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你告诉我,是谁把?所有文本都替换成‘古芝蓝’三个字?”
说的是那个打包发给维娜姐的文档。
终于……被发现了!不,是说破了。
摩尔别开脸不吱声?。
压制力量稍微松了一些,她条件反射地想挣脱,却瞬间又被更结实地锁住,根本无法?反抗。
“你果然受过?训练,虽然很初级,但你知道基本逃脱法?。”
刚刚的松劲不过?也是试探。
摩尔知道此刻自己毫无胜算。以往霍绯箴那些小打小闹的小偷袭她都从来没躲开过?,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状态呢?
摩尔定定神,眼睛滑回来与?她对视,冷冷地反问:“那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调酒器具的盒子夹层有电脑?”
“有电脑又不违法?。”
“可是电脑后面还有枪就?违法?!”
是的,维娜姐送她的盒子里,是她的全套谋生工具——包括那把?微型小枪,是防身用的。
“我从没用过?它!”
“用过?的话我还能?让你在这里?!”
“既然持有也是违法?的,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霍绯箴反问。
摩尔没回答,只是又别开脸。两人都知道只有一个原因:摩尔发现了却一直没说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吃皇粮的?”
“一个基层线人而已。”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什么街道办工作人员,表面兼职而已。
“目的?”
“我只负责把?看到的听到的汇报上?去,其余管不着。”
“为了我一个小角色值得这么劳师动众?”
“当然不是为了你。”
“所以目标是……?”
力度又加大了些,折弯的关节感觉到疼痛了。
“我也是小角色,你从我这儿问不出?什么的。”
其实不说也能?猜到,无非就?是维娜姐以及她丈夫那高利贷集团。就?像为了接近古芝蓝,也能?利用一下摩尔这条“线”那样。大家都是小角色,大人物不会让棋子知道太多。
“你一个线人改什么文本?!你叫我如何再假装不知道下去?!”
所以也是早就?发现了的?
摁住她的力度松掉了一半,但摩尔没再尝试挣脱,放松了身体?不再打算反抗,还是侧着脸:
“你也看过?了,那写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经年?累月的爱……纯粹的爱不该被不怀好意的人观看,更不该被利用。”
摩尔稍事停顿,又转脸看进面前的双眼:
“我们没有的东西却还要去破坏……没有的只会更加没有。”
话说开了,霍绯箴的气势也落了下来:“那个卖保险的叫老詹,是你的接头人。你昨天,也不是去看你爸,而是先跟老詹碰头,然后跟司一冉见了一面——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晚上?不回家。”
“你跟踪我。”
“你跟踪我的次数,更多吧?”霍绯箴完全松了手,坐到沙发一边,显得焉焉的。
你瞒我,我瞒你,谁都以为是自己棋高一着地保持脆弱的平衡。到头来谁都在假装不知道而已。
暗藏在盒子夹层的电脑,还是加密的,能?不知不觉打开并修改里头文档,当然只有经常出?入她房间的人能?做到。甚至可以断定,房间里有过?针孔摄像头。
霍绯箴的防范意识是到位的,她也曾在起?疑心时检查过?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发现异样,屋里的无线网络也没有可疑的设备接入。
所以摩尔用的是临时放置的离线监控,所以她才?总会在霍绯箴问她去哪个房间时选了对方的房间,这样她就?能?有大量自然的机会放置和取走监控。这真是一个聪明的伪装,毕竟一般人都不会为了收集证据,就?坦然在自己设了监控的地方再三纵情云雨。
又所以,摩尔才?会在过?年?那几天特别纵容霍绯箴。因为她改了文本,她知道两人间的平衡马上?就?到极限了,摇摇晃晃的钢丝随时会断开。
“我的工作没招惹你。”
“白予绛也没招惹你,她爸也没招惹你。”
原来连这个也被发现了。
“白予绛说的?”
“她还蒙在鼓里。”
螳螂捕蝉,方知黄雀在后。
摩尔缓缓坐起?来,坐到沙发另一边。去年?夏天时她们也曾这样,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边。那时开心,几瓶冰啤酒,谈天说地至天明。
“我跟上?头报告了。”摩尔低声?说,“说你这条线毫无进展,而且有暴露的风险,请求终止。”
她始终是个容易无底线心软的人,没有上?进心,以公?济私。
“但是,你该收手了。”她又说,“就?算我这边包庇你,但古芝蓝是另一边的。她已经知道是你给她制造了那么多麻烦,她有钱又有手段,你斗不过?她的。”
“我以为你讨厌她。”
“我是讨厌她,但司一冉爱她……她没有刻意招惹任何人,从来只是我单方面的嫉妒。如果你说为了我而拆散她们……你明白这显得我多卑劣吗?”
“别做这种无谓的比较了,你就?这么在意那个司一冉的评价吗?”
“不在意了,说过?很多次早就?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好好过?日子?
“我想你不知道。”霍绯箴抬眼看进她双眼,“昨天你跟司一冉见面的时候,古芝蓝也来找过?我。”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窗外开始下雨了,响了个闷雷,砸了几滴到窗上?,然后雨便连哗啦片落下。
沉默,再沉默,终于还是霍绯箴打破沉默:
“从一开始,从你第一次推开店门那一刻起?,就?全都是假装的吧?”
“我也希望全是假的。”可有些事情偏偏假不了,“上?面发现你凑巧住这儿才?把?任务派给我的。”
“抱歉,我是。”
“全部吗?”
“全部。”
刻意稳定的眼神,本该眨眼的时候也没有眨,她在撒谎。
此时撒谎的意义在于,摊开来说到这个地步,再待在一起?只会各自为难,该分?道扬镳了。
但摩尔从未想过?,霍绯箴会在她面前落下眼泪。皱着眉红着眼,一脸凶相抿着嘴强忍,但眼泪还是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心软,抬起?双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然后起?身拥住她,温柔得似能?容纳一切:“我知道的,论撒谎,明明你比我厉害得多。”
其实在相处的时光里,她们都用了不少谎言骗过?对方,都是高手。但高手都知道,最难识破的谎言,必定是隐藏在大量真实之中。
“给我24小时真实的爱,以后各走各路。”
——时值凌晨三点,她们如此约定。
第68章 24小时
暴风骤雨般的吻来得有点急, 褪去对?方衣服的手竟有点颤抖,以至于弄坏了衣服。然而这些都无关紧要,她们仅有24小时而已。
沙发是个好地方, 除了位置少?比较费体力。
体力少?的人先求饶。
“去房间。”黏腻的声音咬在耳朵上,夹着略显急促的呼吸。
二选一, 左边, 霍绯箴的房间。
“摄像头呢?”
“你没?找着?”
“嗯……”真是废话, 找到的话早就拆了。
摩尔得意地笑?着,朝屋顶仰了仰下巴:
“这次在吸顶灯里。”
哦,这次, 她是换过多少?个位置!
霍绯箴一秒都不想把人放开,拿过床头桌的矿泉水瓶, 往墙上的开关一扔, 准确无误就关灯了,顿时一片漆黑。
“哎,夜视的哦。”摩尔的声音带了些软糯的调调。
“让它?录,存储卡归我。”
离线设备, 存储卡就是数据唯一所在。
“有一种功能叫定时上……传。”话语间, 身体受到刺激深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一句话断成两?截。
“还?要骗我吗?”这次到霍绯箴笑?了, “告诉你一个事?, 我有我们家路由的所有记录。”
所以绝对?是完全离线。
屋里又亮了, 是床头灯被拍亮了,霍绯箴撑起身俯视眼?前人, 嘴角的笑?是了然的:“再说, 你会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当然不会。”
“我呢?”
“废话,你……”摩尔又被动地深深抽了一口气, 本想说“你又不是别人”,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去关掉它?!”
好好好,废话是多余的,哪怕情话说得再好听也是轻飘飘的。别分心,摩尔要的爱,可不是飘渺说说就够的,她要的是碰得到摸得着的——实实在在做出来的。
长手一挥,关掉的却只是床头灯。光线又没?有了,仅剩被放大的触觉,以及那?能让人骨头都化?掉的呼唤。
你听过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吗?
三个乐章。第?一乐章沉郁忧伤,幽暗低鸣;第?二乐章轻快短小;第?三乐章却跃入沸腾的急板,愤懑与高昂交织,强烈的情绪纷纷卷入漩涡,永不停歇!
而这个夜晚,不断循环再循环——是第?三乐章!
激越过后总是归于平静。
摩尔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屋里还?是昏暗,厚厚的百叶窗挡住了绝大部分日光。
动了动手脚,转个身,身边的人就醒了。
霍绯箴从趴着的睡姿支起身,探出一条手臂拧开百叶窗,明亮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叶漏进来,像堆叠在一起的五线谱。这种形态鲜明的栅栏状光线仿佛已变成了这个房间的标志。
她支着手臂看枕边人,低头落下吻,并说:“你翘班了。”
“好渴。”声音懒懒的。
床头桌那?半瓶矿泉水昨晚被扔出去了,霍绯箴只好爬起来拿瓶新的。拧开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爬回床上半靠着。
摩尔就蜷在她身边,慵懒地抬眼?看她,大波浪的长发散乱在脑后的枕头上。对?了,她说渴,霍绯箴便举起瓶子又再喝一口含着,低头缓缓喂过去。
这一口咽下去才轻声说:“有点冰。”
“那?我再慢点。”
一口又一口,直到瓶子里空空如也,随手扔到地上。
“饿了,我去做饭。”
霍绯箴从衣柜翻出衣服套上,如过去一样,做饭的总是她。
摩尔看着她走出房门,才慢慢地起身,也从衣柜拿了一身穿上。比自己的稍微大一点,略宽松。
从吸顶灯取下小巧的摄像头,电池快没?电了,不过以后不需要这东西了。
关掉取出存储卡。以往她都会尽快把有自己的镜头全部删掉,说真的,她甚至不敢回看。她怕看到自己沉溺的模样,怕留下自己动了心的证据。
不过这次,霍绯箴说存储卡归她,摩尔会顺她意的。把卡放到那?带夹层的木盒子里,就压在雪克壶底下。这样她离开的时候就会把它?带走——这是最后一次动她盒子了吧。
客厅有点乱,昨晚的衣服还?胡乱地丢在地上,杯子也碎在地上,玻璃渣和衣服混到一块,真幸亏混乱中没?有踩到。
简单打扫了客厅,摩尔才去找手机。手机还?在包里,包还?掉在鞋柜旁的地上歪斜着。
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街道的同事?打来的。她给主任发了个信息,说自己突然发高烧,烧迷糊了。基于她一贯的良好出勤,主任没?多疑,批了病假还?叮嘱她注意休息。
厨房里的人还?在忙碌,也不让她帮忙。干脆趁这时间洗了个热腾腾的澡。
“吃饭啦。”穿着围裙的人叫她。
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简餐,带摆盘。凯撒沙拉和意面?,饮品配的是鲜番茄汁。
还?是和以往一样相对?而坐。
“下午上班吗?”
“请假了。”
“领导没?说什么?”
“我说病了,补休。”
霍绯箴淡淡一笑?:“哦,那?好,我今天本来就休假。”
摩尔停下叉子看了她一眼?,才继续把沙拉送进嘴里。各走各路以后,她应该……停!这是明天才要想的事?。
“冰箱里没?有食材了,待会要去买点。”
“好。”
“晚餐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
“好。今天是超市会员日,可以多买点。”
“开车去?”
“好啊,那?可以买上一周的份了。正好油和米都要买。”
“嗯。沐浴液和洗衣液也要买了,提醒我。”
“好。”
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对?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明天、下周、下月……她都将?仍住在这里。
霍绯箴卷着意面?,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任何装饰,素净恬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浴衣,领口敞开些许,里头穿的是她的背心,脖子根和锁骨上鲜艳的红印是昨夜的痕迹。吃着普通的午饭,说着日常购物的话题。
——这样的,能称之为过日子了吧?
不刺激,也许也不太有趣,但?却会觉得平静。就像一艘刚从暴风雨中逃出生?天的帆船,终于停泊到宁静海湾,海鸟飞翔,波光粼粼。
吃过午饭,霍绯箴如常收拾了去洗碗。刚开了个头,摩尔走过来说:“我来吧。”
一直以来都是谁做饭谁洗碗,其实这并不合理的,不像师父师娘家会轮换,她们家只有一个人做饭。
这回霍绯箴没?再包揽,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水槽。但?也没?有走远,两?手支在台子上,看摩尔把碟子餐具一个个洗干净,过水。
等洗到最后一个碟子时,她就过去从后面?拥着她,把双手伸到哗啦啦的水流中:“我手上还?有泡沫。”
说话的气流落在耳边有点痒。
摩尔背靠着她,把凉水抹到她手背上。然后顺势转身,用带着凉意的双手捧着她腮帮,仔细端详。
——真的是很漂亮的眼?睛,看进去能看到自己,尽管还?是看不通透。
眼?睛的主人不说话,等她看够了,就靠近了额头抵着额头。后腰靠在水槽边上,压过来的体重使脊背弯出一个微仰的弧度,再来便是百尝不厌的吻。
有些时候言语不是必须项,身体的行动更加直白且深刻。说好的24小时还?剩一半,她们还?能在这屋里多留下些缠绵悱恻的记忆。
说好的购物也还?是要去的,就像普普通通的恋人,有点点滴滴的陪伴,把无聊的日常变得不无聊。
昨晚下过雨,今天放晴了,天色干净。出了门,霍绯箴就牵摩尔手。
“你好矫情,走去停车场才多远。”
“待会采购完提着东西就牵不了了啊。”
也对?。摩尔回握她放慢了脚步,风吹过来嫌冷,就把手塞进对?方大衣口袋。
是暖的。
她们去了附近的大超市,推着购物车,买鱼、买肉、买蔬菜,选饮品、选生?活用品,谈论着沐浴液和洗衣液要选哪种香味。说笑?,面?带欢欣,间或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旁人看来,谁不说她们像一双恋人呢?其实她们早就很像恋人了,只是她们自己不承认而已。
这就是摩尔想要的过日子,只有一天也是日子。可是命运对?她吝啬,给她的量都是按天算的。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两天前, 周六。
摩尔在早上十?点半之前出门。通常霍绯箴是十?点半起床的,但这天她凑巧早醒了?。等摩尔出了?门,她也出门, 尾随她。
一般来说,霍绯箴不会费工夫跟踪摩尔, 除非她很闲。而今天, 恰好很闲。
摩尔独自吃了?个早午餐, 然后在一个公园跟那个总穿得?像卖保险的老?詹见了?一面。
霍绯箴发现一个无聊的小规律,摩尔见的男人大多都是一板一眼穿着西装衬衣,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偏好选择。她透过店铺的橱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唔, 虽然也有件黑色衬衣,但跟那种?文质彬彬的打扮完全没关系。
然后摩尔离开公园, 乘坐地铁去了?稍远的一个咖啡馆, 见了?一个穿休闲卫衣的女人。这个人霍绯箴认识,就是那个做研究的司一冉。又有一个无聊的小发现,这个科学家居然穿着休闲卫衣都能?透出一板一眼的学术氛围。
她们选了?户外最角落的桌子落座,一个旁人不会路过的地方。霍绯箴在小街对面的另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刚好能?看到?她们的地方, 位置不错, 距离适中,还有植物?遮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摩尔的正面, 也就是说, 她只能?看到?摩尔的嘴型, 无法?看到?司一冉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这也够了?,她们见面主要是摩尔在说话。谈话的内容, 也很容易看出来, 主要在说有人暗中对古芝蓝不利。而这个“有人”,当然就是霍绯箴, 但摩尔并没有指明。
端上来的咖啡还冒着烟,霍绯箴正准备喝,背后就响起不熟悉的女声:
“小松,真巧。”
回头竟是古芝蓝!突如其来地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古芝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能?看到?那两人。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轻松自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显然她并不介意女朋友背着她和别的女同学见面。
所?以?,分明就是来找霍绯箴的。
古芝蓝走过身边,手不轻不重地从霍绯箴肩上带过,然后绕到?对面坐下?,还点了?杯咖啡。等服务生走远了?才开腔:
“你猜她们在说什么?”
“难猜着呢。”
“我那呆子好猜得?很,难猜的是你那位……朋友。”
说完古芝蓝狡黠地瞥了?霍绯箴一眼,又看回不远处那两人,撑了?一手在耳后,祖母绿的耳坠随之晃荡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让我猜猜看——
她可能?会说……我这半边耳坠是你藏起来的,故意挑我不在公司时送回来,还附送了?窃听芯片。
她也可能?会说……我跟司一冉的关系、西伯利亚的事,还有一些古诚生物?的商业机密,都是你捅出去的。
她还可能?会说……我秘书莎莉突然陷入热恋又迅速被甩了?,难过得?请了?两天病假是因为你。
哦,也许还会提及,你从我手机里拷走了?一些文件……哎呀,太多了?,不猜了?。”
说完长长一段,古芝蓝转回脸来正面看她:“你说我猜得?对吗?霍小姐。”
这一番“猜测”听得?霍绯箴如坐针毡——尽管脸上没表现出来。那边两人谈论什么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半年以?来的事已经全暴露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精明的女人就知道了?实情。
现在来挑明,到?底有什么打算?
霍绯箴觉得?有点头痛,她无从判断。
“古小姐猜得?如此精彩纷呈,我都不忍心说不对了?。”
点的咖啡端上来了?,古芝蓝施施然品了?一口:“我这人呢,很记仇的。维娜姐那事务所?我查过了?,打擦边球钻法?律空子。但只要有人好好抡起法?律的大锤,砸碎它是迟早的事。而你们这些跟着她的,当然脱不了?关系咯。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特意跟她说这么多,简直是多此一举,不就像揍人前还提示对方“我要出拳啦”。
霍绯箴笑了?:“那我猜,你是看上我咯?”
“猜对了?。”古芝蓝也笑着眨眨眼。
“噢,那真是荣幸。”
“公关部缺一个能?搞事情又擅长打擦边球的主管。我给?你三倍工资加提成,不必坐班,只需要完成工作。”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两家店开得?好好的,不珍惜一下?吗?”这显然是威胁,利诱之后的威胁。
面对聪明人,不如说明话。
“古小姐,我大可以?借此打进古诚当内鬼,吃两家茶饭。”
“我当然是有把握才来的。”古芝蓝又喝掉一口咖啡,“我猜猜看。其实你早就有离开维娜姐的心,你也厌倦过去的生活了?吧?聪明人都会选择一艘处于上升期的大船。“
古芝蓝拿出一台崭新?的手机,放在桌上,等她选择。
霍绯箴皱眉。竟然是来挖角的。
“你肯定会让我先对付事务所?,对不?“
“对,我看那个叫维娜的女人不顺眼。”
“种?事我做不来。”
“六倍。”
“不了?,谢谢抬举。”
“十?倍。”古芝蓝信心满满,“现在支付第一个月工资。”
“古小姐,我不值这个价。不合理的价格就是另有所?图的陷阱了?。”
“刚刚不是说了?么?我看上你了?。”说的像是指另一种?看上。
霍绯箴下?意识看了?那边的司一冉和摩尔。
“哦?可是刚刚你也说,我甩了?你秘书。”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
“莎莉向来只跟男人约会。能?把她骗到?神?魂颠倒的女人,想必是聪明又有情趣的。”古芝蓝是知道怎么诱惑人的,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就能?叫大多数人遐想万千。
霍绯箴把手掌放在桌上的手机旁,又翻翻手,指了?不远处浑然不知的司一冉:
“她不聪明?”
“搞科研的人嘛,严谨固执得?很。”
“她没情趣?”
“她迟钝到?洪晓晓喜欢过她都不知道,还单独跟她见面。”
“所?以?这是报复?”
古芝蓝像听了?笑话一般笑起来:“我至于么?”
漂亮的面孔,勾人的眼神?,鲜艳的唇色,还有可观的金钱。
霍绯箴指尖抵着手机的两角,推了?回去:“还是不合理啊,古小姐。像我这种?欺诈惯犯,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古芝蓝也不着急,还是那样问:“哪里不合理了??”
“直觉,你一直在摸另一边的耳饰,而且没说司小姐半句坏话。”
“我想想看,我说了?她呆子、固执、迟钝。”
“这些在你眼里算缺点?”
霍绯箴不想解释那么多细节,她不相?信古芝蓝真会看上她。不然,怎么会拆不散?要知道,古芝蓝可是宁愿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冒着风险,也不愿对外界否认她跟司一冉是恋人关系。
“你果然心思挺细致。”古芝蓝饶有趣味地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视频通话,对那边说,“好啦,不试探啦。”
而电话那头,竟然是维娜姐!
“你听到?啦,她对你忠心耿耿。”
“我都说了?嘛,再多钱她都不会反水的。美人计也不行。”维娜姐在摄像头前笑眯眯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反水的是维娜姐?!
“原本那委托人不行,迟早要翻车。做我们这行的,当然要选择更优秀的委托人,顺势而为才有前途。”维娜姐大概就这样粗粗解释了?两句。
“什么时候的事?”霍绯箴揉着额角问。
“没多久,过年前才谈好的。”
原来早谈好了?,现在就是来通知她而已。噢,还很贴心地等到?春节假期后再通知。
“绯箴,古小姐说那个职位是真的哈。上次你受伤时,我就觉得?玩够了?,事务所?该转型了?。你就当借过去古诚,好好做事,别老?赖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