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烨被突然打进来的电话打断了跟贺澄之间的亲昵感到很烦躁，低声暗骂了一句又伸手扣着贺澄的脑袋狠狠的吻了吻才肯罢休。
“快接电话吧！”贺澄推他。
陈亦舟同学打过来电话，许烨刚接听就听到了他着急的声音：“你跟贺澄跑哪了？出事了，班主任找你们呢！”
一听出事了，班主任还在找，许烨就不敢马虎了，说了声马上去班主任办公室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贺澄看着他。
“说出事了，班主任找咱俩，走吧。”许烨站起来伸手拉起坐在废弃楼教室讲台台阶上的贺澄。
他们牵着手跑下楼，然后默契的在出废弃楼的时候松开了十指紧扣的手，保持着看似正常朋友之间的距离。
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塞的满当当的一群人。
许烨跟贺澄挤过去，齐莹看着贺澄来了才开口：“那个，方余轩在刚才的跳高比赛中受伤了，咱班篮球队没有替补，我听你们体育老师说贺荣你打球还可以，明天配合一下上场吧。”
贺澄一听就愣住了。
会打篮球的是贺荣，而他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废物。
可是贺荣这几天把时间都让给他了，是不会出现了。
“啊？我……”贺澄想说不会，可齐莹实在是在班级找不到替补的人，才把目光寄托在了她的好苗苗身上。
“老师知道你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可这不没人了嘛，就这一次，也不求拿名次，咱班走个过场就行。”
贺澄深知没办法拒绝了，只好说了句尽量。
除了办公楼他就冷下了脸。
“怎么了？我们一起打球不是很好嘛！”许烨还在为能跟贺澄一起上球场而开心。
贺澄只叹了口气：“许烨，贺荣会的我不一定会，懂？”
许烨这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只见过贺荣打球，没见过他亲爱的男朋友打过球。
“啊？”许烨一时间难以从喜悦中反应过来。
“那……那怎么办？”许烨开始想办法了，“那……下午我们去找个地方，我……我教你？”许烨发出疑问。
“行，临时抱佛脚吧。”贺澄只无奈的叹气。
可许烨却又像没事人一样的跟在他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起并肩前行。
“小爷的打球技术好，一定教会你！”许烨再次满脸笑意。
因为运动会的原因一路上许烨贺澄勾肩搭背的一起走着，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的目光。
不用上课，满校园的都是人，再加上最近许烨风头太大，走到哪都有女孩子激动的盯着他看。
“一下看到两个帅哥，也太好了吧！”
“不是说之前许烨转学来的时候跟贺荣不对付吗？这会怎么成好兄弟了？”
“果然帅哥都只跟帅哥玩。”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好嗑？”
“许烨太黏贺荣了吧，我每次在学校见到他都是见到他们两个。”
各种议论声四起，两个话题人物却不知道。
许烨只搭着贺澄的肩膀说笑，对各种暗处的小目光毫不在意。
然后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比赛，突然间周围响起了加油的呐喊声，就在这样激烈呐喊声中，有一道女声格格不入的大喊了一句：“贺荣，我超喜欢你！”
“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话！我真的好喜欢你！”
可能那个女生也没想到她本想着在喧嚣中表达自己的心意，就算贺澄听不见，她也算有勇气了一把。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许烨拉着贺澄停下了脚步。
“说的是你吧？”许烨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眼神看向贺澄。
贺澄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许烨打了回去：“贺荣才不会多管闲事，他学习忙着呢。”
贺澄不语。
他随手帮过很多人，到底是谁表白他也不知道。
许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昵的搂着贺澄大喊：“别喜欢他了，他是我男朋友，再表白我可吃醋了！”
这一操作给贺澄整懵了。
他没想到许烨会在校园里那么张扬的道出他们的关系。
“走。”贺澄冷着脸拉着他跑出人群，把所有的议论声都抛置身后。
许烨被贺澄拉着跑，那瞬间他看到了贺澄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废弃楼的走廊上寂静。
“许烨。”贺澄没有很生气，只是语气很严肃的唤他名字。
贺澄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剩下了严肃。
许烨察觉不对，拉着他的手去哄他：“贺澄，你生气了？”
“那我以后不自作主张了，我不宣传我们的感情了，你别生气，我就说开玩笑的跟她们澄清一下嘛。”
可贺澄只是严肃的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气这个。”
“许烨，你有未来，贺荣也有未来。”
“我在学校是披着贺荣的名字，你们的未来都很光芒，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流言蜚语受到伤害。”
那些街坊领居的议论，初中学校的议论，都是贺澄的阴影。
那个时候贺文打他，他身上落下好多伤，脸上胳膊上都是淤青，初中的学校对他也是各种猜测议论。
那些看起来并不是很尖锐的话语，却实实在在的给他的心上插了一刀。
现在的世俗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不想许烨也受伤。
“答应我，以后不准做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贺澄认真的看着他。
许烨却摇了摇头，全都是少年的执拗：“我喜欢你，我很想占有你，我看不得别人总是前仆后继的往你身边凑，你太受欢迎了，我怕你会被那些漂亮的小姑娘吸引了。”
“我也不怕流言蜚语，我就想跟你一起。”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贺澄看着许烨那样的认真，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跟着他一样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走下去。
可是他很清楚啊。
很清楚他们最后的结局。
许烨跟贺荣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不希望会被流言蜚语挡住去路。
“许烨，她们追求的是贺荣，不是我。”
他的这句话出来，让许烨也沉默了。
许烨有那么一些委屈。
他就怕贺澄以后不知道哪一天就消失不见了，怕贺澄跟他相伴的时候他们总是见不得光的在一起。
那样对贺澄有多么的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对贺澄的不公平已经有太多太多了。
“听话。”贺澄伸手去摸了摸许烨的脑袋。
贺澄对他一温柔下来，许烨就缴械投降了。
他受不了。
许烨弱弱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别生气了。”
“就这一次。”许烨顺着贺澄的台阶下。
他不一样短暂的一生为了一些小事情而跟贺澄闹矛盾。
“走吧，教我打球。”贺澄向他伸出手。
许烨乐呵呵的搭了过去。
贺澄学球还是很快的，可能是因为身高的缘故，投球的准度还不错，甚至还能投两三次三分球。
“不亏是我男朋友，学球就是快。”许烨夸起贺澄来。
贺澄也不飘，一下午只跟许烨练球打配合。
至于明天打的怎么样，就看造化吧。
下午的比赛许烨贺澄也没有围观，只是最后集合的时候陈亦舟说了说他们班拿了接力跑第一名。
许烨开始跟着陈亦舟商量着去晖山的事情。
“你跟过去干嘛？我跟林晗去写真啊。”
许烨撇了撇嘴：“我带贺澄去许愿啊，不是说很灵吗？”
陈亦舟点了点头。
“那就去正中间那个殿，求什么都灵一些，旁边的殿一个是送子的，一个是求前程的。”陈亦舟随他妈去过好几次，很清楚每一个庙殿是拜什么的。
除夕前他妈还给他去晖山求了平安符。
“好嘞，你们五一那天什么时候去？”许烨询问。
“大早上就得走了，上山的台阶很多的，得一个小时才能到庙殿前。”陈亦舟给许烨在练习本上画一个简易的晖山平面图，“庙殿的后面就是山，风景不错，还有那种观光点，可以去看看。”
第二天的上午的篮球赛是高一的，许烨又带着贺澄去练球，顺便跟班里的篮球队一起练练配合。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一群人打的满身是汗。
许烨跑的短袖的后背都湿了一大半。
“不行了，太热了。”许烨受不了，脱下来了短袖凉快了会。
他脱下了短袖之后后背上，胸膛有大大小小的疤痕，给陈亦舟惊了一下，悄咪咪的凑到贺澄旁边。
“哎，他之前那些传闻是真的呀？真的跟人血拼了？”陈亦舟小声询问。
贺澄看着许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心疼。
虽然之前一起洗澡，一起做的时候他看过很多次，也曾一寸一寸的抚摸过，他每一道疤痕都询问许烨，许烨就搂着他说起之前的各种光辉历史。
他打抱不平，总是弄得一身伤。
他故意为之，想要赢得父母的关注，却差强人意。
可是许烨却把程执礼故意散播他的各种谣言导致他没有朋友被孤立的事情给掩埋了。
“不懂事的时候落下的伤，他可后悔死了。”贺澄嘲讽着。
陈亦舟只是可惜的啧啧两声：“那么好的身材可被这几个疤给毁了。”
贺澄只是默默的看着阳光下的许烨。
他无法想象那些疤痕让许烨承受着怎么样的心里的疼痛。
不知道那样一个感觉不到痛觉的傻子当时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关头。
是不是每一次都凶险的快要了他的命，是不是差一点他的世界里就永远不会跟许烨相遇。
那样美好的少年，曾经也经历了很多痛苦吧。
只是许烨从来只是轻描淡写的述说着之前的每一件快要了命的事情。
许烨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贺澄就越是不好想象，不好想当时许烨的痛。
只是这个傻子仗着自己感觉不到，总是笑着的。
下午的比赛是高二的，打的紧张。
高二其他班的篮球队都有打的可以两个体育生，可他们班纯粹是几个会打一点篮球的，弱不禁风的书生。
真真的还挺符合他们文科班的气质。
第一轮开场比赛前齐莹怕他们有心理压力，还特意说了参与就行，拿不拿名次无所谓。
那是他们五班一直以来全校对他们的看法。
从高一到现在好几次运动会，他们班差不多每次都垫底。
可今年加入了许烨跟贺澄，不知道会不会能变化一下。
可许烨真的是个打篮球的好苗子，训练的时候只听着方余轩的话蔫了吧唧的打配合，没有冲劲儿，像是个做配角的。
可现在他要跟贺澄一起上场，抱着有喜欢的人在想要表现一把的心思打的很猛。
一开赛他们班没抢到球，两轮防守下来，对面急了，贺澄乘机从对面一个拿了球在犹豫传给那个队友的人手中抢走了球。
这个时候室内的赛场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好几个班同时抽签决定第一轮对手，他们班幸运一些，抽到了实力中等的文科一班，学校室内室外两个操场同时进行比赛，可室内有打球好的两个班，全校关注度很高。
相比之下他们这边就冷清很多。
旁边一热闹，人就受影响松泛下来，贺澄乘机传球给偷偷跑到对方阵营后面的许烨。
当对手反应过来的时候许烨已经很灵活的绕过了几个拦手，在对面的罚球线起跳投中了一球。
这个时候开场还不过一分钟。
旁边蔫了吧唧的五班看到自己总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篮球队在许烨的带领下拿了本场的第一分，还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整个班都炸锅了。
“啊！许烨永远的神！”带着眼镜的英语课代表为许烨嚎叫着。
别看是一分，小小的一分寄托了整个五班要雄起的希望。
钻了对面一个空子之后对面明显防守很严了。
可许烨跟贺澄打的配合出奇的好，连着碾压是式的两个人一人投了一个三分球。
“卧槽，长得高就是好，投三分也那么容易中。”赛场之外的五班都激情的讨论起来。
连一向不喜欢看球的女生都加入了讨论组。
后面对方变了进攻方式，投了好几次，中了两次，原本拉开的碾压式的分数很快就拉了回来。
可惜这会五班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队友还不明白局势，只有那么一次许烨没喊传球给他，就传给了距离对面最近的一个人，正好被对面的前锋半路拦下投了个漂亮的三分。
“真笨！”许烨暗骂。
分数被反超了，搞得许烨很不痛快。
中场休息的时候除了贺澄每个人都被他骂了几句。
“传球看位置，尽量多传我跟贺澄，呸，贺荣。”
第二场可能对面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给许烨跟贺澄堵的死死的，其中有一个人拿着了球，他们两个身边马上就多了对面的跟屁虫准备拦球。
要看这场不好拿分了，许烨冒险投了一次三分，好在运气不错的。
可能是一直在运动会中咸鱼的五班如今突然雄起，第三场开始的时候围观了很多群众。
许烨真的很适合打球，特别容易察觉到对面的防守漏洞。
人家对面第三场依旧是紧紧的盯着许烨跟贺澄，可人家两个却不执着于投球了，手里碰到球就传给对方，来来回回两次，耍的对面防守团团转，许烨利用空子，把球传给了离对面防守最近的一个队员。
这个时候对面的投篮区只有一个人，全部的人注意力都在许烨贺澄身上，许烨突然传球给其他队友，让那个队友含泪耍了把帅投了个二分。
这下拉开了的分数在第三场开始对面很难再得分了。
第四场对面明显有些泄气，还恼羞成怒的改变了防守，成了进攻的趋势。
许烨跟贺澄两个大高个子一左一右的拦在对面前锋附近，把他的球拦的严严实实。
对面的防守稀巴烂一片，让他们五班的每个队友都钻了空子每个人都投中了一把球。
最后快结束的最后十几秒里许烨干脆不准备去拦对方前锋的球，直接让给了他们一个三分。
就算是让了三分，他们两个班的比赛也都成了定局。
最后以19：14的成绩五班取得了胜利。
许烨跟贺澄一下场，全班的人都围到了许烨身边，硬生生的给贺澄挤开了跑到了人群外。
贺澄只是看着人群中笑的一脸高兴的许烨。
那个时候许烨浑身是光。
贺澄想，这才是最真实的许烨吧。
他本就光芒万丈，只是因为一些伤痛掩埋了起来才成了初见时浑身暗淡的许烨。
高二下学期的许烨全身都是光，满载荣耀而归，在人群中向他投入炙热的目光。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贺澄躲避他的目光。
可这是第一次贺澄躲避浑身是光与荣耀的许烨的目光。
贺澄扭头看向别处，只觉得身边的喧嚣声刺耳。
他最后还是离开了人群，自己跑到了安静的废弃楼。
废弃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学校打上了一个拆字。
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贺澄看着只觉得鼻子酸了。
明明今天是那样明媚的一天，比赛也打的漂亮，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天。
却没有一个地方属于他了。
贺澄抿了抿嘴，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是太阳太刺眼了吧。
是太阳太刺眼了。
他应该带一个墨镜的。
带一个墨镜来掩饰他的自卑，来掩饰他的悲伤，来让他还是像那个浑身傲气的贺澄一样。
可惜真正是胆小鬼的人是贺澄，从来都不是贺荣。
看着许烨那么的受人欢迎，看着他未来的前途一片坦荡光明，他却害怕了。
却不愿意继续牵着许烨的手陪他走下去了。
毕竟他终究是要消失的。
那样光亮的许烨，他配不上。
“贺澄。”突然响起许烨的声音，贺澄的心一颤，却还是条件反射的忍不住的去回头看他。
许烨站在光里向他走来。
“成小哭包了呀？”许烨开玩笑道。
“你也很厉害的。”
喜欢撒娇，喜欢胡闹，一张巧嘴最会甜言蜜语。
现在操场上是其他班的比赛，他们休息等下一轮抓阄。
可这四月底的天气实在是太热，许烨拉着贺澄往班里跑，想要站在教室的风扇下吹风。
运动会的缘故，整个学校哪都是人，连教学楼也不少。
许烨跟贺澄在教室凉快了够，看着时间也差不多操场的篮球比赛该结束了，掐着点跟贺澄出了教室准备下楼。
班里的几个女生看到许烨要下楼去准备比赛，也从教室跑了出去，毕竟许烨成了五班篮球赛一雪前耻的关键。
可能是操场上又出现了精彩的地方，原本在教学楼的人熙熙攘攘的往楼下跑，楼梯上都是乌泱泱的人，跟平时放学的时候有差不多的效果。
许烨站在贺澄身边被挤来挤去的，到了二楼人少了许多，楼梯也没那么拥挤了，可是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人。
就在那么短短的十几秒钟许烨跟贺澄就能跑到一楼了，却偏偏出事了。
许烨重心不稳的突然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在惯性下控制不住的滚下了楼梯，直接摔到了一楼的楼梯口。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贺澄都来不及反应，许烨蜷缩在地上一脸懵逼，可好几个台阶的边缘已经有了点血。
“许烨！”贺澄被吓得脸色瞬间白了，跑下去查看许烨的情况。
许烨不知疼痛，只是被突然摔下来的冲击给整得整个人都感到意外。
贺澄最先眼尖的看到了穿着短袖短裤的许烨胳膊上腿上都擦伤了几处，鲜红的血滴就要往伤口外边渗。
贺澄的眼睛只是一阵刺痛。
许烨看着贺澄的脸色惨白，伸手捂住他的眼：“我没事的贺澄，别怕。”
贺澄缓缓的喘了口气，握住许烨的手慢慢的在他们班赶到帮忙的女生帮助下把许烨扶起来。
许烨很无所谓想要自己站起来却被贺澄狠狠的瞪了一眼。
贺澄怕许烨不知道疼痛伤到了什么地方不注意会加重病情。
“怎么摔的？那么不小心。”贺澄怨他。
许烨委委屈屈的：“人那么多，挤来挤去的，不知道谁撞了一下。”
贺澄一愣。
有人推他？
贺澄回过头在一群看热闹的楼梯上看去。
有很多人看了几眼漠不关心的走了，只有那么一个人穿着高二的校服，站在楼梯间拿着手机拍照片。
那人身材高挑，一脸戏谑的笑意。
那是上学期被勒令转学的裴洛漾。
可如今这个早该消失在天泽高中的人就穿着他们学校新制订的校服，拿着手机拍热闹。
贺澄几步上台阶走到他的面前，裴洛漾也收起了手机。
他跟裴洛漾打过架，深知这个人的卑鄙，再加上林雪晴校园暴力的事情，听说警方最后查出来的主谋是他。
贺澄伸手揪着裴洛漾的衣领，眸子里都是怒气：“是你推他的？”
裴洛漾的脸上只是一副戏谑的笑，眼睛里都带着高高在上的精光。
“你有什么理由定我得罪。”他开口冷漠。
像极了一位高高在上的神。
即便是被贺澄揪着衣领马上就要挨打了，却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
“你！”贺澄气的眼睛都红了，伸手就要把拳头落在裴洛漾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却被突然赶过来的班主任叫住了。
“贺澄，打什么架！”齐莹叫住贺澄，走过去查看许烨的伤情。
许烨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谁那么耳报神。”
贺澄心里知道还是许烨的伤势最重要只好不甘愿的松开了裴洛漾的校服衣领，警告他：“最好不是你。”
裴洛漾却笑了。
他满是嚣张：“是我你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我家资助学校翻新废弃楼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
贺澄只是给他一记警告，跑下楼去看许烨。
许烨被齐莹左左右右询问了很多，最后却被贺澄的一句他无痛症患者给噎了回去。
“别说了，去医院检查检查。”齐莹说着就要掏出手机准备打车。
可许烨却觉得只一段台阶只是皮外伤不用那么的兴师动众，赶紧拦下：“不用不用，我没事的，包扎一下还能去打比赛呢。”
齐莹却放心不下反驳了许烨。
“必须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还好，出了问题可耽误不起。”齐莹拉住贺澄：“比赛别打了，我叫两个人凑合上场，你配许烨去医院检查。”
齐莹说着还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几百块钱塞进贺澄手里。
“我去通知许烨家长，你快陪他去医院，该拍片拍片，钱不够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许烨被班主任跟贺澄风风光光的送上了去医院的网约车。
贺澄在医院急诊说明了许烨的情况后，许烨直接被送过去拍片了。
这一检查就不得了了。
“轻微骨折，最近有些缺钙，打了石膏之后注意修养，多吃钙片。”医生看过片子之后就带着许烨去打石膏了。
出来后许烨被安排了一间病房，李阿姨听到齐莹的电话忙前忙后的安排好了住院的事宜。
许烨坐着轮椅右腿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被护士推了进来。
贺澄快步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许烨小声不满的嘀咕着：“怎么就摔了一下还能骨折……”
“医生说缺钙！让你不要挑食，你不听。”贺澄指责他。
可李阿姨的大补骨头汤就递了过来。
许烨向贺澄炫耀：“看，还是李姨疼我！你就只会指责我。”
李阿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许烨像是个小孩：“真是不注意。”
裴洛漾看着手机里给程执礼发过去的短信。
是一张彩照。
许烨摔下楼梯的照片。
他就不信他找了程执礼那么久了，那样一个喜欢着许烨的人会忍心看着许烨被他迫害。
毕竟当初也是程执礼放下了尊严跪在他面前可怜的祈求他，让他别伤害许烨。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了边城之后竟然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了。
裴洛漾甚至找不到人打听出来程执礼的任何消息。
程执礼那样一个孤僻的人，来边城也只短短一个月而已，哪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他是为许烨而来，最后因守护仅剩的自尊离去。
程执礼走的那天那样的决绝，裴洛漾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到程执礼的任何蛛丝马迹了。
聪明如他，程执礼有心躲避他又怎么会露出消息让他探寻得到。
裴洛漾只是看着手机屏幕，空落落的屏幕上没有回音。
他分不清了。
分不清对程执礼这样到底是什么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