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by阿霞asya

作者:阿霞asya  录入:06-25

如果说如今的门罗是一种“寡淡”的模样, 那他眼前的这位则是雪上滴落的血。明亮、艳丽、危险, 却又有种意外的纯净。
“我见过你。”对方笑了起来,“你是杀了带走我手的那个人的人。”
门罗垂眼看他,一言未发。
费舍尔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轻笑了一声,缓步继续朝里面走去。
门罗回过身,看着对方朝着埃米特离开时方向而去的背影,片刻后才说道:“你去不了。”
“跨越边界是到达另一处边界,没有引路人过不去。”
费舍尔的舞步回答了他:“可我是守门人。”
他知道的东西不多,可只要够他追随着他的教主直到最后就够了。
门罗张了张嘴,最后沉思起来。他的智慧不再能为他解答困惑,他斟酌犹豫了许久,最终走到剩下的逐夜狼的那雕像前。
他当然能看出来一些东西,这里有一点混沌之蛇的羽毛与鳞片,和他书里的那根羽毛甚至区别不大,逐夜狼的雕像也不止是雕像,某种意义来说这就是对方的骸骨——只是在逐渐形成,还差一点就能竣工。
循环……1与12,阿列克切与……被论外的11和12。
“循环是特殊的。”塔的记忆在提醒他,“那是被继承的权柄,就如同你继承我的一部分。它属于你,也属于我。”
“它应当拥有两位主人。”
门罗从书中拿出了羽毛,最后来到了那雕像前。
留在水之下的埃米特在腐海上停留了一会,并没有等多久,他身后便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已完成。”
埃米特没有回头,他抬起手招了招,便见阿诺的脑袋从他手边伸了出来。
他笑了下,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说道:“你现在愿意来见我了。”
“我一直愿意见你。”阿诺却看着他认真说道。
“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埃米特笑起来,又搓了下阿诺的脸,十分顺手,“我刚才才想通一些事情。”也是因为捡回来的躯体让他能更轻易地感受到某些单单是从镜中倒影那里拿走的记忆所感受不到的东西。
“嗯?”
“中间我迷茫过许久,关于循环的事情。我想了很多,说不准我因为那个循环经历了无数种可能……但后来我突然明白了,那些膨胀……让我分不清楚时间,分不清楚什么是发生了的,什么是没发生的,其实并不是循环的庞大记忆所带来的。”他轻轻抚摸着阿诺的头发,给人拆开,又一点点编回去,“我甚至想,为什么那个天水要给我这种东西,以至于让我别无选择。”
“但是后来忽然明白了,无论他有没有给我,我的记忆都是如此庞大……带来这种情况的不是循环,而是我自身的权柄……我和天水一开始的区别就足够明显了。”
埃米特笑着说道:“他过于‘无知’,而我过于‘全知’。他存在于那一刻,而我则如同他延伸出去的时间可能演变而出的诸多可能。”
所以……天水称呼他为奇迹,瓶中湖则认为他们是同类。
循环则是让他验证那些可能中的某一个而已。
混沌、无尽……却也因为另一重原因成为虚无。
“你讨厌天水?”阿诺低声问道。
埃米特摇头:“怎么会?”
他给人扎好辫子,又捋了捋鬓角:“阿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希望我喜欢天水,又不希望我喜欢天水。天水遗留下来的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你我之下的腐海,以第一位死者埋葬所有死亡,另一部分则是你……你是他的灵。”
“所以你希望我爱屋及乌,可你又希望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对吗?”
阿诺静静地看着埃米特,他不需要说任何话,他的老师就能轻而易举地明白他在害怕什么。就像是敞开他脆弱的肚皮,他会有些难受,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高兴和博求关注的满足。
埃米特也看着阿诺那双眼睛:“我得向你承认,带你回去是因为天水,我认为我应当照顾好你。”
红色的眼睛上像是笼上了一层阴翳,暴戾的情绪反复涌现又被压下。
埃米特接着说道:“但是喜欢你不是,想保护你也不是。”
“只是因为你是你。”
阿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呆呆的笨狗,好像许久以前他第一次被自己的老师摸头。那种与冰雪不同的温度让他有些恍惚,不知从何而起的眷恋……仿佛等待已久。
“所以。”埃米特深吸了一口气,“答应我,阿诺……你会赢,对吗?”
“一直赢下去。”
阿诺回过神,重重点了点头。

第219章
阿诺明白埃米特所说的话的含义和暗示, 埃米特要他接纳天水的一部分……要他存在下去,也要他在可能出现的意识的抗争中取胜。
他没打过这种架,他只知道自己啃咬自己的狼无法活下来。
可他也不能输。
老师交给他的事情很多,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洪水退去之后, 他清醒过来时所收敛的躯体。
那时候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老师的离开更多的是一种茫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死, 或者说抗拒这件事。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他也不止一次地惴惴不安去设想自己是否真的斩断了某种可能。
他心灰意冷,他沉寂……直至他再次感受到自己老师的气息。
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才重新回到对方身旁, 要是可以, 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不想失去陪伴在对方身侧的机会。
“我会去。”阿诺低声说着,就如同往日一般, 在埃米特跟前低下头。
他会带回胜利。
语毕, 阿诺握住了埃米特的手,却并没有像列车那次里那样吻下去。片刻后,他也像是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 站起了身, 毫不犹豫地离开。
埃米特沉默了会,也跟着起了身,与他相背, 朝着更深处走去。
瓶中湖已经离开了,他需要引导天水遗留下来的腐海覆盖掉原本的那部分。
他要拆除那些“门”。
而离开的阿诺选择的方向正与费舍尔来的途径相同。
两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阿诺目不斜视,费舍尔则是止住了脚步。他回过头, 凝视着阿诺的背影, 直至对方化为风雪消失。
他垂下眼, 忽然笑了声, 脸上就带着这份笑容提起衣摆向着里面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化为一块轻薄的纱衣,在埃米特低下头的一瞬,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埃米特愣了下,手按在纱上,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什么:“……费舍尔?”
“是我。”有声音回答他,而后,那道记忆中的身影从腐海的涟漪上显现。
费舍尔一如既往,弯下他的脊背,以仰视的姿态看着他,目光中的痴迷眷恋依旧。
“我找到您了……”他低声说道,“我知道您在这,那个人的感觉没有错。”
“那个人?”埃米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到旁边来,不要阻碍腐海漫延。
“嗯,那个不会说话的人。”费舍尔微笑着说道,他用脸颊蹭了蹭埃米特的手,乖顺地站到他身后,“从我去帮忙之后就开始逐渐感觉自己能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有时候是一些生物的血肉,有时候则是自己的肉糜。”
“也是在‘分散’以供再次重组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司星者的事情。”
埃米特垂下眼,看着费舍尔握着自己的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那件事,而是说道:“会难受吗?”
“嗯?”费舍尔怔了怔,忽然意识过来自己的教主是在询问自己“分散”是否难受。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接着闭上了眼,伏在埃米特的身侧,“我不难受,我一想着能靠您更近,能离您更近一分,我就高兴得不得了,连难受是什么都忘了。”
怎么会不难受呢,那几乎将他从人化为“汤”而后因此获得的改变自身形态的能力与对应的擢升……
那是比凌迟更加令人痛苦的折磨。
可一切痛苦在重新见到他的教主时就全都消失了。他没有询问对方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没有问眼下是什么情况,他只是作为一个盲从的教徒,再一次来到他追随的人身旁。
埃米特没有说太多,只是放下手摸了摸费舍尔的头发。
“走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了。”
费舍尔伏在他身侧,沉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您知道的,我受您庇护,不会有事。”
“我想跟您说的…是关于您的仆从被另一位司星者所谋害之事。”
埃米特垂了眼:“我知道,门罗将他还给了我,但又拿走了。”现在阿诺应当会去要回阿列克切,他需要阿列克切的一部分天水的力量。
他反而手指轻轻点在费舍尔身上问道:“你来的时候做了什么?”
“吞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虫子,不过我并不抗拒。”费舍尔低声说道,“是您放出去的?”
埃米特看了会费舍尔,并未从他身上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有受到影响?”
费舍尔将脸颊靠在他的脚边:“我也不知道,您是说的哪种呢?”
埃米特了然,他摇摇头,俯身将人牵了起来:“算了,下次不要那样做了……随我来吧。”
“刚才那些是第十一章 的存在,我鼓动他们四散奔走,让他们去做他们想做的事。”
“那对您会有帮助吗?”费舍尔问。
埃米特说道:“没有,不如说应该算是坏事。会让更多的事情超出我掌握。”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费舍尔没有询问任何缘由,而是直接开口提到自己愿意帮忙,似乎现在就让已经擢升到此的他消散,他也会毫不犹豫。
埃米特回过头看下他:“我记得你也算是第十一章 的人?”
费舍尔沉思片刻,忽然记起来什么似的点点头:“如果说那时候掩人耳目的事情,那的确算是。但您得知道,我对他们的教义丝毫不感兴趣,我只尊崇一个人,我只…追奉您一个人。”
埃米特想了想说道:“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
“帮我注意第十一章 的动向,帮我给其他所有司星者打掩护。眼下一切都很危险……在第十一章泛滥之后更是如此。”
费舍尔抬起头来看向他:“您只吩咐了我一个,对吗?”
埃米特忍不住笑了声:“嗯……我想是的。你看见了刚才出去的人?”
“您不希望我看见吗?”费舍尔说道,“那不是什么好人,他很危险,大人……您一定也有注意到,无论他掩饰得有多好,压抑下去的东西总是会翻涌出来……他比第十一章 危险得多。”
“我知道。”埃米特说道,“但是没关系…费舍尔,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费舍尔低下了头,他匍匐在埃米特身侧:“……无论如何都不会。”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想办法让自己的教主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220章
格兰登花了点功夫到了叙洛, 原本返回安多哈尔的计划被无限搁置。镜中倒影的力量不足以让他直接跨过这样的海洋,而无尽的黑夜则是让远行的船只不再启航。
叙洛暂时勉强恢复了原本的秩序,但一切都更加危险。
索性这里法律道德还是有一些作用, 人们也在心里微弱地期待着明日太阳就将重现, 一切会在日光下恢复正常。
格兰登用了点现在的“硬通货”食物, 换了个住所, 接着便在城内游荡,去当初他与“埃米特”走过的路上重走了一遍。
现在和以前区别很大,特别是当陷入过了这一次内乱之后。一些当初看来应该算得上是基础设施的东西也跟着停摆, 他路过许多人家, 许多人就坐在门槛处望着天,像坐井观天的青蛙。
镜中倒影已经许久没有回复过他任何问题, 他的疑惑不再需要解答, 或者说,镜中倒影也无法给他答案。
在从桥洞下方出来时,他忽然又隐约听到了模糊的声音。
“枯萎藤真是个蠢货。”
格兰登面色不改, 看向日益干涸的河床, 细碎的水流声中镜中倒影的声音再次出现:“我藏的东西要是她能找到,那还能算是我吗?”
“你。”祂忽然对格兰登说道,“我把他的头给你, 你能当代理的第十章 司星者,在你作为人的时间里。”
“你不怕我拿了就去给他?”格兰登问道。
镜中倒影似笑非笑:“你觉得你一个普通人能做到吗?”
格兰登心里盘算了一下,投降似地笑道:“你说的对,要想瞒过你不容易。真到了能做到的时候, 估计什么都迟了。不过为什么你能决定第十章 的司星者?”
“你想知道这个?”镜中倒影笑起来, “那不是你该知道的……小东西, 我承认你的确有趣, 可不该觊觎的消息就不要去觊觎……你只要知道,第十章 的司星者是他的头就可以了,那并没有任何意识,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能力。”
语毕,祂安静了会,忽然又出声说道:“枯萎藤虽然蠢,但也做了一件聪明事……她带起来顶替窥伺之人的那个帮了点忙。”
“什么意思?”格兰登对天之上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只是跟着下意识看了眼天空。
“星辰的踪影被遮蔽了。”镜中倒影答道,“连月亮也是。”
“可能有人以为是阴晴圆缺……恰好不在了而已,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镜中倒影说着,声音沉了下去,叹息道,“什么都遮蔽了,包括我们对天之下的感知。有些事情开始变得模糊,这是浑水摸鱼的时候。”
格兰登低头又看向水面,汩汩的声音十分微弱,如今只有少数人造的光芒还能让镜中倒影的身形显现,可那破碎的光芒里他什么也看不清。
“我累了。”祂忽然说道,“他的头颅在叙洛的王宫里,上面点缀着一颗通透的尖顶石,让人一看就想到夜空,我特意寻了许久才命人弄来的。如果你想做点什么,那你就去试试吧。”
格兰登没有立刻应允下来,而是问道:“你打算去做什么?”
镜中倒影笑了声说道:“我要去睡觉……我要…我要去找他。”
“我知道的,他也曾经沉溺于一种可能,陪伴与我的可能。”眼下祂也不过是想要沉溺其中罢了。
这句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几个单词差点淹没在水流声里,格兰登猜测镜中倒影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他站起身,正准备去收拾东西,出发去寻找那颗头颅,便听见马蹄声密集地在远方响起。
格兰登愣了下,迅速猫回了桥洞。
这一点都不寻常,莫卡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马匹,更何况是这种时候。他内心想法翻了几番,最后突然停在了某种猜想上——伊西斯的军队已经打到了莫卡。
可这一点也不正常,总归他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这意味着,他散布出去的人手很可能已经丧失了传递情报的能力……甚至是死亡。
格兰登从来都不怕自己手下的人背叛自己,或者说就算有人背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现在不正常的情况指向愈发明确,他顾不上盘点心痛自己埋下的线人,立刻开始转动起脑袋思考自己该如何自处。
倘若是最糟糕的那情况,他必须得做好自己被征兵或是死亡的可能,但这两点他都不想选。
他扑回河床边,压低声音急促地呼唤着镜中倒影的名号。
“是不是伊西斯的军队打过来了?”
汩汩流水中没什么别的声响,在他认为自己不会听到回答时,镜中倒影的声音像是飘散开来的雾一般,围绕在他周围。
“你脑袋不错。”祂说道。
格兰登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一直在同他交流的镜中倒影肯定知道,但对方也没有义务告诉他详细情况。到目前为止,他是自己一步步走到现今的绝境。
确认了猜想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将最坏的情况同最好的情况盘算了一遍,又仔细思考了一下伊西斯那位新皇的来历。
新皇当初失踪和后来回归似乎都有天之上在插手,只是不清楚这一位到底所属为谁……考虑到曾经他们痴迷于第十章 ……
理应对应无上真实的却是“无形”的冠冕,镜中倒影那话语中所透露的似乎又指向一些别的东西……
头…镜中倒影……虚无的权柄……
忽然间,格兰登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看向河水。
镜中倒影笑了起来:“你发现了…对,没错,那是他的一部分,也的确分走了他虚无的权柄。很不凑巧的是,那与我的某样权柄相近,同时……我是镜子里的倒影。虚无的倒影……形成了那份根本找不到的‘真实’。”
“只不过,你就算取得了那样权柄也没什么用……”祂又感叹般地说道,“被虚无占据的第十章 ,等同于没有。”
“所以如果想要追奉第十章 ,必须先要追奉你……是吗?”格兰登问道。
镜中倒影没有回答他,再没有任何声响。
格兰登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伊西斯的人有意追随第十章 ,可第十章本就不存在。
至少……伊西斯的新皇绝不会和天之上毫不相干。
他得见对方一面。
最好的情况,他能利用镜中倒影和无形冠冕的事借到对方的力量。而最坏的情况……格兰登想,这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就像那些报纸里写的一样。有野心的人不会对力量没有企图。
他可以用“无形冠冕”来交易。

花了点功夫, 格兰登带着他“第十章 的秘密”见到了那位仅存在于他人描述中的新皇。
对方一头红发十分张扬,身材高大,脸庞看上去却十分年轻, 但神情却没有少年人的骄纵感。
格兰登心下立刻有了盘算, 预想这次沟通恐怕不会顺利。对待如此沉得住气又敢去做的上位者, 他思忖片刻便将第十章 的一切全盘托出, 只隐瞒了它“本体”的事。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新皇却在听完一切之后发出了一声嗤笑。
新皇看上去对于第十章 不屑一顾,也没有原本格兰登打听到的皇室对于第十章向往的模样……这和对方的行动相悖, 无论如何对方都不应当是这种反应。
格兰登脑袋里思绪翻飞, 桌后的瑞恩却是扬起了下巴说道:“我要些别的,如果你足够有用, 那么你就该告诉我他人所不知道的东西……而不是这个代理第十章 司星者的机会。”
这不应该。
格兰登低下头, 恍然明白过来。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会拒绝力量?除非他手里早就掌握了别的东西……例如这位新皇早就涉足了其他途径。
他态度恭敬地询问道:“我早年跟随商队游历过许多地方,去过最古老的寺庙遗迹,也到过最前沿的科学基地, 虽然无法打包票所有途径我都了解, 但说不准就有您想知道的消息呢?”
瑞恩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说道:“第十二章 ,你知道什么?”
格兰登猛然抬起了头, 与对方对视上。他心里升起了一种荒谬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猜想。
他决定投石问路:“如果我说,第十章 权柄的依托,除开镜中倒影的倒影,便是第十二章司星者的头颅呢?”
瑞恩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尽管和格兰登的预想不同, 但他最后依旧搭上了瑞恩的顺风车, 并由瑞恩亲自带精锐小队先一步攻向叙洛首都。
接替他指挥的是两个看上去也十分年轻的一男一女, 两人沉默寡言, 却都对瑞恩的安排没有异议。
一行人于夜晚出发,瑞恩没有带任何天之上有关的存在。
没有让格兰登疑惑多久,他便自顾自地解释了自己如此行动的缘由。
“我察觉到了很多不对劲,天之上的那些人在暴动,他们在因为自身的途径陷入疯狂。”瑞恩解释道,“受影响深浅程度从执笔者往下变浅,到我这种就是能感觉到躁动,却还没有为某种正在到来的东西感到入迷或是恐惧。”
“但不会太久,这种影响在逐渐加深,迟早会影响到普通人。”
说着这些的时候,他指了指路边为某事大打出手的两人:“无尽的黑夜会让欲望发酵,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能将自己的一切隐藏得很好,与光本纪完全相反的模样。”
格兰登扫视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立刻回头看向前方的路面:“司星者也受到影响了吗?”
瑞恩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现在不回应任何人,连天空中星辰的轨迹也消失了。这是真正的永夜。”
格兰登却想并非如此,镜中倒影在前不久还一直时不时的和他说话,虽然其中有不少埃米特的缘由。只是他想瑞恩的说法也不算全错,与其说是不回应任何人,不如说是……无力回应他人。
镜中倒影十分虚弱,从和对方少数提及的话语中可以知道,第三章 的幻方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先前司星者们之间的斗争将祂们拖至一种虚弱的状态,还有另一些则是“空位”,例如第十章的“无形冠冕”。
他却思考了许久问道:“陛下,其实我有在想一个问题,您觉得是……司星者帮助我们遏制住那些欲望,还是司星者在助长那些欲望呢?”
瑞恩瞥了他一眼说道:“无聊的问题。”
两人马匹速度保持一致,尽管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但格兰登知道对方肯定是那不屑一顾的模样。
“无论哪种,他都有给过我帮助。”瑞恩说道,“我会选择他做出的选择。”
格兰登忍不住笑了声:“您似乎非常相信您追奉的那位。”
“这不是相信,这是契约。你说你是个商人,你应该比我更知道什么是契约精神。”
格兰登听到对方的话后却是恍惚了一瞬,他低声笑道:“您说的是……只是我想站得更近点。”
不是追奉,而是比肩……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做到那种地步?
这边格兰登同瑞恩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叙洛首都,而另一边阿诺也从门罗手中取走了那根羽毛。
门罗无意同阿诺交流更多,但从塔那漫长的岁月中读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他也知道这是埃米特无数次想要作画的那个人。
当初他对那个画像情绪非同一般,如今阿诺本人站到他跟前,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与他者不同的情绪。
他只是盯着阿诺手里那根羽毛,问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
阿诺答道:“这是我的一部分。”
“可他告诉我那算是他的孩子。”门罗说道。
阿诺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他攥着羽毛少见的对外人多说了几句:“他那样想而已。阿列克切是权柄的化身,本来也是别人给他的,在他手里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分离出来就是它者……司星者不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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