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点—— by阿卡菠糖

作者:阿卡菠糖  录入:06-27

但实际上,在容凡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已打破了这一定律。
最近酒店的各项事宜多是由陆译忱在处理,他所要做的,就只是保证在需要的场合适当出现一下。
陆译忱之前明明叮嘱过今早要召集公司高层在大会议室进行季度总结汇报,总裁作为管理层的核心人物不可缺席。
可现在傅温礼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头,已经疼得快要炸了。
不知是受连日以来睡眠问题的影响,还是容凡今日的一番话叫他神经上受了刺激,傅温礼额角的穴位处就像是有一个小人拿着剑那般,在血管里肆意地横行着。
李婶为他打开别墅的大门后,当时就朝他身后的方向焦急地望了一眼,看容凡有没有跟着回来。
傅温礼没空多解释,机械地换了拖鞋,走至楼梯前倾身靠在了扶手边。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知道现在急需要补眠,可临上楼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顿了顿,凝眉对着李婶开口道:“劳烦把医生给您开的安眠药,给我拿一片。”
李婶见他面上的神色未免有些过于难看,一边“诶”了一声应下,一边关切地询问道:“需不需要为您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傅温礼随意挥了挥手,声音压得很低:“我就是没休息好。”
说完想了想,怕陆译忱和许灿谁又在这个时候找过来,于是补了一句:“今日不见客。”
说完之后便一步一个脚印,步履缓慢地上了楼。
李婶的安眠片起效很快,傅温礼躺在床上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混沌地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拉上窗帘把自己困在安静闭塞的房间里,就像是意识从脑中完全抽离一样全程无梦。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晚霞早已穿破云层直射进阳台,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抹后院梧桐树的恓恓照影,如这房间的主人一般,伶俜孤寂。
李婶做了几样清淡的晚餐盛在盘子里给傅温礼端了过来,临关门前告诉他下午的时候陆先生有来过,看他在休息便没有上楼打扰。
傅温礼盯着桌上冒着袅袅热气的那碗蔬菜粥淡淡“嗯”了一声,虽然无甚胃口,但还是对李婶说了声谢谢。
之后沉着眸子看自己房间的门被缓缓合上,他这才从口袋里摸了一只烟,赤脚走至屋外,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将其点燃。
今天在去寻容凡之前,其实傅温礼心中早有预感,这次怕是没那么轻易就能把人带回来。
两人那一晚的摊牌让容凡心中存怨,这一点可以理解,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此次想要从自己身边脱离的态度,竟是这么地坚决。
在囚笼里被世俗的枷锁禁锢了整整五年,在处理容凡这件事上,傅温礼自认为是绝对不能冲动的,故而面对对方的步步紧逼,他能选择的也只有回避与后退。
可现下的情形,很显然已经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了,容凡在逼他做决定。
因为爱他,所以不敢轻易去谈“拥有”,可也正是因为爱,自己才会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迟迟不甘放手。
令傅温礼头疼的那个点,或许就是起源于此。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与情绪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撕扯,甚至在创业之初酒店几度遭遇危机之时,他也从未感受过如现在这般的烦躁与无力。
掐掉手头最后一点烟蒂,傅温礼怔怔望着屋外远处的一抹夕阳残景发起了呆。
自己从商多年,曾经在许多个危急的时刻临阵不乱,做出过至今仍旧认为是正确的决定。
然而现在到了容凡这里,却变得束手无策。
怔忪间,傅温礼甚至逐渐对自己那晚推开容凡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由始至终所坚持的“正确”,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也说不定?
傅温礼来过的当天晚上,不出意料地,容凡再次失眠到半夜。
闭上眼睛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一抬起眼皮,面前总是会不自觉浮现傅温礼独自扶额坐在街边椅子的那副场景。
容凡虽然嘴上的态度放得很硬,但不得不承认,想要把一个人从自己持续了五年的情感记忆里完全清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傅温礼只在今天下午出现了那么短短的半个小时,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容凡已经在脑海里预演和猜想过很多遍,下一次两人再见面时,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然而傅温礼的行动力,往往都是在这种极其关键的时刻才得以体现。
距离两人上次的谈话仅仅过了不到20个小时,第二天上午,容凡照以往穿好工作服下楼帮着小炜开早店的时候,傅温礼的助理已然双手负立、恭敬地等在了奶茶店的卷闸门前。

第48章 “同样是投怀送抱,我到底差哪儿了?”
连续三天有三个不同的男人开着豪车相继找上门,小炜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容凡“有钱人家落跑少爷”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他了然扯了扯嘴角,之后拍了拍容凡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示意 。
之后在兜里摸索出闸门钥匙,一边作势弯腰开锁,一边竖着耳朵,也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些人每天这么契而不舍地上门来找容凡,究竟都在说些什么。
容凡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一大早在楼下看到傅温礼助理,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种生活频频被打扰的烦躁感,故而一直凝着眉,也没给对方什么好脸。
助理看出来自己在容凡这儿不受待见,又怕吃了闭门羹完不成上头交代的任务,于是趁着容凡还未开口,赶紧上前两步率先跟人打了招呼。
助理一开口就抬出了傅温礼,说是傅总让他过来的。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容凡的脸瞬间拉得更长了,冷冷地“哦”了一声,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对方抿着唇顿了顿,听罢从左手的公文包里取出了用牛皮纸包裹好厚厚的两摞纸币,递到了容凡面前。
容凡眯着眼看过来,一秒出声:“我不要他的钱。”
助理见状赶紧摇摇头解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他说着挠挠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怔了一下,说道:“我是过来买奶茶的。”
“买奶茶?”容凡因着这话挑起了眉:“你要买多少?”
“全…全部。”
助理怕自己表述不清,说完后还刻意补了一句:“全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要不是钱已经举在了自己面前,容凡真的会怀疑对方是在拿自己开涮。
他朝小炜的方向默默瞟了一眼,见小炜现在也是一脸懵的模样正看向自己这边,于是想了想,对上助理的视线平静道:“你回去吧,你这单生意我们做不了。”
“别。”
助理上前两步抬手拦住了容凡的去路,神色一脸为难地又把钱往他怀里塞了塞:“我也是按吩咐办事,皮卡都开来了,不带着奶茶回去,我跟傅总也不好交代的。”
容凡对傅温礼这一番举动很是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要这么多奶茶做什么?”
“嗯……”
对方拖着尾音犹豫了半天,没敢直说这些勾兑奶茶最后的命运大概率也是被倒掉,只能捡着重点的信息传达,缓缓道:“傅总别的没多说,只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他现在也是你们店里的顾客了。”
听到了助理这边的解释,容凡眼中划过一秒的愕然,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今早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昨天有在离开前问过傅温礼要不要买奶茶,说自己的上班时间只能留给顾客,所以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果然,能用钱办到的事向来是难不倒傅温礼的。平日里看上去挺斯文儒雅的一个男人,但要真跟你较劲耍起无赖来,饶是性子同样倔强的容凡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毫无办法。
淡淡呼了两口气冷静下来想了想,容凡伸手接过了那牛皮纸袋,告诉对方:“钱我收下,奶茶你带走。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皮卡车上瞟了瞟:“回去告诉傅温礼,如果下次再这样妨碍人家店里做生意,我就晚上连夜搬家,躲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说罢看都没再看助理一眼,径直转身跑回了店里,将那两摞纸币摆到了柜台前,看着小炜道:“入账,今天的奶茶全卖出去了。”
小炜粗略一瞧,从纸张的厚度判断,两万块是有了。
他这小店一天的营业额撑死也就是几千,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肯定不能白拿,于是只能苦笑着把钱往外推了推:“要不了这么多。”
容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垂眸沉思了半晌,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豁然开朗。
“反正今天不营业了……”容凡说着冲小炜勾唇笑了笑:“叫上宋淮,咱们拿着钱出去潇洒潇洒。”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指不定会引发歧义惹人联想。
但容凡不是别人,被傅温礼在那玻璃温室里护了这么多年,心里面哪有那么多肮脏污浊的想法。
他所谓的“潇洒”方式,也不过就是请自己的朋友去吃顿火锅多点上几个菜,喝点小酒再去KTV狂吼上三个小时顶天了。
宋淮今天白天手头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只能晚饭时间过来跟容凡和小炜汇合。
所以三人就将聚餐的位置定在了离双方路程都不远的一家潮汕涮锅店。
宋淮来得有点晚,真正上桌的时候,盘子里的菜都已经下去一半了。
火锅店里的温度本来就高,吃上几口菜觉得热了,宋淮索性把拉链拉开,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按理来说这个季节贴身穿上一件短袖也不算奇怪,可他这边刚把外套搭到后边的椅子背上,对面两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射了过来。
宋淮不解,皱皱眉问他们怎么了?
容凡一手拿着筷子,另一手往自己肩窝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宋淮低头。
小炜怕宋淮看不到,还很贴心地为他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淮就在自己脖颈与肩窝连接的凹陷处,发现了两个还未消下去的吻痕和一个好深的牙印。
小炜在锅里涮了一块肉,夹到自己碗里看向宋淮打趣道:“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也不给咱们说一声。”
“没谈。”宋淮开了瓶啤酒给自己满上,盯着杯子淡淡道:“就是炮友,人家不待见我。”
“你可吹吧。”小炜闻言哼了一声:“不待见你还给你吸这么红的印子,那你这炮友在床上可太不懂规矩了。”
“没骗你。”宋淮说着抿了一口酒,脑子里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勾着唇若有所思般微微笑了笑:“我是投怀送抱的那个,但他全身上下,也就剩下嘴最硬了。”
容凡看着宋淮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联想到自己不由得叹口气用手支住下巴,满面愁容道:“同样是投怀送抱,你说说我到底差在哪啊?怎么就这么遭人嫌弃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玻璃瓶,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点啤酒。
容凡上次在KTV喝醉耍酒疯的模样宋淮是见识过的,他犹豫了一下按住了容凡的手,劝道:“你还是算了,别喝了。”
容凡不甚在意地将他一把拍开,直接一杯进肚又给自己将空杯满上:“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借酒消点愁,你别拦着我。”
他举着杯子不屑轻嗤了一声,凑近宋淮:“现在可算没人管着我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但要喝,我还要敞开了喝,干杯!”
容凡话音一落,就拿自己手里的啤酒跟着宋淮桌边那个碰了碰。
宋淮知道容凡这是憋得太久了,说他心里有怨也好、说他对傅温礼的感情存着执念也罢,人的情绪有的时候就像是弹簧,压抑得越狠蹦得越高,总需要一个释放的渠道。
今天看出来容凡是铁了心想要放纵一把,宋淮终是没有拦着他。
原以为三个人在火锅店吹上几瓶啤酒,喝到店铺打烊也就算是到头了,结果谁知买了单出来,容凡竟然撺掇着两人还要去下一场。
之前在湖湾别墅住着的时候,傅温礼是绝对不允许容凡喝酒的,晚上家里面会有门禁的时间,更别提跟着同学一起去酒吧或者KTV夜场买醉这种荒唐的事了。
小炜之前还挺羡慕容凡生在有钱人家从小吃穿不愁的,结果听他话里话外不经意间这么一吐槽,现在倒是对他的同情更多一些了。
于是想了想,当时就拍板,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带容凡去把他之前没体验过夜生活的遗憾给补回来。
三人顺着火锅店往前走了两条街,最后在附近选中了一家年轻人扎堆、门头看起来比较酷炫的酒吧。
宋淮和小炜也不是第一次来夜场,刚来了没十分钟就和邻桌一个卡座里的几个同龄人混熟了,几杯酒下肚一帮子人就一起钻到了舞池里,晃眼的彩色射灯往池子里一打,谁也分不清是谁,最后就剩下容凡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给那一群不认识的人看着包。
他们几个今天来的这家酒吧和许灿的SHINING 还不太一样,针对的顾客群体不同,整个场子的布置装潢看着都更新潮,台上DJ打碟的音乐也都是偏重金属鼓点很强的那种。
虽然以前在电视里见到过,但这也是容凡长这么大第一次涉足这种地方,无论看什么,那目光里都透着一股好奇的兴奋劲儿。
在这种地方像容凡这么一个气质安静却长相漂亮的小男生落了单,自然而然也就给了有心之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怔忪间,突然有一个穿着露腰小短裙的女人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举着一杯调酒师刚调好的鸡尾酒往他面前推了推。
容凡看对方衣着暴露,刻意回避着眼神不与其对视,淡淡道:“不好意思,这儿有人了。”
对方笑着点了一根细烟,挑着眉尾瞥了容凡一眼:“现在不是没人么,我坐一会儿就走。”
容凡闻言不再接话,只是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屁股往一旁挪了挪。
对方看他一副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觉得挺罕见、也甚是搞笑,弹了弹烟灰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放心,我没想着把你怎么样。我是这夜场里推酒的,刚刚站得有些累了,借你这里的位置稍微休息一下。”
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倾身往容凡跟前凑了凑,玩味般问道:“小哥哥,你要买酒吗?”
对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容凡头晕,他微微皱了皱眉,往后闪了闪:“你的酒…怎么个卖法?”
这女人本来就是骗容凡的,不过借着卖酒的名义来搭个讪。谁承想他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瞬间更来了逗逗他的心思,撩了撩头发道:“只要你掏钱,这酒我怎么卖都行,让我陪着喝也行。只要钱够多……”
对方看着容凡的眼神满含深意,一字一句幽幽道:“哪怕让我嘴对嘴喂你,也不是不可以。”
容凡原本一个人坐在这也有些无所适从,现在一听酒吧推酒的销售竟然有陪喝服务,似是来了点兴趣。
他无视掉这女人颇具挑逗性质的话语,神色认真地看向对方:“你们这儿哪种酒买的人最多,麻烦先给我来上一瓶。”
“至于陪喝……”容凡说着垂眸想了想,之后抬头缓缓道:“你就算了,麻烦帮我叫你的同事来。要男性,和我年龄差不多、长相帅气一点的。”
他说完,在对面女人略显震惊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了早上傅温礼助理拿来的那摞纸币。
也没细数还剩下多少张,一股脑给人全拍到了桌子上。
寓.研正离

第49章 “现在吻我”
容凡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就只是想找个人陪自己喝酒解个闷,跟女生在一起放不开,才让对方叫个男生过来,况且毕竟自己是花了钱的,所以最好能长得帅一点。
可他这胳膊还未来得及从桌子上拿开,下一秒,腕上却猝不及防扣上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
容凡在看到来人手腕上戴的那串珠子以后,神情微微一滞。
回想起前一刻自己说过的话,大有一种背着家长去网吧包夜的叛逆少年,被抓现行时的窘迫感。
但很快,他又在心里默默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想法。
现在既然已经从湖湾别墅搬出来,想做什么便都是他的自由,傅温礼阻止不了、也无权干涉。
思及此处,容凡本能地往回一缩,欲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除非在很生气的情况下,傅温礼一般很少用力量的悬殊落差去刻意压制容凡。
然而这次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容凡越是用力想要挣脱,他就把人扣得越紧,丝毫不顾是否会给容凡那纤细白嫩的小胳膊上留下红印。
容凡抵抗不过,最终气急,只能抬着头剜了傅温礼一眼,之后将视线回归,落在了刚才与他说话那女生的身上:“我让你给我叫个年轻帅气的小哥哥来,你给我找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是什么意思?”
说完之后还故作不屑地轻笑一声:“老男人可不值这个价钱。”
容凡话里的阴阳怪气傅温礼不是听不出来,句句都在内涵自己。
他本来身量就高、又穿了一身黑衣,眼底的眸色跟随周身的气场一同沉下来,无形中就会制造出令人屏息心跳的压迫感。
那搭讪的女生也被眼前这一幕搞懵了,根本看不清现在剧情的走向是个什么节奏,在一旁拖着尾音“额”了半天,最后怯生生看了傅温礼一眼,抿着唇退出了卡座,把空间给傅温礼和容凡让了出来。
那女人离开后,坐在容凡身边、与他紧贴不过方寸之距的人,就变成了傅温礼。
他盯着桌上的几个酒瓶淡淡瞟了一眼,之后开口,语气降至了冰点道:“拿着我给你的钱出来泡吧、喝酒、还点男人……”
傅温礼说着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容凡,你现在当真是能耐了。”
傅温礼这么说,容凡还没有傻到真的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但隐约间还是感觉他被气到了,不知为什么,心底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窃喜。
容凡现在明摆着就是要跟和他对着干,于是傅温礼话音刚刚落地,他这边立马就反驳出声了:“什么叫你给我的钱?”
“那是你买奶茶的钱,我的劳动报酬所得,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容凡强装着淡定,丝毫不惧与傅温礼对视:“我今天不但喝酒了,我还要不醉不归。我不但找男人来陪我喝,我还打算找两个。”
话说到最后,他故意冲其挑了挑了眉:“傅总,你管得着么?你又凭什么管我呢?”
容凡问了一句“凭什么”,却是叫傅温礼微启了薄唇一时语塞,紧跟着沉默了下来。
在纠结应该如何回应容凡感情的这件事情上,他恨自己的犹豫与温吞,但除非是完完全全想好、下定决心了,否则他依旧无法坚定地给出任何对方想要的承诺。
怔愣间,容凡从他身旁起身、带过了一阵风。
傅温礼回神,拉着人没松开,皱眉问道:“你去哪?”
“洗手间。”
容凡说着顿了顿,自上而下凝视着傅温礼,神情淡漠:“我去放水,傅总要跟着吗?”
他这一口一个“傅总”,叫得傅温礼差点心梗。自己放在身边养了五年的小狗一旦亮出利齿,绝对知道咬哪是最疼的。
时至今日,傅温礼已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容凡不会借机再次逃开,遂只能闭眼轻呼了一口气,暂且将心头复杂的情绪都压着,起身一同跟了上去。
容凡进去以后傅温礼就在走廊洗手池的旁边等着,身旁偶有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要么是带着劣质香水呛鼻的气味,要么就是染着浓到令人窒息的烟草味。时不时的,还会蹦出来一两个耍酒疯的神经病,边吐边嚷嚷着继续喝,直至被同伴拖出去。
在傅温礼的认知里,容凡在他身边被护着长了这么多年,虽然偶尔骄纵了一些,但做事是绝对有分寸的。
不管是为了和他作对也好、还是图个新鲜来体验体验也罢,都不应该放任自己混迹于这种地方。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待容凡出来洗过手后,才递上一张纸巾对着人平心静气规道:“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如果玩的差不多了,我建议你回家。”
容凡垂着眸将指缝间的每一滴水拭干,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冷冷回了一句:“我没有家,我哪都不去。”
之后与傅温礼错身,向外走去。
傅温礼抓住容凡的胳膊,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背靠着墙面站着。
“你跟我回去。”傅温礼虽然俯视着他,说话的姿态却是尽可能放得越低越好:“我说过,湖湾别墅的大门可以永远、且随时随地为你开着。”
容凡敛着下巴,视线落在傅温礼前襟袒露的锁骨上,沉默半晌,突然就笑了,带着苦涩:“跟你回去做什么呢?”
他问他:“你明知道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还非要把我带回去让我跟你共处一室继续折磨我,你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真的很残忍吗?”
容凡一句话的质问,同时刺痛了两个人,剖析着血淋淋的事实,叫傅温礼无从辩驳。
但也就是被容凡这么一问,恍惚间,他才猛地醒悟过来,与容凡在一起的时候,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那个把握着主动权的掌控者。
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替容凡决定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自以为是把容凡保护得很好,却忽略了这些可能都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容凡黯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说被偏爱的那个人才是最有恃无恐的,傅温礼,你真的,残忍透了。”
傅温礼失语,强忍着心中的顿痛任凭手臂上暴起了一条青筋,却依旧坚持着没有松开容凡。
两人无声沉默间,容凡的视线一转,却突然将目光落在了走廊墙角一对正抱在一起窃窃私语旁若无人亲吻的情侣上面。
“看到他们了吗?”他淡淡扯了扯嘴角,询问自己面前的人。
说罢转过头,抬起手搭在了傅温礼胸前的一颗纽扣上,目色却是在一秒之间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傅温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容凡说着顿了顿,勾起唇:“你现在吻我。”
傅温礼因着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紧接着,容凡的手往回一拽,勾着傅温礼的衬衫将人引至自己身前,让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容凡呼出的热气就打在傅温礼的喉结上,酥酥痒痒,让他脑海里晃过一瞬间的失神。
很快,夹杂着些许魅惑意味的声线传来,再次撩动了傅温礼敏感而又克制着的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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