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的楚靖的地盘，楚靖又是谁，芳琼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他之所以在翎香楼中了灵川的招，恐怕是楚靖默许的。
而之所以楚靖选择和芳琼合作，那估计是因为一年前将楚小公子治疗好的神秘人是芳琼。
当然肯定没有真正治疗好，不然肯定不会有他的事。
但是肯定的是，楚靖知道他能救楚小公子的事，是芳琼告诉他的。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而他今日来楚府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果然，楚靖听到陌言玉的话，瞳孔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
即便他没有说话，陌言玉也知道了答案。
“所以，那日在翎香楼，也是你刻意安排灵川带走我的对吗？”
陌言玉的声音极轻，他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楚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楚靖脸上色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木椅上的陌言玉，唇瓣微微颤抖。
只听扑通一声，不可一世的楚靖居然跪在了陌言玉脚下，眼眶通红。
“我，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啊....他们说不会伤害你的。所以，所以我才这样做。”
“我，我的林儿只有陌大人你能救，只要陌大人愿意，别说让我派兵，就是赴汤蹈火，老夫也在所不辞啊！”
曾经意气风发的楚靖如今瞬间老了几十岁，眉眼间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骄傲，此时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陌言玉冷眼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将他推向深渊，却又转过身来哭诉着要求他用自己的精血来救他儿子。
真是，又可笑又荒唐啊.......
陌言玉眼眸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良久，他微微抬眸，唇瓣轻启。
“我可以答应你，答应救他。”
楚靖面上一喜，可随后陌言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我要加一个条件。这次动乱之解决之后，我要你誓死效忠六殿下一人。”
这个要求是楚靖万万没想到，即便他知道如今陌言玉所扶持的人是六殿下。可伴君如伴虎，是谁都会为自己留个后路。
可谁想到，他提出的是这个要求....
这决定是陌言玉深思熟虑过的，变故总是猝不及防。即便届时萧景玄登上了皇位，后面还有一大堆的难题等着他。
芳琼此次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有的规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他必须为阿玄铺好后路。
“你确定只是这个？其实你可以....”
你可以为自己求取的。
后面的话，楚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怎么听都有些大逆不道。
可陌言玉似乎并没有改变的想法，一字一句十分坚定。
“我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这个。”
楚靖见状，应了下来。
陌言玉这个条件算不上什么，毕竟，若六殿下当真登上了皇位，他作为臣子自然要效忠于他。
不过区别在于，他往后必须要为六殿下铲除一切杂乱，无论六殿下做什么决定，他必须要听从与他。
鬼魅坐在石阶上，而萧影则是站在大厅门口。
房门突然被打开，鬼魅立马站了起来
“大人。”
她打量了一番，见陌言玉无碍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又对上了楚总督那略微发红的眼睛。
鬼魅，“........”
当知晓楚总督带陌言玉去楚家小少爷宅院时，管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甚至是楚夫人也很不解。
不过，楚靖并没有跟他们解释，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推开房门，陌言玉微微蹙眉，倒不是屋内的味道有多难闻。反而是因为很好闻，好闻到令人不由沉迷，有些飘飘然然。
他微微侧眸，见楚靖眉眼上扬看起来有些愉悦。
“这是梦回粉？”
陌言玉的话让楚靖回过神，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自从林儿病情加重后，屋内必须时刻点着梦回粉。不然他就会暴躁，胡乱发疯。”
甚至杀人。
“不过，陌大人放心。这梦回粉只要不长期吸食是没有什么事的。”
或许是害怕陌言玉担心，楚靖又特意说道。
陌言玉眉心没有缓和，依旧紧蹙。
“我是没什么事，可楚大人就未必了。”
楚靖一惊，“我？”
陌言玉掏出帕子掩盖住鼻腔，就算他知道这梦回粉对他无用，但他还是感觉到恶心。
“楚大人没注意到吗？你一进这个屋神色都变了。显然这梦回粉已经对你产生了影响。”
“如果不想变得和你儿子一样，我劝你以后少来这里。”
楚靖听到这里，脸色微变。若不是陌言玉提起，他当真不知道。
陌言玉无视他的反应，直接走到室内。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饶是陌言玉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床上的少年时也大吃了一惊。
少年面色煞白脸上没有一丝血丝，甚至他的睫毛头发全部是雪白色。少年很清瘦，脸颊两侧已经凹陷，大大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知为何陌言玉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一紧，他唇瓣紧绷，双手有些发颤。
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到时候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
此时的楚林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看到自己的父亲虚声的喊了一声阿爹。
这一声阿爹让楚靖再次红了眼，他坐到床边握住楚林的手，忍着内心的情绪安抚道：“林儿放心，这次阿爹给你请了一个高人。这位陌公子会将你的病治好。到时候，你就解脱了。”
楚林说到这话，虚弱的扯了扯唇角，眼眸里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他看向陌言玉，有些激动。
“大哥哥真的能救我吗？我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我..”楚林的泪水仿佛断了线一般，滴滴落下，他哽咽着，“我终于不用当怪物了...我终于不用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了。”
这一年里，楚林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当中。每次发病时，他就宛如疯子一般六亲不认，甚至有一次还伤了父亲。
让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发病时自己突然清醒过来。当他看到自己手里的人时，他彻底崩溃了。
女子被咬断了脖子，鲜血直流，将的的手染成了鲜红色。后来他才知道，他不仅杀人，甚至还会吃人。而这个女子是父亲安排在房间的。
知道真相的楚林也想过自杀，可是在父亲的哀求下，他断了这个想法。
他想活着，可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活着。
在楚林的感染下，楚靖也没有绷住。他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边哭边笑。
陌言玉站在一旁，眼眸垂下。
怪物吗？
我也不想变成怪物....
可谁又能来救我.....
鬼魅有些不解陌大人为何要去看楚家的小公子。
不是要说服楚总督派兵吗？
难不成这楚小公子和这件事是有什么关联？
她揉了揉胸口，总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了？”
萧影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鬼魅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之后紧跟着一句。
“你不觉得，陌大人有些不一样了吗？”
好像这次回来，陌大人有些事情开始瞒着他们了。
萧影蹙眉，虽然他跟在陌大人身边并不长可是他依旧感觉到了陌大人的变化。
寻常的陌大人可是毒舌的很，每次无聊的时候都会拿鬼魅开玩笑。
可这次他们前来楚府的马车上，陌大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都是处于发呆的状态。
萧影坐在鬼魅身边，安抚道：“或许是这次事情的原因吧。你也不用瞎操心，陌大人如果真的有事，不是还有六殿下吗？”
鬼魅想了想，也是。依照大人依赖主子的程度，如果真的有事定会写信告状的，确实轮不到她担心。
只是.....
鬼魅啧了一声，她还是觉得大人不对劲儿。
想着，鬼魅决定今夜写信给主子，将大人的情况汇报过去。
陌言玉出来已经是正午了，如今他的脸色不比楚林好到哪儿去。
鬼魅连忙迎上去，一惊满脸心疼。
“大人，您这是???”
这看个人怎么还把自己给看病了....
陌言玉没有回答他，反而转过身对着楚靖说道：“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
楚靖见他这副摸样，拱起手。“陌大人放心。明日老夫便下令召集人手，任凭陌大人驱使。”
陌言玉点了点头，刚想转身，可脚步微微有些不稳，鬼魅及时扶住陌言玉这才没有摔倒。
鬼魅扶住陌言玉手臂的那一刻，发现大人的右手腕被一层层纱布缠绕。
她抬起头，担忧的唤了一声，“大人...你..”
陌言玉抬了抬手，将手臂抽了出来。衣袖滑落，遮挡住了伤口。
“不小心划的，没事。”
如此烂糟的借口让鬼魅气极，可她知道大人的脾性，若她执意闻下去，估计大人又让她滚回主子身边了。
楚靖看着陌言玉的背影，突然拱着手弯下了腰。
“老夫多谢陌大人。”
此举令在场的所有人瞪目结舌，不知缘由。
陌言玉身体稍顿，并没有说什么，离开了楚府。
回到客栈之后，陌言玉便决定要回京。
鬼魅为他处理好伤口不解。
“大人为何这样着急，大人回京之后那洛邑这边？”
陌言玉开口，“洛邑这边，萧…”
“由权浩来交接。”
权浩原本依靠在桌面上，听到这句话，他站直了身体，指了指自己。
“我？”
陌言玉点了点头，“至于需要怎么做，届时自会有人跟你联系。”
“大人，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魅儿姑娘为好。我没有那个经验，万一搞砸了……”
萧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若真搞砸了，那可不只单单是丧命那么简单，这关系着大启接下来的命运。
陌言玉抬起眼眸，“我相信你。”
他的这句话让萧影怔住，他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可他不想就这样得过且过，他也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虽然惶恐，可更多的是感激。
他不想做废人，他也想持起刀剑，守护大启。
良久，萧影直接跪下，再次抬眸他的眼里尽是坚定。
“属下定不负众望。”
烛光摇曳，陌言玉夹着一颗黑色棋子，看着桌面上的棋盘。
回京的决定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过的。
梦回粉，嗜杀蛊，老师，阿娘...还有芳琼。
这一个个谜团压在他心里，他虽然猜到了一些，可总觉得远远不止如此。这种扑朔迷离的感觉令他烦躁。
他必须要弄清一切，弄清楚事情的具体缘由。
而直觉告诉他，答案或许就在老师当初交给他的那个木盒里。
所以，他必须回去，回去寻找那个答案。
陌言玉向来是行动派，第二日便约见了刘穹和楚靖做最后的商讨。
刘穹听闻陌言玉明日就要走，有些担心。
“你刚经历了绑架，还是休息几日吧，不急这一天半天。”
陌言玉摇了摇头，“不了，京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处理。现在是特殊时期，若是耽搁久了，害怕另生意外。”
刘穹见他这副倔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京城离开你，还能乱套了不成？！”
陌言玉笑了笑，没有说话。?
“陌大人这么着急回京定有他的道理。”
他还看了一眼刘穹，继续说道：“陌大人放心，襄阳王要想过京必定会通过洛邑，届时老夫定会竭尽全力将他们拦下。”
“不。不用刻意拦截。”
楚靖，“这是为何？”
陌言玉摩擦着手中的茶杯唇瓣轻启，“襄阳王手中的兵马可不是几万那么简单。就算你们能抵抗住一时，可后面呢，援军若是赶不到，他终会攻城。”
楚靖闻言，有些不服。他们洛邑的将士哪个不是英勇善战难不成还怕了他们。
陌言玉乜视了楚靖一眼，继续说道：“世事无常，如今最得力的几位大将都在东临，援军赶到很难，甚至你可以认为根本就没有援军。”
“所以，于其和他们硬碰硬，不如养好精力，来个前后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谋策兵书陌言玉最在行。十万大军，如果他是襄阳王的话定不会将十万军马聚在一起，虽然这样可以更快攻城，可风险也大。若是一不小心进了圈套，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全军覆没，没有半点后退的机会。
所以，陌言玉眼眸微眯开口道：“襄阳王定会分成两路，一个从洛邑通过，直达京城。”
“那么另一路他们肯定会选择从河郡走水路抵达京城。”
“可是，如今正是寒日，河水早已冰冻，他们想走这条路难。”楚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陌言玉冷呵一声，“办法都是想出来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河郡估计已经归顺襄阳王，而此时的他们定是在想办法碎冰。”
人工碎冰虽然听起来难度有些大，可是好几万人手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已经立春，天气逐渐回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河水破开之际便是动乱之时。
具体计划，几人讨论了整整一天，最后，陌言玉表明萧影将会代替他留在洛邑。
陌言玉都这么说了，刘穹和楚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变相的将领导权交给了此人。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刘穹一直看好他这个小侄子，所以他的想法刘穹双手支持。
至于楚靖，陌言玉救了他儿子，他自然懂得感恩代谢，再加上今日陌言玉周密的计划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他也相信能得到陌言玉如此推举，必有他的不凡之处。
一音敲定，第二日陌言玉和鬼魅便准备启程回京城。权淋滢站在萧影身边，挥手告别。
............
是夜，萧景玄坐在永寿宫眼眸微垂。太后眼眶有些发红。
“若你执意要去的话，你就去吧。这京城由哀家替你守着。”
萧景玄听到这句话，手指微顿。他抬起眼眸，突然发现皇祖母老了许多。
原本那个端庄优雅的皇祖母似乎只停在了回忆中。
过了很久，萧景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首位的太后行了一个礼。
“孙儿多谢皇祖母。”
“父皇的身体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下来。孙儿已经和二妮儿交代过了，所以这一点皇祖母这一点大可放心。”
太后点了点头，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哀家放心，可哀家不放心你。邾国突然来犯，再加上辰国的骚扰，若两国联手，哀家怕....”
说着说着，太后的脸色逐渐苍白。
萧景玄走上前去，抓住太后略微轻颤的双手，半蹲下身安抚道：“祖母放心，有我在，我定不会将大启的疆土让出去半分。”
“不久是一个小小的邾国，您就等我的好消息便是。若孙儿平安归来，您就应我一个条件作为奖励如何？”
萧景玄这样一说，果然转移了太后的注意力。
“什么条件。”
萧景玄微微一笑，“孙儿想娶陌大人。可届时必定会遭到那些老匹夫的反对，到时候您一定要帮孙儿说说话，好让孙儿抱的美人归。”
太后气笑，原本低沉的氛围因为萧景玄的话而转变。
她指了指萧景玄的脑袋，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笑骂了一身没出息。
转移了话题，祖孙两个又说了许久，眼见天色已晚，萧景玄起身告退。
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后突然起身叫住了他，她看着萧景玄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哀家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若没平安回来，哀家便将婳儿许配给陌大人，不会让你安生。”
萧景玄挑眉，暗想老太太还真会抓他的弱点。
回到府中，一些大人已经在宅院里等着他了。
萧景玄一回来，众人围在一起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这些人一共分为两派，一个保持中立，一个是反对萧景玄前往东临。
反对的原因很简单，如今朝中唯一能和三皇子抗衡的便是六皇子，再加上五皇子也在东临，六皇子一走这朝堂岂不都是三皇子的天下了。
他们这些原本站好队的人，届时肯定不好过。
至于保持中立的则是因为旨意已下，再加上六殿下在朝堂之上直接应下，想要改变很难。
萧景玄静静的坐在首位上听着他们辩论。过了许久，众臣似乎吵累了不约而同的喝起茶，暂停了下来。
见状，一直不说话的萧景玄终于开口。
“吵完了是吧...那么本殿可以说了吧。”
众臣相视了一眼，“......”
怎么听着他们有些无理取闹呢...
萧景玄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如今邾国突然来袭，东临本就面临着辰国攻击。若是两国联手，攻破东临，别说皇位，就是整个大启都可能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外敌当前，孰轻孰重本殿还是分得清。”
“可是....”
“本殿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放心。我萧景玄既然决定前往东临，那么我就想好了对策。”
“所以，本殿不在的期间还希望各位大人多多配合。”
听到六皇子另有打算，众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站起身，微微鞠躬，齐声道：“臣等愿凭殿下差遣。”
萧景玄扫视了一圈，身体微微坐直。
.........?
众人商讨到后半夜才离去。人一走，萧景玄一脸疲倦的靠在椅背上。
陈管家从后门将各位大人送走后，来到了屋内。
看到屋内的情景，陈管家微微一怔。他放了轻脚步，缓缓走到萧景玄面前轻声道：“殿下，殿下？”
他叫了几声，萧景玄根本就没有反应。
陈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抱出一个轻软的丝绸被褥盖在了萧景玄身上。
压被角时，他才发现殿下手中攥着一张宣纸。
陈管家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萧景玄，打算将宣纸抽走，可谁想到刚碰到萧景玄便醒了过来。
两人相视，陈管家，“.........”
说好的已经熟睡了....
萧景玄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
“我睡着了？”
陈管家，“.....呃，可能吧。”
我怀疑您装睡骗我...
萧景玄啧了一声，什么叫可能？
他动了动，身上的被褥险些滑下去幸好他及时抓住。
“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管家接过被褥，答道：“已经寅时了。殿下可以在休息一会儿。”
萧景玄嗯了一声，并将手中的宣纸折叠起来，小心翼翼的装在了信封里。
下午，萧景玄唤了一声衣服来到了乾清宫。王太医等人看到萧景玄的身影，微微行礼。
“殿下。”
萧景玄摆了摆手，“父皇怎么样了？”
王太医罕见的一脸喜色，答道：“或许陛下知晓殿下要来，刚刚醒来。”
这一个月，成明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确实是一个好兆头。
萧景玄有些意外，轻笑了一声。
寝宫内，二妮儿和盛德刚伺候完成明帝用药萧景玄便走了进来。
“师父...”二妮儿欣喜的唤了一声。
盛德恭恭敬敬的行礼，“六殿下。”
萧景玄嗯了一声，朝着内间走去。
而龙床上原本睁着眼睛的成明帝听到动静连忙闭上了眼。
刚好目睹一切的宫女，“.......”
萧景玄看到床上的成明帝，啧了一声。
“别装了，这次来不是向你讨要圣旨的。”
成明帝闭着双眸，“......”
没有得到回应萧景玄也不在意，他看了一眼宫女，宫女识趣的退了下去。
人一走，寝宫内就只剩下了两人。萧景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倾。
“不就是给您讨要了一个圣旨吗？您至于躲我躲到现在吗？”
成明帝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通红，他睁开了眼睛白愣了萧景玄一眼。
圣旨？！！
你还有脸说！！！
当初第一次成明帝清醒，萧景玄恰好在身边。于是父子两个罕见的心平气和的聊了起来。
至少萧景玄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只有他一人在说话，即便成明帝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到后面，萧景玄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始向成明帝讨要圣旨。虽然他此时什么也做不了，可万一后面好起来呢。
成明帝听闻，神情严肃起来。虽然他一直躺在乾清宫，可他不用想就知道面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原本他以为萧景玄是想跟他说皇位的事，谁能想到这厮居然是让他下旨赐婚。
萧景玄一说这话，成明帝险些气晕过去。
看着脸色通红的成明帝，萧景玄不知收敛，可能就是仗着自己能说能跑，还作死的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眨眼这种蠢话。
那可倒好，成明帝直接闭上了眼，别说眨眼了，人家直接不睁眼。
任凭萧景玄怎么叫他就是不睁开。到最后，萧景玄叫累了，而成明帝也真的睡了过去这才罢休。
从此以后，成明帝醒来一听萧景玄要来，便开始装睡。
萧景玄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得意。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那副一脸大度的表情，简直是没眼看。
成明帝干脆别过头。
萧景玄见状，起身将他的头转了过来。
成明帝：“........”
逆子！！！
简直就是逆子！！！
萧景玄直接无视他的眼神，开口道：“今日来，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成明帝听到这话，看向了萧景玄。
萧景玄继续说道：“虽然他们想让您知道，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您为好。毕竟您是大启的共主。”
“邾国突袭，给东临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几千将士葬身于火海。如今的东临可以说陷入了困局。你的那个好儿子让我带兵前往支援。”
成明帝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储君之争的手段他知道也明白。
如果他是萧景玄的话断然不肯前去。毕竟谁留在朝中，谁就将掌握主动权。
若是他前往的话，这次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刀剑无眼，正是铲除异己的最佳时机。
“不过，我应下了。”
成明帝抬起眼眸。
“不用谢，如果您真的觉得愧疚的话您就把陌大人许配给我就行了。”
刚刚还在感动的成明帝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萧景玄看着他那眼神，即便没说话，他也知道他父皇在说什么。
父皇让他滚。
他摸了摸鼻尖，连忙转移话题，生怕成明帝气极了又装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