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鱼在狭小的车厢里左右腾挪，想把大脑袋塞到什么地方，看起来挺可怜的，叶雪衍有些心酸。
在它被网吊起来之前，叶雪衍特地站在它前面安抚它：“不要害怕，很快就可以回大海了。”
鲸鲨似乎还认得出叶雪衍，眼神稍微镇定了点。
叶雪衍给它使用龙力后，鲸鲨的表情又缓和了些，还张嘴朝叶雪衍叫了一声。
吊车已经就位，阮锐泽请了技术最好的师傅，一下就把鲸鲨给吊起来了。
吊车缓缓地将鲸鲨放入海中，然后将网松开。
鲸鲨进入海中还是一动不动，呆了片刻才摆着尾巴，缓慢地游了起来。
阮锐泽看着鲸鲨往水底下沉，表情有些惆怅。
叶雪衍安慰他：“会好起来的，等好一点你就可以跟鲸鲨玩了。”
阮锐泽抬头：“叶大夫，谢谢你。”
叶雪衍：“不用客气。”
叶雪衍要变回龙形跟底下的鲸鲨互动，外人不适合留在这里。
越观今很快就请阮锐泽他们离开。
阮锐泽虽然不舍，不过还是听从指挥驱车离去。
等他们离开后，叶雪衍对谢醒和越观今他们说道：“我先下去了。”
谢醒对他说道：“去吧。小心一些，要是遇到危险，及时浮上来。”
叶雪衍听到这话便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的龙形比鲸鲨还大。”
叶雪衍对此非常有信心，他脱掉鞋子“扑通”一下跳进海里，然后直接变回最大的龙形游进网里，游到鲸鲨边上。
鲸鲨确实有些胆小，它正缓慢地在网里游来游去，眼中闪烁着害怕。
见到龙之后，它的害怕少了一些，犹犹豫豫地游过来，围着龙缓慢游动，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龙直接释放龙力。
鲸鲨得到龙力的滋养，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轻轻叫了一声。
这家伙的嘴很大，因为牙齿极小，张开嘴的时候倒显得比较和善，身上具有十足的呆萌气质。
龙跟它玩了一会儿，它终于变得开心了一点，游动的速度也变快了。
龙跟鲸鲨玩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浮到水面上，问越观今要了提前准备好的治疗皮肤病的药物，然后以人形潜下去，将药物涂在鲸鲨身上。
鲸鲨乖乖地缓慢游动着，见叶雪衍给自己的腹部涂药涂得比较艰难，还主动翻起了肚皮。
叶雪衍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鱼翻肚皮，在惊叹的同时也深深觉得，这鲸鲨确实乖巧，颇有灵性。
怪不得会抑郁。
它要不是有那么丰富的情感，就不会认准阮锐泽，也不至于因为感到孤独而抑郁。
鲸鲨实在太乖了。
叶雪衍原本打算等它的状态好一点再接触其他海洋生物，见它那么乖，干脆先把花点无刺鲼们放进来陪鲸鲨玩。
花点无刺鲼们不在鲸鲨的食谱上，性情又温和活泼，双方应该会玩得比较愉快。
事情果然如叶雪衍所料，鲸鲨挺喜欢这群花点无刺鲼，连带着对这片陌生的海域都熟悉了一些，不再是那副胆小的样子。
没几天，叶雪衍就见它活泼地从网的这边游到那边，还隔着网逗其他的小鱼小虾玩。
看样子，状态不止好了一点半点。
它的状态好了，食欲也上来了，皮肤病同时变好，不知道是不是跟龙力有关。
叶雪衍在鲸鲨身上花了许多心血，见状深感欣慰。
他还专门给阮锐泽打了个电话，告诉阮锐泽，鲸鲨的状态变好了一点，他如果想来，可以过来跟鲸鲨玩一下。
阮锐泽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了疗效，当即表示：“叶大夫，你明天有空吗？我想明天上午过来。”
叶雪衍：“都有空，你要来，我可以专门安排时间。对了，你过来的时候最好带一套潜水服过来，鲸鲨可能有点想你了，我注意到它有时候会发呆。你可以带潜水服过来，下海跟它互动一下。”
阮锐泽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锐泽果然带着司机和饲养员来了。
叶雪衍也不介意他来得比较早，当即放下饭碗，转头蹭了谢醒一下：“我先去工作了。”
谢醒：“好。”
叶雪衍没有请阮锐泽进家里坐的意思，直接带他去海洋牧场。
阮锐泽也没有介意。
一行人直奔海洋牧场。
海獭正守在这里，看见他们的时候，还好奇地游过来。
海獭有时候也会溜进网里跟鲸鲨玩。
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速度又快，几天下来已经跟鲸鲨玩熟了，鲸鲨似乎单方面跟它成了朋友，它则只认叶雪衍为朋友，只贴叶雪衍。
见叶雪衍和阮锐泽一行人上了船，直奔鲸鲨那边，它也过来凑热闹。
叶雪衍将船停在网边上，弯腰摸了海里的海獭一把：“今天有正事，你在边上玩。”
阮锐泽已经穿好潜水服，背好潜水瓶了，他正看着海面。
那条鲸鲨听到他们的动静，缓缓浮上来，明显认出了阮锐泽，高兴地围着网边游来游去。
叶雪衍说道：“可以下去跟它玩。”
阮锐泽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饲养员还没来得及阻止，阮锐泽便往海里一摔，以背后式入水。
鲸鲨立刻游过来，围着阮锐泽，嘴里还发出叫声。
叶雪衍对鲸鲨的叫声还算熟悉，明显听出了它叫声里面的欣喜，看来它对阮锐泽的到来很高兴。
阮锐泽也听出来了，潜水镜后面的眼睛明显变得湿润。
鲸鲨很久没这么活泼了。
一人一鲸鲨在网里游来游去，边上有叶雪衍特地放进来的鱿鱼、印鱼和花点无刺鲼，显得很是热闹。
游了一会，鲸鲨忽然在阮锐泽面前翻起了肚皮。
阮锐泽当场就愣了，呆呆地在海里不动。
鲸鲨反而用鱼鳍去扒拉他，让他躺到自己的肚皮上。
阮锐泽小心摸了摸鲸鲨的肚皮，真的躺到它肚皮上面。
过了一会儿，阮锐泽全身抽搐起来，叶雪衍吓了一跳，以为他怎么了，正准备救援，才发现阮锐泽这是在哭。
阮锐泽在国内的科技公司里面，算是鼎鼎有名的大佬，没想到他在海里哭得那么伤心。
叶雪衍为看到了别人的窘境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见底下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状况，尴尬地转开了脑袋。
鲸鲨似乎也发现了阮锐泽在哭，翻了个身，担忧地用吻部去触碰他，就像小猫小狗看见主人伤心，会碰一碰那样。
阮锐泽情绪更加激动了，张开手抱住了鲸鲨的吻部。
叶雪衍眼睛的余光看到这幕，感觉这样实在太危险，站在岸上担忧地喊：“阮先生，你先上来。”
阮锐泽在底下整理了一下情绪，听话地游了上来。
他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不哭了，只不过红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对叶雪衍说道：“不好意思，叶大夫，让你见笑了，我小时候鲸鲨就这样天天陪我玩。我们好久没这样玩过了。”
叶雪衍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没关系。鲸鲨还要在这里待比较久，你想它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阮锐泽问：“它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发现它的皮肤病好了不少，它现在正在好转吧？”
叶雪衍：“对。它现在恢复了食欲，对外界的好奇心也重了许多。现阶段我正往渔网里放一些小鱼小虾，它已能够自主觅食了，不过离独立在野外生存还需要比较长一段时间。”
阮锐泽看着网里面的鲸鲨，充满感激地说道：“这已经很好了，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
叶雪衍：“如果鲸鲨的情况持续好转，我打算再过几天，就把底下的渔网撤掉，让它在海洋牧场里自由活动。”
阮锐泽：“好的，你是专家，全权由你做主，我都没意见。”
叶雪衍：“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如果把网撤掉，可能它就再也适应不了被圈养的生活，以后要放归大海。”
阮锐泽心里早有预料，点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也希望它活得又快乐又自由。”
两人在船上聊了一会儿天，阮锐泽又穿了潜水服下去跟鲸鲨玩耍。
这次双方明显快乐了许多。
鲸鲨一直跟阮锐泽追逐嬉戏，叶雪衍可以轻松观查到它脸上快乐的表情。
等分别的时候，阮锐泽特地蹲在船上，对鲸鲨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的，我有空再过来陪你玩。”
鲸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不过乖乖浮在阮锐泽面前，显得很有耐心。
阮锐泽来了一趟，鲸鲨的状况持续好转。
叶雪衍观察着它的情况，见没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便按计划撤掉了鲸鲨周围的网。
鲸鲨早就在网里观察过旁边的情况，网被撤掉，它也没显得害怕，就在海洋牧场里缓慢地游了起来。
叶雪衍在撤掉网这天，特地在海洋牧场里陪了鲸鲨一天。
按照他的观察，鲸鲨胆子比较小，压根没有到海洋牧场外面去的意思。
可能因为海洋牧场里残存着龙力，让鲸鲨感觉到安全。
这家伙又乖又胆小，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不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叶雪衍起码不用担心鲸鲨去其他海域，因为生存技能不足而饿死或者被其他海洋生物袭击致死。
在撤掉网的这天，叶雪衍意外得到了鲸鲨的图鉴。
鲸鲨是软骨鱼纲，板鳃亚纲，须鲨目，鲸鲨科，鲸鲨属的鲨鱼，鼬鲨跟它同属板鳃亚纲，不过属于真鲨目。
因为同一纲，鲸鲨的图鉴就在鼬鲨前面，同样也是白色的图鉴。
虽然白色的图鉴信息没有绿色的图鉴多，但能得到鲸鲨的图鉴，对于叶雪衍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
他对鲸鲨的了解一下加深了许多，在鲸鲨的治疗方面也有了独特的心得。
图鉴提供了许多关键信息，叶雪衍根据图鉴调整了治疗方案。
鲸鲨得到进一步的治疗后，一天天好了起来，现在的皮肤重新恢复了光泽，眼睛也亮了，变得活泼了许多。
这家伙天天守在海洋牧场里，不肯去别的地方。
它还当了海獭的小弟，海獭去哪里，它去哪里，明明他的体型大了那么多，却一点都没有挑衅大哥尊严的意思。
叶雪衍有时会变为龙形，躺在鲸鲨身上。
鲸鲨一点都不介意，它的游动速度虽然很慢，却游得很平稳。
如果说领航鲸像海洋中的大巴，那么鲸鲨就是海洋中的牛车，小龙被它载着游的时候，连抓紧都不用，直接往上面一躺就完事了。
阮锐泽来看了鲸鲨好几次，看它一天天好起来，皮肤变得光滑，体型也变胖了，感动得不行，说什么也要给叶雪衍付诊费。
叶雪衍婉拒了。
主要鲸鲨现在天天在海洋牧场里，都快成为他家的鲸鲨了，再收阮锐泽的钱未免显得不厚道。
阮锐泽提了好几次，见叶雪衍真的没有收钱的意思，转而捐了一千万给海洋保护机构，专门用来保护鲸鱼。
这事还上了新闻。
叶雪衍对此也挺高兴，特地打电话谢过阮锐泽。
叶雪衍想要更大的地盘。
谢醒跟他沟通之后，给他申请了一块海域专门做海洋生物的治疗基地。
这块海域不算是他私人的地盘，而是挂在了组织下面。
叶雪衍只是想要一块地方，对此并不怎么介意。
他的海洋牧场已经够大了，再扩大，他反而没那么多时间去打理。
有一片海域能用来安置海洋生物，防止其他人过来捕捞受伤或生病的海洋生物，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这天，叶雪衍跟谢醒说：“我觉得海洋牧场里的植物还是少了一些。”
谢醒抬眼，问他：“你想再种点？”
叶雪衍点头。
他现在的海洋牧场比起刚接手时要繁华许多，里面的鱼也越来越多。
一般来说，一片海域内，杂食或食草海洋生物应该是最多的，接着才是肉食性海洋生物，要不然形不成生态链。
现在因为人工干预，海洋牧场里的肉食性海洋生物反而要多一些，他每隔两三天就要大规模撒一次饲料。
当然这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符合他的理念，他还是希望多一些植物，能让海洋牧场自主运转起来。
他海洋牧场里最多的就是裙带菜等褐藻。
褐藻其实不属于植物，裙带菜既不在植物界里面，也不在动物界里面，它是色素界，褐藻门，褐藻纲，海带目下面的物种，其他褐藻也属于色素界。
海洋牧场里的植物还是偏少，叶雪衍想种一些真正的植物，供底下的海洋生物食用或藏身。
谢醒问：“你想种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叶雪衍：“我最近查了许多资料，想在海洋牧场里种海草，看看能不能让底下形成海草床。”
谢醒对海草不太了解：“种海草会影响海洋牧场现在的生态环境吗？”
叶雪衍：“不会，我评估过，海洋牧场底下要是能形成海草床，对整个海洋牧场来说也是正面的影响，不会妨碍鲍鱼鳗鲡它们的生长。”
谢醒道：“那我跟你一起种。”
叶雪衍道：“海洋牧场发生变动，要不要报告给组织？”
谢醒：“这个不用，海洋牧场是你的私人地盘，你想做什么改动都可以，只要不污染海域就行。”
叶雪衍兴奋起来：“那我看看要种哪种海草。”
叶雪衍在渔民群里询问哪里有卖海草的。
大家跟他交情不错, 纷纷提供消息，一晚上给他提供了二十多条消息，每一条都具体到联系方式。
叶雪衍没想到这事那么顺利, 当即有些兴奋地谢过大家，然后一家家联系。
没想到, 消息是找到了，海草却不是他想要的海草。
渔民们说的海草是指江蓠、海发菜、鹿角菜等各种可食用的藻类，购物软件上的海草也是指这些。
叶雪衍想要的海草却是大叶藻, 这玩意是被子植物，跟前面几种藻类都不太一样。
他打开搜索图片，查看了好几次，还是遗憾地发现，确实到处都找不到他要的大叶藻。
群里的人听完他说后，也觉得惊奇。
【原来要种这种大叶藻, 怎么看起来有点像禾苗？】
【我小时候见过这种大叶藻，最近几年好像没怎么见到。】
【之前我还以为叶大夫想种一些可食用的藻类增加经济效益来着, 这种的话，好像不能吃吧？】
【我们这边的海底还有，夏天打渔的时候见过, 不过也很少了。】
【这几年环境不行, 海底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雪衍看到大家讨论，在群里发道：【大叶藻本身没毒，不过应该不怎么好吃。】
叶雪衍：【我想种点大叶藻改善海底的环境, 给海洋生物更多样的食物选择和躲藏地点。】
群友：【点赞.JPG, 估计种这个不容易。】
群友：【我这边没有, 叶大夫你要的话, 我帮你问问别的地方的亲朋好友。】
叶雪衍：【谢谢, 方便的话，麻烦帮我问一下。】
叶雪衍谢过大家，却没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渔民朋友们身上。
他去问越观今，托越观今联系科研人员，打听一下消息，看看学术界方面有没有人种这个。
越观今很快给出反馈：“我们问了一圈，暂时没找到做这个课题的人，外面也没有种子或者植株卖，现在正扩大联系，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叶雪衍有些失望：“那辛苦你们了。”
越观今关切道：“你想要这个吗？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组，从现在开始培育，大概一两年后能出成果。”
叶雪衍叹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我自己培育，我应该会比大家的进度快一点。”
越观今：“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嘛。”
叶雪衍：“还行，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那我先去忙大叶藻的事情，你们这边有结果后告诉我一声。”
越观今：“去吧。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叫我就行。”
叶雪衍：“暂时不用了。谢醒最近比较有空，他说要跟我一起出海，所以这几天可能不跟大家一起行动。”
越观今瞬间缩了缩脑袋：“好吧。”
叶雪衍也考虑过使用别的藻类或者植物替代大叶藻，不过，他们这个经纬度的海域中，海底种大叶藻几乎是最好的选择。
本地先前也存在着许多大叶藻，只是现在退化了，比较少见，再复现还算容易。
至于种海藻——裙带菜那些不算植物，只是用假根把自己固定住，跟大叶藻之类的不是同一回事，在生态中的作用也不一样。
叶雪衍犹豫了好几天，反复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对谢醒道：“谢醒，你说我去别的海域移栽一些大叶藻过来怎么样？”
谢醒道：“可以试试。”
叶雪衍纠结：“我又怕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环境。”
在海洋养殖或者种植方面，大家经常在野外采集相关的资源。
大叶藻不属于保护植物，他想采的话也是可以采的，大家都是这么干。
只是他作为一条龙，格外注重保护海洋环境，他怕薅了别的海域的大叶藻，别的海域的海底环境会因此变差。
谢醒对他说道：“你可以考虑等海洋牧场里的大叶藻增殖之后，再移一部分回去。”
叶雪衍下定决心：“也行，那我明天试试去移一些大叶藻回来。”
谢醒：“已经找到了野外的大叶藻资源？”
叶雪衍点头：“渔民们说见过，我也问了一下海獭，现在有了初步的目标地点。不过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明天实地去查看之后才知道。”
谢醒：“我跟你一起去。”
叶雪衍抬头朝他笑：“行啊。跟你在一起我就安心了。”
在出发之前，叶雪衍还连夜跟科研员们讨论移栽大叶藻的可行性。
他害怕破坏相关的海域生态环境，科研员们倒是比他乐观。
大叶藻是一种非常顽强的植物，只要不过度采集，今年采挖了，明年它们又生长起来了，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相反，他要是在海洋牧场里种大叶藻，就相当于把野外的大叶藻带回来增殖储存，以后要是想获取大叶藻的资源会变得容易，这对科研和大叶藻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叶雪衍被说服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雪衍和谢醒外加海獭便戴着帽子开着船去另一片海域。
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冷了，早上起来外面还能看见白霜，叶雪衍开船的时候，还搓了搓手。
谢醒的体温一如既往，他帮叶雪衍捂了下手，轻轻将他推到旁边，对他说道：“我来开船，你在旁边休息一下。”
叶雪衍：“不要紧，很快就到了。我现在担心那片海域是不是真的有大叶藻，别我们大老远赶过去，最后扑了个空。”
谢醒：“扑空了就当调研。”
叶雪衍看他：“我现在就想实现愿望，不想调研。”
谢醒笑着轻轻按了一下他的额头：“神明保佑你。”
叶雪衍忍不住笑，蹭了谢醒的手一下。
他们的船开得很快。
这是一片相对陌生的海域，他们平时很少过来这边。
海獭对外面的景色很好奇，一直趴在甲板上，伸长脖子往外看。
可能因为这边的海域环境比较好，海上倒是时不时就能看见渔民路过，也能看见放在海里的网。
大家都趁着早上潮水好，光线也好，赶紧出来打渔。
又开了十多分钟，他们到了目的地。
叶雪衍停好船站在甲板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海底的大叶藻，它们在波浪中若隐若现。
主要是这边的海水也不深，大概就五六米，海水的透明度还高，尽管今天有浪，想看底下也比较容易。
叶雪衍从甲板上捡了个鱼护：“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谢醒：“我和你一起下去。”
叶雪衍转头看他，不太同意：“有点冷。”
谢醒：“对我来说还行，走吧。”
叶雪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底下的海水，说道：“我还是进去给你找套潜水服吧。”
谢醒握住叶雪衍的手：“不用。这样下去就可以，穿潜水服不适合活动。”
谢醒坚持，叶雪衍只好又找了个鱼护，跟谢醒一起下海。
既然两人都要下海，叶雪衍也不变回龙形了，就这么直接下去海里。
天气虽然冷了，但是海水的温度比较恒定，大概从十八九摄氏度降到了十二三摄氏度，叶雪衍感觉可以忍受。
他在海水里活动了一下身体，转头去看谢醒。
谢醒游泳的姿势很标准，对海底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叶雪衍见谢醒这样，无声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牵着谢醒往海底游。
他们两个都不是人类，在海里也用不着呼吸，所以不必像人类潜水员一样需要背氧气瓶或者频繁浮到海面上换气。
他们可以直接在海底待够了再上去，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海底待的时间很充裕。
叶雪衍一手抓住谢醒的手，一手提着鱼护，跟谢醒在海底漫步。
海水的浮力每走一步都能跨出去老远，有点像太空漫步的感觉，两人对视的时候，带着一种无声的浪漫。
叶雪衍忍不住在水底下弯了弯眼睛。
叶雪衍左右张望，寻找大叶藻。
这几天他查了很多资料，对大叶藻很是熟悉，很快就发现了本地大叶藻的身影。
这片海域底下的大叶藻不算多，平均一平方米一株多，采集起来还算容易。
叶雪衍蹲在海底，示意谢醒跟他一起采底下的大叶藻。
大叶藻虽然带了个藻字，但长得有点像禾本科植物，绿油油的，叶子很多。
叶雪衍轻轻按住大叶藻开始拔，他还是害怕破坏本地的环境，拔大叶藻的时候只拔半株，会给大叶藻留一部分根和叶子。
这些植物都比较顽强，哪怕只有半株，移栽到他的海洋牧场里，应当也是能存活的。
海底的泥常年泡在海水中，跟淤泥差不多，拔起草来很容易。
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拔大叶藻整株拔起来，这时候他们只取半株，另外半株再种回去。
一株又一株，叶雪衍不断将拔下来的大叶藻放在鱼护里，拉着谢醒去找下一株。
海獭则在旁边游来游去，捉鱼捞贝，看明白他们在找大叶藻后，也帮他们找。
两人一獭的效率还可以，在海底待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两个鱼护都装满了。
只是这里离他们停船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他们还得往回走。
叶雪衍现在有些累了，实在不耐烦走，趁着现在附近没人，干脆在海里变回巨大的龙形，示意谢醒爬到他背上，他要载着谢醒回去。
海獭见到了，也哼哼唧唧地游过来，羡慕地看着谢醒，一个劲地往叶雪衍身上蹭，想骑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