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未来的自己，未来的顾兮每次都很慌忙地见她，似乎有什么人在追杀她，最多说一分钟的话就要离开。
未来的顾兮让现在的顾兮杀了会“背叛”自己的贺闻，以及找到那个红瞳之人在她身边的伪装，但顾兮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对于这件事情，顾兮也很发愁。
贺闻是不可能杀的，他对顾兮视如己出，不仅教她枪法，还手把手教她如何适应游戏，如何在游戏之中生存，尽管未来的自己说贺闻会背叛自己，她也不相信。
师父怎么可能背叛自己，还要杀了她呢？
不可能！
至于另一件事……
并没有人刻意接近她。
而那红瞳boss又为何要追杀未来的自己？
顾兮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乱，从那次诡异的隐危级游戏之后，她的世界就充满了不幸。
到底该怎么做……如果未来的自己死了，那她也会死吗……
第210章 不能惯
顾兮现在再次恢复了被软禁的状态，她也不能出门，因为外面全都是闹着要让她偿命的平民，这次没有砚无归，可就没人给她出头了。
“杀人犯！滚出来！杀人偿命！”
“怎么，想把我们也杀了吗？”
“杀人犯顾兮！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禁物所外面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骂声，方舟基地禁物所所长也没办法，他给了在那场事故中丧生的人的亲属很多抚恤金，结果他们仍旧是每天来闹。
叫士兵把他们赶出去的话，他们又在门口撒泼打滚，不利于禁物所形象，偏偏又不敢学砚无归的那种疯子做法。
砚无归是联合国那边派来的，可以在完成任务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可他何望东这辈子都望不到升职的影子，只能困守在这个地方，当然要注意形象了。
这个时候的何望东倒是有些怀念砚无归了，虽然他整天摆着一张臭脸，但这些坏事还是需要他做的。
可惜了，做了一个任务就死了。
想到这，何望东也是满脸怨念看了一眼大门。
那顾兮该不会是进了游戏之后，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不然怎么每天都出这种事，就连砚无归那种年少成名的军官，都被她给克死了。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点，这些也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禁物所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何望东满嘴说着敷衍的话，他说完之后抬头一看，就愣住了。
似是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门口，那人分明就是自己刚刚正在念叨的人！
砚无归？
你怎么活了？
砚无归再次把头发染白，戴着眼镜，身着整洁的西装出现在了门口，不仅没死，看起来还活得相当滋润。
“砚无归？！”
何望东第一次飙高音，以为自己见鬼了，禁物所的成员听到了这叫声，都纷纷赶出来，看到了应该早就死亡的砚无归。
这……这都不能说医学奇迹，简直是见鬼了。
顾兮瞳孔一缩，穿过人群愣愣看着砚无归，显得不知所措，眼里闪着难以掩饰的错愕。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虽还是那冷冰冰的声音，但这熟悉的腔调让顾兮眼中的错愕消失，眼底掠过一抹惊喜之色。
砚无归靠着门，光影闪在他的脸上，白色的发丝似乎在发光，整个人被晕染在了光圈之中，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是哪来的长官？算了，不重要，不管你是谁，都得给我儿子偿命！”
那些闹事的人不知道砚无归之前干的事，不然就不敢这么说了。
何望东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众人，心里嘀咕了一句“回来的还挺准时”，就默默朝后退了一些。
那些闹事的平民透过人群，看到了屋内的顾兮，就吵着要上去。
“杀人犯！你还敢出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吵闹的声音传入砚无归的耳朵，他抬起手，那些隶属于他的联合国士兵就手握机枪出现，对准了那些闹事的人，他们顿时就不敢再往里面挤了，甚至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
“我们可是平民！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们？”
“禁物所杀人啦，杀人啦。”
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套路。
这些联合国士兵在之前就被砚无归使用魔气催眠过，对他绝无二心。
砚无归慢条斯理戴上了黑色皮质手套，看向了错愕的贺闻说道：
“那就先解决这件事吧，贺闻，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砚无归忽然提到了他，让贺闻有些措手不及，同时砚无归的话语中“处理”二字，让他稍微有些不舒服，总觉得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长官并没有把人命当作人命，只把他们看作是一件物品，才用了“处理”这两个字眼。
是处理这件事情，不应该是处理这些人。
“多给一些抚恤金？”
贺闻试探性地说道。
他的异能量也不弱，只不过现在的异变程度让他不能随意使用，才让他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顾兮变成现在这种正义感爆棚的人，和贺闻的“悉心教导”脱不了干系。
听到抚恤金，何望东心里咯噔一下。
上面批下来的那些抚恤金早就一分不剩全都分下去了，甚至他自己都搭了点私房钱，你现在居然还要我再补？
何望东偷偷用余光怨念地看了一眼贺闻，心想着下次找个机会偷偷扣他的工资。
那些闹事的人听到抚恤金之后，也两眼放光。
可砚无归只是摇摇头，看向了顾兮，声音犹如恶魔蛊惑人心问道：
“顾兮，你觉得呢。”
顾兮身子一怔，低下头，想起了那日的天秤游戏。
她现在坚守的真的是正义吗？
她不说话，砚无归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看着她，顾兮嗫嚅半晌，终归是说道：
“抱薪救火。”
其余人不知道这和看法有什么关系，唯有贺闻脸色大变，错愕看向了自己的徒弟。
就算砚无归和顾兮没有相处很长时间，也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
听到顾兮的回复，砚无归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将眼中的神色隐去，随口悠然开口道：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
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砚无归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念完，众人的神色愈发茫然。
何望东有些听不懂，他没怎么读过书，就看向了一旁文化高的副官，小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那副官犹豫了一瞬，开口道：
“属下翻译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不能惯。”
何望东恍然大悟。
第211章 资料库
砚无归抬手，手指一动，那些联合国士兵就开枪，将那些捣乱的人全部击杀，化作了一团数据消失。
在何望东开口之前，砚无归就抢先说道：
“所长，还是那句话，他们扰乱公务，试图袭警，已枪决，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去联合国起诉我。
另外，这些人屡次前来捣乱，定然背后有人在策划，这件事情交给我，两日之内定然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砚无归说完，何望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再次爆出一个震惊的消息。
“另外，我已经找到了奥挈图斯之眼，并且将它带了回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
“当真？！”
何望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脸上满是惊喜，没想到砚无归居然真的把丢失的禁物找回来了！
“原来你失踪的这几天是在找禁物，怪不得这么晚才回来，辛苦了辛苦了。”
何望东连忙赶上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奥挈图斯之眼，砚无归倒也没藏着，展开手心，紧闭的一只大眼就在他的手心上显示。
奥挈图斯之眼猛然睁开，何望东身前就出现了蓝色的护盾，他连忙退后一步，刚刚差点就被那诡异的眼睛控制了。
另一边，暂时解封的魔气化作了黑色的纹路，在砚无归白皙的手掌上显现，不仔细看的话，和异能量暴走差不多。
“快快快，快放到资料库里面去。”
看着砚无归这幅样子，何望东哪还敢多说什么，直接让人给砚无归带路，也来不及指责他刚刚动不动就杀人了。
按照往常的规定，资料库只有所长一个人能进去，就算禁物所成员做任务申请禁物的帮助，也需要所长亲自去取，其他人不得进去。
但奥挈图斯之眼不同，在移交的过程中，这诡异的眼睛很可能控制身边的人，然后跑掉，因此，何望东就决定暂且打破这个规矩，让砚无归去将禁物放到原本的位置。
而且，人家为了完成任务，异能量都暴走了，现在还怀疑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其余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对，只有顾兮觉得不太对劲，心中惶恐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对，我为什么要害怕。
而且，队长他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当初明明看着他掉到了岩浆里面！
而且——他是如何找到禁物奥挈图斯之眼的？他真的能从那位红瞳boss的手中夺回禁物吗？
一连串疑问让顾兮心中更加惶恐不安，她现在无比相信她的第六感，毕竟之前都验证过了，只要有这种感觉，定然不会有好事发生。
可队长去送还禁物能出什么事情呢？
难不成是奥挈图斯之眼会忽然反噬？
不对，不对，感觉自己漏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她脑子里一团乱，无数个疑团纠缠在一起，让她难以解出正确的答案，干脆就从中抽丝剥茧。
砚无归的出现，隐危级游戏，天秤，掉入岩浆，找回禁物……
疑团被拆开，就当顾兮要想出一点什么的时候，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就吓得脑子一白，抬头看去，是砚无归那张冰冷的脸。
他背着光，低头看着顾兮，隐约看到他眸底闪过一抹红光。
“顾兮，你刚刚的回答非常好。”
砚无归又不轻不重拍了几下顾兮的肩膀作为“鼓励”，就跟着所长何望东前往资料库。
“队长——”
顾兮刚想要问点什么，就看到砚无归头也不回地走了，干脆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等队长出来，再仔细问问他吧。
经历了五道带着密码的铁门，以及需要人脸识别，指纹识别，问题回答等一系列保护措施，大门才缓缓打开，二人并肩进入，一路上，何望东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还和砚无归说了一些最近的事情。
“你知道吗，最近很多迷雾都离奇消失了，联合国那边快闹翻了，都在吵到底是哪个国家偷偷带队消除迷雾，拿走了禁物而不去联合国备案，唉，就因为这件事，上头三天两头就要叫我去检查。”
何望东说着，砚无归敷衍地回着，就这样进入了资料库。
里面的灯光很昏暗，一根根柱子上摆着禁物，被保存在特制的玻璃之中，又被红布覆盖，却没有标签，只有所长才知道红布盖着的到底是什么禁物，以及这些禁物的作用。
这也算一层防盗措施。
看着这些被红布盖着的玻璃，砚无归的嘴角在黑暗中扬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他一开始加入禁物所就是冲着禁物来的，现在终于算是进来了。
砚无归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当然不会过度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那些离奇消失的迷雾当然是他做的，有着天秤这个内应在，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禁物在哪里，短短一个月就跨越地球上仅剩的陆地，去将十几个禁物收容。
全世界有上千的迷雾，十几个消失也不算什么，当然，这是对砚无归来说，对联合国可就没那么友好了，忽然消失的禁物差点把他们吓死，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
当然，基地的禁物砚无归也不打算全拿走，“随意”挑几个就好。
“好了，奥挈图斯之眼的位置就在这里。”
何望东走到了一个角落，将红布掀开，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玻璃盒子，用眼神示意砚无归快些动手。
砚无归将手伸到了盒子旁边，看起来像是要将禁物物归原主，下一秒，他忽然将手心对准何望东，奥挈图斯之眼睁开眼睛，仓促之下，何望东就被控制了。
“老大神威盖世！老大威武！”
天秤从砚无归的口袋里跑出来，开始一顿乱吹。
这一个月里，天秤老实本分做着“狗腿子”“叛徒”的事，给砚无归指出哪个迷雾的禁物强，希望砚无归在收容禁物的过程中直接暴毙身亡，结果一个月过去，禁物收容了十几个，砚无归一点事都没有。
但天秤不信邪，坚信只要禁物足够多，砚无归肯定会暴毙的！
方法总比困难多！
奥挈图斯之眼在使用的过程中，砚无归身上的魔气和死气就被解封了。
他气势一震，暗红色的死气就迸发而出，将禁物上盖着的红布全部掀下，随后按照天秤给的方位，将数个A级禁物收入囊中，整个禁物所响起了警报声。
不是砚无归不去拿等级更高的S级禁物，而是如果他拿了的话，系统很可能跟他急眼……
何望东晕不了太久，砚无归的速度也很快，转瞬间就达成了目的，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刚刚何望东开门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具体的密码，但谁说砚无归就要乖乖走门的？
他来到关闭的铁门前，伸手，那暗红色的死气就化成了一把长刀，随后刀光凛冽，那铁门居然就这样开了一个大洞！
砚无归淡然走了出去。
三分钟前，顾兮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揪住。
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的预感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也让她愈发不安。
这里是禁物所，有着无数士兵坐镇，更是有砚无归和何望东，能出什么事情？
不对——
顾兮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队长在失踪的一个月里，如果是去找丢失的禁物，那为什么就连消息都不发回来？
那个游戏中的天秤到底去哪了？迷雾消失会不会是因为天秤被队长拿了？
这一个月里全球的迷雾忽然接连消失了十几个，正好就是队长失踪的时间，难不成——
顾兮身子一怔，就想到了当初砚无归故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他眼中还有一抹红芒闪过，再加上第一次见到砚无归的时候，他的瞳孔明明就是红色！
这些巧合连接在了一起，让顾兮也想到了每天梦里，未来的自己都会警示她，杀了故意靠近她的人，而这些天，除了砚无归，根本没有新的人主动靠近自己！
将这些疑团抽丝剥茧连起来之后，顾兮就大致猜到了真相，只不过这个真相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队长就是那个红瞳怪物的话，那——
“师父！快开门，开门！”
顾兮大喊道，神色慌乱。
贺闻被吓了一跳，没懂顾兮在说什么，可这个时候说也晚了，警报声响起，提示资料库里面的禁物被非正常移动了。
“所长那边出事了吗？”
贺闻惊呼一声，可就算顾兮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晚了，而且她也根本进不去。
里面响起了剧烈的响声，似是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很快，砚无归就出现在了资料库外面。
“砚无归！你是红瞳！”
顾兮眼底布满血丝，声嘶力竭道。
如果他真的是红瞳，那之前做的那些都算是什么！
她居然——尽心竭力保护一个杀人犯！
资料库的五道大门都碎开了，砚无归手中的死气长刀也“过期”了，烟消云散。
砚无归和顾兮的视线对上，他便从背后取出了那熟悉的狐狸面具，戴在了脸上，瞳孔恢复了红色。
“你进步的很快，只不过离我还是太远了一些。”
他轻笑一声，但这笑声在顾兮耳朵里，就变成了轻蔑嘲讽的意味。
下一秒，砚无归将一颗黑色的球扔在了天上，凭空出现黑色的风暴将他笼罩。
“顾兮，我会继续来找你的。”
说完之后，砚无归就带着身上的禁物消失了，而那传送球，自然也是刚刚得到的禁物——【虚空黑曜石】。
砚无归走了，只剩下满地狼藉，顾兮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恨不得将砚无归剥皮拆骨，她到现在才了然，砚无归根本不是什么游戏里的boss，他就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卑鄙小人！
隐危难度的游戏是他故意杀人！
奥挈图斯之眼就是他偷走的！
砚无归利用禁物躲过了追捕，随后苏醒了的何望东也立刻启动基地戒备模式，并且向上级报告。
短短二十分钟，砚无归就从联合国特派士兵，变成了S级危险通缉犯，同时一些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而如今的砚无归，则是被虚空黑曜石送到了一间昏暗的屋子内，风暴消失，将桌子上的稿纸吹得满天飞，让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屋子更加凌乱了。
橘黄色的灯光下，砚无归站稳，看向了一旁，狭窄的出租屋里，一男子睡在单人床上，脸上的黑眼圈看起来很严重，砚无归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他吵醒。
“天秤。”
砚无归说道。
天秤相当懂事，当即就从砚无归的肩膀上飞起来，然后冲过去给了那人一个大嘴巴子。
“醒醒！我们老大来了！懂不懂事啊你小子！西内！”
砚无归：……
系统在上，他只是想让天秤去叫醒那个人而已，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一股土匪气。
那人被天秤的托盘甩了一下，感受到了冰凉的触感，晕晕乎乎转醒，就看到一身黑衣，遮掩住灯光的砚无归，吓得他从床上摔了下来，刚想要喊出声，就被天秤威胁道：
“你小子老实点，别喊，不然下一秒你小命不保。”
那人也没见过会说话的天秤，当即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因为过度害怕喊出声来。
同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是谁，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大，您坐，您坐。”
天秤狗腿子似的用一边的托盘勾住一把椅子，放到了砚无归的后面，如果它有手的话，估计都要给砚无归摇扇子了。
它之前可不知道砚无归居然那么强！
眼前这个人，似乎不被异能量控制！那些黑色纹路都是假装的！
到底是哪来的怪物啊！
天秤看到砚无归居然以力破门那会，可把它给吓坏了，那可是连S级禁物都能守得住的门！
被这个怪物斩开了！
天秤自知自己可能短时间跑不了了，除非砚无归出什么意外暴毙，不然的话自己得在这个魔鬼手底下待挺久，干脆就开始卖力地献殷勤。
第213章 若生虫
砚无归落座，示意天秤继续说，那男子就看到天秤忽然佯咳两声清嗓子，随后施施然开口道：
“你可是唤做吴陶？”
男子愣了愣，随后点头道。
“那《迷雾起源》可是你写的？”
听到这四个字，吴陶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躲闪，似是有些心虚。
“是。”
他嗫嚅着回答道，声音像蜜蜂一样细，似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来仇家了。
“那些去方舟禁物所的人，也是你派的吧。”
砚无归翘着腿，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吴陶听闻身子一颤，也不敢反驳，就低着头。
那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接二连三去闹事，更何况禁物所的抚恤金能让他们好活一辈子。
第一批人来闹事，尚且可以理解，但之后的就有些不可理喻了，因为那个时候顾兮第二次从游戏中出来，那些被救的人也能作证里面的难度根本不是隐危。
况且这件事情说到头不过是“天灾”而非人祸，怎么能全都怪在顾兮的身上呢？
因此，第二批人里面，或许有真心实意想要讨个公道的，但更多的，就像一名演员，平常的时候表情冷漠，只有吵起来的时候跟着骂几句，以示存在感。
就因为这样，砚无归才断定这件事情背后定然有人在浑水摸鱼。
在砚无归初次被调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看一本叫做《迷雾起源》的书，这本书的作者就叫做吴陶，但因为里面的内容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这本书被禁止发行，砚无归在联合国的时候才偶然看到。
吴陶大胆猜测，迷雾之上有着更高一层的文明，他们将低等文明也就是现在的世界当作游戏，并以此为乐。
他就生活在方舟基地，每天的工作就是写稿子，同时他的内心是一位反动分子，他收买那些人去禁物所闹事，就是为了让这个社会更乱，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吴陶不说话，全数默认了。
砚无归挥挥手，天秤就看懂了砚无归的示意，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平常都是它被砚无归欺负，现在终于轮到其他人被砚无归欺负了！
“按理来说，你一个普通人，或许能够想到迷雾背后有着更高的文明，但你想毁坏这个世界，靠这么一点小手段是不行的。”
砚无归起身，笑着说道，刚刚冷酷的模样消失殆尽，似是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而天秤对砚无归这种有点疯的气质也见怪不怪了。
这个世界对砚无归的定义是“反派”，那他就要尽职尽责做好反派，不想毁灭世界的反派怎么能算得上合格呢？
从天秤游戏是按照“恶”分配的这一点，就说明砚无归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因此，他不是来收拾吴陶的，他是来和吴陶友好交流的。
吴陶也愣住了，就这么靠在墙边听着砚无归高谈阔论。
“这个世界的确还不够乱，但你那种小手段怎么能成大事？”
“我已经盗取了方舟禁物所的禁物，现在估计已经被联合国通缉了吧，十分钟不到可能就有人来你家搜人了。”
“既然人们能够收容禁物，那为什么不能收容迷雾呢？为什么不能控制迷雾呢？”
“如果有人成为了迷雾之主……”
砚无归不停地讲述着他的理解，将吴陶吓得脸色发白，他一直都觉得没人理解自己，只有自己的理念才是正确的，却没想到现在来了一个更疯的疯子！
不行，得跑出去才好，这个人连禁物都抢得到，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