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惧怕深渊,更怕深渊里的怪物。
日月星辰都被厚重的阴云笼罩,深渊中岁岁年年,不见光明。
现在,有人驱散了天空厚重的云层,让阳光来到深渊。
深渊这才知道, 原来阳光是这么的温暖。
让人……流连忘返。
车里响起两人接吻的声音,还有青年愈发沉重的呼吸。这还是司南第一次和渊北接吻时, 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两人额头相抵,唇齿相依, 温热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 如平静湖面绽开的道道涟漪。司南的每一次呼吸, 都会让渊北的心底升出一点新的力量。
他闭着眼睛, 紧紧抱着司南,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司南的温度。
两人一吻作罢, 司南舔舔有些红肿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眼睫微闪,似展翅欲飞的蝶。
他一开口,话语中表露的却与脸上表情极为不符的不屑:“你是不是不/行?”
渊北的眼神一下就危险起来。
司南还在挑衅:“我都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了,你居然没有反应,到底是我的魅力不够,还是你不行……嗯?”
是个男人都听不得心上人说这种话。
所以渊北很身体力行的告诉了司南,自己到底行不行。
等两人磨磨蹭蹭地下车时,天都黑透了,秋日里风声呜咽,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
庄园门口亮起两盏暖光色的灯光,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回家的路。
司南两腿发软,扶着门框调整呼吸……两片唇瓣被吻得高高肿起,眼色迷离地看着他身边的男人,一阵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老古董……
司南心里恨恨地,自己都撇下面子这么大胆了,这人居然还能忍住,除了把他摁在车上亲了半天外,居然就没了下一步动作,非说要回房间再继续。
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刹得住车啊?!
司南心里气得要死,又狠狠瞪了渊北一眼,就差把他万箭穿心了。渊北关好车门,拉起司南的手就走,一张脸绷得死紧,看都不看司南一眼,道:“走吧。”
司南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怎么不看我?”
“不敢。”
渊北头都不回,把认怂说得坦坦荡荡:“我怕我忍不住。”
司南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得前仰后合,低头在渊北的肩窝撞了几下,用一种心悦诚服的语气:“你吃什么长大的啊,居然能保守成这样……”
渊北很认真地回答:“第一次,想给你最好的。”
司南笑不出来了。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渊北这些天忍得有多辛苦,虽然看起来古板的有些傻了,但越是这样,越能能体现出渊北的可贵。
别人不懂,他明白。
司南调整了一下自己手掌的位置,两人十指相扣,从掌心到指尖每一寸皮肤都贴合的恰到好处:“走吧,回家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夜色里,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
“嗯。”
出乎司南预料的是,庄园里安安静静,室内连一盏灯都没开,现在才刚过七点,顾惊鸿不可能睡得这么早才是。
司南心里一惊,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忙打开客厅里的灯,到处找人。
家里的家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地板上更是一尘不染,一切和司南离开时没什么区别,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庄园里的防御机制也平稳的运转着,能量充盈,也不像被人攻击过的样子。
渊北拎着一张纸条过来递给司南:“茶几上找到的。”
司南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是一行清隽的小字:“南哥,我有事出门一趟,明天回来,别担心。”
司南松了口气:“这小子,怎么光留张纸条,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还以为他被顾家给绑了。”
“他没事,不用管。”
渊北抽出纸条往地上一丢,手一抄就把司南抱了起来,司南惊呼一声,很快反应过来,长腿一抬,很熟练的圈住渊北劲瘦的腰身,两臂搂着渊北的脖子,拉长了音道:“你要干嘛?”
“当然是干/你!”
渊北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刚才在车上坐怀不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司南笑眯了眼,抬头去啄渊北的唇角,眨着眼睛道:“你行吗?”
渊北的眼神危险极了,像是被挑衅了的野兽,抬手在司南身后拍了一巴掌:“再挑衅我,有你好受的。”
司南闷哼一声,身后酥酥麻麻,张口就在渊北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含糊道:“再打窝……窝就咬洗你!”
渊北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以前就对司南的魅力毫无抵抗能力,今天更是被反复挑衅,勾得他快要爆炸。
他又在同样位置落了一巴掌,没等司南动作,先一步先堵住司南的嘴,边吻边笑,孩子似的得意:“咬我啊……”
司南嗯哼一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与渊北冷漠桀骜的外表相比,他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
司南被吻得心头火热,酥麻细弱的电流顺着接触的唇瓣游走到四肢百骸,让他浑身战栗。
好舒服……
一声愉悦的呻/吟,从司南的唇齿间悄悄流出,仿佛一颗炽热的星子落在干燥木柴,瞬间在渊北心里燃起一片熊熊烈火,他感觉自己浑身燥热,腰上传来的力道也在变强,他就知道,是时候了。
两人都已经动情,一路激吻着上楼,渊北一边吻着司南,一边抚摸他的脊背,两人走过的路上,留下一地狼藉。
等两人进了房间,司南身上和上次在小院时的模样也差不多了。
为了让渊北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对话,司南的动作也有些大胆,那黑色的衬衫被他扯起来用力一撕,扣子都崩飞了几颗。
就在渊北把司南放到床上,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司南忽然翻身而起,坐直身体。
渊北的眼睛都被熏染成深邃的颜色,但他不想伤到司南,强忍着汹涌的情绪,任由他动作。
司南喘了几口粗气,抬手在空间纽里一阵乱摸,摸出一枚千丝藤种子,挑起眉梢,道:“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还在考察期,记得吗?”
渊北不明所以,点头表示知道。
司南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居然在这种时候催动异能,道:“考察期间,你要听我的。”
渊北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点头。
在渊北不解的注视下,司南的眼中青光微动,成人手指粗的藤蔓开始蜿蜒而行。
渊北身上脂肪很少,几乎都是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异常显眼的八块腹肌结实紧凑,现在却被一根青翠的藤蔓缓缓爬过。
藤蔓一路向上,在渊北的手腕上绕了两圈,缓缓向上拉起,渊北就成了双手举过头顶,被控制住自由的待宰模样了。
窗外,有玫瑰在月光下盛开,含羞带怯地仰头看着渊北。
渊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风景,一时有些失神,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南知道他的无措,指引他触碰花蕊。
渊北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再摸摸那娇嫩的花瓣,却在司南带着警告的目光中强行忍耐。
过了好久,在渊北的抽气声中,司南抖着嗓子问:“知道错了吗?”
渊北现在舒服得要命,像是整个人都泡进一汪暖融的温泉,全身毛孔都张开了。
他忍得辛苦极了,偏偏还要费神回答司南的问题,几乎要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全靠对司南的一腔爱意生生忍住。
他语速极快,希望快点结束这场磨人的对话,果断道:“我错了!”
司南又哼了一声,他是真的痛,强忍着骂人的念头,问:“嗯,错……在哪?”
“我不该隐瞒身份,不该骗你。”
“还……还有……”司南给他一个奖励。
“不该无视法律,我是皇帝应该以身作则,不可以权压人!”
又是一次奖励,司南的呼吸沉重,胸口剧烈起伏,用一种绵软的力度打了渊北一下,激起道道涟漪:“继续说……”
“呃,阿南……”
“不许叫我,错在哪,说!”
像是为了惩罚渊北的态度,司南停顿下来,微微用力。
他唇齿间溢出几声闷哼,腰上的皮肤都滚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俊美的脸上似欢似痛。
渊北仰躺在床上,看着司南温润眉眼染上诱人的嫣红,看着那张清润的脸庞,因为自己带上更加生动的表情……
渊北身上有汗珠滚落,这种感觉,让他浑身血液都在热烈的奔腾,就像第一次上战场那般激动。
身体里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别说是服软认错,就算现在把刀架在渊北的脖子上,他都不会眨眼。
“我不知道,阿南你教我……”
司南也很难受,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渊北。
网上不是说接吻后这种事都很舒服吗,为什么到他这里就这么痛?!
前世今生,渊北是他唯一的爱人,平时见接吻都会害羞的人,为了给爱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也算是豁出去了,第一次就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
他强忍着心中浓浓的羞耻感,用一种非常坚定的态度,道:“你最大的错,是贬低自己……”
“我不知道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嗯……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暴君……为什么说你……暴虐……但我知道……我眼前的你……”
“内心深处……是柔软的……善良的……你是一个负责的君主,呼……”
司南累得够呛,调整着呼吸缓缓休息,两颗心脏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砰砰跳动的声音。
司南温柔地道:“你平时总喜欢板着脸,还不爱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他们都没有机会了解你,所以怕你。”
“但我不一样,我了解你。你虽然古板了一点,话少了一点,性格沉闷了一点……但我就是觉得这样的你……更可爱……”
“你真的很好,特别特别的好。”
“你怀疑自己,就是在怀疑我的眼光,这样会我觉得很没面子……”
“懂了吗?”
渊北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为丰富的表情。
那种混杂着感动,震撼,痛苦,欢愉的复杂感情,在他的脸上一一呈现,这位以铁血著称的君王,在战场上被人贯穿胸膛仍一声不吭的男人,在爱人严厉又温柔的训导中,缓缓闭上眼睛。
“我懂了……”
“以后不敢了……”
以身饲猫的那种。
成功的教育家的一番教育下来,是真累的腰酸背痛,尤其是最开始那视死如归的一坐, 差点把自己劈成两半。
眼看着教育目的已经达到,直接消极怠工。
所以,在渊北几乎要崩溃的眼神里, 司南非常坦荡地趴在人家身上,手指绕着一边凸起的小点来回画圈,摆烂道:“累了,歇会儿。”
渊北疯了。
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 能在这种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
也许有人可以,但渊北不能。
于是,在司南懒洋洋趴在他怀里,小嘴不断开合的时候,渊北两手握拳微微用力,轻松将手腕处缠了几圈的藤蔓尽数绷断。
司南没想到渊北居然这么轻易就扯断藤蔓, 千丝藤的坚韧他是知道的,手指粗细就能承住他整个人的重量, 就是这么强韧的藤蔓,在渊北手里, 居然面条似的脆弱, 可见渊北刚才忍住不动, 真的是对司南爱的深沉了。
司南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坐直身体,但他明显忘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一下子撞在某个关键部位。
这一下撞得真是太瓷实了,弄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还没缓过劲就看见渊北危险如豺狼的眼神,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并用地就要往外爬。
猎物到了嘴边,就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渊北腰腹用力,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起坐动作,一手按住司南的肩膀不让他逃,一手搂着司南的后脑,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
司南浑身无力,长腿圈在渊北腰上,被人抱着转身,转挪间已经失了方寸,双目无神,心跳若擂鼓。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红着眼眶,像只无助的小兔子,任人宰割。
恍然间,他想起自己幼年时,被父亲带着去湖上泛舟,入夜后,他躺在摇晃的船舱里,听着窗外传来细细的春雨滴答,落在甲板上。
细雨缠绵中,他渐渐迷失了自我,放任自己与自然同游,任凭身体随着小船在湖面飘荡,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灵魂却与天地一起,共登极乐。
后来,天地忽然变了面色,狂风夹杂着暴雨,铺天盖地敲打在小木船上,船体被狂风裹挟,时而窜起飞到浪尖,时而重重跌落湖心,那种失重中夹杂着解放自我的畅快,让他忍不住呜咽出声。
天地为了这场暴雨,已经酝酿太久,一朝得手便不知收敛。
暴雨中有雷霆闪烁,轰隆隆破开天际,照亮了小半漆黑的天幕。
司南只是一个人,一艘船,无法与整片天地自然抗衡。他躲在船舱里,被动承受着骤雨狂风,与风浪搏击,到后面,他彻底没了力气,叫骂哭泣,哀声告饶。
慢慢的,暴雨将停,风浪暂息,重新化为温柔的春风,吹拂着小船被打湿的甲板。
小船获得片刻喘息,船体在水面轻轻摇晃,听着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如月下情人的呢喃。
司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浑身被卡车碾过似的酸痛,就像在梦中与野马追逐,苏醒后的疲倦……
他听见渊北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吃饱喝足后的餍足,还有几分愧疚的歉意:“对不起……第一次没有忍住,弄疼你了……”
第二天,渊北起床时,司南还在睡着。
昨天晚上划了一夜的船,司南累得神志不清,在最后一次上岸到一半时,就已经意识沉沦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被抱去洗的澡都不知道。
眼见时间过了九点,宫里还有事情等着渊北处理,渊北轻轻抬起司南的脑袋,抽出被压了一晚上的胳膊,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下床。
司南睡得正香,被迫换了个姿势,不满地哼唧几声。
渊北见他眼睑微动,有要醒的趋势,手疾眼快地塞了个枕头过去,又把那智能仿真猫抓过来给他抱着,司南这才蹭了蹭脸蛋下面松软的枕头,抱着猫咪又睡了过去。
看司南的口鼻都被蓬松的被子盖住,渊北伸手,拉着被子轻轻往下拽,露出两瓣还有些红肿的嘴唇。
渊北舔舔唇角,觉得自己定是因为早起没有喝水,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那莹润的红唇,想从上面得到更多反馈。
司南睡梦中被人打扰,还以为是渊北又要来,昨天被按着脑袋不让抬起的怨气,混杂着浓浓的起床气一起,汇成铺天盖地的怒火,闭着眼睛骂道:“给我滚!别烦老子睡觉!!”
渊北几乎是落荒而逃。
以西泽尔为首的军政要员们很敏锐的发现,陛下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哪怕隔壁星系的太子带着一堆相当过分的条件来谈判,也只是点头,让西泽尔带人准备。
等他开完视频会议,端着煮好的小馄饨回来时,司南还在被窝里酣然睡着,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渊北放下汤碗,轻轻去拉司南的被子:“阿南,醒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司南还没睡够,呜呜嗯嗯的应着,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把脸埋进雪白的被子里,怎么都不肯抬头。
渊北又叫了几声,见他一副你叫你的,我睡我的模样,也是没了办法,但眼见着时间来到十二点,司南从昨天下午综艺结束以后就没吃过东西,这么饿下去怎么行。
他叹了口气,拽着小白猫的后颈皮,一点都不温柔地把猫拖出来丢到床下,坐在床边,慢慢将手掌贴上司南光滑的脊背,用一种怀抱婴儿的姿势,把司南从床上轻轻掀到怀里。
被摔在地上的小白猫都蒙了,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张嘴欲喵,被渊北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夹着尾巴逃到窗帘地下藏好。
猫生真的太难了。
渊北从来没伺候过人,几件简单的衣服,给司南穿了半天才勉强穿上,司南早就被他折腾醒了,只是懒得睁眼睛,软绵绵地任他动作。
穿完衣服,渊北把他扶起来,弯起食指在他鼻尖刮了一下,宠溺道:“懒虫还不起床吃饭。”
司南闭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举着胳膊耍赖道:“懒得起,你抱我过去。”
渊北愣了一下,欣然弯腰,将他两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托着屁股抱到卫生间洗漱。
这一洗,又是大半天时间,等司南重新清清爽爽地坐回床上时,那碗小馄饨早就凉透了,司南瞪了渊北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鼓着嘴角骂他:“王八蛋!”
渊北冲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得司南又红了脸。
渊北坦然极了,好像刚才的举动纯洁无比,只是司南自己想歪了一样。端着馄饨搅了搅,道:“还好之前直播的时候你包的馄饨还有剩,不然你就要喝营养剂了。”
“叫你那么久也不起,馄饨都凉了。”
司南撇嘴:“谁让你在卫生间还要折腾那么久,怪我?”
昨晚吃饱喝足,现在的渊北脾气好得不像话,司南说什么他都点头,舀起一颗圆滚滚的馄饨道:“怪我,来,吃一口。”
司南那个气啊,又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张嘴把馄饨吃了,惊讶地发现汤汁居然还是温热的,不冷不烫,刚好入口。
渊北又舀了一勺,解释道:“火系异能。”
司南无语了。
感情您老人家不仅是双形态的异能者,还是双属性异能的绝世天才?
一碗馄饨,司南吃了七八个就不愿再吃,朝后一仰,又倒回床上:“吃饱了,睡觉。”
渊北嗯了一声,几口把剩下的都吃了,也钻进被窝:“一起睡。”
司南在被子底下使劲扑腾:“谁要跟你一起睡,把你那爪子拿开!往哪儿摸呢,再动砍了你!”
渊北嘴上答应,行动上依旧我行我素,硬是把司南从被窝里面刨出来划了半下午的船。
等两人从船上下来,司南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无力喃喃:“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给宠物做绝育……真的太重要了……”
等两人再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司南打着哈欠下楼,说什么都不要在床上继续躺了。
渊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紧紧盯着司南的脚步,生怕他腿一软摔在地上。
司南摊在沙发上,发现两人上楼前丢下的衣服和纸条还在原地躺着,司南一惊,问渊北:“惊鸿一直没回来?”
渊北这才想起来自家爱人的便宜弟弟,皱眉道:“没有。”
司南急了:“惊鸿不是那种做事没有分寸的孩子,他说晚上回来,就不会失约。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见他着急,渊北也多了几分重视,劝道:“你别急,我派人去找。”
“我也去!”司南站起来。
“你确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还能出去?”
渊北在司南的后腰戳了一下,疼得他嘶哈一声,软在沙发上。
渊北把司南扶起来,道:“皇室有专门负责这些的探子,这方面他们更专业,你现在的任务是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人回来了再说。”
司南也知道这个道理,刚才不过一时情急,担心顾惊鸿被顾家算计出事。他想了想,道:“那我就在这里等。”
渊北坐在身边搂着他:“我陪你。”
司南白天睡了很久,现在一点都不困,抱着渊北的胳膊,歪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偷偷为我做了不少事……之前我砸司家大门那次,是不是你跑去给我善后了,我就说那父子俩怎么那么老实,都没想办法再来报复我。”
想起往事,渊北也来了几分兴致,接话道:“嗯,当时被你感动坏了。”
“我看你笑话我都来不及,还感动。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次遇到的事情都怪怪的,那群黑衣人用的药剂,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应该是禁药的一种,等你做出吐真剂,回去一审就知道了。”
“嗯,那我明天就去做,明天审问的时候带我一起吧,万一药剂不好用,还可以随时调整。诶,你有没有听见大门声响?”
“听见了。”
司南跳下沙发,紧张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推门声中,穿着黑鞋黑裤黑色连帽衫的少年低头走进别墅,被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晃得遮住眼睛。
片刻后,少年放下胳膊,露出一双金碧色的眼眸,面对一脸惊喜的司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顾惊鸿回来了。
好好的孩子, 话还没说两句,进门先给司南两人跪了。
司南下意识就往渊北那边看,一脸迷惘。渊北也没弄明白顾惊鸿到底是什么意思, 轻轻摇头,又冲着顾惊鸿的方向一抬下巴。
司南这才反应过来,拖着“病体”过去扶他, 边走边道:“好端端的,这是行哪门子的礼,你哥我还没死呢。”
听见他毫不在意地说着生死,渊北凝神皱眉, 隐隐有些不快。
没想到,顾惊鸿居然不愿意起身,咬着嘴唇和司南扶他的力道抗衡,司南刚划了一天一夜的船,这会正是浑身酸痛,手脚发软, 哪里拉得动他,差点被他反抗的力道扯到地上。
渊北眉头皱的更深, 大踏步过来扶住司南,捉小鸡似的把顾惊鸿从地上撕下来, 丢到旁边站好。
顾惊鸿脸色大变, 扒着司南的胳膊, 一迭声地问:“哥你怎么了, 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 你哪里不舒服?”
司南老脸一红,抬头瞪了渊北一眼, 握拳凑到嘴边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没事,刚才脚滑没站稳。”
顾惊鸿不信:“哥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明明是腿不方便,我……”
“我真的没事。”
司南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再说下去,说不定就要让他脱衣服检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有,刚才跪在地上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多了这么奇怪的规矩。”
闻言,顾惊鸿安静下来,垂头丧气地看着脚前尖的地板,半天没说话。
司南耐心极了,温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顾家来找你了?他们用你母亲来要挟你?”
顾惊鸿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闷声道:“白天的时候,顾家人来找过我,我见到母亲了。”
司南没想到顾家会搞这么一出,也有些惊讶,问:“你母亲怎么样,顾家欺负她了吗,他们有没有威胁你?”
顾惊鸿用力地咬着嘴唇,好像要把那块皮肉咬下来似的,痛苦道:“我……我母亲现在,和顾云笙在一起……她不愿意跟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