,这些他都知道。
他曾经也像父母说的一样,拼了命地挣钱,在他毕业干了七八个月之后,他存了十几万吧,一半给了父母,而另外一半他根本没时间花。
虽然他知道也许辞职之后,他会变成一塌糊涂的曲春来,可是没关系,再坏也不会比留在那儿更坏。
曲春来这人还是有些脾气的,他私生活不算干净,可他瞧不上的人,就是瞧不上,倒贴给他上,他都不干。
更何况是想搞他?
更加不可能。
他出了包厢之后,先去了一趟厕所,酒喝多了,憋得慌。
曲春来正在眉眼轻松,吹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把尿,便看见推门而入的朱阔。他动作比脑子快,飞快提起裤子,拉上拉链,扣好皮带,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
朱阔见状笑了,脸颊因为喝了酒,熏得醉红,像那种喝大了,随时即将失控家暴的男人。
“曲翻译,不是我说,你以为你辞职了,就能拒绝我?”朱阔身高比他高了一个头,肩膀上的腱子肉是曲春来胳膊上的两倍,怼在他前面,便气势十足。
这种酒店每个包厢都配有厕所,公共厕所一般都是餐厅员工在用,现在又是餐厅最忙的时候,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曲春来和朱阔。
曲春来站着没动,就算朱阔故作凶态,他也是半步不退。
他曲春来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虽然是个零,不代表力气就小。
他从小帮着家里做农活来着。
“朱总,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曲春来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眼底半点笑意也无,都是冷飕飕的眸光。
“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我只知道搞到我想要的就是有意思,其他的……哼,都是个屁。”朱阔往那一站,和大山似的。
“怎么?”曲春来声音和语调都微微扬起,眉梢颇为挑衅地看着他:“你还想玩强/奸那套?”
朱阔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便感觉酒精上头,血液逆流,血脉偾张。搞那种听话,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的弱鸡有什么意思,就要搞这种“宁死不屈”型,在床上才辣呢。
他舔了舔牙齿,眸光闪动,道:“如果你肯好好配合……”
“滚啊,要说多少遍,我看不上你。你才知道,我是真的嫌弃你啊,一根烂黄瓜,你小心染病啊你,叫你朱总,你还真成猪头三了吗?听不懂人话的傻逼……”曲春来十分不耐烦了。
他表情狰狞,左右已经撕破了脸,他拿出那泼妇骂街的气势,那吼声极大,像是要把这些天受的气全吼出来。
“操你妈……”任哪个男人被这说,也憋不住气了,朱阔一把抓住曲春来的手腕,就想把他往里头拽。
曲春来想也不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下手极重,是铆足了劲打的,手掌都抽红了。
那瞬间朱阔懵了一瞬,便怒了。
直接和曲春来殴打在一起。
“你他妈的小婊子,敢他妈和我动手,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朱阔看着人高马大,打起来居然和曲春来不相上下。
曲春来哪里是会示弱的人?
“□□奶奶的,老子就是打你……来啊,看谁弄死谁?”曲春来被他扯着头发,脸仰着,直接对着天吼出来的。
曲春来也想抓他的头发,但是他这个烂人,是个寸头!气不打一处来的曲春来一膝盖顶在他下三路。
只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朱阔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和他这么打,平时谁不是顾及他的身份让着他。
所以第一次受到社会毒打的朱阔,直接捂住自己脆弱,跪倒在地上,额间青筋暴起,他嘶吼着:“曲春来你等着……”
在最里面的厕所,正坐在马桶上玩手机的徐佑之觉得自己的屁股和蛋蛋都有些凉凉的感觉。
他寻思着他和曲春来还真有点缘分在身上的。
他出来拉个屎,都能碰见他跟别人在厕所激情干仗。
徐佑之想起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嘀咕一句:“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那干净利落的冲水声,让站在外头的两人,刹那间僵硬了起来。
朱阔强弓着背,撑着站起来,缓解着自己的难受。曲春来大口喘着气,脸上有好几道伤痕,是朱阔手上戒指划伤造成的。
两人视线投向身后的隔间。
徐佑之提着裤腰带,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十分自然地问道:“哈哈,你们也来拉屎吗?”
曲春来:……
朱阔:……
曲春来被这个问题蠢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谁更丢脸。
“对了,朱阔,你刚刚说要弄死谁?我哥就是b市公安局的……我给你找找关系,一步到位?”徐佑之带着笑眯眯的表情,十分乐于助人的样子。
朱阔那骂人的话又憋了回去。
曲春来垂着脑袋,从战斗状态的公鸡变成了小鸡仔,他头发在刚刚的互殴中被朱阔扯得稀碎,此刻像个鸡窝鸟巢,原本的西服也是乱七八糟,白衬衣领子被揪到了外面,黑色外套扣子被崩坏。
朱阔不满地看着这个阴魂不散的人,他憋不住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徐总可真闲,在厕所听墙角。”
“我没朱总闲啊,在厕所和人比试泰拳。”徐佑之不咸不淡地回答道,他看不上朱阔那死缠烂打的样子。
他将朱阔纠缠曲春来的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会出言相助。
“你就打算一直护着这□□崽子?”见他毫不相让的模样,朱阔气得心口疼,身上也疼了。
“你打算继续挑战警员家属的正义感吗?朱阔,被我抓着你做违法乱纪的证据,我让你牢底坐穿,信不信?”徐佑之眯着眼扫了他一眼,原本笑眯眯的眸子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徐佑之处理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他觉得还好,再多了就不礼貌了。
而朱阔这种人,被别人捧惯了,能治住他的人少之又少,他二哥算一个。
因为朱阔小时候犯了事,被他二哥抓过。
朱阔抖动的唇,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又实在害怕徐家那个冷面煞神,最终还是憋着气,一瘸一拐地走了。
而徐佑之会这么威胁朱阔还有一个原因,朱阔他父亲现在是他大哥的政治对手,据他的小道消息,他家快完了。
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警告他。
若是换成五年前的朱家,徐佑之也许会当做没看见这事儿。
打扫得颇为干净整洁的厕所里,只剩下曲春来和徐佑之了。
曲春来觉着原本柔和的灯光变得有些灼热,手心出了一丝汗,倏地抬头,便看见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徐佑之。
两人半年不见,徐佑之还是光鲜亮丽,风流倜傥,能在厕所围观互殴,又仅凭几句话赶走了曲春来这两个月的噩梦。
曲春来现在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头发凌乱,衣服破烂,光好像将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明显分割线,将两个世界的人照的分明。
“能耐了?”徐佑之率先开口,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对他挑眉调侃道。
曲春来面无表情地回答:“还好吧。”
徐佑之原本想点烟的手停住,目光染上了熟悉的浅笑,手搭上曲春来的肩膀,将他的衬衣整理好,扯整齐之后,又动手给他将领带重新戴好。
只是那领带因为被大力扯坏了,徐佑之打领带的手法再好,也显得不伦不类。
但徐佑之像是没察觉到这件事,将他西装外套也整理好之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朱阔找你麻烦,怎么不跟我讲?”
曲春来原本情绪控制得很好的,就算被排挤,被上司pua,被客户性骚扰,现在又经历辞职和斗殴,他将自己的情绪压抑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但是徐佑之这句话,他便有些破防了。
曲春来对上他的眼睛,克制着语调:“告诉你又怎么样?”
徐佑之抽了一口烟。
“我是一个成年男人,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护!也不需要你英雄救美,今天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把他打趴下!”曲春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这辈子没靠过谁,也不觉得谁能让他靠一辈子。
徐佑之对于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是啊……给人家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打得跪在地上嗷嗷叫呢。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该在牢里唱铁窗泪了。亦或者,被朱阔带走,在床上□□个八百来遍也就没事了。”
曲春来眼神微闪,闻言咬着唇不说话了。
那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情绪已经随着说出口的话,发泄完了。
见曲春来故作冷静的脸庞,徐佑之视线落在他微红倔强的狐狸眼上,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还委屈上了?”
“如果今天我不在这儿,也许就朱阔那酒囊饭袋,你确实能靠着你小小身体大大能量给他干翻了。那你想过,之后的事情吗?”
曲春来不服输地对着他眼睛:“我已经辞职了,大不了离开b市就是,他还能真拿我怎么样?”
徐佑之笑容更深了,他手搭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轻飘飘地说道:“小曲啊,你还是想简单了……算了,反正这事我来办,如果不是我,你也遇不上他。”
朱阔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看上过一个男人,那男的有妻女,给朱阔逼得跳了楼。
从二十楼跳下来,尸体都稀碎了。
但是朱阔还是肆意潇洒地活着。
公平吗?
不公平。
曲春来也不逞强,不过也不以为然,他下颌紧绷着,眼下带着两道刺眼红痕,嘴角也有些泛红,都是刚刚打架留下的光荣战绩。
曲春来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水润润的眸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是又没有,只是含着泪。
脆弱又坚韧,倔强又委屈。
与他脆弱含泪的眸子截然相反的是他面无表情的脸蛋,咬着牙紧绷着,像是一头不服输的小蛮牛,显然情绪还在上头。
徐佑之脸上笑容浅了一些,抬手突然抓着他凌乱的黑发,将人压到自己面前,沉寂的目光对上那双惊愕的狐狸眼
闪着粼粼眸光,恍若月光下的湖面。
徐佑之眼底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故意亲在他受伤的嘴角,舌尖顶了顶他的伤口,在他小声痛呼声中,问道:“为什么我可以上你,他不行?”
曲春来满脸不忿,不欲回答,抓着他的手腕挣扎了一下。
下一秒,便听见徐佑之自顾自地回答:
“我知道了,是因为徐归,我的大侄子,对吗?”
曲春来挣扎的动作瞬间便停住了。
第10章 10叔叔。
曲春来头皮发麻不光是因为徐佑之轻而易举道破了他的目的,还因为此刻被抓着头发的姿势。
他头微微仰着,眼眸被明亮的灯光刺得有些泛红,他只是惊了一瞬,便恢复了冷静。
曲春来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徐佑之,首先两人你情我愿的事情,没道理约个炮还要交代情史吧,更何况他现在压根还没做任何对徐归不好的事情。
他微微蹙眉,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徐佑之:“别拽我头发。”
徐佑之见他没有露出自己想要的慌乱表情而微微有些遗憾,他松手,轻轻为他整理头发,道:“抱歉,顺手了。”
曲春来看着他毫无诚意的道歉,抿了抿唇道:“你什么知道这件事的。”
“很早了,第一次的时候就知道了。”徐佑之慵懒地笑了一下,带着意味不明的眸光:“我帮你啊。”
曲春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来要帮他,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对于他们徐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吧?
他忍不住要发问:“你真的是徐归的亲小叔吗?”
“我是一个正义的亲叔叔。”徐佑之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还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带,低头看着那张漂亮年轻的脸蛋,咋舌道:“有个问题。”
曲春来掀起眼帘看着他,觉着自己现在对于徐佑之来说就是一张白纸了,并不认为有什么能为他解答的。
徐佑之眼底勾着戏谑又散漫的笑,唇角勾着笑,嗓音有些低:“我和徐归谁的长些?”
曲春来:......
曲春来表情变成了-.-的样子。
徐佑之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无语一般,挺了挺胸膛。他原本并不怎么美妙的心情,也变得逐渐愉悦了,他凑近曲春来,一手撑在他身后的洗手台上。
随着他的靠近,曲春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抵上了身后的洗手台,这下两人距离更近了,他目光扫过徐佑之那兴趣盎然的脸上,表情更无语了。
曲春来并不想回答这个极其荒谬的问题,往旁边躲了半步,但是徐佑之想听,所以一把扶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让他避无可避。
“说话啊,曲翻译。”徐佑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腰。
曲春来额间青筋跳动了一下,忍无可忍的说道:“......他的。”
徐佑之脸上笑容凝固了一瞬,表情变得精彩起来。他低头凝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连环问:“大小呢?速度呢?技术呢?形状呢?谁的好?”
曲春来几乎被他圈在怀里,见他还在执意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羞恼得几乎双眼喷火了,故意咬牙低声道:“他的大,他更快,他技术更好,他弯钩带倒刺......你满意了吗?”
徐佑之听见他的回答,脸上结起的冰霜,瞬间仿佛穿暖花开般笑起来,眼眸微微弯着。他按住他的脖子,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耳朵,语调低沉沙哑:“宝贝儿,你正经地再说一次,今晚上叔叔让你快活。”
叔叔这词咬得极重。
若是仔细看,便能瞧见徐佑之眼底并没有太多的笑意。
曲春来被温暖的怀抱拥抱着,登时愣了一瞬,耳边传来他极具诱惑的话语。他承认他有些心动。
不,是十分心动。
因为他此刻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来为他狂欢,来为他的“任性”发泄。
“来,再回答一次。”徐佑之十分执着。
曲春来是不能理解这种幼稚行为的,可能这就是网上常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虽然他觉得小孩这个形容词更适合现在的徐佑之。
“你你你。”曲春来顺势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炙热的气息,嗅到了一点草木香水的味道,那强势温暖的感觉,让他恍若如履薄冰的生活短暂地停歇了一瞬。
“我咋了,你要说清楚。”徐佑之捏着他的耳垂。
他望着镜子中,缩在他怀里显得颇为娇小的男人,耳垂泛着红,被他捏在手指间,软软糯糯的。
曲春来原本那点郁闷又慌乱的情绪逐渐被激荡又暧昧的氛围给击得粉碎,直接记不起自己今天一系列行为会造成的后果,只想暂时停在被人拥抱的时刻。
“你......”曲春来停顿了一瞬,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哄他,然后憋出一句:“徐总是我在情场上经历过最优秀的男人。”
“各个方面徐归都望尘莫及。”怕徐佑之不满意,他又加了一句。
徐佑之满意了,还想说什么,便听见开门声,随着一道急促的男声:“十八号包厢需要加一道帝王蟹......”
那声音又很快停下,曲春来这个方向正好对着门口,便瞧见穿着一身黑色服务生制服的男人带着一个耳机,原本的说话声在看见厕所拥抱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男人脸上带着标准八颗牙的露齿笑,对着两人点头示意,彬彬有礼,就差上前问两位在厕所贵客需不需要加餐了。
曲春来装死地将脸埋进徐佑之肩膀上。
徐佑之转身揽着曲春来的肩膀,对着服务生挑了挑眉,十分自然问道:“尿急啊?”
服务生客气地点点头。
“哦哦,那你快去吧,我们自便就好了。”徐佑之道。
“等我洗个手,你跟我走,等我下班咱俩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徐佑之松开他的肩膀,洗手吹干。
曲春来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在徐佑之身边根本清醒不了。
他真的觉得这日子越来越玄幻了,明明很尴尬窒息的事情,但是看见徐佑之的自然和不在意,便显得好像也没想象地尴尬了。
徐佑之带着曲春来去了自己包厢,里面坐着八九个人的样子,原本氛围是颇为激烈的,可是在徐佑之推门而入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看见徐佑之还揽着一个男人的时候,从安静变成了死寂。
徐佑之手搭在曲春来肩膀上,打了一声招呼,“你们继续吵......不是继续聊,当作我不存在。”
那些人面面相觑,心里骂徐佑之在说屁话,他是拥有最高话语权的人,怎么可能当作他不存在。
他不存在谁点头签字啊!
徐佑之揽着曲春来到了唯一的空位上,徐佑之瞧了一眼,压着曲春来的肩膀,让他坐在主位上。
曲春来不想坐的,但是徐佑之直接用力压着他的肩膀将人压了下去,等坐下的时候,徐佑之还按着他的肩膀。
他听见徐佑之对着旁边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斯文男人说道:“你先起来,去再加个椅子进来。”
曲春来坐在最中间,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手指默默捏紧了,脸上却带着冷漠的表情,如果不是脸上的伤和衣服的狼狈,还真像一个高冷的贵族少爷。
带着圆框眼镜秘书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无奈和控诉,虽然知道老板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
怎么可以离谱到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带个男人回来!还要霸占他的位置!
虽然黄念心中充满了怨念,还是麻溜去叫服务员加个位置和碗筷。
徐佑之坐着板板正正,将自己没动的汤移到曲春来面前,对着他低声说道:“参汤,我没喝的,你多补补,腰捏着只有骨杆子似的。”
徐佑之自认为地压低声音,但其实所有人都能听见。
曲春来嘴角抽了抽,不想挣扎了,沉默低头喝汤,如果不是那几乎要埋进罐里的脸,怕是没人知道他是真的觉得丢脸。
餐具也换了一下,徐佑之原本被吵得脑仁子疼,所以出去透透风、抽根烟的,但是经历了曲春来的插曲之后,就寻思着他们的争吵声没那么烦了。
徐佑之对于他们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敞开肚皮吃东西。他们这场饭局谈论的合同,其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只是两方都想要更多的利润,想让对方让利而已。
不需要徐佑之自己亲自下场吵架,他是带着公司的谈判专家来的。
他见曲春来只是老老实实喝汤,便用手肘怼了怼他,曲春来抬眼看着他,看见徐佑之挤眉弄眼地看着他,然后小声说着:“你要吃啥,哥给你夹。”
曲春来唇角抽了抽,他耳边逐渐大起来的争吵声,正吵得面红耳赤,似乎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干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徐佑之还有心情关心他要吃什么。
他想他们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
他眼神复杂了一瞬,抿唇还没说话,徐佑之便抢先说道:“算了,叔叔给你夹什么,你就吃什么。”
曲春来心想着,叔叔这个称呼算是过不去了。
男人的恶趣味!
曲春来并没推辞,他在刚刚的酒桌上,就喝了两口汤,就光喝酒了,现在酒精在胃里烧得疼,吃点别的东西压压也好。
一场饭局下来,桌上大半东西都进了徐佑之和曲春来的肚子,徐佑之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撑得浑圆的肚子,他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从兜里抽出烟来。
徐佑之拿着烟盒往曲春来面前一递,问道:“你抽不抽?”
曲春来摆手,“不抽的。”
徐佑之便自己抽起来,一只手臂挂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只手臂抽着烟,看了一眼他们,发现他们的争论似乎已经到了尾声,看起来达到了一个两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曲春来视线落在他的肚子上,连那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衬衣都被撑平了,再加上那禁锢着的皮带,很像是他高中的数学老师。
他开始回忆,之前徐佑之也这么大肚子吗?
不对,之前的徐佑之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腹肌来着。真这么大肚子,他不可能瞧得上,就算是徐归爸爸都不行。
徐佑之现在已经跨入了中年地中海加啤酒肚大叔的行列了吗?
曲春来又看了一眼徐佑之那浓密的黑发。
好吧,最少不会地中海。
徐佑之环了一圈,视线落在曲春来满是复杂的表情上,从中看出了恨铁不成钢还有......嫌弃。
徐佑之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抖,想着之前的话题,他大侄子能力真那么强?
都是徐家的种,不至于吧?
徐佑之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直接问道:“你那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那大侄子真比我牛掰?”
曲春来见他误会了,便狐狸眼弯弯,手按在他肚子上,压低了声音:“徐叔叔,肚子挺大啊,几个月了?”
看见他眼底揶揄的笑,徐佑之便懂了,他只是吃撑了,不收敛的时候,肚子才大一点,他坐正了,微微收腹。
曲春来便摸到了棱角分明的梆硬腹肌。
终极颜控曲春来放心了。
下一秒,徐佑之凑在他耳边,对着他的耳畔吐了一口白烟,手顺势隔着他的外套,摸到他小肚子上,眯眼说了一句骚话:“你猜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揣上叔叔的崽。”
叔叔这个词,真的太变态了。
曲春来闻言眼瞳震动了一瞬,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捏了捏他的腕骨,他手背上还有之前打架留下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