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门关上,三号打开话匣子:“你喜欢这种人哪一点?不就是长得好看。”
周牧微笑:“你不喜欢刚刚应什么?”
“我那是对着手机说的。”三号狡辩,有些恼羞成怒地叫了一声,“我才不会喜欢这种装腔作势的,他就算求着我让我喜欢他,我也不会。”
但如果真求自己了, 仔细想想, 还是勉强能答应的。
注意到自己的口是心非, 三号顿时红了脸。
周牧叹息一声:“你不懂。”
不懂征服这种表面看着乖巧, 内里窥探不得的人有多令人激动兴奋。
三号更加不以为意:“是是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
他翻个身,脑海里却浮现起陈声刚刚询问的场景,闭上眼,不禁幻想如果陈声邀请的真是他呢?他会去吗?
肯定去啊。
自己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三号猛然睁眼,感受到内心因那份假想而出现振奋,满眼烦躁纠结。
或许是刚吃完饭,走廊上的人比每一次都多。
陈声分辨出几个玩家,他们隐蔽在人群中,脸上没什么神色,目光统一地盯着卫生间的方向。
陈雾垂眸,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停在那几人身上。
他刚要说话,手指就被轻轻地拉住。
“这些人之前都没出现。”少年说,长睫上下扫动,像是羽毛般看得人心中微痒。
手指带来的温度让人不自觉地唇角上扬,陈雾握住他的手,解释道:“关校后老师警告过大家非必要不要出来。”
陈声:“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这是个很莫名的问题,但陈雾并不在意,而是笑吟吟地反问:“如果我不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手指往上移动,抓住少年的手腕,总觉得那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什么,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不禁垂眸。
陈声眨眨眼:“怎么了?”
“手有点空。”陈雾低着头,脸上的情绪很难被捕捉到,只能通过语气来辨别他此刻心情不错,“适合戴手镯。”
陈声一顿:“什么样的?”
“绿色的很适合你。”陈雾抬眸,眼底倒映出陈声的模样。
陈声歪了下脑袋,说:“绿色的吗?我有了。”
“谁送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怕弄疼他,缓缓松开,陈雾压住眼底翻涌而出的占有欲。
陈声轻笑一声:“你猜一猜。”
陈雾猜不出来,也没有追问:“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这语气中的醋味一下就能听出。
陈声握住他的手,往前面走去:“你会知道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走廊上的人因他们牵手的动作纷纷侧目,还能听见玩家的讨论声。
“是NPC吗那两个人。”
“好像是。”
“那个矮一点的不是,我和他聊过天,是玩家,他旁边的是NPC。”
“……”
陈声顺着说话声看去,是先前问他线索,又不相信鬼打墙存在的男人。
对方没有看他,直直地盯着陈雾,审视的眼神令陈雾抬眸。
那双眼睛黑沉布满阴翳,被望着的刹那间有种被死神锁定的异样感。
男人眼皮禁不住狠狠一跳,心里发怵,不敢再与之对视。
“我靠,不是玩家的话,这是什么情况?玩家和NPC在一起了?”有人十分诧异地开口。
男人给了个别再继续说了的眼神,对方却压根不在乎,打量着陈雾,啧啧声四起。
下一瞬,陈雾来到对方面前,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按住对方的脑袋,贴在墙壁上,手上用力,忽略对方的挣扎,俯身问:“你在啧什么?”
对方憋屈无比:“你放开。”
脖子上的手像是钳子,根本无法挣开,按住的人妥协出声:“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你松开我。”
力道消失不见,几人看了陈声一眼,纷纷回到寝室中。
走廊上的其他人也都避着陈雾,多数回寝室了,留下几个站在那里偷摸注意这边。
陈声:“他们为什么怕你?”
陈雾环顾周围一圈,如实开口:“不知道。”
他拉着陈声的手来到了窗前。
窗外依旧白雾环绕,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晰。
身后响起窃窃私语声,陈声扭头,那些人站直了身体,闭上嘴。
只要在走廊上,一切都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两人返回寝室,三号不在,周牧坐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跟被点了穴一样。
“回来了?”直到陈声坐在位置上喝水,他才低下脑袋,对陈声说。
陈声没理会,但他并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大多都是混乱难以让人理解的话
三号喘着粗气回来,周牧才停止那些胡言乱语,睨了三号一眼,满脸不赞同:“你看看你,跟逃命一样狼狈。”
“我跑到一楼想看看能不能出去,结果门都给锁了。这些老师和校长,该不会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面吧?”三号顾不得那么多,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焦躁不安地坐在床上,扯着衣服散气,“到底有什么玩意,非这样不可?世界末日了?鬼来了?还是什么东西。”
“好奇啊?”周牧晃悠着脑袋,眼里满是笑意,“那你去卫生间。”
三号不以为然:“总说卫生间有东西,我去过的几次也没碰到什么啊。”
虽然这么说,他完全没打算去卫生间一探究竟,脱了鞋又瘫在了床上。
周牧继续盯天花板,陈雾看着书,陈声没什么事做,打开了手机。
里面唯一能够消遣的就是不用联网的数独小游戏。
他玩了几十关,天色渐渐黑下来,敲门声响起,三长一短。
三号念叨着:“今天怎么多敲了一下。”
他并没有多想,打开门接过饭盒就要关门,被宿管给拦住了。
“查寝。”男宿管缓缓地开口,语气慢到仿佛才刚学会说话,给寂静的深夜平添了一丝诡谲。
“查什么寝?之前也没见你查过,怎么突然要查了?”三号没好气道,认为他在浪费自己时间。
男宿管不管不顾地推门走进来,从一号床检查到四号床,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不冷不淡地瞥了陈声一眼,走出寝室。
房门即将关闭,一只手伸到门缝阻止了。
三号忍无可忍地咒骂起来,宿管嘘了几声,发现没用后,抓着三号衣领生生扯了出去。
门关上,半分钟后,三号推门而进,神色木讷呆滞。
推车声响起,宿管继续送饭。
三号躺在床上,目光倏地落在陈声身上。
这次的饭菜不怎么好吃,分量少,陈声全部吃完了,忽略那恨不得把他盯穿的目光,进入浴室洗澡。
出来时,三号依旧直愣愣地躺在那里,听见陈声擦拭头发的动静,扭动着脑袋正视陈声。
那是一个空洞无光的眼神。
三号很快收回目光,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看了陈声一眼。
陈声没什么反应,头发干了之后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没多久,身边躺下一人,将被子给他盖好。
呼吸声微顿,陈声手指缓缓收紧,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才逐渐放松,继续睡去。
恍惚中,有冷风吹过。
陈声睁开眼,看到了双睁得极为大的眼珠。
对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在他的床边,微微弯着腰,手放在膝盖处,屁股向后撅起,脑袋歪着,眼睛瞪得仿佛要脱离眼眶。
要是平时,这个姿势并不吓人,可此刻是深夜,对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满身恐怖惊悚感。
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周牧,而是三号。
陈声没动,无声对视五分钟,三号咧嘴露出白牙,对陈声挥挥手,示意他下来。
陈雾睡得很熟,面容疏离冷漠,即使没睁眼,照样压迫感十足。
三号故意避着他,换到了床尾的位置。
陈声没动,三号继续挥挥手,疯狂给陈声使眼色,最后还无声地开口:“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快,这很重要。”
陈声微微起身,三号笑着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还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很快发现陈声没跟出来后返回,站在床边瞪着重新躺下的陈声。
陈声微笑不说话。
三号招招手:“你起来啊。”
那张脸看上去十分虚假,嘴角的笑容犹如硬生生扯上去一样,僵硬诡异。
几次催促陈声都没有任何动静,三号不耐烦了,阴恻恻地望着陈声。
几秒种后,陈声蹑手蹑脚地起来,下床跟着他,三号才重新露出笑容。
房门打开,然后关闭,走廊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还有呼吸的三号,在出来的那一刹那呼吸骤停。
他没有动,陈声也没动,两人在黑暗中对峙片刻,最终还是三号忍不住,开始说话:“你别靠寝室长太近。”
他压低声音说:“他有问题。”
陈声极度诧异且害怕:“什么问题?”
听到他的语气,三号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他跟卫生间里的东西是同一种,很危险。”
正常人的视线无法适应黑暗,看不到什么,但三号可以看得很清楚。
身边的少年一开始还是平静毫不在乎,现在眼角眉梢都带着纠结担忧,眉头甚至皱了起来。
“那该怎么办?”他轻声问,白净的脸上满是苦恼。
还真是好骗。
三号搓搓手,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凑近道:“办法很简单。”
盯着少年一口下去就绝对会被咬断的脖颈,三号蓦然张开大口,狰狞地说:“只要让我吃掉就没事了!”
他一口咬下,没想到近在眼前的脖颈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嘴里被塞入一个东西。
三号猝不及防地咬住,尝到了木头的味道,边缘微软,他吐出来才发现是茶壶木塞,脸瞬间扭曲起来,像是液体被打散,重新融合,变成了一张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面容,张嘴再次对着陈声咬去。
“早点被我吃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别墨迹,我会下口轻点的。”
陈声任由它冲来,在靠近的那一刻,把手里的刀子对着它的嘴刺了下去。
尖锐的刀刺中舌头,无情地将舌头和下巴刺穿,假三号痛呼一声,慌忙地捂住自己的下巴,但绿色的液体不断往下流着,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你哪里来的刀……”它愤恨地开口,注意到眼前的少年太过冷静,发现它是假的不逃不躲不叫。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早就发现了自己不对,并不惧怕,所以才跟着他出来,刀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这就代表,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解决掉对方。
怪物吐出匕首,原本的伤口逐渐开始恢复,它发出尖锐的笑声:“想杀了我?就凭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旁边寝室大门打开,一个脑袋探出来。
他茫然地看了两人一眼,双腿夹紧,走了出来。
“是那个谁吗?”施安不知道陈声的名字,在寝室里辨认出陈声的声音,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当看到陈声身边那不知名的恐怖玩意时,顿时吓得腿紧紧绷直,惊叫一声就要关门。
怪物眨眼到了他跟前,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扯出来。
手机掉在地上,房门关闭,昏暗的走廊晃了一下,再次恢复时,和刚刚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变化。
在右边的405变成了左边。
施安欲哭无泪,疯狂夹着腿哆嗦求饶:“大哥,你先放我下来,我有点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凑合在浴室解决,他搞什么强迫症非要出来,结果这么倒霉,又碰到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
怪物瞪着他,手指用力,逐渐要拧断脖子。
施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把脑袋对着他用力一撞,趁机下来后发疯般往前跑去。
他本来想去卫生间,都做好了危险也要先解决人生大事的准备,到走廊尽头发现卫生间不见了,呆在原地。
“卫生间呢?”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陈声,忽然发现走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样,顿时有些无语,“这是又进入那什么鬼打墙了吧。”
怪物“呦呵”一声,狞笑起来:“知道的还挺多,进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去了,留下来被我吃了吧。”
施安当机立断跑到陈声身边:“你有办法出去吗?”
陈声扬扬下巴:“弄死它。”
“怎么弄死他。”深呼吸好几次,施安才算冷静下来,咬着牙痛苦憋屈道,“我快坚持不住了,得去解决一下,楼下不知道会不会跟这里一样。”
闻言,怪物猖狂大笑不停:“弄死我?就凭你?我先吃了你们其中一个人,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它倏然闪现陈声面前,嘴巴张大成半米,只要咬住人嘴巴一闭上就可以把人吞进去。
没见过嘴巴可以张这么大,就算是怪物也挺厉害的,施安没有武器,急得把自己身上唯一的皮带抽出来,飞快抽打过去。
“啪”一声,没什么用,只分散了怪物注意力。
它斜睨了施安一眼。
也就是这刹那,陈声手握刀子,将眼前的大口划破。
嘴巴一分为二,掉在地上的那半疯狂抽动,流出绿色的血液。
怪物和施安几乎是同一时间叫出声:“你哪里来的刀?”
“你怎么还有刀?”
少年收回手上的刀,乖顺的脸上出现一抹柔弱地笑:“想杀你的话,怎么会只带一把刀。”
怪物发现自己彻底小瞧他了,捂着自己流血的嘴,恶狠狠地说:“那就试试,今天是你杀了我,还是我吃了你们。”
“什么癖好,就爱吃人。”施安原地蹦跳起来,涨红了脸,“完了,我快坚持不住了,跟这玩意拼了得了。”
他扯住自己的皮带,什么也没多想犹豫,说冲就冲,跑到怪物面前就是一皮带接一皮带地抽下去。
毫无作用,怪物压根感觉不到疼,也就是次数多了烦人。
它手臂变长,缠住施安的身体,要将他挤压致死。
施安疯狂扭动着身体,尖叫不停:“你快松开,我憋不住了。”
或许是过于嫌弃施安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怪物将他甩在墙壁上。
这一甩不要紧,背脊传来的疼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施安真的憋不住了,就在他哆嗦爬起来,觉得自己要丢脸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快从他身边掠过,捡起地上的皮带,只留下一句:“借用一下。”
施安瞬间被吸引注意,忘记了自己着急的事,视线随着过去的时候,陈声已经一手皮带挡住伸来的手臂,另一只手的匕首刺入怪物手臂中。
发现自己不如陈声灵活,怪物将自己的身体变回正常大小,绕到陈声身后,一脚踹在他的背脊上,
眼看着就要踹中,怪物发出“桀桀”的笑声,却不知为何,少年像是变戏法一样,身体迅速往挪动避开了。
速度之快,令怪物愣住。
等到它回神时,匕首刺入了眼睛中,尽管它反应很快地对着陈声手臂一拧,还是没能阻止那匕首的深入。
它的手用力,匕首也随之用力,甚至比它还要猛,怪物疼得发出嘶吼。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楚可听,少年手臂错位,微微鼓起。
他的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太疼而颤抖起来,但手中的匕首依旧没停下,甚至还将匕首从左边的眼睛划入右边的眼睛。
鲜血飞溅,恶臭味让人坚持不住,陈声在怪物痛苦捂着眼睛的尖叫中抽出匕首,用尽浑身力气划过它的脖颈。
像是气球漏气般,怪物身体快速瘪下去,直到变得像是纸一样薄,怪物再也没了声音。
施安恍然醒神,盯着陈声红肿起来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你的手。”
少年蹲下身,用着好的那只手拿起匕首划破地上的怪物。
身体一分为二,走廊白光一闪,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施安快速捡起来手机,担忧陈声的手。
小臂的骨头彻底断了,手无力地垂着,从高高红肿起来的部位就能看出来有多疼,而陈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过。
施安忍不住说:“你是感觉不到疼痛吗?”
陈声说不出话,甩开匕首,扶着自己那只断手,准备回寝室。
施安拉住他:“说不定是骨折了,骨折的话还有救,我给你弄一下吧。”
陈声抿了下苍白的唇:“不用了。”
他说:“有卫生间了。”
施安早就忘记了自己要去卫生间,闻言摇头道:“你的手得先先弄好,刚刚你为什么不先松开,保护好自己的手,再想办法……”
陈声垂眸望着自己的手臂,侧脸一片冷然,透着无谓。
施安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手臂或断或是彻底好不了吧?
虽然说这里是副本,到下个副本后,手可能是好的,但这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耐的。
寝室门在即将被陈声推开的那一刻,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陈雾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目光几乎是一瞬间落在了陈声的手臂上,温柔地将他拉进来,对上少年忍着眼泪的模样一怔,低声道:“怎么回事?”
陈声说:“我被骗了,那个三号是个假的,把我威胁出去后就要吃了我,我和外面那个人一起逃了出来。但是手断了,好痛。”
他声音沙哑虚弱,压得很低,还是让上铺的周牧醒了。
“你手断了?”他迅速下床,翻出药,“我有药,现在出不去,只能先上药,还有用板子支撑一下,等到能出去的时候再去处理。”
陈声一句谢谢没机会开口,就被陈雾拉到床上坐下。
他将手电筒放在一边,拿出纱布和一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药,将药倒在掌心里揉开,盯着陈声说:“会很疼,忍耐一下。”
陈声点点头,那双手立刻覆盖在手臂伤口处。
不是很疼,是非常疼,比手臂断裂带来的疼痛还要多,里面像是有人在拿着小刀一下一下故意刮着骨头一样。
陈声疼到惊厥,几乎是身体本能去抗拒,想抽回来自己的手。
“我不弄了。”他出了一身冷汗,忍着没有叫出声,发现抽不出手臂后看着陈雾,有气无力地商量,“就断着好了,你松开我。”
双手松开,陈声虚脱地靠着床边,呼吸急促,下一秒就见陈雾再次将那药倒在了手上,要贴上来。
陈声飞快侧了身体,长睫垂下,脸色白得吓人:“不上药了,就这样。”
“断着更疼。”陈雾说,“忍耐一下,会好的。”
陈声闭着眼,没有说话,感觉到手臂里的骨头似乎已经开始复合。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还没有再仔细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雾的手不由分说地贴了上来。
比上次更加痛,陈声刘海被汗水浸湿,死死地咬住唇,因为太用力,直接咬破了。
鲜血疯狂溢出,顺着被染红的唇瓣滑落。
手臂被烫了下,视线里出现殷红的血,陈雾瞬间抬眸,双手继续按住陈声的伤口,将自己的手臂凑到他唇边:“别咬自己,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正版支持qaq
第24章 吃人8
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非常难受,陈声眼皮微动,没有机会再咬, 闭眼晕了过去。
他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就连晕过去了, 梦里还在受着煎熬, 身体出于本能,不断挣扎乱动,比醒时还要怕疼。
周牧始终站在一边,看着最后神奇般复原的手臂, 呵呵直笑:“他都说不弄了, 你还继续, 把他活生生疼晕了,真是粗鲁。要是我的话, 肯定不会这样。”
陈雾收回手,抽出纸巾耐心擦拭干净手。
手电筒的灯光下,他掌心通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下来了一层皮,露出了红色的肉,极为吓人。
陈雾跟感觉不到般,面无表情地打湿毛巾,擦去陈声脸上的汗水,又将纱布缠在手臂上。
少年黑发下的脸惨白痛苦,眉头紧紧蹙起, 陈雾伸手揉了揉, 随后将少年往里抱了抱, 躺在他身侧闭眼睡了过去。
周牧死死地盯着两人睡一起的样子, 直至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打算看多久?”
他才收回目光,撇撇嘴不以为意地爬上自己的床。
第二天清晨,陈声因为呼吸不过来被迫醒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陈雾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手臂动起来毫无限制,一点疼痛感都没了。
想到昨天晚上陈雾拿出来的药,陈声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这一动作让陈雾睁眼醒来,摸了摸陈声的手臂,将纱布拆开:“感觉如何?”
他嗓音沙哑低沉,距离耳边无比近,陈声反射性地抖了下身体。
“好了。”陈声说,盯着自己没一点痕迹的手臂,“好神奇,那是什么药?”
“一种特殊的药。”陈雾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很危险。”
少年垂眸,长睫上下扫动:“我知道了,抱歉。”
余光注意到他红到不正常的掌心,陈声抓住他的手,微微抿唇对着掌心吹了吹:“因为那个药吗?疼不疼?”
“不疼。”陈雾笑了笑,手掌放在少年后脑勺,将他往自己面前送了送,“如果心疼我的话……”
目光落在少年结痂的唇上,想到昨天他咬破唇瓣的模样,陈雾眼神微深:“下次无论去哪跟我一起。”
陈声弯眸:“好,我一定不乱跑了,谢谢你。”
寝室门被踹开,三号喘着粗气,整个人犹如落汤鸡般瘫在地上:“我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死在那里了呢。”
注意到床上的陈雾和陈声,三号一点力气都没了,扶着床,艰难地挪到床上:“太恐怖了,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都怪那个宿管,该死的,我去找他,他还说什么他送完餐就走了。昨天那个宿管是假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变得……”
他越说越混乱,最后又拿起东西跑出去,想离开寝室,到了一楼门口,发现大门没锁,欣喜地去拉,无法拉开。
三号不信邪,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里外确实没有锁,但门就是拉不开。
想到自己昨天去到的异空间,他再次骂骂咧咧地回到寝室。
“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说得对。”三号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神色麻木。
陈声起床去洗漱时,寝室门被敲了敲,施安在外面忐忑道:“有人吗?”
三号把门打开,一阵骂着发泄,直到骂完了才问:“干什么?”
无缘故被骂了一顿,施安好脾气地没理会,目光在寝室转了一圈,终于找到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