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认定这是极度反常的事。
单白立刻向上级反应了这件事,开始思考这一轮该怎么忽悠黎星川,要怎么说呢?这是一次计算机系自发的小型行为艺术?这是某种游戏?这是……这是主人的任务?……呸呸呸!
欧若瑶推门而入,没什么精神地说:“早啊,小蛋白。”
“快来!”单白朝她招手,“你看看季望澄拿你能力搞出来的飞机!”
欧若瑶放下包,走到他边上,单白给她放了两段两段加速的监控录像。
“……这?”她一时语塞。
单白:“这是你的能力,你肯定有办法吧?”
欧若瑶:“老实说,我根本没那么夸张啊……”
单白:“他把你的能力用成了威力PLUS强版?国产富江?”
“神经病啊,什么国产富江。”欧若瑶噗嗤一笑,想了想,“那倒也不是。只有我想要刻意引诱谁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效果,他显然不可能‘勾引’班级里的同学吧。”
单白:“……”
欧若瑶:“……”
他们同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欧若瑶:“嘶……”
单白:“黎星川,也是‘班级里的同学’啊。”
两人面面相觑。
突然之间,破案了。
因为想引诱黎星川,渴望获取他的关注,却意外得到了其他所有同学包括老师的喜爱——这是什么新概念买椟还珠啊!
季望澄本人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只是很烦,特别烦。
叽叽喳喳的同学很烦,他们让闪闪心情不好,就更讨厌了。
他一生气,外面天色就变暗,阴云从四面八方来,向玉大上空聚集,凝成阴森森的灰色。
接着,季望澄立刻想到:“今天闪闪和朋友约了打篮球,不能下雨。”
黎星川退出校队了,他不能再夺走他难得的快乐。
于是努力平心静气,十分钟后,乌云散去,阳光再次占据窗外视野。
一堂课四十分钟,下课之后,又有同学围上来,季望澄再度烦躁不堪,天边传来闷雷声。
他又立刻警告自己,不许生气,绝对不允许下雨。
天气再度变好。
乌云聚拢,乌云散开,太阳出现,乌云聚拢,乌云散开,太阳出现……一整个上午,不断重复,太阳像个年久失修的灯泡,忽明忽暗的,这让球场上打球的一帮男生迷惑不堪。
“咋回事啊这神经病天?”
“到底下不下雨啊?给个痛快!”
“天气和人翻脸一样快!真是奇了怪了!”
等到上午的课全部结束,黎星川起身,和季望澄一起出门,身后的同学也叽叽喳喳地围上来。
黎星川走得快一些,在他前面几个身位的距离,季望澄往后轻扫一眼,地上瞬间长出无数黑色荆棘,仅到鞋边的高度,却能稳稳黏住其他人的脚步。
被黑影触碰过的同学,如同失魂落魄般站在原地,抱着各自的书本、背包,一动不动。
季望澄满意了,三步并做两步,追上黎星川。
黎星川自然是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还在自省——我太糟糕了,我这人怎么能这样,渣男竟是我自己……他沉默着,由于愧疚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再不说话,就有点尴尬了,他深吸一口气,刚想问等下去吃什么,突然听见季望澄说:“闪闪,对不起。”
十分郑重的语气,口吻认真,似乎这句道歉已经在他心里酝酿许久了。
黎星川讶然。
季望澄又说:“我错了,别不理我。”
黎星川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他们也没吵架啊?
而且,他完全没有故意冷落季望澄的意思,明明是季望澄被同学们缠着,没空搭理,怎么还带倒打一耙的?
但对方都这么说了,黎星川顺着话茬问下去:“行吧,那你错哪了?”
“不知道。”季望澄理直气壮地说。
黎星川:“?”
黎星川故意板着脸,用冷酷的语气陈述事实:“你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错哪了,你道什么歉,装的吧,好虚伪。”
季望澄移开视线:“……”
黎星川见他心虚的模样,艰难忍笑。
小季真好骗。
……嗯?
等一下。
——好耳熟的对话?
他思索了三秒钟,终于意识到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两天前的周六,和林锦荣发小一起聚餐,罗颂抱怨过女朋友。
罗颂说:【我昨天又和小满吵架了……买了礼物她还不要呢,说我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林海洋问:【所以你错在哪里了?】
罗颂:【我不知道啊。】
……这么一想,居然,和现在一模一样。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闪闪(忧郁):唉,我不想小季跟别人玩,我好自私
小季(拔枪对准其他所有人):一定是世界的错
季望澄的“万人迷”光环,还在继续。
中午,两人在后街一家苍蝇馆子吃面,周围的目光像是空气中的磁粉,逃不开引力的吸引,附着到他身上。
季望澄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吃着面,并且把自己面碗里的溏心蛋夹给黎星川。
黎星川扫视附近一周,来自他人的过分关注,令他略感不适。
他一直都知道小季受欢迎,毕竟样貌实在得天独厚,但是……以前有那么夸张吗?
过了五分钟,隔壁桌个子高挑的金发女孩走过来,手指点了点他们的桌面,朝季望澄露出一个笑:“你好。”
她是留学生,“你好”说得字正腔圆。
“我想做朋友,和你。”女孩汉语不算十分标准,但流利且自信,“我可以拥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很漂亮的女生,态度大方。
黎星川低头,用筷子搅了搅面条。
还有小半碗没吃,但他忽然没胃口了。
他夹起季望澄给的半个溏心蛋,送进嘴里,赌气一样快速咀嚼,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最小,并不准备干涉季望澄的决定。
季望澄心生厌烦,掀起眼皮,看了打扰他和闪闪吃饭的土……哦,外国人,那么这是一颗potato。
“不要。”他说。
女生讶然,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她扫了黎星川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这是你的……”她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用了个英文词汇,“partner?”
季望澄果断点头:“对。”
黎星川一口呛到:“咳咳咳咳咳……!!!”
“对”什么“对”啊!他知不知道这姑娘在问什么!
这个词是……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同性伴侣的意思啊。
外国美女大大方方地说了句“抱歉”,用英文祝他们幸福,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黎星川很尴尬,又觉得为这小小的插曲和季望澄特意讨论“partner”的意思没必要,有种莫名的欲盖弥彰感。
他神思不属地夹起一筷子面条,继续重复机械的吃面动作。
如果讨论“partner”,季望澄说不定会问,那他们的关系该用哪个词汇来定义?
黎星川知道标准答案是“friend”,但不太乐意这么回答。他想,应该比这个词再特殊一点,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
而季望澄把他的沉默误读为心烦。
“废物。”他想,“不能让闪闪喜欢我,只会添麻烦。”
他决定等下趁黎星川不注意,把这个废物能力卸下来。
真没用。
这次尝试失败了。
转眼间,又过去一天,到了黎星川和季望澄实习报道的日子。
玉城发展委员会特别办事处。
办公室里坐了一圈年轻人,一位四五十岁的主任,后者正慢悠悠地发表讲话。
“黎星川和‘天灾’会在下午2点报道。”
“不用太紧张,表现得像大学生一样就可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李玄知和单白带你们,不懂就别乱说话,配合他们的话题。”
“有什么不清楚的,现在可以问。”
“我有问题!”黄绍辉开口,“为什么我也要配合这个计划?我的测试轮次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主任说:“还没结束。”
黄绍辉:“为什么?”
主任:“林海洋还在昏迷不醒,万一他的能力突然失效了呢?现在组织的工作重心围绕玉城展开,假如有个好歹,能马上帮到你,留在这里是为你好。”
黄绍辉嘀咕:“……那也不该安排我在黎星川边上啊,我留在玉城做别的事行不行?”
单白:“你不会是怕了吧。”
黄绍辉提高声音:“谁怕了?!我会怕他!!?”
他的嗓门很大,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默不作声,眼神仿佛带有一丝怜悯。
黄绍辉:“……”
单白:“噗。”
黄绍辉:“……你笑个屁啊。”
“我没有笑。”单白道貌岸然地捂嘴,心想哈哈哈哈哈阿黄你怂了,用歪七拐八的语调说,“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黄绍辉深吸一口气,表情忍耐。
“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告知各位。”李玄知开口,将在场各位的注意力扭转到他身上,“‘深渊’近期有几起针对‘天灾’的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听到这一消息,所有人不再嬉皮笑脸,表情转为严肃。
李玄知动动手指,三封简短的尸检报告就出现在各人眼前。
都是被季望澄随手解决的危险分子,各个罪大恶极,任意一个押到超能法庭,都是无期起步。
“他们从未停止过针对‘天灾’的行动。”李玄知说,“因此,特别办事处可能也会被盯上,我们要保护好黎星川。”
“深渊”这个组织,十分散漫,却有着一致的目标。
他们致力于毁灭世界、建立新秩序,让“深渊”取代所有的官方机构,成为世界的新主宰。
在行动上,则各自为营,无组织结构,因为这帮犯罪分子谁也不服谁。
志同道合的,也许会组成小队一起行动,四处点火作乐——就像“潘多拉”这个毒性深远的魔咒,背后显然不止一个人在运作。
大部分时候,“深渊”成员是毫无计划和纪律可言的。
对于组织来说有利有弊。
好处是敌方不够团结,能让组织找到机会各个击破;坏处是这帮畜生实在太任性妄为,很难猜得到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搞什么幺蛾子,只能时刻小心盯防。
“深渊”部分成员飞蛾扑火般轮流给季望澄送人头,也是其组织特性导致的必然结果。
李玄知接着说:“盯防葛文斌的小组3天前向上面反映了,此人疑似乘坐黑车偷渡到玉城,目标可能也是‘天灾’。”
黄绍辉:“葛文斌是哪个?”
单白:“花名‘老六’,能隐身的那个。之前在林城,仗着隐身能力从安检口绕过去,带了一包炸药上地铁。”
黄绍辉:“哦,那我知道了,你记性真不错。”
单白矜持点点头,心想他当然清楚了,因为这事就是他处理的。
比起其他组织同伙,“老六”喜欢独行,智商不高,造成的社会影响力不大,几次在公共区域投放自制炸弹的行为都被及时发现,隐身抢银行也失败了,相对来说是一个格局小且笨比的犯罪分子。
但隐身能力的安全隐患很大,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几人说完正事,时钟走向1:50分。
黎星川和季望澄走进小楼正门。
他们身影在监控中出现的一瞬间,正襟危坐的几个人各自散开,装出一副和彼此不熟的样子。
楼梯口,黎星川“偶遇”了两位室友,四人一起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提前摆好了几张培训椅,当黎星川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一红一绿两个脑袋,中间还隔了个座,仿佛是给某不知名黄脑袋留的,红绿灯二缺一,可惜在座没有黄发。
红脑袋是之前卡墙里的红发哥,绿脑袋很眼熟。
那天在KTV光线昏昧,黎星川光记得那男生留了一头绿到发亮的短发,以及莫名非主流的装扮,至于长相倒是记不清了。
为了辨认对方是不是欧若瑶的表弟,他额外多看了两眼,却被对方瞪了。
黄绍辉恶狠狠地想:“看什么看!都怪你害我当了好几天的土狗!”——遂瞪回去。
黄绍辉自认恩怨分明,黎星川是让他屈辱做狗的仇人,而林海洋是舍生取义救他的恩人。这几天,他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林海洋,眼见着对方从重症病房转向普通病房,终于松了口气,但林海洋还是没醒。
他觉得这事他必然有一定的责任,而黎星川是害人不自知的主谋,最可气的是,这个恐怖的害人精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而他们也不能告诉他。
两人坐在他前面一排,当主任向“实习生”们说套话时,黄绍辉用眼神不断谴责黎星川。
半秒后,他注意到从前座地面蔓延过来的黑影,如同一滩腐蚀性极强的黑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往后挪了挪,不敢接着腹诽黎星川了。
和他动作一致的是旁边的红发哥,洪轩。
椅子滚轮随着后退动作发出细微声音,两人同时看向彼此。
黄绍辉想:“啊,这不是那个卡墙的傻逼吗?笑死我了,弱智。”
洪轩想:“啊,这就是那个变狗的傻逼吧,笑死我了,阿黄。”
双方礼貌地微笑,并在心中大肆嘲笑彼此。
前面的黎星川一无所觉。
他满脑子都是“好困啊”、“想睡午觉”、“不能打哈欠”,艰难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这份实习的待遇不错,由于是半公益性质的实习,工时能按1:1转化为志愿者工时,能开实习证明,算课外实践模块学分,每天都有25块一顿的餐补。
光是这几条,就够黎星川对这份实习死心塌地了,更妙的是,每个月居然还能领八百块钱。
如果他一周腾3天出来实习,每次4-5小时,下半学期就能至少拥有192个工时,一学期的功夫直接评上五星志愿者,对于评优评先都非常加分,奖学金指日可待。
也不用考虑暑假去哪个公司敲章,做个报告混课外实践分了。
真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黎星川:“请问,我们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常规来说,是一些坐在办公室内就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和很多公益组织有合作,比如帮忙组织旧衣捐赠,这就需要你们做物资表格,并且……”主任侃侃而谈,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实际上,整个特别办事处,都是十来天前为了黎星川临时组织起来的,他在门口碰到的办事处员工,更是一群充场演员。
主任接着说:“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协助处理一些非常规的任务。”
黎星川问:“比如说?”
“比如举报邪.教,打击封建迷信,我们要活动起来,配合官方宣扬唯物主义,让马克思主义的光辉……”
——这是为可能出现的“深渊”成员打补丁。
黎星川没听明白,不过他很赞同主任说的话,封建迷信不可取。
报道的第一个下午,就在主任洋洋洒洒的画饼中过去了。
等黎星川和季望澄结伴离开,黄绍辉终于不用维持正儿八经的表情,把两张椅子并作一张,在上面躺下。
“有必要对黎星川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他抱怨,“该忽悠的时候忽悠一下就好了吧。”
单白:“你最好别在背后说黎星川坏话哦。”
黄绍辉:“他能打死我啊?”
单白诚恳地说:“季望澄能。”
“……”黄绍辉沉默半秒钟。
“我知道的,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单白双手合十,头上仿佛飘着光圈,声音缥缈,“诋毁闪哥,理解闪哥,迷信闪哥。”
黄绍辉:“你是傻逼?有什么好迷信的?真把他当神了?”
单白:“你想叫闪神也行。”
黄绍辉十分不屑:“他算个什么东西。”
单白:“是吗,那你为什么怕黎星川?”
“啊??”黄绍辉一跃而起,“谁怕他了,我能怕他?我怕他什么?我变成豹子能一口咬死他!”
“哦?真的吗?”
黄绍辉振聋发聩道:“我怕他我就是狗!”
黎星川拽了拽季望澄的袖口,指向路边:“哎,你看,小狗。”
路边修鞋摊,有条小土狗,大概才一两个月大,脸黑乎乎的,像个挖煤工。
小土狗守在摊边左顾右盼,虎头虎脑的,又憨又萌。
“好可爱。”黎星川说,“感觉可以装在卫衣帽子里,带出去玩。”
季望澄面无表情地看向那条土狗。
丑死了,像一块拍扁的煤饼,这也算可爱?
如果他的能力不会被闪闪无效化,闪闪也能带一段他的影子出门,它们比狗有用多了,也没那么丑。
等红绿灯的半分钟,黎星川举起手机给小狗拍照,试用几声“啧啧”把小狗的目光勾引过来,拍下一张毛茸茸的正脸。
季望澄有点不高兴。
有什么好拍的?难道还要发朋友圈吗?
——不会是想养狗吧?
念及闪闪养狗的可能性,季望澄立刻绷紧了神经。
半秒后,他想,不用太担心。
哪怕养了,狗也会马上死掉,或者变成异化种,这么弱小的动物无法抵抗他的磁场,就像那条叫“噜噜”的小金鱼一样。
黎星川拍了好几张照片,心满意足,收回手机,问:“你会考虑养宠物吗?”
季望澄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黎星川:“为什么?”
季望澄:“不喜欢。”
黎星川“哦”了一声,随口道:“我还蛮喜欢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对方,季望澄语气冷了下来。
“为什么?”他的眉心微微蹙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斥责意味,“……有我还不够吗?”
黎星川:“??”
怎么还有人自比小狗的啊?
黎星川想笑:“我没说要养啊?你紧张什么?”
季望澄:“你说‘喜欢的’。”
黎星川:“喜欢又不是一定要养。”
季望澄回头,再度望向那条守在修鞋摊边的忠诚小土狗,继续着冷酷的指责,:“你还说它可爱,丑死了。”
……可是,憨头憨脑的,确实挺可爱啊?
黎星川刚想和他认真讨论“哪里丑”,抬头迎上对方写着谴责和不爽的目光,电光火石间,他顿悟了,他开化了,就这么突兀地明白了季望澄的言下之意,于是那未出口的问句被咽下去。
问题不在狗狗本身,哪怕路边是条几万块的赛级犬,他也会这么说的。
小季居然幼稚到和小狗争风吃醋?
黎星川憋着笑,足足乐了半分钟。
黎星川顺着他的意思说:“对,丑死了,丑死了,怎么会有那么丑的小狗啊。”他十分妥协,再补充一句,“——没你可爱,行了吧?”
季望澄满意了。
不过他要纠正一点:“我不可爱,你最可爱。”
对方的语气非常严肃,像是在诉说什么真理,黎星川莫名脸上发烫:“……我们两个男生为什么要争论谁更可爱啊!”
季望澄再次强调:“没有争论,你最可爱。”
黎星川一愣:“……?!”
他深呼吸几口,平复心情。
说实话,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脸能不能别那么热了?
……不要想了。换换脑子。
想想小狗吧。
对,想想小狗,比如刚才看到的小土狗。
他真心觉得土狗有种独特的蠢萌感,像欧若瑶之前带来的那条阿黄,欠嗖嗖的,有点愚蠢的精明,不知道是不是她养的。
土狗还很护家,前两周从KTV回来,在回家路上也遇到一条冲他叫的小土……哎?
遇到的,好像是人?是欧若瑶的表弟、绿头发的那位?
等等,似乎是土狗?不是人啊?
是土狗?
不对啊,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都记不清了?
是人还是土狗来着?
——“我怕他我就是狗!”
言出法随,众目睽睽之下,黄绍辉变回了一条黄黑相间的土狗!
“汪汪汪汪!”阿黄自己也呆住了,“汪汪汪?汪汪汪?!!”
单白爆笑:“卧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哥惊呆,然后笑得人仰马翻:“这……兄弟啊……咱没必要搞这种节目效果啊……你何苦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泥石流般的笑声,引来了在隔壁办正事的李玄知。
李玄知敲了敲门,警告道:“安静点。”
单白:“哈哈哈哈哈你看啊……”
红发哥:“对不起……噗……”
黄绍辉走到李玄知脚边,焦虑地大叫:“汪汪汪汪!!”
——别笑了啊!我变不回来了!救救我啊和尚!和尚你能懂我的意思……
接着,他突然变回了人身。
黄绍辉:“?”
李玄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别玩了。”
“不是。”黄绍辉手忙脚乱地对他解释,磕磕绊绊的,“我刚刚,不是自愿变成狗的,我刚刚没有用能力,就是我突然……汪汪汪!汪汪汪!!”
他又忽然变回了阿黄!
“汪汪汪!”黄绍辉欲哭无泪。
这下,几个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李玄知若有所思:“……难道,‘回忆操作’失效了?黎星川怀疑自己的记忆有误?”
黄绍辉焦虑地嚷嚷道:“汪汪汪!……”他又瞬间变回了人,“……不知道啊!该怎么办a……”
半句话没说完,人身秒切土狗身,阿黄无助地高声痛汪:“汪汪汪!!”
李玄知:“?”
单白 红发哥:“?”
这是什么?
随地大小变?不太好吧?
作者有话说:
阿黄:md,怎么受伤的又是老子
继“和女生比谁更能生孩子”、“吃自己的醋”之后,小季新的攀比对象诞生了——土狗=。=
小季の猫猫队(大声):气死了,狗能做的我们都能做!我们也可以当狗狗!喵喵喵!
重归人身不久,黄绍辉又一次变成了阿黄。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但显然和黎星川脱不开干系,毕竟黄绍辉的能力像开盲盒,只能选一个系列,不能指定款式。
为了阿黄铤而走险的林海洋尚未康复,其他精神系超能力者要么不到15岁,要么超过25岁,年龄出现断档,不便以“同学”身份接近黎星川。
而且,林海洋还在病房里躺着,生命健康第一,哪怕黄绍辉是黄老的独子,也没人敢贸然行动。
“只好委屈你了,阿黄。”单白怜悯地说,“我们先观望一阵子,过两天看看怎么救你。”
阿黄无能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