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言玉一听，差点昏死在榻上。
自己选择的人，跪着也要宠完。
第二日，陌言玉被送了出去，刀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一路上没敢说一句话。
刚到门口，陌言玉被一名青壮年拦住了去路。
只见青年长得虽然很像一个煤球，眼睛却出其的漂亮。而这位青年正是易过容的纳兰千夜
“这位好心的公子，求您救救奴家吧”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被草席遮盖住的尸体，“只要公子愿意为奴家爹爹寻口棺材，奴家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刀戈嘴角抽搐，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副模样。
还有....
奴家是什么鬼？
陌言玉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奇葩，十分头疼的说道：“刀戈，给他些银两。”
纳兰千夜一顿，停止了痛哭，这跟他看到的不一样啊。
原来，这几天，纳兰千夜一直在为如何留在哥哥身边发愁，直到他看到一名女子卖身葬父。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做有失苗国圣子的身份。
但想想，为了哥哥，好像也不算什么....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纳兰千夜慌忙起身，“我不要银两，你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行。”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
刀戈挠了挠脑袋。
陌言玉打量着这位青年，总觉得十分熟悉，“可本官不养闲人。”
纳兰千夜一听，眼睛都亮了，“我会武功，能做你的贴身侍卫。”
我还会用蛊，杀你想杀的人。
此话当然没说出来。
见他如此执着，陌言玉挑了挑眉，“成，你先跟着刀戈学习，本官到时候本官会考核，如果通过了你就留下，没通过就不好意思了。”
纳兰千夜一听，成功的过滤掉了陌言玉其他的话，只听见四个字，你就留下。
..........
次日清晨，陌言玉是被吵醒的。
他打着哈切走出房门，便看见二妮儿红着眼，指着两个婢女在骂。
婢女虽然垂着头，眼里却十分不屑。
陌言玉走了过去，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婢女见到陌言玉，连忙跪下，“参见大人。”
“回话。”
两个字虽轻，却让婢女们硬生生的感受到了寒意。
“回大人，奴婢只是同小姐妹说了一些悄悄话，二妮小姐便逮住奴婢一顿臭骂，说奴婢在背后数落她。”
二妮儿见她如此颠倒黑白，急得涨红了脸，“你撒谎，明明是你们在背后辱骂我师傅，说师傅是一个天煞孤星。我气不过才找你理论的。”
此话一出，两个婢女连忙磕头，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下来，“大人冤枉啊，女婢怎敢在背后嚼六殿下的舌根。”
陌言玉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没多待见萧景玄这个徒弟，但也容不得他人欺负，更何被消遣的人是他的心上人。
“夜寻（纳兰千夜），将这两个人带下去，割去舌头喂狗。”
两人惊恐的抬起头，原以为新来的大人是个好相处的主，万万没想到如此狠辣。
“大人，饶了奴婢吧....”
“大人....”
声音渐行渐远，二妮儿呆呆的站在一旁，心里满是复杂。
回到屋内，陌言玉换来刀戈，问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刀戈起初还是支支吾吾，后来眼睛一闭牙一咬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从前天百姓见开始流传六皇子萧景玄是天煞孤星的谣言。
说六皇子刚生下来，其生母就难产而死，还说生下来那天蝙蝠悬着皇宫直绕，久久不退去。
如今，六皇子一回京城，曹郡县便开始发洪水和发瘟疫，这不就是天煞孤星。
陌言玉摩擦着手中的玉佩，眼眸微敛，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好一个天煞孤星。”?
刀戈看着那抹笑容，只感觉背后发凉。
陌言玉将手中的玉佩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眼里尽是寒意，“给我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而此时的三皇子，正在自己的小院里挑逗着自己刚刚新的宠物。
听着萧影的汇报，心情大好。
“六弟啊，你可不能怨三哥，谁让你我都姓萧呢？这大启只能是有一个主人，而这个人非我莫属。”
说完，他鸟笼端起，只见笼内两只金色的小鸟正在挣食物，他抓起其中一只硬生生的捏死。
鲜血溅在了他的手上，萧影见状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手帕为他擦拭着。
三皇子毫不在意，抱住萧影的腰身，扬起头，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声音略带沙哑：“萧影，你是我培养出来的，所以你的一生都属于我。”
随后抬起头，眸里充满了攻击性，“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不介意亲自清理门户。”
这两天因为暗十六的事情，萧影除了非必要的事情找他以外，其余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得到萧影在刻意的躲避自己。
他就是在警告萧影，自己既然能将他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暗卫，自然也能毁了他。
........
牢房内，陌言玉看着被拔掉手脚指的青年，缓缓的蹲了下来。
鲜血早已染红了地砖，炭火声劈里啪拉的响着。
陌言玉嫌弃的皱了皱眉，用冰冷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颊。
青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带有血丝的眼眶里充满了绝望。
“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太可怕了，这里完全是地狱，他，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陌言玉瞳孔黝黑，温柔的说道：“好啊，那你得告诉我是谁指示你散播谣言的。”
青年微微颤颤，“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陌言玉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将匕首移动到他的腿部，猛然用力。
噗呲一声
鲜血喷涌。
青年痛苦大叫，牢房内久久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陌言玉依旧维系着那温润如玉的模样，“我希望你说实话，不然下次可不是你的大腿了，而是你的舌头。”
青年忍着剧痛，慌乱点头，“我，我说，我说。”
“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遮面男子，他，他那晚找到了我，说帮我还我所欠下的钱，并，并且多给我十万两。”
“只要，只要我按照他手中的纸条信息传播出去就可，可以了。”
陌言玉继续问道：“可有什么特征？”
青年想了想，急忙说道：“他，好像是一个左撇子。”
“然后呢？”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人蒙着面，再加上是，是晚上我实在是看，看不清啊。”
陌言玉起身，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他眼神昏暗，太子？五皇子？还是 三殿下。
如果是三殿下，那他还真是以前小瞧了呢。
陌言玉眼眸微眯，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良久，他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将这个人押回大牢。”
青年挣扎，“大人，您，您说过会放过我的！！”
“是啊，只是我又没说放你出去。”
..... 陌言玉走出牢房，天色早已昏暗，纳兰千夜百般无聊的坐在地砖上。
他看见陌言玉出来，眼睛发亮，哥哥差点脱口而出。
“大，大人....”
陌言玉淡淡应了一声。
纳兰千夜瞧着自己家哥哥为了萧景玄搞得如此憔悴，心里有些吃醋。
“你对萧景玄也太好了吧...”
陌言玉一顿，一脸疑惑的看着煤球小子，“什么？”
纳兰千夜慌忙的解释道：“啊，那个，我说大人和六皇子的关系真好。嘿嘿嘿。”
陌言玉想起那晚萧景玄害羞的脸庞，笑出了声，头一次兴致勃勃的与夜寻搭话。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纳兰千夜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还是顺着说下去：“因为他是六殿下？”
谁知陌言玉点头又摇头，“是，也不全是。”
纳兰千夜更是一头雾水，中原人好奇怪哦。
陌言与解释道：“我帮他不是因为他是六皇子这个身份，而是因为萧景玄是我的心上人，恰好萧景玄是六皇子而已。”
他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他恨不得告诉天下人萧景玄如今是他的。
现在好了，这个夜寻自己撞上来，他可不得跟他好好唠唠。
纳兰千夜怔怔站在那里，什么不是因为六皇子，什么萧景玄是六皇子，这些他统统绕不明白。
他只明白一点，自己的哥哥已经被萧景玄给拱了。
啊啊啊！！
气死他了。
陌言玉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十分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还未成家，我知道你不明白。”
纳兰.单身狗.千夜：“.......”
路上，纳兰千夜吃了一路的狗粮，他已经从愤恨到麻木。
最后他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放过他。
回到屋内，陌言玉写了一封信，并将信条绑在一个信鸽脚踝上，做完这一切他吹了吹哨子，信鸽消失在空中。
.............
第二日清晨，陌言玉见二妮儿红着眼。
挑眉了：“又怎么了？”
二妮儿抽噎着：“师，师傅被感染了！！”
陌言玉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耳边在嗡嗡作响，手脚感到发麻。
失魂落魄呐呐的说道：“怎么会，他怎么会被感染呢？”
不可能，他是萧景玄啊.....
陌言玉红着眼，“我去找他，我去看看！！”
“大人！”
刀戈和其他大人连忙拦住他，陌言玉拔出刀戈腰间的剑。
指着众人，“我再说一遍，让开。”
此时的陌言玉像是变了一个人，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眼神更是冰冷的可怕。
一旁的纳兰千夜暗叫不好，当年苗国国师为了控制苗国，就在他们这些准继承者们身上下了嗜杀蛊
这种嗜杀蛊会操控自己的心智，使人蒙蔽双眼，将人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恶魔。
而催促嗜杀蛊成长的便是人体内的怨气。?
八年前的那一幕，纳兰千夜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当年十二岁的陌言玉一身单薄的白色血衣，手持长剑孤零零的站在雨中，脚边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雨水肆意冲洗着地上的鲜血，却怎么也洗不掉。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这是陌言玉对纳兰千夜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陌言玉稚嫩的小脸上异常冷静，大而圆的眼睛里透漏出异于常人的冷漠，就好像自己刚刚杀死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蚂蚁而已。
他的回答是：“不，我是来救你的！”
所幸的是，纳兰千夜还好赶在陌言玉彻底被吞噬之前找到了他。
他的在自己哥哥身体上种下了另一个闵心蛊，陌言玉那时才没有彻底被吞噬，才没有变成一个只会杀人没有人性的恶魔。
只不过这种蛊只是暂时性的，这也是为什么纳兰千夜那一次将陌言玉拐走的原因。
就在这时陌言玉眼神恍惚，心中传来一震绞痛，他扔下长剑，紧紧攥住心口前的衣服。
“大人！！”
陌言玉用另一只手撑着桌角，额头上早已冒出丝丝的汗水，俊美的脸庞苍白不已，美眸中泛起血丝，眼尾发红，他大口大口的吸喘着空气。
好痛！！
真的好痛！
“哥哥！！”纳兰千夜连忙扶住陌言玉。
千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个声音在陌言玉的耳边回荡。
杀了他们，你应该杀了他们......
“闭嘴！！”此时的陌言玉眼睛早已被鲜血冲红，他对着心底的那个声音怒吼。
众人被这一吼，吓得一动不敢动，纳兰千夜心中一狠，抬起手将自己的哥哥打晕。
刀戈：“.......”
众人：“........”
纳兰千夜：“看我做什么，赶紧把哥，额大人抬回去啊，难不成你们还真要他去啊。”
随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我才不让你们占我哥哥的便宜的。
谁能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某个酒楼内，众人吃着酒。
“我今天看见，那瘟宅又被抬走十几个人。”
“哎，你说这个鼠疫什么是个头啊。”
“你们听说了吗？六皇子好想也被感染了。”
“什么？”
“哼，活该，丧门星，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不能这样说吧，人家好歹......”
另一个黑汉将酒杯拍在桌子上，“好歹什么？一个出生就把自己母亲克死，如果不是丧门星，陛下怎么会将他送出宫。”
“不就是在神医谷呆了几年还真以为自己就成神医了，再说了，又不是我们求着他去救人的，说不定他不进去，这疫病早就好了。”
有人附议，“我赞同。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这些得了疫病的人直接处死，现在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放他妈的狗屁，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你没得病吧。”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众人见状，连忙将吵急眼的两个人拦了下来。
原来的黑汉向旁边的男人递了一个眼神，男人瞬间领会。
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要我说啊，咱们就应该将那座瘟宅一把火烧掉。虽然牺牲了几百个人，可是拯救的是大家啊。”
“这鼠疫自古以来本就没有医治的办法，难不成等咱们曹郡县全部被感染？”
“难道还要重蹈一百年前的覆辙？”
此话一出，酒楼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对，就应该杀了那个瘟疫宅。”
“对！！”
“.....”
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起来。
“走，咱们去烧了那座瘟宅去。”
酒楼之人全部一脸愤恨，朝着病灾区走去。
而二楼的隔间，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在细细的品着茶。
这帮蠢货，他只不过在他们酒里加了一点点的料，稍微提点了一下便成功了。
这人性可真是这世间最丑陋的东西。
萧景玄啊，萧景玄，这就是你一直想救的苍生啊。
———————————————————
“你们干什么！！”
“都走开。”
士兵们驱赶着聚在门前的暴乱者。
“干什么？”
“我们就要烧了这座瘟宅，如果不是那些病毒的存在，我女儿也不会被感染，也不会只留下我一人。“
男子红着眼，愤恨的盯着面大门，杀死他女儿的罪魁祸首就在里面，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死去，偏偏要苟延残喘来祸害别人。
“对！！”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家人也不会死掉，他们就应该被除掉。”
众人一个个涨红着眼，站在道德的最高端，谴责着这些想要活下去的患者。
士兵头领见状不妙，连忙通知身旁的侍卫去禀告少卿大人，随后说道：“来人，将这些闹事者全部押入大牢。”
此话更是激怒了众人，群里一人高呼，“他们人少，我就不信还打不过他们。”
话音刚落，一位大汉抓住一个士兵的长矛，将他压在地上。
“冲啊！！”
事情来的太快，再加上有规定，没有命令是不能伤害任何一名百姓，所以他们只能防不能攻。
“队长怎么办？”
士兵们被攻击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队长也在拼命防御，就在这时一个青年拿着地上的石砖硬生生的拍在了他的头上，鲜血直流，昏倒在地上。
士兵高喊：“队长。”
“我去他妈的，什么百姓，他他妈的这就是暴民。”士兵怒，命令道：“给我冲呀。”
士兵们本就心中藏有怒火，因为有规定只能窝囊的挨打。
如今看见自己最敬爱的队长被打晕，瞬间怒火冲天。
什么百姓，去他妈的吧。
陌言玉众人赶来时，双方打的正十分激烈。
陌言玉脸色依旧苍白，他挥了挥手。
身后的士兵将那些乱民和暴走的士兵按住。
“我他妈的敲死你。”一位士兵早已急昏了头，依旧在破口大骂。
刀戈见状，走到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你想敲死谁？”
士兵被踹到在地，看到是自家将军，原本愤恨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只是胸前的起伏依旧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陌言玉冷冷的看着他们，乱民们见状虽然依旧愤怒，但还是有些发怵。
“都安静了是吧。”陌言玉淡淡的开口。
他身着暗红氅衣，娇美的脸庞此时苍白不已，唇瓣没有一点血色，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此时深不见底，整个人破碎又美艳。
“谁让你们动手的？”这句话显然是问的左边的士兵们。
士兵们一个个面色涨红，有的被揍的鼻青脸肿，“他们要烧了隔离点，还欺人太甚，把我们队长打晕了。”
说着还指了指躺在另一旁的队长。
刀戈皱了皱眉头，命人将自家的属下抬回去医治。
“哼！我们只是为民除害，你们非要拦着，我看，你们就是帮凶。”
乱民此时还没觉得自己有错，愤愤的说道。
“帮凶？”陌言玉，冷漠的看着那帮人，“好一个帮凶。”
“你过来。”
青年纳闷，本不想去，却被士兵硬压到陌言玉跟前。
陌言玉俯身，在众人的惊呼下一把抓住青年的头发，逼迫他看着自己。
那张俊美的脸上充斥着疯狂，青年盯着那双眼睛，明明那么好看，却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帮凶。”
说完，他拔出身旁士兵身上的剑，直接将青年的脑袋取了下来。
鲜血噗呲一声，喷涌而出。
这一切来得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陌言玉将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扔到那些乱民跟前。
难民们尖叫，慌乱的想要散开，奈何有士兵把守。
在场除了陌言，纳兰千夜，刀戈三人之外，其他人面色发青，强忍着呕吐。
陌言玉将剑擦拭干净，还给了那个士兵，士兵哆哆嗦嗦的接过。
“以后遇到这些人，直接往身上捅，小打小闹，你们是妇女打架？”
士兵们个个哑口无言，被大理寺少卿的观念震惊。
“陌，陌言玉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滥杀无辜。”
“我们给你拼了。”
陌言玉的举动显然也刺激了他们，一个个的想要再次造反。
“陌大人。”
三皇子匆匆走来，看着现场的画面一脸吃惊。
“这.....”
陌言玉并没有理会他，眼神里充斥着疯狂。“无辜？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手上都快要沾满鲜血了你居然说你们无辜。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巨大的情绪波动，让陌言玉心口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咳咳咳.....”陌言玉捂住嘴巴，一滩鲜血出现在掌心内。
纳兰千夜心里一紧，他现在只想将这些人杀光。
陌言玉像是察觉他的所想，抓住了他的手臂。
哥哥.....
纳兰千夜掩住眼中的杀意，默默的退到陌言玉身后。
“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的家人也就不会感染死去，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死去，你说我们有什么错！！”
男子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抱头大哭，乱民其他人也被感染，每个人都红了眼。
陌言玉在纳兰千夜的搀扶下，强忍让自己站直，他抹去嘴角的血渍。
嘴唇轻启：“那他们呢？他们只想活下去，他们有什么错？”
他想起这二十年来他所走过的路，他也只想好好活下去，他，又有什么错呢？
是啊~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这个混浊的世界。
所有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只是他们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
此时的陌言玉早已是强弓之弩，他虽看着三皇子，却对乱民幽幽的说道：“我不像三皇子，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或者，你们去请求陛下将我的脑袋摘下，若是你们能做到，我陌言玉做鬼都佩服你。”
三皇子被陌言玉盯的发毛，那双眼睛就好像看穿了他一样。
随后，三皇子稳了稳心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勾出一抹挑衅的笑意。
众人没发现两人的暗流涌动，良久陌言玉对千寻说道：“我们走....”
三皇子看着陌言玉的背影，心情十分愉悦。
陌言玉，你可要坚持住啊，这还没到正戏呢。
“来人。”
三皇子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将这位好好安葬，然后给他的家人一笔安抚金。
然后十分歉意的看着乱民们，“还不快将他们放开。”
“陌大人和六弟的关系极好，今日之事他只是因为担忧六弟才冲昏了头脑，很抱歉。”
这话一出，成功的将陌言玉和萧景玄绑在了一起。
也让众人连同陌言玉一起恨了起来。
难民虽然没说，可面色上都表达的一清二楚。
三皇子见状，暗自发笑。
—————————————————
这一晚，陌言玉开始发起高烧，眉头紧皱，他躺在床上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他紧捏着被角。
“阿娘~”
“你，你们别丢下我...”
萧景玄从窗户里跳下来，便看到的是这一幕，他心里一震。
急忙走到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偷偷的走出房门，半个时辰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萧景玄将陌言玉抱在自己的怀来，看着那憔悴的小脸，心疼的轻轻呼喊：“言玉？言玉你醒醒。”
陌言玉十分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双颊烧的红扑扑的，在烛光的照耀下，他好像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阿玄？”他低囔着。
“嗯，乖，将药喝掉。”
萧景玄又生气又心疼，他十分耐心的哄诱着。
“不要...我不要喝。”
陌言玉其实十分讨厌吃药的，但为了脸面，他都会硬着头皮喝掉。
如今，开始任性了起来。
萧景玄见状，他虽然也讨厌中药的味道，但是为了陌言玉他忍了。
于是，他大口的喝了一口，低下头，温柔的将药渡到陌言玉的嘴里。
陌言玉：“......”
好真实的萧景玄....?
第23章 阿玄，我想有个家
萧景玄将依旧晕晕乎乎的陌言玉放到床上，掏出帕子为他擦拭嘴角的药渍。
“你别走...”陌言玉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萧景玄将药碗放下，和衣躺在他的身旁。
“好，我不走。”
陌言玉蜷缩在他怀里，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