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暗中把规两给他夹的那个菜也一并夹走了,还要报复式地将其单独放在了另一个空盘子?里。
顾玠从侯邹没有问?题的动作里看?出?了点?恶声恶气。
他有点?好笑,拍了拍侯邹的脑袋,“快点?吃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这样之后,侯邹才总算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饭菜本身上面。
也不是所有来的客人都会在膳堂吃饭的,顾家跟一些比较有名气的天师都是让人将饭菜直接送到房里。因此顾玠依旧没有跟其他人碰上面,只有在回去的路上,又一次碰上了顾午。
两个人跟白天一样没有说?话,但侯邹在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回身看?了对方一眼。
“在看?什么??”
“没什么?。”侯邹很快收回视线,“顾玠,你?当初为什么?会被?顾家赶出?来啊?”
侯邹的身上有着跟小车一样的坦率直白,规两同样对这个问?题好奇,但他不敢问?出?来,侯邹并没有这种顾虑。他感觉到顾玠并不在意顾家,甚至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否则的话,连续几次见到顾午,顾玠就不会是这种表现了。
规两内心惊诧侯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同时又悄悄竖起了耳朵。
“因为他们怕跟我沾上因果。”
或许顾家是觉得顾玠内心还认同自己是顾家的人,为了顾家的颜面,亦或者是自己的颜面,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又或许顾家是觉得他们地位高,并不惧怕顾玠说?出?真相。
他们既然能做得出?来,顾玠身为受害者,又有什么?理由去为他们保守秘密?
因此在回房的那段路上,顾玠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侯邹听了后陷入沉思,规两直接就炸了。
“顾家这算什么?东西啊,天眼是你?的,他们凭什么?就给拿走了?”
他气得不轻,什么?不着四六的话都混着骂出?来了,倒是顾玠这个当事人比他更?冷静些。
“顾玠,他们拿了你?的东西,你?就不生气吗?”
侯邹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玠。
“当然生气,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话听得规两都有些怒其不争起来,他以前觉得连生心善,现在觉得顾玠比起对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就告诉我一声,回头我让老?头子?找点?理由办办他们,给你?出?口气还是可以的。”
侯邹听到规两的话,双眼发沉得像是在同样想着教训顾家的办法?。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而且我心里有数的。”
他跟徐连在剧情中的坎坷都是任务者一手造就的,再者,顾家之后也没有得到好处,他的这双天眼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走使用?的。
顾玠没有多说?,跟两人告别后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对于各类术法?的学习也没有懈怠过。
半夜里,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顾家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有些意外但又并不算是意外的人。
侯邹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抱着被?褥站在门口。
“顾玠哥,我有些睡不惯这里,今晚我可以跟你?挤一个房间吗?我就睡在外面,不会打扰你?的。”
外间有一个榻子?,足够一个成年男性睡觉。
“可以,进来吧。”
顾玠帮他将被?褥抱到了榻上铺好,侯邹在后面将门关了起来,又将客房也打量了一遍。白天他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会儿眼睛里都是新鲜。
“我还有点?事,要晚会再睡,你?先休息吧。”
“你?在学习吗?我陪你?吧。”
侯邹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顾玠对面。
这种场景很熟悉,之前他在医院,小车也是静静陪在他身边的。不过对方跟他要更?加亲密,一定要坐在他的身边,偶尔也会好奇地探头看?看?他书里写的内容。
顾玠做起事情来一项专心,侯邹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直白浓郁的爱意犹如深山岩浆,剧烈蓬勃地爆发出?来。
他自己待的高兴,起身又去给顾玠倒了一杯水,放下杯子?的时候,顺势就坐到了顾玠身边。
顾玠这时候才看?了侯邹一眼,对方顿时就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喝水。”
有一瞬间,小车的脸跟侯邹的脸就这么?重合起来,连语气都很相像,只是音色不同。
顾玠将刚好温着的水喝完了,侯邹接过杯子?,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等着他看?完。
期间眼睛不是落在顾玠的书上,就是落在顾玠的脸上。他愈发不加遮掩,就连被?顾玠发现的时候,也只是怔了怔。
“累了吗?”
“没有。”侯邹摇头。
这时候的情形很像是白天在泗鸣山高塔的样子?,温度是从耳朵开始上升的,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上。
“顾玠。”侯邹很轻地喊了一声他。
“怎么?了?”
侯邹没有出?声,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按下了顾玠手上拿着的书。他是直接按在顾玠手上的,体?温偏高。
侯邹目光直视着顾玠,逐渐朝他靠近,意图显而易见。
顾玠从来都给人一种温柔包容的感觉,此刻也不例外,仿佛任由侯邹的所为,就连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都没有阻止。
可就在侯邹即将亲上他的那刻,顾玠被?按下去的那只手反过来将侯邹的手抓住了。
夜阑寂静,声音也寂静。
“走走,你?确定吗?”
他没有将话揭开,但侯邹的动作却停下来。
彼此的情形暧昧至极,呼吸纠缠,就差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接吻到彼此。
甚至顾玠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双方是在亲吻的错觉。
侯邹搭在顾玠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像要将他整个人一起抓住。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莫名地向?后退开了。
双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安全相处,顾玠看?完书的时候,侯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将人抱到了里面的床上,自己则到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受邀前来的人都到齐了,顾玠三人也一起出?门。
这回他跟顾家的人碰上了,个别看?他有些怜悯,倒是顾尔蒙这个亲生父亲,看?着他跟看?待仇人一般,不仅眼神冷漠,还严厉异常地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规两性子?一向?都急,又没受过委屈,哪里管顾尔蒙是谁,当下就骂开了。
还将他们不要脸偷拿顾玠天眼的事一顿好说?,顾家立时就闹了个没脸,边上其他天师也议论纷纷。
顾尔蒙的脸色越发差劲,指着顾玠问?:“你?就这么?看?着外人说?顾家?”
顾玠依旧是那种油泼不进的温柔模样,只见他微微一笑,说?的话又将顾尔蒙气个半死。
“顾道长既然做了,又何必怕别人说?,况且,我不认为我的朋友有什么?地方不妥,顾道长大?人有大?量,想来应该不会跟一个不是这一行?的小辈计较吧。”
顾玠的软刀子?要比规两的话更?厉害,最?后还是云德道长过来调解了下。
他为人正派,哪里看?得上顾家做的事,话里话外都对顾玠十分袒护。
当着云德道长的面,顾尔蒙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小纠纷算是告一段落。
倒是规两为顾玠维护自己的几句话而怔愣了许久,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前他将连生看?成唯一的朋友,因为对方不像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只知道讨好他。顾玠分明跟对方一点?都不同,有时候还会不搭理他,但他突然觉得,顾玠其实不比连生差。
规两没有愣神多久,就被?侯邹不着痕迹地挤到了一边。
今天这场会议他们主?要说?的是连家的事情,规两在一边听着,心情又沉重起来。
同时经过云德道长的梳理,他才恍然发现,连家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恶毒。
“我回来德一门以后,又让人根据这条线索查了下去。”
云德道长原本以为连家做的事情就是术士跟他说?的那些,可一查下去,发现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连家不仅用?活人祭祀,还在不同程度上制造冤魂,收集怨气。最?后这些怨气的归宿,无一例外都在连家堡。
很显然,连家堡里有秘密。
各家在动身之前,也收到了连家的邀请,让他们去连家堡看?一看?。
能一口气请了在座起码一半的人,可以想见连家堡的问?题有多大?。
云德道长根据自己进山那天观察到的情况,推测青澄山或许有一只恶鬼。最?开始他猜测这只恶鬼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现在他猜测对方可能是跟连家有关。
连家在借势,可现在遭到了反噬,于是打算将恶鬼彻底铲除,解决后顾之忧。以及,他们打算再造一个能够供他们源源不断吸血的恶鬼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更?恶一点?。
规两听着云德道长的分析,手脚一点?点?陷入冰凉。
会议一共开了整整一天,最?终大?家决定联合所有人的力量,先破坏连家造鬼的计划——连家在恶鬼身上尝到甜头,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可怕。
而后到了连家约定的日?子?,众人再一起去连家堡。
原剧情里,连生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表面工作做得很好。到了最?后,他只要露出?痛不欲生、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可以让众人相信他跟父母不是同一路人。
但现在从一开始,他的真面目就已经被?顾玠扒了下来。
顾玠跟侯邹、规两在德一门又住了一天,然后才回去了。顾家则是当天下午就动身离开了,不过听说?,他们在路上发生了意外,顾家好多人都受了伤,就连顾尔蒙都不例外。
具体?怎么?样谁都不清楚,顾家也没有让人说?出?来。又是两天过去,顾玠跟侯邹重新到江市的时候,徐家竟然派了一辆车来接他们。
“顾先生,表少爷,家主?让我来接你?们回去。”
规两没有注意到司机口中的称呼,但顾玠注意到了。
以前徐家的人在外都会称呼徐庆仁为徐先生,家主?这样的称呼,更?像是旧时代的封建权贵。
徐家变天了。
这也是规两回去不久听规尚涛说?起来的,连家还在找他,规两回的是之前养伤的地点?。
“你?说?什么?,徐家现在是徐小车的了?”
“就在你?们去德一门不久,徐家突然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徐庆仁喊来了律师还有一堆人,直接把家产跟公司都给了徐小车。
不过徐小车说?自己身体?不好,之前又一直在养病,把公司跟徐家对外打理的事情分别交给了徐耀和龚芝。”
说?到这里,就连规尚涛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徐耀跟龚芝?他们又不是徐家人,徐小车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知道徐家易主?以后的人想问?的。
如果说?徐庆仁这样安排,还是有点?逻辑可言的 ,但徐小车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身为徐家唯一的继承人,前半辈子?几乎被?徐庆仁抛弃了,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拿到了徐家,第一件事也应该是把徐耀排挤出?去吧,怎么?反而还把权力分给对方了?
“我也不知道,徐小车在将权力分给徐耀跟龚芝以后,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不过……”讲到这里,规尚涛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甚至怀疑这两个人是有什么?天大?的把柄被?捏在徐小车手里,“无论是龚芝还是徐耀,都绝对服从徐小车的要求,根本就没有要‘篡位’的意思。甚至有人在背地里讲徐小车的坏话,都被?他们教训了一通。”
如果是在做戏,那些话根本是在私底下讲的,完全不会传到徐小车耳里,他们没必要特意挑着这件事不放。
看?来看?去,龚芝跟徐耀压根就是徐小车的人。
有人已经开始了阴谋论,当年徐庆仁跟龚芝结婚,说?不定都是徐小车安排的,罔顾当时的小车只有几岁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现在徐家的家主?已经变成了徐小车。对了,他还给各大?家发了邀请函。”
徐家是徐庆仁做主?的时候,就很少会跟连家来往,等到了徐小车,他将这种不愿意往来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多家,唯独没有邀请连家。
徐家,车子?是直接开到里面的。
侯邹到了半路就下去了,顾玠还坐在上面,一路到了另一个方向?。
既不是小车以前的住宅,也不是主?宅方向?。
在路上听司机说?,顾玠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情况。小车在成为新一任的家主?后,就让人整理出?了一个新的地方,至于徐庆仁,没有了价值以后就被?发配到了曾经小车住的地方。
听说?徐庆仁过去第一天晚上就在大?吵大?闹。
新家主?也就看?着面软好说?话,实际上十分有震慑力。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徐家就已经听不到徐庆仁的声音了。现在对方就像曾经的徐小车一样,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伺候,只在吃饭的时间点?有人会送些饭过去,防止他饿死。
要不多时,就听司机说?“到了”。顾玠手还没有伸出?去,外面就已经有人拉开了车门。
小车换了一套装束站在那里,满脸含笑地看?着他,口上的称呼依旧如从前般。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车在顾玠下来以后就抱住了人,仰着脸道,“我每天好想你?。”
司机对于小车的称呼就像听不见一样,顾玠下去以后,他脸上生动的表情就变成了某种麻木。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小车牵着顾玠到他新的房间里。
“好看?吗?你?喜不喜欢?”
“好看?。”新的房间到处都是镜子?,但没有看?见积木,顾玠问?了一声。
“都扔掉了,我现在不喜欢玩它们了。”
因为他找到了比积木更?有趣的存在。
“哥哥,徐家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要住在外面,跟我住在一起好不好?”
上一回小车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两人还不是情侣。
但现在他们在交往了,徐庆仁也不会跑出?来碍眼了。
小车用?世俗的逻辑又一次朝顾玠提出?了邀请,还讨好地亲亲人。
“哥哥最?喜欢小车了,哥哥留下来吧。”
他讲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并不是阳光折射进去形成的,而是他本身带来的感觉。
顾玠捏了捏他的脸,“小车怎么?就知道我最?喜欢你?了?”
“反正我就是知道。”小车神神气气的。
他知道顾玠这么?说?就已经是答应了的意思,于是牵着他又去自己的卧室逛了一圈。
阳台上放了一盆植物,是顾玠送给侯邹的那盆栀子?花。
小车毫不心虚地说?:“我看?你?们走了,它没有人打理,就让人搬过来了。”
说?着,小车又指了指里面的花骨朵。
“你?看?,它长了好多,最?早长出?来的那个都已经冒白了。”
“再过几天应该就要开了。”
说?起再过几天,小车告诉顾玠徐家要开一场宴会。
徐家换人当家作主?,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有所表示。这次宴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亮相方式,同时,小车还想把顾玠作为自己的男朋友正式介绍给大?家。
他这样做未必没有宣示主?权的意思。
“哥哥,好不好啊?”
他都已经决定好了,这时候又眼巴巴来问?顾玠,好像对方要是不同意,他就会不这样了。
顾玠想了一下那个情形,小车肯定会顺着他,但没准又会自己躲起来偷偷生闷气。他被?脑补出?来的小车怪委屈的样子?逗得笑了一下,揉了揉身边毛茸茸的脑袋。
“你?办就行?了。”
小车轻轻蹦了一下,又踮着脚在顾玠脸上重重亲了一大?口。
“那我去让他们给你?准备衣服,还有配饰这些。”其实这些东西小车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但那时候他不知道顾玠愿不愿意,所以一直没有定下来,这下他准备自己亲自去看?。
“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小车说?着就风风火火跑出?去打了个电话,还让人明天把所有东西都送来徐家。
顾玠在他的卧室里看?了看?,写字台上放了几张相片,其中大?部分都是他跟小车的合照。两人在医院拍了许多,对方让人洗出?来了。
另一部分,则是侯邹跟他在泗鸣山上的合照。还有一张,是一个全家福。
上面是徐庆仁,小车的母亲,和小车。
徐庆仁跟小车的母亲看?上去都很年轻,那时候一家三口也好像很幸福。只是,小车现在的长相无论是跟徐庆仁,还是跟他的母亲,亦或者是他小时候的自己,都没有半分相似。
顾玠正要将相片放下,就看?到写字台有一面做了背板,背板上被?切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形状。他敲了敲,是空心的,里面放了东西。
正要去看?看?是什么?,小车打完电话回来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
小车是从背后出?现的,顾玠事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宛如幽灵般。
“在看?照片,这里怎么?会有我跟走走的合照?”
“是我让他发给我的。”
话没有问?题,但逻辑有问?题。
以小车的性格,是跟顾玠的关系更?亲近的,他如果想要照片的话,也应该是跟顾玠要,而不是对方。
还有,新的房子?里诡异的地方比他原先住的房子?还要多。
“这样啊。”顾玠拿起了一张他跟小车的合照,“这张拍得很好看?,放大?一张挂在卧室里吧。”
“好,我觉得这张也很好看?,挂在客厅怎么?样?”
“可以。”
正说?着话,就有人找过来了,是徐耀。
跟顾玠上一次见到对方相比,徐耀瘦了不少。他一瘦下来,看?上去也有些眉清目秀的,毕竟龚芝长得就很好看?,底子?在那里差不到哪里去。
“爸发烧了,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徐耀对小车的态度很恭敬,这种恭敬是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
顾玠看?着对方,徐耀却好像要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似的。等听到小车说?不用?管的时候,徐耀立刻就走了,连多停留都不敢。
沉思间,就听小车说?:“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坏?爸爸对我一直都不好,我只是想报复他一下。”
他充满了一种纠结矛盾的脆弱与可怜,却也让人轻而易举地想起之前徐庆仁要杀了他这件事。比较起来,小车的教训是那样微不足道。
身为爱他的男朋友,顾玠当然不会反对指责,所以他摇摇头。
“不会,他对你?不好,你?也不用?对他好。”
小车露出?了被?理解的感动模样,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肩膀一侧,叹息般:“哥哥,我好爱你?啊。”
徐家另一地点?。
徐庆仁确实发烧了,但他是被?吓得发高烧的。自从他住进这里以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徐耀过来将小车的回答告诉他以后,徐庆仁竟然罕见地拿了一个花瓶要往他头上砸,看?他的表情也再不是以前那样信任。
“你?这个畜生,我好心养你?,栽培你?,你?竟然帮着那个逆子?害我?”啪啦一声,花瓶应声而碎,但并没有伤到徐耀。
他看?着面前气血不足的中年男人,对方身上发出?了一股行?将朽木的味道,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像是小车曾经扎出?来的那个纸人一样,他甚至还眨了眨眼睛,表情天真无邪地问?道:“爸爸,您为什么?生气?比起小车,您现在要幸福多啦,既没有人虐待您,也没有人要闷死您,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呀?”
徐耀像是不太理解徐庆仁的愤怒出?自什么?地方,满脸都是疑惑。
花瓶里有水,虽然没有砸到徐耀,但水却溅到了他身上。他后知后觉地抬起了手,就看?到自己的大?拇指有些要脱落的样子?,也不跟徐庆仁说?话了,直接就走出?了屋子?,口中还喃喃道:“幸好今天太阳很大?。”
徐庆仁在徐耀露出?那个微笑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说?不出?话,也不敢再骂了。他甚至连质问?对方究竟是谁的勇气都没有,惊惧地缩成一团。
徐耀脸上的笑容,跟曾经总是频繁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几乎神经质地一边拽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念叨。云德道长不是跟他说?过,小车是人吗?
卧室,顾玠也问?起了小车的纸人去了哪里。
小车想了想,“它自己跑掉了。”
他经常会跟顾玠说?出?这些充满孩子?气的话,所以顾玠也没有追问?。
“那你?要再扎一个吗?”
“好呀。”这回有顾玠陪着,他特意表现了一番。虽然很久没有扎了,但他的技艺还是没有生疏,做出?来的纸人活灵活现。
这种活灵活现几乎给人一种极具逼真的恐怖之感,顾玠却视而不见,拿起画笔替它点?上了眼睛。
纸人仿佛瞬间活过来了一般,在房间里抖了抖。
“风太大?了,我去把窗户关上。”小车按了按纸人,跑去关了窗。
果然,窗户一关后,纸人就不再动了。
顾玠收到了侯邹的信息,问?他有没有在小车这里看?到自己的花。顾玠将小车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那边过了一会儿说?,他过几天要走了,收拾出?来了一些东西,让他顺便带到小车那里代为保管。
家里明明有佣人,而且,当初顾玠送他栀子?花的时候,侯邹是很珍惜的,现在却表现得不太在意。
小车凑过来看?了他的屏幕一眼。
“那你?晚上要早点?回来喔。”讲话声音都在打着卷地发软,直接就替顾玠做了决定。
“好,晚上回来跟你?一起吃饭。”
顾玠过去侯邹那边的时候,对方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的行?动力非常强。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都帮我交给表哥保管吧。”
侯邹跟顾玠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房间里跟顾玠有关的东西却不少。大?部分都是他们在泗鸣山玩的时候买的,现在则是一股脑全给顾玠了。
“不放在这里吗?”
“没人的地方好像总是有种会发霉的感觉,放到表哥那里我会放心一点?。”
侯邹说?着,又放了一样东西在纸盒里面,是他的积木。
颜色鲜艳,但是,上面是有纹路的。这应该是小车的积木。
“这是你?的积木吗?”
侯邹看?了一眼,“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