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到门口，只见鬼魅眼眶满是血丝，头发也是乱乱的。乔淇见状吓了一跳。
“你....你...你昨夜去哪儿鬼混去了？？？”
鬼魅此时完全没有心思跟乔淇开玩笑。她盯着刚刚从马车下来的陌言玉，唇瓣紧绷。
片刻开口道：“昨夜大人说的话，属下想好了....”
陌言玉淡淡看了她一眼，吩咐道：“回去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我房间。”
说完，便大步走进了陌府。
乔淇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委屈。
公子果然不爱他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开始瞒着他了......
果然坊间有一句话不错，这大宅院的女人啊，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一旁的鬼魑听到他嘟囔的这句话，嘴角微微抽搐。
这句话，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陌言玉换下朝服后，正好收到了萧影信。
“雪山派那边怎么样了？”陌言玉一边系腰带，一边问道。
虽然京城之事繁杂，可陌言玉始终关注着雪山派那边的动向，也派乔林时时刻刻盯着。天山雪莲事关阿玄的性命，自然马虎不得。
乔林恭敬道：“公子放心，凤娘如今深得祁生的宠爱，比武大赛还有一个月，凤娘知晓该怎么做。”
“祁生杀死前任掌门的证据，已经到他夫人手中。想来是要在武林大会上，给他致命一击。”
这雪山掌门之女可是个狠角色，不然她也不会在得知祁生背着她在外面有人时，连夜追杀凤娘等人。
更何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祁生将自己的情敌接了回来，并且还有个孩子来霸占她的雪山派。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陌言玉听罢，这才有些放心，不过他还是道：“事关重大，你派人仔细盯着。这祁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派人保护好凤娘和川儿，且无让祁夫人找到下手的机会。”
“还有，凤娘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满足她便是。”
乔林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连忙应下。
陌言玉踱步到桌面前将乔林方才送来的信打开。
在两位总督的协助下，如今昌都，东城和洛邑三城将兵汇聚到一起做好了战斗准备。此外，萧影还和萧世子取得了联系，正如陌言玉所料那般，襄阳王兵分两路。
一路从洛邑正面突击，一路从河郡走水路抵达京城。
并提到，襄阳王将会亲自带领洛邑那批军队，直接展开攻击。
看到这里，陌言玉冷冷一笑，眼眸阴沉了下来。
襄阳王敢如此明目张胆直攻洛邑，那就说明萧景轩早已找到了让襄阳王进京的理由。
若他没猜错的话，届时的楚靖，宋城，刘穹，都将会被按上乱贼的罪名。
不过，他也倒是理解。毕竟，哪个帝王都不希望自己被挂一个乱贼之称，既然如此，他们就必须得找个替罪羔羊，为自己正名。
这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是.....
陌言玉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轻蔑。
呵~届时，是谁乱臣贼子还不一定呢....
鬼魅来到屋内时，陌言玉正在给萧影回书信，吩咐他先按兵不动，若襄阳王真的攻打洛邑，不必刻意阻拦，让他们入京。
交代完一切，陌言玉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朝着乔林吩咐道：“将信务必亲自送到洛邑，交到权浩手中。信送完之后，你再回雪山。”
乔林主要任务就是盯着雪山派，协助凤娘除掉祁生。这次回来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陌言玉汇报雪山派这边的情况，顺便送了一下信。
乔林走后没多久，鬼魅敲响了房门。
此时的陌言玉正在处理公务，他头也没抬一下说了一声进来。
鬼魅瞧着陌言玉认真的神情，想起了昨夜陌大人对她说的话。
他说，“我要下一盘大棋，一盘可以反杀的大棋。不过，我需要有人帮我一起完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你。”
当时的她不明白陌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陌大人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之后，她才明白。
“芳琼的野心不是大启，也不是苗国，他要的是整个天下。他为了建立鬼军，定不会放过我。我一旦被嗜杀蛊吞噬，便会被芳琼彻底操控。所以....”
“所以，我想你来做我的刀刃，替我杀了我.....”
当鬼魅听到这句话时，自然是不肯。
可下一句陌言玉的话，让她无话可说。
“你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芳琼不会放过我。鬼军一旦成立，将会带来无休止的战争，届时必会生灵涂炭。”
“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我生性骄傲，被他们控制，沦为他们手中的棋子，我做不到。”
“所以，我要做持子者，而非棋者！！！”
鬼魅回想完，突然鼻子有点发酸。
陌言玉似乎没有注意到鬼魅的异样，边写字，边说道：“可想好了？”
鬼魅垂下了头，咬了一下唇瓣，想要再劝说一下。
可陌言玉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一般，放下手中的毛笔轻声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真想要遗臭万年，受人唾弃。”
“既然因在我的身上，自然要由我来承担后果。”
听到这话，鬼魅沉默。
半晌，她点了点头。
陌言玉见状，这才笑了起来。
京城暗杀之事，弄得百姓们人心惶惶。
萧景轩为了安抚民心，只好找一个替罪羔羊前来顶罪。可这个行为糊弄得了百姓却糊弄不了一些官员。
不过，陌言玉可不关心这些，他现在最关心的成明帝。
萧景轩掌权之后，宫里的人大换血，都被他暗中调包成了他的人。就连皇宫里的禁军都唯他是从。
所以，别说见成明帝了，就是靠近乾清宫都难。
想到这里陌言玉烦躁的了捏眉心。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太后帮忙，可谁想到，太后见一面都难。
甚至太后的长寿宫外，都换成了萧景轩的人。为了不连累太后，陌言玉只好放弃这条路。
而就在陌言玉为此事发愁时，陌府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陌言玉刚想要沐浴，便听慕管家说，明月公主来了。
听到此话，陌言玉指尖微顿。他知晓萧景婳和阿玄合作之事。只不过，潜意识告诉他，这位明月公主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他并未主动和这位明月公主来往过，他在等她来找自己。
陌言玉将半脱的衣物又重新穿戴好，美眸微眯，一丝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慕管家听从陌言玉的吩咐将萧景婳带到了偏堂。萧景婳喝了一盏茶时，陌言玉才姗姗而来。
陌言玉见她这副婢女的打扮，微微一顿，笑着说道：“公主为了见微臣倒是煞费苦心。”
萧景婳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温柔笑着说道：“如今皇宫里都是皇兄的人，即便是本宫这个亲妹妹出宫上香祈福，也要向他报备。”
陌言玉落座到一旁边的座椅上，吩咐慕管家上茶。随后转头看向萧景婳，疑惑道：“不知公主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前来帮助陌大人。”
萧景婳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继续说道：“陌大人回京这么久，从未见过父皇一面。昨日陌大人去了长寿宫，想来是想要见父皇一面。”
“哦？明月公主如此聪慧，居然一下子猜到微臣的想法。”陌言玉此时的语气明显冷了许多。
他前往长寿宫并未遮掩，因为他知道肯定瞒不住萧景轩的耳目，直接打着萧景玄的名义，看望太后娘娘。
只是萧景婳单凭这个猜出他的目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长寿宫有她的耳目，并且这个耳目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
萧景婳也注意到陌言玉的语气变化，脸色微僵随后转瞬即逝，解释道：“行吧，其实是皇祖母偶然间提过一嘴，本宫留意了一下而已。”?
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陌言玉自然不好深究，毕竟，他们表面上还是合作关系。
“六弟临走前，还嘱托过本宫帮衬着一些陌大人。只不过前些日子本宫一直忙于祈福，一直没有时间见一面陌大人。”
“若陌大人真的想见父皇的话，或许本宫可以帮到你。”萧景婳面带微笑看着陌言玉。
送走明月公主，陌言玉捻捏着指尖若有所思。
“三天之后，便是十五，正是本宫去圣清寺还愿的日子。陌大人若是想见父皇的话，那日本宫可以将你领进宫门。”
“陌大人不必担心，你就算不信本宫，阿玄的话你总应该能信吧？本宫想要的，只有六弟能给.....”
想到这里，陌言玉美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三日之后，陌言玉一下早朝，突然决定前往圣清寺。
乔淇一脸吃惊道：“公子不是最不喜欢那种地方吗？怎么今日突然想去了？”
鬼魅不解，“这是为何？”
乔淇学着陌言玉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求佛不如求己，普渡众生？呵~他真若能普渡众生的话，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灾难。”
鬼魅看着他那副摸样，憋着笑意。
乔淇眼眸一垂，眼底的不屑还真和陌言玉一模一样。
陌言玉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支撑着自己的头颅靠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乔淇模仿自己。
乔淇好歹在自己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他一举一动自然十分熟悉。所以，别说，倒是真的学的有那个味儿。
鬼魅被他的举动逗得直乐，乔淇见状愈加过分。
陌言玉连忙打住，他害怕再不叫停，这二货恐怕将他以往所有的糗事非得模仿一遍不成。
“笑够的话，去备马车，给你半盏茶的时间。”陌言玉看向鬼魅直接吩咐道。
鬼魅脸上的笑意微僵，“........”
半盏茶？
她从这里走到大府门口都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好吗！！！
陌言玉见她不动，好心提醒道：“时间已经过去一点儿了，如果你还不去的话，恐怕这个府门你都出不去，时间就到了。”
陌言玉话音刚落，鬼魅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乔淇看着鬼魅奔跑的背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可下一刻，只听到。
“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口技这么好。”
乔淇内心深处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打着哈哈道：“啊？哈哈哈.....公子过誉了，嘿嘿......”
见他笑的这么勉强，陌言玉也不打算放过他，他一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公主，一边轻声道：“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让我看到了你的价值。既然如此的话，我听闻醉湘楼请来的一位口技先生。我任务繁忙，从未去过。”
“明日我跟慕官家说一声，送你过去和那位先生学学。以你的天赋，我想七日的时间定能出师，七日之后，我来验收。”
乔淇听到这里，脸直接耷拉了下来。他撇着嘴直接坐在地上抱着了陌言玉半垂下的腿求饶道：
“公子，我再也不敢了.....狗根说了，那些学口技都不是人学的，若....若我去的话，您一定见不了我了。”
别看乔淇是一个奴才，可在陌言玉身边从未吃过一点苦。学艺本就是一个苦累活，乔淇自然不想去。
陌言玉看着坐在地上的乔淇，唇瓣轻启。
“那时候能不能见到你我不知道，只不过，我只知道你若再抱下去，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啊？”
乔淇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慢慢往下移，随即想起公子不喜和人接触之后，连忙松开陌言玉的腿。
“公子.....我....”
陌言玉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十分无情。
“你再继续说下去，那便给你三日的时间。我想，这三日口技先生定会好好教你。”
最后几个字，陌言玉咬的格外重。
乔淇知晓自己改变不自家公子的想法，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圣清寺在京城郊外，属于皇家寺庙，名声远外，不少其他地方的香客慕名赶来，香客源源不断。
今日是十五，前来祈福上香的人更是车水马龙。
不过好在陌言玉有先见之明，将马车停靠在山脚下，自己走了上来。
“公子，我觉得吧，您出门还是带着面纱为好。”
乔淇凑到陌言玉面前，低声道。
“你看那些人，恨不得把你吃掉一般。那眼睛泛的绿光，我敢相信，若不是鬼魅和鬼魑身上佩戴着剑，今日你我二人名声肯定不保....”
陌言玉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对自己的颜值好像有什么误解。”
说完不再理会他，大步朝着圣清寺的方向走去。
乔淇石化在原地，“.......”
不带人身攻击的......
鬼魅拍了拍乔淇的肩膀，憋着笑意，“这个误解，是有点儿大.....”
乔淇，“......”
鬼魑轻咳了一声，也学着鬼魅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额....很自信....”
说完，肩膀还颤抖了两下。
乔淇再次受到打击，“.....…”?
第229章 占卜
陌言玉刚踏入圣清寺大门，浓郁的线香扑鼻而来。几棵古老苍劲的杏银树屹立在青涩的石砖两侧，在阳光的照耀下打下斑斓的暗影。
香客虽多，却并不是那么喧闹，远处的诵经吟佛声让人莫名的心静。
陌言玉等人刚走到正殿，不远处的一阵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古老的杏银树下围了一堆人，刚冒出绿芽的树枝上被一条条红色布条所覆盖，整个杏银树鲜红艳丽。
乔淇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眼睛微微发亮。
“我知道，我知道。传闻圣清寺有一棵有千年杏银树，日日夜夜吸收天地精华，以香灰为料。由于常年受佛经的熏陶，这棵杏银树便有了精魂。”
“据说将自己的心愿写到木签，用红布挂在它的树枝上，若它能感受到你的虔诚之心，定会帮你达成所愿。想来，这颗树便是人们口中的那棵神树了。”
陌言玉听到乔淇的解释，嗤之以鼻道：“呵~且不说这传言是不是真的。单凭这棵树的年份就有问题。”
“千年之久？这圣清寺建立的时间顶多有百年。就算这棵树本身的寿命有那么长，可也绝不会是受千年佛经的熏陶长大。”
“这只不过是吸引香客，添加香油钱的套路罢了。”
说到这里，乔淇连忙捂住陌言玉的嘴巴。
陌言玉一僵，美眸瞬间沉了下来。乔淇看着那双想要刀了自己的眼睛，讪讪收手。
低声道：“公子，这话可说不得。这里是佛经之地，你这样说天上的神佛会听到的，我知道您不信这个，可总得忌讳些为好。”
说着，他还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家公子这句话没被其他香客听到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陌言玉挑眉，不再说话。
而这一幕，碰巧被主殿刚刚出来的一位老者看到。
在乔淇的无赖下，陌言玉寻思着萧景婳此时肯定没到，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去见识见识这颗古老的神树。
可刚走几步，便被一位身着袈裟的老者拦住了去路。
“这位施主请留步。”
乔淇眉心一跳，刚刚公子在背后说了人家的坏话，如今人家直接找上门儿，看来....有些话还真的不能乱说啊....
与乔淇的心虚相比，陌言玉倒是显得坦荡许多。
“哦？有什么事吗？”
老杖温和一笑，双手并拢，开口道：“老耐见施主，总觉得颇有眼缘，若施主不介意的话，不妨让老纳为施主卜一卦。”
乔淇，“.......”
好吧，原来长得好看不仅吸引女子，也能吸引和尚。
对于卜卦来说，陌言玉更对那棵神树感兴趣，直接拒绝。
“那倒不用，我这条命，神的很，寻常的卦算不出来。多谢大师的好意”
说着，陌言玉微微点了点头与老者擦肩而过。
“施主不愿意让老衲占卜，是因为不信，还是因为不敢呢？”
鬼魅啧儿了一声，这老秃驴，不卜就不卜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陌言玉止步，转身看向老者，语气虽温柔，可嘲讽之意却十足。
“你们信佛不都是讲究随缘吗？你使用激将法逼迫我占卜，好像失了你们出家人该有的风度吧？”
面对陌言玉的讽刺，老者并没有恼怒，依旧面带慈笑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施主说的确实没错。可施主身上的杀念太重，施主既然来到圣清寺，那么老衲就有那个责任为施主解忧。”
话说到这里，陌言玉的眼眸明显阴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他这副温和的副皮囊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加上他善于伪装，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被这副皮囊所迷惑。
这个秃驴第一次见他，便将他识破，探索出面具之下那副灵魂，倒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呐......
乔淇听他这样说自家公子，自然不乐意。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你分明就是满嘴胡言。我家公子一向温和，哪儿有什么杀意可言。”
鬼魅乔淇的辩解，嘴角微微抽搐。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公子将那几名襄阳王的探子以残忍的方式斩杀，她还真就信了他这番话。
不过这也不能怪乔淇，一来，乔淇虽然跟在陌言玉身边，可陌言玉知晓这个人嘴并没有什么把门，而且胆子小，所以他的计划，包括任务都是由乔林来完成。乔淇可以说是他养在身边的寻乐果。若是无聊了，时不时逗一下他。
这二来，乔淇是被陌言玉所救，在他心里这世界上就是没有比他家公子还要好的人，公子平常虽毒舌了一些，可在他心里公子依旧占主位和亲人一般。
如此强大的滤镜，即便是他亲眼见一个人倒在陌言玉剑下，他也会认为是这个人偷袭公子，公子是正当防卫。
“大师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我不去，怕是会被你们赶出寺庙。既然如此，那就瞧瞧你何解忧之法。”
听到陌言玉应下，老者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道：“施主这边请。”
于是，四人就这样被这位老者带到了正殿。
大殿的正中央，坐立着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眼眸半磕，静静凝视着众人。檀香烟雾缭绕，香客们跪在正前的草垫子上，双手相碰，伴随着木鱼声一脸虔诚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两侧的小和尚见到陌言玉众人，连忙迎了上来，对着老者微微鞠躬说了一句方丈。
陌言玉诧异的看了一眼老者，显然被他这层身份所震惊。
一个方丈这么闲？居然追在他屁股后面占卜。
一时间，陌言玉不知该形容他敬业，还是形容他真的闲。
老者点了点头，冲着自己两位弟子说道：“将杯拿出来，为师要为这位施主卜一卦。”
弟子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陌言玉，开口道：“师父今日占卜次数已经上限，若再强行占卜的话恐怕......”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者一个眼神制止住。
弟子见状，只好灰溜溜的去取杯。?
陌言玉被方丈带到了正殿后方，后方是一个小禅房，里面摆满了小佛像和佛珠。
方丈坐到木桌面前，陌言玉学着他的模样盘坐在一旁的草垫子上。
而乔淇等人则在方丈的要求下在门外候着。
小和尚为两人端来了茶水，氤氲的雾气打在陌言玉的睫毛上，微微有些湿润。
茶水入口，陌言玉心里有些意外。茶水并没有那么浓郁，反而桃香中带甜味，如此特殊的沏茶方式倒是第一次见。
想着，陌言玉不由的多饮了一口。
在他品茶的期间，大师已经将弟子带来的杯放在了桌面上所铺的红布上面。陌言玉看着红布上绕绕圈圈的纹样，和梵文，头一次感觉到了头疼。
只见方丈拿出了一个竹筒，递给了陌言玉开口道：“施主心中的杀意强烈，俨然隐藏已久。人生一回，若被仇恨蒙蔽心智，那才是令人可惜。”
“施主不妨求一签，说出你心中的执念和所想，也许老衲能帮你找到答案。”
陌言玉看着一旁的竹筒，顿时来了兴趣，他莞尔一笑，将竹筒拿在手中。
方丈再次开口，“施主只需闭上双眸，默念出你心中所想，摇晃竹筒即可。”
陌言玉按照方丈所说那般，轻轻晃动起手中的竹筒。
木签和竹筒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一根竹签掉落。
陌言玉睁开了双眼，只听到。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虽有托，百事不亨。”
方丈念完，陌言玉左眉微挑。
即便这个秃驴不说，他也知晓这是一个下下签。
果然，方丈继续说道：“此签乃是下下签。”
陌言玉听到此话并不意外，他第一个执念便是能不能杀掉芳琼。
若他求出的是上上签，那才是意外。
也会考虑要不要参一本圣清寺坑蒙拐骗之策，摘取他这个皇家寺庙的称号。
方丈此时还不知自己逃过了一劫，只听陌言玉说道。
“既然是下下签，方丈可有和解法？”
谁知方丈眉头紧锁，他看向陌言玉，不知陌言玉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感觉这个眼神中又出现了一丝敬意。
半晌，只听方丈叹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这虽是一个下下签，可对于施主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哦？此话怎讲？”
方丈一边播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开口道：“施主可听说过因果？施主成为如今这般模样，虽是被奸人所致，可若施主保持本心，或许有所转机。若真克制不了内心的心魔，施主这辈子恐怕一生受制与人。”
方丈说的话已经够明显。陌言玉瞧着他，内心大为震惊。
他从不信佛，可今日这位大师却将他摸的一清二楚。
“那我又该如何去做？”陌言玉面色有些复杂，此时的语气中明显除去了之前那份傲慢，多了一丝敬意。
谁知方丈不答反问道：“施主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陌言玉明显愣了愣。
片刻，他看向手中的茶杯，茶水中映射出他的倒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轻声道：“因果吗？”
“可并不是我种下的那个因，又为何让我去承担那个果？”
“阿弥陀佛，世界万物自有他的定数，因因原原，自有他的去向。施主请记住一句话，善自有善报，您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以另一种方式转换给您。”
陌言玉笑了笑，看向窗外，希望如此吧。
有了这次解签，陌言玉抛开了起初的偏见，罕见的与方丈聊了起来。
反正萧景婳要下午才到，再加上这阵子被萧景轩的事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权当放松一下。
听完方丈的话，陌言玉总算知道为何有人这么喜欢来寺庙，也对所谓的神佛有了新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