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醒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十分温和，叶雪衍却听出了他话底下的那一份自信，他肯定领航鲸能载着自己出去。
看来龙族前辈们应该能够让海洋生物作为他们的船，直接载着他们出门。
谢醒应该见过。
叶雪衍之前要么把鱼作为猎物，要么把鱼作为图鉴，还从来没有想象过还可以走这个方向。
原来这就是龙的能力吗？
除了有龙吟，可以释放龙力之外，还可以让各种海洋生物俯首称臣？
不管是大型海洋生物，中型海洋生物还是小型海洋生物，真的等他成为了海洋霸主的那一天，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也不用辛辛苦苦收集图鉴，只要一声令下，他看中的海洋生物都会过来。
不，应该不会这样，如果他没能够收集到图鉴，那么他根本不会跟那种生物产生交集。
现在请领航鲸载着他游，多半也是请求。
因为双方是朋友，他才能这么请求，如果双方没关系的话，领航鲸们应该也看到他就跑，根本不会听他的。
叶雪衍一瞬间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朝谢醒看去。
谢醒朝他鼓励地点了点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叶雪衍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回龙形，然后跟底下的小家伙们沟通这件事情。
小家伙们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并不介意让他搭顺风车。
它们选了一头比较大的领航鲸，游到龙面前，示意龙爬到它的背上。
小龙缩小后，身长才五十多厘米，体重也才几斤，完全不重，对于这些小家伙们来说应该不是负担。
他选了一个方向，请求这些小家伙们往那个方向游去。
这些小家伙们二话不说，直接按照他的心愿往外面游去，很快他们离岸边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岸边的人。
但是小家伙们欢快地在海里游着，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龙第一次让海洋生物带着他四处跑，感觉简直棒极了。
他再也不用一边开着船，一边观察海里的情况，也不用想还有多远多远，他只要在海洋生物的背上待着就行，它们自己会往前游。
小龙眼里露出激动与兴奋。
领航鲸们带着他四处游去。
他们像在海里兜风一样，穿过一个又一个波涛，淌过一个又一个浪花。
偶尔这些小家伙还会从呼吸孔往外喷水，因为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它们喷出来的水直接在海上形成了一道道彩虹。
这些实在太壮观了，作为人类，他应该没办法看到这一面，而作为一条龙，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美景。
与此同时，他再一次感受到人类跟非人类之间的区别。
也再一次明白，为什么谢醒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伴侣。
原来作为非人类，还有这种感觉呀。
深深的异类感，既融不进这边，也融不进那边的孤独。
第61章
领航鲸的速度比一般的海洋生物快得多, 偶尔他们还要加速躲避渔民跟渔船，游得就更快了。
等小龙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游到了陌生的海域。
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海面, 小龙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游到公海了。
不知道游出了多远，现在几点了。
小龙看了一下天空, 用尾巴拍了拍领航鲸的背，龙吟一声，请领航鲸暂时停下, 他要找个小岛变回人形，给谢醒打个电话说他们一不小心离海岸有些远，恐怕要晚点才能回去。
小龙的龙吟声到一半，后面突然传来好大一声水花声。
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转头看去, 只见在中后方的一只小领航鲸猛地沉下去了。
小龙第一反应还以为小家伙在玩，接着很快反应过来, 这个动作太剧烈了，应该不是小领航鲸能做出来的。
领航鲸其实是哺乳动物，它们这样猛地沉入海中, 一不小心会呛水。
对于领航鲸来说, 呛水也是致命。
既然不是小领航鲸在玩耍，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小家伙受到了攻击。
小龙很快想明白了。
领航鲸们的反应比他更快, 十多头领航鲸瞬间围过来, 朝那只沉下去的小领航鲸扑去。
载着小龙的领航鲸也同样沉下去, 朝那只小领航鲸冲去。
领航鲸是母系社群, 那只被拖走的小领航鲸可能是某头大领航鲸的崽崽, 由不得它们不着急。
小龙睁大眼睛往前看。
众多领航鲸一起行动，海水被翻腾了起来，到处都是白色的浪花，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小龙也看不清楚，他从领航鲸上下来，摆动着尾巴，快速往前去。
很快，他看见一条红色的腕足死死缠在小领航鲸身上，光是腕足上的吸盘，就有四五厘米。
吸盘密密麻麻，几乎让龙犯密集恐惧症。
这条腕足如此之大，几乎超出了小龙的想象。
小龙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鳞片微微竖起，感觉身上发麻。
他出海那么久，也不是没有见过性情很凶的鱼，可真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乌贼。
小领航鲸被红色的腕足拖到水更深的地方，它满脸都是害怕，张嘴哀哀地叫着。
其他大领航鲸简直要疯了，冲上去，直接咬乌贼的腕足。
乌贼一边绞小领航鲸一边逃。
它的吸盘将小领航鲸身上的肉都吸出来了，那模样，有点像人类拔罐过度的样子，肉都绽开了。
看得小龙头皮发麻。
他犹豫了一下，将龙形变成最大，冲了上去，直接冲小领航鲸而去。
龙张开巨口，狠狠咬伤了大王乌贼的腕足，试图将它咬断，再将小领航鲸解救出来。
这只乌贼的眼睛很大，也很亮，两只圆圆的眼睛像灯笼，眼珠子一转，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存在，触腕像蛇一样，直接弹出来绞他。
龙张嘴直接去咬乌贼的触腕，没想到反而被它的触腕吸住了嘴，嘴巴一阵发麻，接着是剧痛。
龙在五湖四海纵横那么久，第一次吃那么大的亏。
被吸住舌头之后，他用爪子将乌贼的腕足用力扯下来。
乌贼弹出第二条腕足来缠他，专门往他的眼睛处招呼。
好阴险！
龙拼命用尾巴缠着它。
两个巨大的家伙在海水中翻滚，从这边缠斗到那边，激起一片片泡沫。
领航鲸们想冲过来，因为这边的战斗太激烈了，它们甚至不太能帮上忙。
龙张嘴，想要大吼一声，又顾及到周围有小领航鲸的存在，怕伤害到它们，最终把吼声给按下了，只闷头用力咬。
腕足个头非常大，表皮很柔韧，他用尽力气，总算将腕足咬成两截。
乌贼的触腕断成两截，可吸力丝毫没有减弱，哪怕断掉了的触腕依旧具有非常强的攻击性！
没了乌贼腕足的纠缠，小领航鲸被放下来了。
不知道是被缠了太久还是什么缘故，这头小领航鲸已经没有了意识，就这么悬浮在海水之中。
其他领航鲸纷纷冲上去将小领航鲸抬到背上，顶着它往海面游去。
龙看了一眼，很快顾不上那边。
大乌贼似乎记恨上了他，发狂一样，用其他的腕足拼命攻击他。
幸好他身上的鳞片非常柔韧，大乌贼没办法破开他的鳞片，直接伤害他的身体，只是被缠得那么紧，他的内脏隐隐作痛。
龙怒了。
他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大的亏，当即也不收着，用牙咬，用尾巴拍，还用爪子挠。
其他领航鲸也过来助阵。
几方混战，乱成一团。
龙又咬了几口，试图将乌贼的触腕咬烂。
直到这时，他发现哪怕他用上了爪子跟嘴巴，攻击力还是不太足，起码没有这只大乌贼的攻击力足。
此时还有二十多头领航鲸在攻击乌贼，乌贼以一敌多，竟然没有第一时刻被撕碎。
这家伙太可怕了。
一群领航鲸加上一条龙和大乌贼在这里打架。
海水里肉屑飘得到处都是，其中大乌贼伤得十分严重，领航鲸们的身上也出现了创口。
大乌贼的生命力远比想象中要顽强。
它还没有死，身上那么多严重的伤口，甚至都不怎么影响它活动。
不过眼前的大乌贼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难缠，正缓缓地往深海中沉去，开始逃跑。
龙不知道这片海域的水深有多少米，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感觉起码有两千多米。
海底又深又黑，他的视力虽然好，但是一点光都没有的话，他也不可能凭空看见底下的东西。
不能让乌贼沉下去，沉下去就抓不到了。
龙毫不犹豫地追下去。
领航鲸似乎不太喜欢水太深的地方，可能因为它们是哺乳动物，要定时到海面上去换气。
水深了，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追到底下，追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有领航鲸停了下来。
领头的那头领航鲸倒是一直跟随着龙，尽力撕咬大乌贼。
龙吼叫了一声，示意领航鲸们不要继续跟，他则和大乌贼纠缠着，一直往水底下沉。
领航鲸们果然不再跟上来。
龙见它们离得远了，毫不顾忌地使用龙吟。
龙吼声在海水中回荡，如同天边滚来的闷雷。
好些深海鱼受到龙吟的影响，在水里翻了肚皮。
大乌贼也受不了龙吟，腕足都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龙死死缠着大乌贼，吼了一声又一声。
声波的冲击让大乌贼皮开肉绽，大乌贼渐渐失去意识，腕足的吸力减弱。
龙抓住机会，直接咬上了它的脑袋，让里面的内脏露出来。
大乌贼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龙还想乘胜追击，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现出来。
他精神一振，有新图鉴了！
他低头看去，果然，《水生生物图鉴》飘了出来，静静地悬浮在海洋中，还发出了荧光。
上面多了一页白色的图鉴，正是大王乌贼的图鉴。
这家伙虽然叫乌贼，但其实是头足纲，枪形目，开眼亚目，大王乌贼科，大王乌贼属的生物，跟乌贼完全不是同一回事，怪不得领航鲸们打不过它。
不过它应该在龙族的食谱之上，要不然也不会有白色的图鉴出现。
图鉴的出现只是一刹间，龙瞬间就了解了大王乌贼的所有信息。
龙只愣了两秒，很快重新投入到战斗中。
他瞅准机会，挣脱缠在它的纠缠，冲上去狠狠咬了大王乌贼的脑袋一口，撕下了一块肉来。
大王乌贼的肉有点酸，吃起来十分柔韧，甚至很难嚼动，十分费牙，并且不怎么鲜美，也不太好吃。
龙族的前辈多想不开才吃这玩意？
难道有哪位前辈的口味比较奇特，就喜欢这种特殊肉质？
龙这么想着，又咬了大王乌贼的脑袋几口，这只大王乌贼还没有完全死亡，他得乘胜追击，不给它活过来的机会。
要么以它顽强的生命力来看，等它休养几天，估计又能活下来了。
这玩意非常记仇，他可不想哪天听见有船舶被大王乌贼攻击的消息。
龙咬了大王乌贼好几口，大王乌贼越来越虚弱。
最终，龙把它的骨头拖出来，才总算把它给咬死了。
这只大王乌贼的腕足就有将近十米，脑袋也很大。
龙刚刚跟它打架打得精疲力尽，完全没有力气把它拖回去。
犹豫了一下，龙取了一段肉比较嫩的腕足叼着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大王乌贼往海底沉去。
反正各水层的海洋生物都很多，会有足够多的生物吃掉这头大王乌贼的身体，他完全不用担心水体会被污染。
龙叼着腕足往海面上游。
他们往海里沉的时候用了好一会，往上浮，用的时间也不短。
领航鲸们看起来一直在担心他，三三两两地在水下逡巡，见到他之后，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摆着尾巴簇拥他往海面上游去。
好几只领航鲸背着小领航鲸浮在水面上。
那只小领航鲸不知道受伤比较严重还是吓到了，它现在还没有清醒，直挺挺地漂浮在水面上，围着它的领航鲸哀叫着，一声比一声急切。
龙听了，心中十分不好受。
龙挤上前去查看。
领航鲸们连忙给他让出位置。
叶雪衍还是人形的时候，受过专业的兽医训练。
然而再怎么专业的兽医，对于那么大的领航鲸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尤其现在没有仪器跟药物。
龙犹豫了一下，将嘴里叼着的大王乌贼的腕足塞进鳞片的隐藏空间里，然后用爪子去触碰小领航鲸。
小领航鲸被大王乌贼吸得皮开肉绽，看起来非常惨，好在它的心跳虽然微弱，但还是有。
至于呼吸，领航鲸的呼吸跟人类的呼吸完全不一样，龙也没办法判断它是否呛水，要不要给它做人工呼吸之类。
犹豫了一下，龙释放龙力，将满含龙力的海水浇在小领航鲸身上。
小领航鲸的伤口接触到龙力，愈合的速度加快，也不再出血，看起来要好一点了。
龙用爪子敲敲它的心口，围在它身边守护。
边上的领航鲸们游来游去，显得很是着急，从它们的表情来看，每一头都显得很哀伤。
龙见状，内心中涌起了深切的歉意。
如果不是他想过来这边，领航鲸们就不会来，更不会遇上大王乌贼，最终被伤得那么厉害，归根结底，他才是源头。
小领航鲸要是活不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龙在原地等待，打算最多等半个小时。
如果半个小时后小领航鲸还没有清醒，他就拖着这头小领航鲸回去，再找可以给海洋哺乳动物看病的专业兽医，那些专业兽医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领航鲸们也没有办法一直在边上游来游去，跟他一起等。
可能这边的动静比较大，渐渐有海鸟和其他的海洋生物被吸引过来，有龙在，自然不可能发生第二次意外。
送上来的海洋生物成了领航鲸们的盘中餐，海鸟也被惊走。
幸好，不到半个小时，小领航鲸清醒了过来。
这小家伙就跟睡了一觉的人类一样，爬起来的时候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能游，能跳，能叫，甚至还能蹭着边上的大领航鲸撒娇。
龙彻底放下了心，用爪子摸了摸它，心中感谢上天的眷顾。
小领航鲸乖乖地过来蹭龙。
小领航鲸醒了，大领航鲸们身上还有伤。
龙再一次释放龙力给这些大家伙做治疗。
他之前怕小领航鲸有意外，不敢把身上的龙力全都释放出去，免得小领航鲸需要的时候释放不出来。
现在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龙在水中释放出大量龙力，所有的领航鲸都泡在含有龙力的海水中。
龙力能舒缓它们的不适，促进它们的伤口愈合，还能促进它们的发育。
领航鲸们很喜欢龙力，已经忘记了刚刚跟大王乌贼打架的惨状，又高兴地在边上游来游去。
可能激烈的战斗才是它们的日常。
龙先是跟大王乌贼打了一架，又几乎把龙力全都释放出去了，现在累得不行，一个爪子都不想动。
他缩小身形，示意领航鲸们在附近找一座岛，让他上去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当人类当久了，当他疲惫的时候，他喜欢在有实感的东西上躺一躺，陆地会让他感觉到安全和舒适。
再者，出来这么久，又跟大王乌贼打架耽误了时间，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得找个地方给谢醒打个电话告诉谢醒晚点回去，免得谢醒担心。
希望这里有信号。
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就休息一下，抓紧时间赶回家。
领航鲸们对这片地方还算熟悉，带着他往回游，很快就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个荒岛。
龙变回人形，上了荒岛，对领航鲸们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有空再来找我玩。”
从这里到海洋牧场的路程太远了，领航鲸们还受了伤，叶雪衍不想它们再奔波。
领航鲸们应该听懂了他的话，再岛前面游来游去，一直转着圈儿，似乎舍不得他。
他再三摆手，领航鲸们恋恋不舍地往远处游，摆着尾巴跟他告别。
叶雪衍掏出手机。
谢天谢地，这里有信号，尽管信号的强度不怎么样。
他赶紧给谢醒打了个电话：“我到外海了，可能要晚点回去。”
谢醒：“你在哪里，知道地方吗？我开船过来接你。”
叶雪衍疲惫地坐在礁石上：“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回去。我速度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就好。”
谢醒：“你们在出海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也能猜出来？不愧是你。”叶雪衍笑笑，“刚刚遇上了一只大王乌贼，不过已经被我解决掉了，我还获得了它的图鉴。我没受伤，就是有点累，需要缓一下。”
谢醒：“那我过来接你。”
叶雪衍：“真不用。这么晚了，还拖着大家加班。多不好意思啊。”
谢醒：“我一个人开车过来，不让他们加班。你把大致坐标发给我，玩一会儿手机我就到了。”
叶雪衍犹豫。
谢醒：“你给个机会让男朋友接你下班。”
叶雪衍笑：“什么话？行，我把坐标发给你。我手机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电量足够的。”
谢醒：“好好休息一下，等我。”
挂掉电话，叶雪衍躺在礁石上，左右张望，茫茫大海中就这么一个孤岛，孤岛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可此刻他却并不觉得孤独，不仅没感觉到孤独，还别有一份温馨。
他变回人形的时候，隐藏在鳞片内的大王乌贼的腕足掉了出来，刚刚被他一起捡到了岛上。
这段腕足的直径有十多厘米，颜色通红，闻着倒是很新鲜。
不知道把这个当礼物送给谢醒，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叶雪衍抓着腕足，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个笑容。
手机没什么好玩的，他在脑海中想谢醒倒是十分能打发时间。
叶雪衍呆呆地看着大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朵忽然一动，好像听到了一点发动机的声音。
他站起来朝海面张望，很快看见了一艘熟悉的渔船，那正是他的渔船。
他站起来，用力地朝那条船传挥手：“谢醒，我在这！”
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衣服也是谢醒准备的，宽松款，他挥手的时候，有点像一面旗子。
谢醒听到了他的声音，将渔船调转了一个方向，朝他这边开过来。
“这里——”双方隔着十几米的时候，叶雪衍就笑了，“你不用开过来，我过去。”
谢醒停下船：“你怎么过来？游过来吗？”
叶雪衍：“游泳过去也没关系，反正我会控水。”
谢醒：“大冷天的，游什么？你等我把泡沫船搬下去。”
叶雪衍的渔船是一条中型渔船，没办法太靠近岸边，要不然容易搁浅，一般他都会将船停在离岸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用泡沫船上下船。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懒得用船，直接游过去就行。
他跟一般人不一样，身上弄湿了，随手一捋，就能把身上的水珠全都抖掉。
谢醒将泡沫船放下来，自己站到泡沫船上，将户外灯也挂到泡沫船上，慢慢乘船朝他靠近。
叶雪衍眼尖，看到他手中还提着个袋子，迎上去的时候问：“你提着的这个是什么？”
谢醒：“零食。”
叶雪衍瞪大眼睛：“还给我带了零食？”
谢醒将零食袋子抛给他：“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饿不饿，我随便带了点，你看着有没有想吃的。”
叶雪衍抬手接住，隔着水看着他的面容：“你这也太贴心了。”
谢醒笑了笑，将泡沫船停好，直接从泡沫船跳到岸上：“你先随便吃点。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再带你吃大餐。”
叶雪衍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兜各种各样的零食：蛋糕、面包、肉脯、蛋黄酥……咸的甜的都有，都是他平时愿意吃的东西。
叶雪衍眼睛闪动了一下，抬头看谢醒。
谢醒刚刚将船桨放好，看到他这模样，笑着问：“怎么了？”
叶雪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他张开怀抱。
谢醒走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海风很大，谢醒的怀抱很温暖。
叶雪衍抱着他的腰，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独属于他的香气。
谢醒拍拍叶雪衍的背，放柔了声音问道：“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还是被吓到了？下次我陪你一起出海。”
叶雪衍闭着眼睛：“都没有，我就是想你了，想了一下午。”
谢醒亲了他额头一下：“我下午的时候也一直在想你，想你出来这趟顺不顺利，跟领航鲸们相处得好不好。”
叶雪衍：“我没有想这些。我单纯是想你。”
他只是想谢醒这个人，想他的一切。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
还是叶雪衍先不太好意思地松开，再抱下去，他怕自己会起反应。
他轻咳一声，招呼谢醒坐下：“礁石我都清理干净了，直接坐就可以。”
谢醒在他身边坐下来，打开袋子给他拿零食吃：“要吃什么？”
叶雪衍：“蛋糕！”
谢醒便给他拿了一个蛋糕，又拧开水递给他。
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刚开始的时候叶雪衍十分注意吃相，就怕给谢醒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在意这方面了。
他大口咬了一口，闭着嘴巴咀嚼。
蛋糕绵密浓香，奶味很足，甜味也恰到好处，跟一般面包店买的完全不一样。
叶雪衍一口咽下，说道：“这个蛋糕好吃，以前好像没怎么尝到过。”
谢醒：“找人定做的，你喜欢的话，回去我们再买一批。”
叶雪衍：“你也吃。我要买一样的。”
谢醒答应了。
叶雪衍吃完面包喝完水，感觉已经吃得半饱。
他懒洋洋地看着前方，忽然想起来：“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谢醒：“什么礼物？”
叶雪衍把那截大王乌贼的腕足拿给他：“看，是这个。”
谢醒：“这就是跟你打架的那只大王乌贼？看起来很大，你没有受伤吧？”
叶雪衍：“不要小看我龙鳞的防御能力好吧？”
谢醒摸了他的背一下，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笑了笑：“大王乌贼很罕见。”
叶雪衍：“是啊，下午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大王乌贼。”
叶雪衍盯着大王乌贼的腕足：“这么看还好，在海里看的时候，它好像外星人，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家觉得大王乌贼、大章鱼之类的很邪恶，看起来实在是令人恶心又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