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间—— by木小吉 CP

作者:木小吉  录入:07-07
一句话总结:老男人主动送上门来的小春天~
程远实习结束之际,被发小拐上滇藏线,一路摸爬滚打到拉萨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身无分文的程远在人家官方账号下面留言求职,被人约在巷子里的酒吧面试……
下着雨的幽暗小巷口,程远被淅淅沥沥的雨丝湿了肩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手上的烟草明明灭灭,看着程远开口道:“怎么没有撑把伞?”
没有互相介绍,没有寒暄,两人便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人。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程远:我觉得我喜欢你
林深:……
程远: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林深:……我有事儿得出趟差……
程远:……胆小鬼……
林深:……
标签:双向暗恋 HE 公路文

第1章 愚人节
程远实习即将结束的时候,听闻爷爷恶耗,那天是4月1日愚人节,再有一周实习结束。其实这场实习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家里人觉得实习是一个严肃的事情,关乎是否能毕业。其实只要交了学费都给毕业的,一个三流大专院校而已。
实习是从7月开始的,程远从家里走的时候,那个老头儿还蹲在老屋前的树下,端着碗面条,扯着嗓子问他是去哪里实习啊,什么时候回来。程远都一一答了,却没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别,原来有的人,真的是一个转身就能再也见不到了。
是愚人节那天,程远和他妈打电话,他妈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奶奶住院,他爸回去在医院看着,家里没人看着一院子的鸡鸭。
掐了电话,程远到楼下买了包烟,一个人到宿舍楼的天台上,待了一夜。就着弥漫的烟雾,躺着看了一宿的星星。星星明明灭灭的闪着,程远不知道老头儿会是它们其中的哪一颗。或者这片南方的天空里根本就没有北方的那颗。
老头儿是12月就去了的,可是他却4月了才知道。他还记得最后一次和老头儿通话。在11月,程远工作中被夹了手,有点儿严重。老头儿说他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他去看医生,去买药。声音洪亮,听起来特别健康。想必那个时候是为了不让他担心,特意提高了嗓门。
再之后,程远再往家里打电话就没再听过老头的声音了,他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去伺候他那一亩三分地了,连后来老头儿生日打电话也没能跟老头儿说上话,现在想来都是借口。
程远和哥哥差不多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留守儿童。父母工作在外地,程远和哥哥放养在爷爷奶奶身边。
程远想起来小时候,冬天和老头儿一个被窝睡觉,老头儿怕他冻着,使劲儿给他盖被子,差点儿给他焖死在被窝里。那个差点儿被窒息而死的点儿是程远最早的记忆,大概4岁。
程远还想起来,他小学的时候,老头儿冬天自己做卖冰糖葫芦卖,夏天卖雪糕,每每回来都给哥哥和自己留几串。
初中,有次放寒假,住校生的被褥什么的都要带回自己家。别人家都有爸妈骑车来接。老头儿徒步来,抗着被褥和琐碎走了好几里的路抗回家。
高中学校在县城,每个月回家一次,回回都有好吃的,好喝的。
大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星星闪了眼,一滴泪从程远的眼角划出,落进了耳朵里。世界突然很变得安静,仿佛他被扔进了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脑子里那个声音扯着嗓子喊他小远。
第二天,程远买了火车票,当天买的,只有站票。一天一夜,站在车厢连接处,看着窗外倒退着的事物,回一个没有了老头儿的家。
所有一周之后实习结束在单位该签的字,该走的手续,都交给了王海代办。一个宿舍出来的哥们儿,他责无旁贷。
从车站出来,直奔医院。奶奶见了程远拉着他的手就哭。
说老头儿最后那几天怎么过的,说老头儿一直想让程远他爸给程远打电话,想再听听程远的声音。但是他爸没有打,怕程远知道了会跑回来,怕影响程远的所谓的实习。
程远看着他爸,不理解,想不通,为什么要让老头儿带着遗憾走,为什么当时就一定不能通知自己。
接了奶奶出了院,回了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三间刮风下雨就会惴惴不安,担心随时会坍塌的房子了。他爸把以前老房子推平了重新盖了新的房子,很新,老头儿一辈子没有住过的房子。
“家里怎么样了?”
收到一条消息,高翔发来的。程远铁哥们儿,小程远一天出生,高翔家又是隔壁镇子上的,高中开始就厮混在一起,大学又是同一座城市,大学期间经常一起做个兼职,寒暑假一起勤个工俭个学什么的。
高翔此人,似乎血液里就流动着不安分的因子。从程远认识他起,他就是属于远方的。别人的高中生涯里大概就是刷题、背文、考试……可是他的高中生涯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他向往的那片雪域高原。
程远实习的时候,高翔终于踏上了那片土地,一个人坐一列长长的火车,带着少年时期的执念,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对于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其实最切合实际的愿望就是,考一个好的大学,然后某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朝九晚五好过面朝黄土。
可是高翔,他好奇远方的一切。他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有能力走遍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以,那个冬天他义无反顾的上了那列开往新世界的火车。
是的,新世界。
他说,小远你知道吗?站在拉萨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布达拉宫;小远,你见过雪山吗?像冰淇淋一样;小远,我认识了一群新的朋友,他们来自各个地方,我们约好了一会儿去巷子里的老光明茶馆去喝甜茶,小远你喝过甜茶吗?
一个月之后,他从高原上下来,去程远实习的地方去看他。
他说,小远,我新学了一个词儿叫“醉氧”,我现在晕晕乎乎,心跳加速,我觉得我还会回到那个地方。
“家里还行,你现在在哪儿呢?”程远回他。
“小爷广州吃早茶呢,虾饺很不错。”
“下一站呢?去哪儿?”
“桂林吧,想吃米粉”
“来,哥带你飞”
“到底谁才是哥啊”
“远儿啊,我跟你说过会回去的吧,桂林之后,我打算去昆明,走滇藏线上去。怎么样,来吗?”
“行啊,等着”
“好,那我们昆明见,你这几天在家多陪陪奶奶”
昆明火车站。
程远背着个65升的大背包。这包是按照高翔给列的单子买的,包里还背着帐篷。出了站,看到高翔坐在马路牙子边儿。戴着顶黑色棒球帽,帽子上有雪山做的标志。他一条腿膝盖撑着手臂,另一条腿随意的伸着。旁边放着个同样个头不小的背包。他看到程远后,站起来张开双臂,笑道:“宝贝儿,恭喜你即将开始新的旅程。”

“不是说今天要到大理吗?”
“知道,知道,票已经买完了,晚上睡火车,明儿一早到大理。现在,小爷饿了,这还大半天的时间,小爷带你去吃点儿你没吃过的~”
高翔带着程远,就着旁边古香古色的建筑,一路逛一路吃,还边吃还能边和小贩谈天论地。
“欸~这烤豆腐不错,我还能再来一份儿”
“还来?撑死你得了。”
“得得得,不来了,怕了您老人家的乌鸦嘴”
“明天,大理要住的地方找好了?”
“早找好了,我微博上聊了一哥们儿,我们可以睡他家沙发,沙发客,懂?”
程远不做声,沙发客是什么,他当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这种行为方式距离自己太遥远了。
这种与陌生人迅速建立一种,需要彼此交付信任的社交关系,他不太行。
“小远,你就当这趟出来是体验人生得了,旅途本来就是一场接一场的冒险;一段又一段的奇缘。当初,我外公去世你天天逃课陪我的情谊,这里记着呢。”说着,他拍了拍心口。“所以,在路上会让你迅速放空自己,只操心食宿,担心既定的时间能不能到达目的地。”
程远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
“行了,回吧,再不回去火车要开了,你我都滚回家去得了,还开始什么新旅程。”
“……你这人,我难得对你正经一回。”
高翔也站了起来,翻了白眼。拿起那顶标了雪山的黑色棒球帽,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带回了脑袋上。
“欸~我刚就想问了,你这个像快餐店服务员统一配置的帽子哪儿来的?”
“什么快餐店服务员,你给小爷滚犊子!”
“……”
“这是上次在拉萨的时候,一家户外俱乐部的推广活动,送的。当时我们一起约着去老光明喝茶的朋友们,都有。”
程远看了看那帽子上的雪山标志,貌似对即将开始的旅程,多了份期待。
抵达大理时,是个明朗的早晨。
沙发主叫小钟,也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也是一个随时准备“在路上”的人。大理风光无限,他在靠近洱海的村子里租了间民房,多住了几个月。没事儿接接沙发客,认识更多有意思的人。
大理确实时光旖旎,会让人忘记时间。高翔带着程远,白天坐在洱海边看鱼喂鸟,晚上到隔壁客栈陪玩儿狼人杀。
隔壁客栈老板朱哥,狼人杀狂热爱好者。每天在客栈的公共区域组局,当然每天玩游戏的人也不尽相同。客栈人来人往,前一天刚送走一对小情侣,后一天迎来一对蜜月小夫妻。不会玩儿没关系,朱哥包教包会,不尽兴不散场。
“你俩晚上没别的安排吧?,隔壁客栈聚餐,朱哥老规矩,每人准备一道菜,你俩?”
小钟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他俩。
“去!当然要去,做菜我们远哥最拿手了,对吧远哥?”
高翔一脸期待的看着程远。
程远叹了口气:“走吧,村口买菜去。”
高翔的“在路上”,迅速消除了程远心里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无形的距离。人们相处可以随心所欲,随遇而安。不用瞻前,不用顾后。我们遇见,可以像朋友一样吃一顿饭,一起玩游戏,一起去走一段路,然后离开。之后再遇见,再离开。
不知道买什么菜的情况下,程远会先来点儿西红柿。在程远的菜谱里,西红柿可以搭配万物,像茄子、豆角、鸡蛋、甚至青椒……乍一听西红柿炒青椒像是道黑暗料理,但其实还挺好吃的,是程远爱的酸辣口。这菜是程远奶奶常做的,也算得上是个家传私房菜了。
村口菜市场溜达一圈,手里又多了一袋青椒,一兜鸡蛋,搭配西红柿,两个人两个菜也算是能交待过去了。这两个人,厨艺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只要求裹腹的话,还是足够了的。
“回去就能做饭了,你他妈非得再整个饵块,忍一下能饿死你吗?”程远看着啃饵块啃的正欢的高翔,很无奈。
“你知道啥,我这是先垫垫肚子,这一个人一个菜的架势,你知道客栈里的客人都能做出来个啥啊?说不定还不如你呢…我这未雨绸缪呢”
“……那你可绸缪的真多…”
一个人一个菜的聚餐,整的挺热闹,从厨房到餐厅都很热闹。有人备菜,有人指导,有人介绍自己的拿手菜……
最后,一对小夫妻,一双小情侣,还有三个女生,加上小钟和他的两个沙发客,一致认为朱哥的糖醋排骨全场最佳。
“朱哥靠着这道糖醋排骨,俘获了多少人的胃了?”小钟忍不住调侃。
“这你就不懂了,这拿手菜吧,在精不在多,我未来就靠这道菜娶老婆了。学着点儿吧你们~”
程远转头对高翔道:“你小子也学学,你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能挣到老婆?”
“你怎么不学?你也就会炒个西红柿配万物吧…”
“我不用娶老婆啊”
“……”
是的,他不需要。
程远学生时期就挺招女孩子喜欢的,腿长,脸长的又好。往哪里一站都是一枚清清爽爽的好好少年。这样的男孩子是向来不缺追求者的,同样的这样的男孩子感情经历也更是容易丰富多彩的。但是程远没有,他甚至都没有正式开始过任何一段感情。
没错,他对女孩子们没有兴趣,也没有性趣。
他一直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直到,高中的时候他看到了新来的英语老师。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其实比起他们,也大不了几岁。程远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粉色衬衣穿的那么好看,不仅一点儿都不娘,并且有种介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特别气质。
他讲课时滚动的喉结,粉色衬衣第二颗纽扣边露出的锁骨……
程远忽然涌出一股别样的躁动,这种躁动让他恐慌,让他意识到或许自己和别人真的不同。他对这种不同充满了恐惧。
程远用了很长的时间确定了自己的不同,然后用了更多的时间接受这样的自己。这个过程艰难且漫长。一直到他可以坦然的面对这样的自己。

一早,告别小钟和朱哥,程远和高翔背着那两个奇大无比的背包前往丽江。
车虽然是崭新的,但确实是拖拉机。
高翔带着程远在路边拦车,他打算以徒步加搭顺风车的方式,完成这条线路。
程远瘫在车兜里无语问青天。
“你他妈也没告诉我,是这么个走法……”
“那你想怎么走?别着急,有的是时间给你走路~”
“……”
“其实,就是一种体验。你看那边~”
程远朝路边看过去,一辆自行车载着行李在爬坡,刚刚开过去的车里有人冲骑行者高喊加油。这已经不是第一辆了,他已经看到了好几波,或徒步、或骑行,甚至还有人在车里跟在拖拉机里的他和高翔喊“嘿,哥们儿,你们的车真酷~”
“这是进藏路上的一抹风景,你看在路上的这些人,不管何种方式,自驾、徒步、骑行、搭车…都是一种享受。”
程远看着路上的这一张张脸,离开城市的迷宫,大家似乎真的面目鲜活了起来。
在丽江住的地方是一位出家人打理的青旅。床位很便宜也很干净,加5元还有可以吃到饱的斋饭提供。
程远很好奇高翔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奇奇怪怪,但是又很有风格的投宿点。
相比较大理的清静,丽江是喧闹的。他们在这里只待了两晚,白天逛了逛束河,晚上在和高翔上次在拉萨认识的朋友,约在一间小酒吧里喝酒聊天。酒吧是真的小,没有椅子,就是在一块地毯上扔了几张蒲团坐垫,一张长条桌,靠墙一张吧台,一个酒柜,一目了然。大家围着长桌席地而坐,氛围刚刚好。
夜的后半程,喧闹都归于宁静。窗外的巷子里能听到虫鸣。程远看了眼隔壁床上呼呼大睡的高翔,嗯,明天睁开眼睛,又是新的际遇。
高翔说到做到,自丽江始,接下来的行程,是真的让程远只有余力操心食宿,担心能否抵达目的地。
他们有时候一天要换六七辆车也不一定会抵达既定目的地,中间啃干粮,饮山泉,背着65升的大背包徒步两三个小时是常事。甚至没有抵达目的地,需要在野外搭帐篷、睡睡袋……
无人之境户外俱乐部
“光子,你明天带队走个丙察察线,这次是他们自己有车,五辆越野。你就跟车带路,把控行程,注意安全,到大理后就不用管了。你休整两天,等大熊,跟他的车走滇藏线回拉萨。他正好过几天要从云南那边上来。”
“好的,深哥。”
电脑前的男人,一身户外冲锋衣,脚踩一双登山鞋。身高体长,五官立体。青茬配眼镜,两种气质在他身上矛盾又和谐。搭在键盘上的左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金刚结,左手无名指只有半根,小指只剩一个关节。
透过镜片的目光,深邃而幽远。
“深哥,这次阿里大环线是你亲自带队吧?公司是不是就没人留守了?”
“嗯,等这次回来,在咱和微博上发布个招聘信息。”
“咱公司也该进新人了,至少把和微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给你接过去。”
“嗯,这事儿不急。”
“看来今天又得找地方搭帐篷了,远哥,还有吃的吗?”
程远扔了个馒头过去。
“……跟喂狗似的”
“那不能吧,这也不是肉包子。”
“……”
“看这天,一会儿大概会来一场雨。你有雨天野外露营的经验吗?”
“那得看是多大的雨了,毛毛雨和暴雨比的话……”
“闭嘴,吃你的吧”
程远打开背包,选了个能看到公路,但是又很安全的地方,默默开始搭起帐篷。至少在雨下下来的时候,能有个避雨的地方。
帐篷刚搭完,雨就来了。程远和高翔钻进帐篷里避雨。
但似乎这雨越下越大,这个强度如果不能另寻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的话,大概他俩今夜要注定无眠了。这帐篷的防水系数搞不定这么大的雨,而且地面排水不及时,说不定还能给他俩泡个泥水澡。
一束车灯扫了过来,远处开过了一辆车。程远戴好冲锋衣的帽子,拉好拉链,跑到路边准备拦车。这个活儿,在高翔这些天的带领下,他已经可以做的面不改色,习以为常了。
车从程远的面前开了过去,是辆丰田越野,一闪而过的车门上好像还看到了雪山的标志。
车没有停下,程远也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才是常态。并不是你伸手对方就会停下载你,人家也不是公交车。
程远准备转身跑回帐篷里接着躲雨时,余光扫见,刚开过去的车又倒了回来,他又转回去向车的方向跑去。
司机和副驾驶上坐着两个人。副驾上的那个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嘿,哥们儿,不好意思啊,刚天太黑,一眼没瞅见就过了。”
程远还没开口,对方先道了歉,这让程远有点儿意外。
“上车吧,前面再有20公里有一个村子,村口有个喇嘛庙,我们可以到里面避避雨。你…你装备呢?”
程远有点儿懵,他还真是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下着雨,天完全黑了下去。他这么个大男人站在路边拦车,司机多少都会有些顾忌的。所以他们一般不会在晚上拦车。一般到不了当天的目的地就找营地搭帐篷。今天是雨下的是在是太大了,野外根本搭不了帐篷,暂时避避雨可以,睡一宿就太勉强了。
“哦,那个…我朋友和装备在那边帐篷里。”
“走,我跟你去收帐篷,咱们速度~”
“哦哦,好的,好~”
副驾上的人下车,和程远一起跑过去,三两下收完了帐篷,不仅速度而且专业。带着程远和高翔回到了车上。
程远坐到车上才回过神来跟他们道谢。
“欸…不用~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睡在野外不太现实了。前面不远就有能避雨的地方,捎你们一段不费什么事儿。”
“还是要多谢你们的。”程远坚持。
“客气~”
道完谢,程远才来得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人。驾驶位上这位还反戴了顶棒球帽,和高翔那顶一样,有那个雪山标志。看来车门外的标志是那座雪山没跑了。
“哥们儿,你们是无人之境俱乐部的?”显然高翔也注意到了这顶帽子。
“是啊,我是光子,这个是大熊,我们都是公司的领队。兄弟怕是看到了熊哥的帽子了吧…哈哈…”
“我也有一顶,去年冬天你们俱乐部有推广活动。”
“我知道,那次活动是深哥带人做的。”
“这次上去还想着能不能约深哥去喝个茶什么的。”
“深哥最近忙啊~”
“那约不到深哥,就约你们呗~”
“这敢情好啊,老光明走起~”
高翔和光子车上唠到尽兴,约饭都约到过年了,车终于到了光子说的寺庙。给他俩放下后,开走了。光子刚说他们还得到鲁朗接个人。
寺庙很小,庙里的师傅给他们安排在了厨房。等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睡了四个男人三个女人,三波人…
厨房还挺大,一点儿不拥挤。炉子上还有一壶甜茶,程远第一次尝到了甜茶的滋味。

第4章 我们还是乖孩子
都是被一场暴雨逼进寺庙里的旅行者,有两位还是骑行。师傅早上还煮了素面分给大家吃。吃完饭之后,大家一一辞别师傅继续前行。
大家一起出发,程远知道等着他的又会是一场负重拉练。车的密度就这么多,有载人意愿的更是少。
这一路上,他们搭过各种各样的车,从陆地巡洋舰到拖拉机,有军用卡车,甚至有一次还搭了一段儿油罐车…
他们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有退休后徒步丈量边境线的大叔,有举家朝拜的藏民,有挖虫草的男孩儿……
这一趟旅程,就像高翔说的,他还没有走到终点,就已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体会到了人生有无限种可能。他爱这种感觉,完全不同于钢筋水泥林立的世界的感觉。
这天的最后,他们搭上了辆卡车。车上已经载了三个人,一辆自行车外加一条狗。
车上有个骑行者和他的爱车。骑行者还在兀自遗憾,他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到达拉萨了,车坏在了半路,备用的轮胎已经用完了,修不了。就差一点儿,只能来年再战了。
这辆车载着他们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抵达拉萨的时候是夜半。隔着拉萨河,程远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布达拉宫。后来他才知道,站在拉萨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座神奇宫殿,它就像一座人们随时都能瞻仰到的神像。
历时二十多天,他终于到达了这座城市。
拉萨的日子是惬意的。就住在高翔第一次来住的那间客栈。
客栈公共区域的留言墙上每天都有很多约伴儿租车的信息。大家拼车去羊湖,去纳木错,去山南、阿里……
程远和高翔也跟人拼过一次车去羊湖,只不过运气不怎么好,拼到的哥们儿方向感不太行。计划去羊湖,开到一半儿发现是去纳木错的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索性大家也都随他去了,去哪儿不是去呢,目的地什么的不重要。
大家一起拼车出行,转山转水转佛塔,看天高云阔,感四野无声。
“八角街晒个太阳去啊?”高翔肩膀撞了程远一下问道。
八角街是围绕大昭寺的一个环形街道,每天都有很多很多朝拜的人,在八角街上围着大昭寺磕长头,伴着袅袅桑烟和酥油糌粑的味道。
八角街边的黄房子里还流传着仓央嘉措和他心爱姑娘的浪漫传说。
他们就坐在黄房子旁边的椅子上,晒着太阳,看着流动的人群,有虔诚的藏民,也有拍照的游客。
推书 20234-07-07 :星垂平野—— by木》:[近代现代] 《星垂平野》全集 作者:木小吉【CP完结+番外】收藏:1,203 评论:309 海星:2,050 点击:51,275 字数:16.84万 人气:21.07万文案:开朗疏阔年下攻×清冷温润年上受本文主角是上一篇文《山海之间》里的副CP。喻瑶光×沈宣平一句话总结:喻瑶光甘之如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