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郑艺瞥了一眼副驾驶的余沂楠，看着被牵住的手，一点点将手抽离，‘录制。’
零一愣了一瞬，就看到余沂楠手指动了动，她迷迷糊糊在黑暗里抬眼看了一眼郑艺，见郑艺只是换了个睡的姿势，才又困倦地闭上眼睛。
‘姐姐？再睡会……’郑艺的声音极轻极娇极软，带着些许的鼻音，好似未睡够小猫的尾巴尖，轻轻扫过你的心，让你整个心尖都跟着微颤一瞬。而在说完这些后，她的语气又平静下来，毫无感情道，‘在余沂楠醒过来、对我有所动作时用。’
此行能花费多少时间呢？说不定一次都不会触发。毕竟，郑艺跟余沂楠相处了这么久，余沂楠睡觉时可不容易惊醒，几乎也不会起夜。
[设好了，现在就用吗？]
一层水悄无声息地包裹住整个车门，很快，郑艺将车门推开，她无声地下了车，傀儡几乎在瞬间坐在驾驶座上歪头睡去，月光之下，那面孔与她别无二致。
郑艺将毛毯为它盖上，细心地弄出些许褶皱，被水流包裹的车门缓缓关上，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她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就在她离开不久，本还在睡着的余沂楠眉头皱起，她像是记挂什么一般，又强撑着睁开眼，看向身旁的郑艺，将手伸过去，握住毛毯底下的手，将暖意度过去。
“姐姐？再睡会……”
“抱歉。”余沂楠朦胧的睡意消散几分，她有些抱歉吵醒了郑艺，“你睡。”
也就是这时候，她忽然发觉出一点不对劲来。郑艺的手，好像……有些凉？车窗还是关着的。余沂楠看了一眼后座熟睡的两人，默默用能力将车内温度再提高了些。
郑艺没再说话，好像刚刚只是呓语，此刻又彻底熟睡过去。余沂楠也闭上眼睛，正要继续睡下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愈演愈烈，在黑暗中，她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她压低声音，握紧了郑艺的手，“郑艺？”
“姐姐？再睡会……”
“……”余沂楠沉默了，她适应了黑暗，在月光下，她注视着郑艺熟睡的侧脸，手中触感并没特殊之处，这张脸也与郑艺一模一样。她久久都注视着，发现“郑艺”根本没有呼吸的起伏。
在沉默中，她也不想吵醒后座那两个人，即使郑艺有所隐瞒、有秘密，那也是郑艺的秘密，她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她闭了闭眼，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去触“郑艺”的鼻息。
“姐姐？再睡会……”
这根本不是郑艺。
仿真假人？余沂楠不知道有什么科技能够做到这么真，而郑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她思绪纷乱，几乎是瞬间就猜到郑艺去了哪里就像上次遇见那个营地的老大一样。
郑艺她到底……能力是什么？水？储物空间？她到底……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她的，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她到底，对她说的一切，有没有真话？
在那一瞬间，余沂楠想到了那张纸条，想到郑艺无辜的脸。很快，她想到郑艺对初一时那天真单纯的话语，一幅幅面孔不断在她脑海闪过，她想到初见郑艺那天，郑艺披着雨衣在楼下接着雨水，想到郑艺毫无戒备地跟着她上楼，并在她昏迷时接住她……
真心？假意？
真实？虚假？
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郑艺的能力，郑艺的能力……
“确定，就是圣母。”代号，也要叫圣母。
“不过，我更想成为一个圣母呢。”她对许兰君这样说。
“姐姐，你觉得我是圣母吗？”
“那种善良的、乐于助人的、无私奉献的圣母。”
余沂楠仍记得，郑艺那时期待的表情。
“不用客气哦~如果真想感谢我，只需要记得……我是圣母就好了哟。”
“郑艺，我。我是圣母。”
“你们就不用谢谢我了，只要你们发自内心认为我是圣母就好。”
一幕幕在脑海飞速划过，最后定格在与郑艺相识不久时，当时她们还不熟悉，而那时候郑艺单独去面对老大，回来后老大态度大变。在那时候，她问郑艺做了什么时，郑艺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给她说了一大串鸡汤。
而其中，她也提到了，并且说了
“姐姐，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傻。也许就是别人口中骂的圣母，但是……”
“如果坚守底线是圣母，保持善良是圣母，那我就是圣母了。”
“如果圣母的光辉能洒满整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不会有世界末日。”
能力者的能力，有很多种。
余沂楠在避难所这么久，对各式各样的能力也有所了解。而其中一种，则是可以让你变成某种身份，从而获得身份能力或全方位强化的。
余沂楠不知道郑艺的能力具体是什么，但，应该跟这种类型的能力有一点类似。毕竟谁也不知道能力到底有多少种，是先出现了能力者，之后才会出现能力划分。
她松开了握着郑艺的手，而后安静地靠在副驾驶上。
郑艺欺骗了她。
不，或许，郑艺有苦衷呢？她只是有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或许只是她跟郑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还没到能、能让郑艺相信她，向她坦诚告诉她能力的地步。
又或者，郑艺一开始骗了她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又或许，或许这能力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呢？
余沂楠紧闭着双眼，睡意全无，她不想去深想这些，但一个想法却接着一个不断冒出来，它们一时为郑艺开脱，一时又刺着她的心
你当初那种态度，对人家爱答不理的，人家怎么可能什么都跟你说？
你本来就不会处理这些关系，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朋友相处，你根本就没有朋友！郑艺对你那么好却一直得不到反馈，不相信你也很你正常吧？
你从一开始就没看透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你怎么能这样想？难道那些笑容是假的吗？怀抱的温度是假的吗？难道糖和巧克力是假的，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分享全是假的？郑艺只是对你有所隐瞒，她根本没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你根本不配做郑艺的朋友，她现在显然在冒险，她处于危险中！那么多能力者，你不仅不立刻追上去帮助她，还在这里怀疑起她来？真假有那么重要吗？
你在质疑她是圣母吗？在猜到她能力可能与得到圣母认可的情况下，在她现在可能正与别人战斗的情况下，你在质疑她是圣母吗？余沂楠！
难道你与郑艺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太多太多的声音占据了她的脑海，余沂楠只能紧闭起双眼。
‘今晚，真冷啊。’
余沂楠觉得自己有些病了，她明明是火系能力者，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姐姐……”
“你会永远都相信我，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吗？”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她说，会的，她们是好朋友，她会陪着她。
[叮！检测到有人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10！]
[恭喜宿主首次得到满值圣母值~您在那人心中已成为真正的圣母！加油努力~让圣母的光芒照耀在末世的每一片土地吧！]
[触发隐藏成就【满值的圣母认可】，获得圣母值：200]
此时的郑艺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一值守的能力者，在一定距离之后，水流在瞬间化为高压水刀，直接将这能力者脖子轻易斩断。下一瞬，那本要飞溅的血液也被郑艺控制住，融入水流之中，那血色的长长水流无声地环绕在她周身。
‘零一？’她一边冷声问着这是什么情况，一边悄无声息继续向黑暗走去。
能力者太多，确实不好对付。
但，这不是能一个一个慢慢解决吗？
[我这也……]零一也是一脸茫然，[隐藏成就，我原本也不知道的。]
[至于是谁为你提供的圣母值……我这边也无法查询啊？我、我再发一次申请试试？]
[可，可就那么些人，不可能是这里被你杀了的吧？也没人发现你潜入啊。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或许，是余沂楠？]零一紧张起来，[余沂楠不会发现你走了吧？不不不，但傀儡还在，她不会发现的。要是发现了、要是发现了她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相信你是圣母？]
郑艺漠然听着零一有些思绪纷杂的分析，简单清理完守夜的能力者后，她稍微打量一下周围，便抬步朝宿舍楼走去。
初一说当时有十三个能力者，她这才杀了四个。得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啊……清理完小杂鱼，她才好找上那老大，好好陪他玩玩。
[对了！这里不是有江觉吗？也没看到李云涵和王友飞！王友飞还是能力者呢，他们分道扬镳了！]零一像是发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兴奋道，[也许是李云涵他们栽跟头了，又或是遭受了什么痛苦困难，又或是被其他能力者给骗了？总之，总之她们就想起你的好来，在对比之下真心认为你是圣母？]
‘十点？’
[……]零一沉默片刻，坦白道，[我之前的宿主们，也没激活过隐藏成就，我一直以为……十点圣母值和0点圣母值没有任何不同。]
‘不用猜了，回去就知道了。’血色水流缠绕上郑艺莹白指尖，她黑眸半眯，抬头看了眼月色。
余沂楠……
该说她太单纯太傻，还是该夸她纯粹呢？
不过，也不一定是她。
寻常的寂静深夜，无声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流动的血水将郑艺周身围住，令人看不清她的样貌。她静默无声地走过一间间宿舍房门，这些低楼层的房间似乎都是供基地内能力者休息的。
“我真是太心善了。”
零一看着郑艺走到熟睡人的面前，竟这么轻声开口感慨。它瞪大眼睛，正想问郑艺难道不掩藏了吗？就看到那能力者察觉异样迷迷糊糊醒来的瞬间，郑艺双手摁住了他的脑袋，只“咯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分外清脆。
“让他们在睡梦中安然死去，免受末世之苦。”郑艺轻叹一声，“零一呀，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善良，这么圣母呢？”
“金刚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想必，这也是圣母之道吧？”她轻声叹着，如此走向下一个房间。
“你是谁？！别过来，别过来！”伴随着一声低吼，郑艺还未踏入门中，那在床上惊醒过来的能力者发出一声低吼，竟就这么突兀地四肢着地，身上毛发飞涨，将衣服撑大、撑爆，最后化为一只灰色巨狼。
只是，他的皮毛炸开，尾巴夹起，脊背弯躬，只一问空气中的血腥味，看到郑艺周身萦绕的可怖血水，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郑艺没有出手。
一直到这只灰狼发出尖细、带着无尽恐惧与害怕的长啸，而后想要破窗逃走时，她才骤然逼近，血色的水刀高频震动着，将整只狼从中劈开，一分为二。
“人竟能变成畜生，真是……有意思的变身流啊。”郑艺将半截狼头抱在怀里，轻轻抚摸过灰色的皮毛，触感却不如宠物的那般柔软。更多的血液会凝聚起来，郑艺轻哼起了大悲咒，将狼头扔在地上时，那尸体竟渐渐又变回人类的状态。
而那声划破黑夜的狼嚎，足以让整个基地都活过来。
“好啦，好啦，热身也该结束啦~”郑艺伸了个懒腰，下一瞬，整栋宿舍楼都亮了起来通电了。
看来这里还有发电机啊。
几个赶来的能力者都是衣衫不整的，像是慌乱间匆忙穿上了衣服，就急急赶下来。而那位杨哥也是如此，只是他比起其他人更加冷静，甚至在推开第一间宿舍发现其中的无头干尸时，也只是倒退一步。而不像另外几人，恐惧之色几乎掩藏不住。
“不知是哪路大神，一切都可以好好说，如今末世，也没有什么不能解的仇怨。”夜色潜入，悄无声息杀了这么多能力者……如果不是那声狼嚎……不，那更像是故意放出的。无论是故意还是失手，来袭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而且，这对能力的运用……他眼神闪动，用力踩了身边的能力者一脚，眼神朝楼上瞟去。那能力者立刻反应过来，慢慢后退着，疯狂朝楼上跑去。
“您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能力再厉害，恐怕消耗也不小吧？您放出声音将我们引来，不就是要来谈谈吗？既然如此，不如就来谈谈。我们再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数条人命……也该抵了吧。”
话音刚落，那血色水流便从最后一扇门内钻出。浑身被血色笼罩的人从内走出，杨正鸣只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轻笑是、是个女的？
难道是傍晚避难所……不，她们不可能那么快。如果她们有这等实力，何必等到半夜孤身杀来？
“我自然是有事儿与您单独谈谈的，毕竟~我见您深陷苦海而不知，这心中啊，着实难受呀~”
这娇滴滴的轻柔声音令杨正鸣心中一荡，若不是那血水过于骇人，他恐怕还真会生出什么心思来。下意识的，他想起那些鬼怪志异来，那些勾魂夺魄的女鬼说不定就是如此。
“哈，杨某愿闻其详。”
“亲爱的，您似乎不太懂单独的意思呢？不过没关系，我明白您的意思。”那被血水遮掩全身的人似乎地笑了一声，“就让我为您代劳吧？”
什么意思？杨正鸣脑袋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层流动的金属层覆上他的身体，这楼道内也凭空生出凌厉的风来他竟是双系能力者！
可迎面而来的，是劈天盖地的血水！从房间、从墙壁、从楼梯、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身边剩下的两个能力者大惊失色，虽慢了一拍，却欲要调动能力，全力抵抗。
也就是这一瞬间，杨正鸣身上的金属保护消失、风声骤停，无数血水在瞬间失去控制，哗啦啦摔落一地，将整个走廊积起一层血色。
一个略有些瘦弱的白净男人从楼梯走下，他面色略微发白，能力在瞬间发挥到极致，将整栋宿舍楼全部纳入！
禁止使用异能！
郑艺嘴角的笑凝固了。她微垂下眸子浑身被血色淋了彻底，发梢不断往下滴着血水，她浑身上下，脏了个彻底。
“呵！故弄玄虚，杨某还以为您是哪位高人，没想到是个自己送上门的小妹妹啊！”杨正鸣的嘴脸变得极快，他大笑出声，微微抬手，“拿下她。”如此大范围的异能禁止，唐康安可坚持不了多久。
“呵呵……”那被血水浇透的女人忽的笑出声来，杨正鸣并不畏惧，只觉她仍虚张声势。正要与身边能力者们一齐上前将她制服，那人却忽的动了
他瞳孔猛地收缩一阵，根本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取出了一柄消防斧。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像一般人类能拥有的速度！
只是瞬息，两颗头颅飞起。冲溅而起的血液将天花板染了个彻底，杨正鸣甚至还能看到那两个能力者脸上未散去的狰狞与志在必得，他甚至能与他们对视，看到他们表情转为疑惑与惊恐。
“真是有趣的能力啊。”
“好哥哥，可不要停下这个能力呀~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这声音依旧轻柔无比，那轻软的撒娇之意放在平时能让任何人软了心头。可在此刻，杨正鸣直觉头皮发麻，一股股冷意刺入心头，让他徒然地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的灵魂，则发出无声的尖叫，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却濒临崩溃的极致恐惧。
那女人根本不看两具栽倒下的无头尸体，也不看那尸体砸在血水之中竟还溅起涟漪。她指尖染上了浅淡的血色，一双黑眸灵动清澈，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注视着他：“来，告诉我，你认识郑艺吗？”
作者有话说：
【出处】《太平广记》卷一七四引《谈薮》：“金刚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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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和，太违和了。
杨正鸣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线，他试图开口，强行尝试了几次才能颤抖出声。他一向都是冷静的，他觉得自己是聪慧的、有天赋的，他能屈能伸，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他觉得末世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是让他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而他也这样做了，他以为他抓住了。
也就是如此，在这个看似无害的人面前，踩着这一地血水时，杨正鸣才深切地感到可怕。
在这种景象前，在那近乎撒娇一般的话语下，唐康安根本不敢取消自己的能力，又或者……他是否使用能力，都不能改变他们此时的处境。
“噗通”一声，他直直地、重重地跪倒在血水之中，涕泗横流，“我不认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郑艺啊！”
“嘘，我这个人心善，是见不得人哭的。”郑艺食指抵在唇边，眉眼弯弯，刹那笑容如新月清晖，又似冬雪初融。
如此绝色，本该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但却令杨正鸣如坠冰窟。
他不顾满手血水，只胡乱擦拭脸上涕泪，声音颤抖且惶恐，直接给郑艺重重磕了几个头，“是，是，我不哭了。您高抬贵手，就当我是个屁，我不是个东西，您就把我放了吧。”
他还在说着，那不吭一声的唐康安脸色却愈发惨白了，细密的汗珠从他额上渗出，他咬咬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引起这人的注意。他甚至不敢去看郑艺，心中万分后悔直接赶了过来，甚至为了防止那些女能力者逃跑，过来时将能力直接最大范围使用他本以为，这次的能力者也如之前一样，他一来就失去了抵抗能力，任人鱼肉了。
就在这时，杨正鸣听到噗通一声，原是另一个刚刚没冲上前的能力者腿软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了。他裤子很快被血水浸湿，但很快，杨正鸣闻到了别的味道
他怎么敢？怎么敢在这时候？竟吓破了胆直接失禁了！
下一瞬，那简简单单的消防斧再次挥动。温热的血溅了杨正鸣一脸，他一动也不敢动，就听到那女人似乎并未动怒，而是轻笑道：“他的能力很好用，那就让他一并听着吧~现在，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了。”
“那楼上的女人，还有那些女能力者，都是你们抓来、强迫的吧？嗯？”
“不、不是，她们是自愿的，自愿的。”杨正鸣心中一紧，连声道，“这都末世了，她们大部分都是普通女人，她们活不下去的。我救了她们，给她们吃住，她们是想活下去的，就、就只能、只能替我们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互帮互助，对互帮互助。”他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说辞，一边去看郑艺的表情。尽管他说什么郑艺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此时，他还是尽可能想抓住某些细节。
“您可以去抓一个女人来问，我绝对没有强迫她们！她们都是自愿的，您就算杀了我们，她们也没办法自己活下去的，她们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她们、她们……她们甚至还有人主动勾引我呢！”杨正鸣看到郑艺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忙又继续说道：
“她们下贱得很，自甘堕落，为了吃的甚至主动去舔我脚指头。她们已经不是末世前的女人了，她们、她们没用得很，能为人类做的只有繁衍后代了。您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就像猪猡，只要有吃有喝就行了，您才是真正的人。”
“确实呀，对你们这种能力者来说，普通人确实就像猪猡一样了。”从郑艺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她的喜怒来，不过她嘴角的温和笑意也不曾散去，“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人呐。我的好哥哥呀，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郑艺，是圣母呀~”
也就是这时，唐康安跪倒在地，“我、我能力……维持不了这么大范围这么久……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没事哦，你可以去把那些你们麾下的普通人都召集过来，得到身体强化也要哦，我待会会去看望他们。”郑艺看向他，笑着抬手一点走廊上废弃的消防栓，下一瞬，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楼栋，飞溅的玻璃没沾染到郑艺分毫，她温柔而优雅，一点唐康安额头，“我相信，你会办好这件事的，对吧？”
唐康安跪倒在地，手脚发软甚至滑了好几下才爬起来，他浑身都被血水浸湿，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对对对的，我绝不、绝对办好这事我绝不让您失望我绝对……”他努力想说好话，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好在郑艺并未为难他，只指了指门口，他便控制着发软的双腿别扭又不敢停留地快步走了出去。
“您还记得，我说您深陷苦海吗？”郑艺这才转头看向杨正鸣，她眼中温柔更盛，声音愈发轻柔，带上了些许悲悯之意，“你本可以更强的。”
“……”杨正鸣略有呆滞地看向她，又忙低头俯首，“是，记得的记得的，您请说。”
“您的心，不正呀~”郑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小刀了，仔细看去，寒色的小刀竟与医院的手术刀一模一样。这小刀在她指尖转动，下一瞬，被她亲密地贴上杨正鸣脸颊，冰凉的触感在他面颊轻柔滑过……“您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深受色丨欲之害，您控制不了自己，将本该强化自己的时间消耗在侵害他人身上……您，可真是坏透了呀。”
冰冷地刀面贴着他喉结下滑，杨正鸣甚至不敢下咽唾沫，只直直地看着郑艺，眼底的惶恐一览无余。他根本不知道郑艺想要干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为了那帮女人出气的？他、他可以立刻放了她们，甚至可以发誓未来绝不再碰任何女人，如果不行，他甚至愿意娶她们为妻，善待她们！
“她们，是人呀~”郑艺微微叹息道，“毕竟，如果她们是猪猡的话，那您这种货色，在我眼里也与猪猡无异了。”
“是是，我是猪猡，我猪狗不如！都是我的错，我知错了，我愿意补偿她们，我善待她们，只要您开心，我什么都能做、我是双系能力者我以后就是您的猪狗”手术刀从脖子离开的瞬间，杨正鸣便快速说了起来，他试图抓住哪怕一丁点活下来的机会，然而这些话还没说完，剧痛就从他下半身传来。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楼栋。那楼上宿舍内的女人们瑟瑟发抖，愈发地害怕。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门，她们甚至不敢去想明天会迎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